《鳳還巢:與君謀皮》 章節(jié)介紹
《鳳還巢:與君謀皮》是一筆江山的一部網(wǎng)絡(luò)小說,男女主角分別是年之遙江子赫,故事曲折而引人,人物形象真實(shí)而生動,視野開闊,內(nèi)蘊(yùn)豐厚。小說《鳳還巢:與君謀皮》第6章內(nèi)容概要:江子赫瞧了眼臥房,約莫年之遙一時(shí)半刻不會出來,便一把扯過薛謐,環(huán)住她的.........
《鳳還巢:與君謀皮》 第五章 在線試讀
江子赫瞧了眼臥房,約莫年之遙一時(shí)半刻不會出來,便一把扯過薛謐,環(huán)住她的纖腰:“當(dāng)真是天香國色,閉月羞花!”
“花言巧語,風(fēng)流成性?!毖χk嘴上笑罵,臉上卻羞紅一片,就勢軟軟倒在他懷里。
“明月為證,我對你可是十分真心?!苯雍招攀牡┑?/p>
躲在珠簾后的年之遙終于等到這一幕郎情妾意。時(shí)機(jī)成熟,她邁回廳堂,故意撩動珠簾窣窣作響。
幽會私情的二人,瞧見手握步搖的年之遙突然折回來,慌忙分開,一時(shí)不知如何解釋。
薛謐幾下脫掉喜服:“年姐姐,小妹身上有些不爽,回去歇著了。”說罷逃走了。
江子赫也只好順著解釋道:“不錯(cuò),薛妹妹方才頭暈得很,便靠在我懷中歇了會兒。之遙莫要誤會?!?/p>
此番借口較之先前的“賊人作祟”的確更令人信服些,年之遙暗自為其面不改色、信手拈來的扯謊功力鼓掌叫好。
她面上毫無慍色,反對江子赫笑著搖搖頭,到桌前提筆寫到:“之遙早看出義妹對你有情,今日又知你亦對她有意。我與義妹情同親生,若能相伴一生共同侍奉江郎左右,再好不過。”
江子赫始料未及,見她面上并無半分怨妒裝假的神色,驚訝不已,小心試探道:“之遙的意思是?”
年之遙換紙又書:“圣上敬啟。臣女年之遙幸蒙圣上錯(cuò)愛,得以賜婚于五王爺。臣女自知貌丑無德,難為一府之后主,深感不安。吾女義妹芳名薛謐,妙齡貌美,才德兼?zhèn)?,乃殉國副將薛金裘遺女,與臣女情同親生。臣女自小雙親早逝,兄妹伶仃。如今只愿與義妹一同嫁入五王府,同理府事,共侍一夫,攜伴一生。懇請圣上念臣女先父、兄長兩代忠臣,再賜婚于淮譽(yù)王府。年之遙在此叩謝隆恩。臣女瑾瑜敬上?!?/p>
寫罷,年之遙將信工整疊好,與一塊玉牌一同封入信封,遞給目瞪口呆的江子赫。再提起筆來:“請江郎今日入宮,替之遙將信呈上。此玉牌乃先帝親賜先父的勛徽,圣上見此必定感念先父生前功勛,斷不會拒絕賜婚的。”
江子赫此時(shí)終于覺出些年之遙的好處來,丑雖丑,卻是個(gè)體己人,竟愿讓他同娶兩妻!江子赫不疑有他,興奮地握住年之遙的手道:“我的好之遙,當(dāng)真賢淑!我這就進(jìn)宮面圣?!闭f完脫下喜服出門,讓門外小廝速速備馬。
若此時(shí)江子赫回頭看一眼,便會瞧見方才還一臉溫柔、善解人意的年之遙此刻只剩冷然笑意,正厭棄地擦他方才碰過的手??上敝睚R人之福,早跑沒了影兒。
門外候著的青兒見五王爺走了,坐回廳堂接著描花樣,一面描還一面哼著小曲兒。偏偏把桌上凌亂一團(tuán)的喜服釵飾晾在一邊,不愿收拾。
年之遙眼色一沉,輕輕敲打兩下桌沿兒。
青兒斜眼瞥她,仍舊不愿起身:“郡主,你兩只手好好的,自己倒茶吧。”
年之遙不去看她,瞧著手邊新添的白瓷茶杯有些不舍,咬咬牙高高端在手里,用力一摔。只聽“啪”一聲脆響,杯子干凈利落地摔在地上,杯茬四濺。一片碎渣直飛到青兒腳下,嚇得她一聲驚呼。
青兒張嘴就想抱怨,正巧對上年之遙神色冷然的雙眼,就這一眼便被盯得她說不出話來。
年之遙平日里都是一副溫和不爭的好欺模樣,臉上從未出現(xiàn)如此威壓之色。此時(shí)她傷疤下的一雙眼睛含著笑意,笑意底下卻藏著徹骨的寒意,周身散發(fā)著不怒自威的氣魄。
這分氣魄壓得青兒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她渾身不自主地一顫,識趣地趕緊倒?jié)M一杯新茶,茶盤高高舉過眼眉,低身一福道:“郡主請用茶?!?/p>
像是沒聽見,年之遙不去理會她,自顧翻開書看起來。
青兒舉了半天,腰酸難耐,索性咬咬下唇,屈起雙腿跪在年之遙面前:“請郡主用茶?!?/p>
瞥見年之遙手腕微微動了動,青兒面上一喜,以為她要接茶,張口便要言謝,卻見年之遙只是翻過一頁書,繼續(xù)視她不見。
青兒兩次想干脆站起身候著,可她才一動,就被年之遙清冷目光壓了下來。最后顧不上抖如篩糠的雙臂跟酸麻疼痛的膝蓋,竟是不敢再動半分。
直到烈日當(dāng)空,從清晨到了正午。年之遙終于將整本書看完,又曲起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青兒趕忙伸直了手臂,使勁往年之遙面前遞茶。年之遙卻還是不接,急躁得青兒面目通紅,不知如何。
又聽見兩下敲桌沿的聲響,青兒面色陡然一頓,猛地想起什么。她慢慢收回僵硬的四肢站起身,潑掉早已涼透的茶水,重新燒好一壺新茶。又斟滿一杯跪遞在年之遙面前,恭謹(jǐn)?shù)溃骸罢堣たぶ饔貌琛!?/p>
青兒頭沉沉低著,看不見年之遙此時(shí)神色,心中不安地打鼓。突覺茶盤一輕,壓在她心上的石頭也一同輕了不少。青兒仍不敢輕易起身,只小心翼翼道:“謝郡主!”
年之遙端著茶,拂起蓋子攪了好幾個(gè)來回,低頭淺淺一抿,溫度正宜。
她又喝了幾口,直到茶水空了才慢慢起身。抬起手把茶杯端端正正地?cái)R到青兒的頭上,邁出隱潺苑往佛堂走去。
青兒心驚膽戰(zhàn)地頂著白瓷杯,漸漸力不可支,脖頸酸麻。杯蓋隨著她的晃動不住地碰撞杯身,瓷器的撞擊聲越來越大,最后終于發(fā)出一聲脆響,摔落下來。
青兒渾身力氣好似都被抽光了,身子一軟就勢靠在墻上,如何都想不明白:“今兒個(gè)是怎么了?”
郡主分明還是那個(gè)郡主,額上的疤還在,也依舊是個(gè)啞巴??伤址置鞯摹⑼耆?,不一樣了。
佛堂里,煙霧裊裊蒸騰。
供臺前立著兩座靈牌,右為“嚴(yán)父年仁灝之靈位”,左為“慈母年王氏之靈位”。靈牌上方正中央端坐一面兩人高的釋迦牟尼石像,佛像魁偉莊嚴(yán),面目慈悲。
年之遙跪坐在蒲團(tuán)上默誦經(jīng)書,雙眼微闔,手中念珠徐徐轉(zhuǎn)動。一顆菩提珠下去,另一顆又上來,無窮無盡,回環(huán)往復(fù)。
《地藏經(jīng)》默誦一遍又一遍,直到日頭西斜,再到皓月當(dāng)空。
子時(shí)的鐘聲響起三聲,年之遙緩緩睜開雙眼,久久注視母妃的牌位。
她兩唇上下輕輕啟合,一道清冷的聲音從中傳來:“母妃,十年守孝之期昨日已滿。歲月如流,果真是彈指一揮!”
她輕柔地?fù)崦`牌,目光如水:“您病逝時(shí),女兒起誓為您積福守孝十年,期間不食葷、不妄言、不婚嫁。之遙說到做到,為免婚嫁,易容丑貌,為積福報(bào),不言半語。十年便是十年,即便那晚被人威逼凌辱,性命不保,亦或烈火燃身我也未曾吐出半字?!?/p>
“如今孝期已過,請父王、母妃寬心,女兒不會再任由他人踐踏?!闭f罷,年之遙朝靈位重重磕三下頭。
拂了拂粘在衣擺上的香灰,起身面朝佛像,她張口問佛:“你在聽嗎?”
復(fù)又低下頭,撫弄佛臺前的一盆水蓮:“十年來,我日日潛心默誦經(jīng)書?!缎慕?jīng)》、《地藏經(jīng)》、《金剛經(jīng)》全都念遍。你可曾聽見?”
她看著蓮花在水中顫顫搖曳,笑道:“你說過,人行善,福雖未至,禍已遠(yuǎn)行。人行惡,禍雖未至,福已遠(yuǎn)行。如今我看來,卻是不通呢。”
“我與人為善,人卻欺我騙我。我不殺人,人卻要來殺我。這是什么道理?”年之遙抬起目光對上佛像慈悲雙眼,質(zhì)問:“究竟是我悟錯(cuò)了佛,還是佛欺我?”
盆中水光粼粼,映著她的倒影。她俯下頭端詳丑陋可怖的右臉:“不過有一句話我倒覺著你說得不錯(cuò)?!?/p>
她一面說,一面掏出塊浸滿褐色藥劑的棉帕,沾濕了敷在臉上擦了擦,又在疤上壓了許久。最后用指尖輕輕勾住疤痕的邊緣:“你說,命由己造。的確如此!”話音落下,粗長扭曲的疤隨即被指尾挑開,如枯葉朽木般掉落在地。
一張精致無瑕的臉赫然顯現(xiàn)出來。明澈的眼眸半斂在濃密的睫毛下,睫尾長長上翹。肌膚軟滑白嫩近乎透著光。神情清冷淡雅,宛若碎雪夏竹,譬如螢火湖光。燭光打在她清冷的面容上,籠上一層薄薄微光。一襲素雅白衣更映得她清新脫俗,空靈俊逸,自有一派林下風(fēng)度。
“昨日,是我最后一次拜你。無論你聽見與否,今后的路我都要按照自己的意志走下去,造我自己的命?!蹦曛b握著念珠的五指忽地松開,念珠隨即摔落在地。
“嘩啦……”
數(shù)十粒菩提珠跌落地上,再彈落起伏,最后四散開來。
年之遙言盡于此,推門而去。
外頭恰是夜色正好,星羅棋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