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偃求止》 章節(jié)介紹

芙魚的這部小說《偃偃求止》，故事情節(jié)跌宕起伏，經(jīng)典人物形象真實飽滿，栩栩如生，受到讀者的大力推崇。《偃偃求止》第1章內(nèi)容簡介：我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回想，阿貍那年在宣金殿的朗朗之言。那日他脖頸雙耳通紅著請求陛下賜婚，陛下卻說：“若娶涂家女，便離.........

《偃偃求止》 第1章 在線試讀

我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回想，阿貍那年在宣金殿的朗朗之言。

那日他脖頸雙耳通紅著請求陛下賜婚，陛下卻說：“若娶涂家女，便離江山寶座千里之遠(yuǎn)?！?/p>

座下皆驚于陛下的直言，阿貍只深深躬身道：“阿偃一人便勝卻無數(shù)江山美景，兒不愛江山，亦不愛美人，唯求涂家女?！?/p>

如果我們之間沒有國破家亡的仇恨在，是不是會同戲文唱得那般長長久久在一起。

一、

皇五子蕭禮出生之日清晨，祥云漫天，喜鵲四處鳴啼，但到下午卻又烏云遍布天色暗沉，雷聲滾滾而不見一絲雨水。

周昭儀從天未亮便發(fā)動，到深夜都未能生產(chǎn)，待到眾人以為要拖到第二天時，又忽而生了。

司星監(jiān)漏夜求見陛下，直言皇五子命格有異，于陛下或大兇，或大吉。

今年大旱大澇接踵而來，西邊還不時傳來烏金侵?jǐn)_邊境的消息。這大兇二字命格，分量著實有些重。且陛下此時已有四子三女，故而未對這位五皇子生出太多不舍之情，權(quán)衡再三，命燕王代養(yǎng)皇五子。對外只稱皇五子命格弱些，受不起宮中貴人的龍氣。而后為五皇子賜名蕭禮，不求他建功立業(yè)，只求他安分，克己守禮。

周昭儀聽聞后拖著弱體求見，她面色蒼白，顫抖道：“望陛下恩準(zhǔn)，嬪妾想給孩子取個小名，民間都說賤名好養(yǎng)，也算我這做娘的略盡心意?！?/p>

陛下點(diǎn)頭恩準(zhǔn)后，周昭儀輕聲道：“阿貍，便喚他阿貍吧?！?/p>

我同蕭禮那個可憐蟲不一樣，我生下來便被視若珍寶。涂家一切，皆為我所有。

自高祖至今一百六十余年，我涂氏出過丞相六人，六部尚書十四人，中書令二十三人，醫(yī)者圣手五人，詩才算才琴才無數(shù)，經(jīng)商者所賺金帛不可計數(shù)。世人皆知，我涂氏一族興盛至今靠的是族人天生才智雙絕，且代代相傳。

我阿爹三歲時便可從一數(shù)至萬，七歲時一應(yīng)數(shù)字計算不需算盤皆可脫口而出。就這樣，我阿爺還整日痛惜家中出了個傻子，只會數(shù)數(shù)，旁的一概不會。待我阿爹入官場時，雖未同我阿爺一樣做個宰相，但步步經(jīng)營后一個戶部尚書還是做得的。

涂氏一族，手握權(quán)柄與錢財，在北都城，在整個大梁，我是最最尊貴的士族小姐。

從小我阿爹便教導(dǎo)我，涂氏子弟所行一切皆為自個兒開心。只有心神舒暢，人的體魄才能康健。

也因此，每個旬日，我阿爹都會帶我走遍京城的每一寸土地，讓我莫聽隔壁柳夫人的話，做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小姐。我是涂家女，想做什么事都做得。

二、

中秋佳節(jié)，帝后在御花園中設(shè)宴，年輕姑娘們聚在一起嬉笑打鬧，趁著畫月點(diǎn)燈的功夫偷瞧那些適齡好兒郎。我們這些不足十歲的女娃娃或坐在母親身旁聽著諸位娘娘夫人閑話家常，或是由宮人陪著在園子里玩些投壺、踢毽、擲骨骰的小把戲。

我母親早逝，皇商羅家的裊裊姑娘同我交好，便拉著我坐在她和她阿母的那一席。我瞧她不住地往湖邊假山瞧，一會兒眉眼含笑，一會兒咬唇輕蹙，便知道這位九歲的小姑娘也是有意中人的。

我起身同羅夫人行禮：“伯娘，我同裊裊也去瞧瞧熱鬧?！?/p>

“去吧，到底還是小孩子呢，是坐不住的。”羅夫人眉眼彎如月，讓我們快去找旁的小姐妹玩耍。

“阿偃姐姐，你真好?！辈懦龌乩?，裊裊便抱著我的胳膊同我撒嬌。

我當(dāng)真是喜愛這位好姑娘的，打小我就喜歡面容姣好的人，只是這北都城名利是非過多，貌美的姑娘不少，心思單純良善的真沒幾個。

“姐姐，你在這里等我，我，我就去那邊看一眼，一眼就回?！?/p>

“去吧，得帶著人才行。不過當(dāng)真能只看一眼嗎？”我笑瞇瞇地打趣著她。

“阿姐！我心中有數(shù)的，姐姐在這兒等我?！?/p>

話才說完她便羞紅著臉往假山處跑，也不聽我答復(fù)，我想去園子邊兒上坐一會兒，那里女孩兒少些，也清靜些。且繞一叢紫竹林便能到男席處，我想派人同我阿爹說少喝些酒。

晚風(fēng)涼涼，圓月皎潔，我坐在亭子里等著裊裊，心中暗嘆如此夜晚在宮中度過著實是可惜。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裊裊便神色慌張、雙眼含淚地向我奔來：“阿偃姐姐。”

我還沒來得及問些什么，她便附我耳旁輕聲道：“姐姐，太子殿下把四殿下和五殿下推到湖里去了，還不許人救?！?/p>

我低眉想了一瞬，問道：“可有人發(fā)現(xiàn)你？”

“沒有沒有，我本就是偷偷去看的，哪里敢有大動靜呢?！?/p>

“沒有就好，你就當(dāng)不知道這事，我們快回去。”

“可是如今秋風(fēng)正緊，這么冷的天，會不會出事??？”

這皇子們的熱鬧我懶得摻和，可美人雙目通紅，薄淚含光的模樣在眼前，我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那你得告訴我，你方才想去看的是哪位皇子?！?/p>

她雙眸猶豫不過眨眼的功夫，便輕聲道：“是四殿下，我聽宮人說他常帶五殿下去喂湖中的錦鯉，方才見他身影穿過假山，想必今日也是要去喂魚的，我便想藏在假山后悄悄看一眼?！?/p>

思忖了一會兒，我轉(zhuǎn)頭命我的侍女蒲月去請我阿爹：“要快些，就說我不舒服得厲害。”

“喏，姑娘。”

不過片刻功夫我爹便匆匆趕來：“阿偃，你是哪里不舒服，爹爹已稟告陛下求請御醫(yī)，你莫怕?！?/p>

我快步迎向他：“爹爹，不是我?！?/p>

“那你怎的亂傳話，可是為了救阿爹出酒場？真是阿爹的好女兒?！?/p>

我并未直接答話，只是問道：“阿爹，世間有什么事是我做不得的嗎？”

我阿爹聽了，想都不想便說：“除你身子骨弱，做不了武林高手，大概萬事皆可做得?！?/p>

我聽了只哼哼一笑，涂氏慧極者眾多，世代體弱，早夭孩兒數(shù)都數(shù)不清，能長大成人已極為不易。我若想做那武林高手，只怕得求下輩子。

但此刻我也顧不得唾他，只立馬拽我阿爹袖子往湖邊走：“那快去救人，再晚一會兒怕是沉在湖里了?！?/p>

走前我特地囑咐裊裊當(dāng)做什么都沒瞧見，快快回去找她母親。

我阿爹身子骨也弱，是撈不起人的，還是得叫兩個力壯的小黃門。

我捂著胸口道：“我胸悶的厲害，想去湖邊透透氣，那邊僻靜，你們二人掌燈也好給我壯壯膽?！?/p>

兩個小黃門并未起疑，只弓腰應(yīng)喏。

從坐席處走至湖邊，我與我阿爹皆氣虛得厲害。有個小黃門抬了抬眼皮并未說什么，我知他欲言又止為何意。此處隱蔽不過是因為有座矮矮的假山，周圍樹高密些，且靠近湖邊。其實離坐席并未多遠(yuǎn)，我二人卻累至如此地步，怨不得世人都說：涂氏之才，需用命換。

“啊，水里有人！”

三、

湖中隱約可見是兩個孩子在探頭掙扎。這湖水不深，一個踮著腳剛好能漏出頭來，另一個正被人托著漏出頭來。侍衛(wèi)一刻一巡，再過一會兒即使我們不來，也會有侍衛(wèi)瞧見湖中人，再行施救。想來推人下水的人并非想害命，只是想“教訓(xùn)”一下。

“快，快去救人?！?/p>

“喏！”

兩個小黃門已急忙趟進(jìn)湖中去撈這兩個孩子。湖水撲通撲通打在人身上的聲音煞是好聽。在靜夜中十分安人心神。

我阿爹順了順氣，道：“今日也算你我日行一善。”

我聽了頗不在意：“若不是裊裊一再懇求，你瞧我救唔唔唔唔?！蔽以捨凑f完，便被我爹捂了嘴，硬按著我肩行禮。

“微臣請四殿下安，請五殿下安?！眱蓚€小黃門懷中抱著四皇子和五皇子，渾身俱已濕透。盡管這會兒兩位皇子都已昏了過去，我爹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行禮，禮畢后安排小黃門將兩位殿下送往最近的鐘梓宮，又道：“到了殿中快快令宮人給兩位殿下更換衣物，烹煮姜湯，以免二位殿下受寒?！?/p>

“喏，大人?！?/p>

小黃門未走多遠(yuǎn)便瞧見來巡邏的侍衛(wèi)，我爹便命人立刻稟告陛下，并通傳御醫(yī)。

最后又著人站在此處盯緊岸邊，不準(zhǔn)旁人動這兒的一草一木，以供一會兒陛下使人探查究竟。

我瞧著我爹行事如流水般順暢妥帖地安排好一切，乍然想起，我涂氏如此家族，樣樣精通，世世富貴，才智雙絕，是如何為皇族所容忍的呢，只因為世代單傳，命多早夭嗎？似乎還因為，涂氏，是最堅定的保皇派。

我阿爹轉(zhuǎn)身后面色難看的緊：“你怎么沒告訴我是落水的是兩位皇子？這下我得動多少腦子善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