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長安》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主角，他們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他們的愛情故事令人向往。這是作者追逐千古的風(fēng)所寫的小說《望長安》，主角是凌惠王焉。第1章主要內(nèi)容：風(fēng)蕭蕭兮出漢關(guān)，歲月長兮何日還。大漠朔風(fēng)兮刺我面，云山遙遠(yuǎn)兮望長安。第一章生小盈盈翡翠中唉，在.........

《望長安》 第一章 生小盈盈翡翠中（1） 在線試讀

風(fēng)蕭蕭兮出漢關(guān)，歲月長兮何日還。

大漠朔風(fēng)兮刺我面，云山遙遠(yuǎn)兮望長安。

第一章生小盈盈翡翠中

唉，在峨嵋山旅游的時候不小心從山上摔了下來，腦袋痛得要命……

我覺得迷迷糊糊的，云里霧里，好像整個身體都飄了起來，重重摔在地上……不，不對，不是地上，好像是床上……

迷糊中，聽到有人而且是好幾個人在叫一個人的名字，發(fā)音很怪，過了好一陣我才勉強(qiáng)聽懂，他們叫的是：紀(jì)姜，季姜什么的……

有人在喂我喝什么東西，也有人在給我蓋著被子，還好，有人來救我了，我感到一絲欣慰，但意識還是半醒半迷……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于恢復(fù)了意識。睜開眼一看，看到的不是救災(zāi)人員，也不是醫(yī)生，也不是母親，而是一群穿著古怪的陌生人！男女老少都有！怕有七八個人，圍在我的床前，不，是榻前！因?yàn)槲野l(fā)現(xiàn)自己是睡在地上的！

我如果不是頭痛腳軟，一定會跳起來！這些人的打扮和紀(jì)錄片中漢朝人平民的打扮幾乎一模一樣！只見其中一個中年女人撲上來抱住了我，眼淚直流，又反反復(fù)復(fù)地說出一段發(fā)音很古怪的話來，那女人說了半天，我才勉強(qiáng)明白是什么意思：“女兒，你終于醒來了！”

女兒？她叫我女兒？我是周曉薔，我不是她的女兒，我根本不認(rèn)識她，一瞬間，我?guī)缀醣凰@句話蒙住了，半晌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我抬眼去看看四周，這是一間挺大的房間，約有五六十平米，墻壁雪白，窗戶也很大，似乎是用的綠色玻璃裝飾的，房中有漆柜，有梳妝臺，有幾，幾上還有一個貌似陶燈的東西，卻沒有椅子和凳子。

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這“床”實(shí)在是太矮了，高不過三十厘米左右，我總覺得自己像是躺在地上，床像是用上好木料制成的，自己睡在上邊，床紋絲不動，比家里的那張席夢思大床睡著還要穩(wěn)定，床周圍有屏扆，上面雕著各種漂亮紋飾，床上掛著蚊帳。一切家具無一不是古香古色。

我覺得頭好痛，原來我是睡在一個木頭枕上，難怪頭痛得厲害。抱著我的那個女人看上去約摸四十歲不到，眉清目秀，只是一臉悲喜交集的神情。我身邊圍的那七八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顯然是來自一個家庭。

其中一個人站在中間，其余的男女分列他的兩旁。那男子約四十余歲，頷下有須，容貌威嚴(yán)。他身邊站有一群男女，嗯，是五男五女，一個老者約六十余歲，身上挎著一個木箱，手上拿著一根銀針，好像是個醫(yī)生，另外幾個男女，年長者約近三十歲，年幼者約十余歲。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如此地小，好像，好像只有九、十歲左右……，可是，可是，我今年是十五歲呀，怎么變小了？活回去了？

而且，而且這是在哪里，這既不是醫(yī)院，也不是在自己的家里，媽媽和爸爸奶奶呢？自己是怎么到了這里來的？這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陳設(shè)沒一樣是熟悉的。這是何年何月？難道，我穿越到了另一個時空？可是，可是，我真心聽不懂那個叫自己女兒的人講的是什么話，聽起來像是漢語，可是發(fā)音卻很古怪。他們他們的裝束……，對了，是漢服，難道自己到了漢朝？

我不敢說話，我怕自己一口普通話他們會當(dāng)自己中了邪，中了邪會怎么對付自己我更猜都不敢去猜，不是說自己在病中嗎？那就索性裝病好了?？磥磉@些人都是這個小女孩的家人，而且這家人家庭條件還不算差，即使不是貴族，也定然是鄉(xiāng)紳小康之家，既然他們把自己當(dāng)作了女兒，既然莫名其妙地來了這里，干脆將錯就錯，做他們的女兒好了。否則，我成了無家庭，無身份證，無生活來源的三無人員，在這里怎么生活？

我花了半年時間裝病，在這半年中，我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就因?yàn)檎Z言問題露出破綻，整整半年，我竭力去適應(yīng)這里，適應(yīng)這里的生活和禮儀，去傾聽學(xué)習(xí)他們的語言，去了解這個家。好在我還不滿十歲，幼童禮儀沒那么講究，再說我又大病了一場，即使某些地方露了破綻，家人也只當(dāng)我是病后亂性，少兒不足怪。

我好容易從吃穿到生活習(xí)慣都適應(yīng)了這里的環(huán)境，了解了這個家，原來那個威嚴(yán)的中年男子是“我的父親”，他姓凌，叫凌壽，字延壽，原本是趙國人，家中頗有資產(chǎn)，從前孝景皇帝召天下富戶充實(shí)先帝孝文皇帝的霸陵，大父家被選中，就從趙國遷到了霸陵，五年前大父去世，他繼承了家業(yè)。那位對自己始終照顧得無微不至的中年女子是“我的母親”，名叫鮑采，字徽君，是當(dāng)?shù)刈钣忻南嗍?，也是趙國人，和父親同鄉(xiāng)，隨前夫來霸陵定居之后，前夫因病去世，有人從中說合，她便帶著一子二女改嫁給了父親。

父親在當(dāng)?shù)剡€算是有些名望，還有公乘的爵位，這是民爵中最高的，不僅有二十頃的國家賜地，他自己還另有幾百畝地，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莊園，還養(yǎng)有四頭牛，幾匹馬，一群豬雞犬，畜有奴婢十余人，算得上有房有車，中上之家。

我周曉薔所附的這個小女孩名字叫凌惠，因?yàn)槭羌抑械牡谒膫€女兒，也是幼女，所以小名叫季姜，根據(jù)古禮，男女異長，所以兄弟和姊妹各排各的。我有四個哥哥，長兄凌平，字平子，二十五歲，是父親的妾侍董黃所生，是我的庶長兄。隱約聽他說起過自己母親和父親的往事。原來董黃是父親青梅竹馬的戀人，可是她是賤籍，國法規(guī)定賤民不能為妻，只能為妾，在父親的堅(jiān)持下，祖父祖母同意她做了父親的妾侍，后來祖父為父親訂婚，娶了同鄉(xiāng)士人的女兒為妻，就是父親已過世的前妻李卿，李卿性好妒，隨便找了個借口把董黃牽到人市上賣掉了，父親不能因?yàn)橐粋€侍妾和妻子鬧翻，這樣做在當(dāng)時人看來很沒風(fēng)度，祖父祖母也不能答應(yīng)，父親更不可能冒著重罪不孝的風(fēng)險和祖父祖母爭執(zhí)，只能是私底下暗然神傷。長兄幾次瞞著父母派人去找過她，卻一直渺無消息，長兄已經(jīng)成婚，嫂嫂叫陳南，字幼君，是同鄉(xiāng)私塾先生的女兒，頗有些文采，常常教我念書寫字。去年嫂嫂曾生了一個男孩，可惜我這位未見過面的小侄兒只活了半歲就夭折了。次兄凌賀，字賀卿，二十一歲，是父親和李卿所生，是嫡長子，因達(dá)到正傅的年齡，已經(jīng)從軍，父母正在給他議婚，我那未來嫂嫂是同鄉(xiāng)士人之女，和咱們家門當(dāng)戶對，聽聞知書識禮，端莊賢慧，只要二兄一回來，就為他成婚，我一直未能見到他；三兄叫王禹，小名吉兒，是母親和前夫王遂的孩子，今年十七歲，在長安跟著一名姓霍的郎中參加軍事訓(xùn)練，不大回家，雖然長安和霸陵并不遠(yuǎn)，但半年的時間我也只見過他兩三次，看來他非常非常疼愛我，每次從長安回來都會給我買些零食和玩具送給我。四兄叫凌誼，小名獳子，是父母的親生子，今年十一歲。我的幾位兄長頗相友愛，雖然或不同母，或不同父，但友悌相親，鄉(xiāng)里莫不贊嘆，父親本欲在長兄次兄成婚之后，分家為他們別立門戶，但二位兄長俱都謙遜，欲久侍父母膝下，不欲分家，父親也不愿意和他們分開，這件事也就暫且擱下了。

三個姊姊，長姊凌縈，字伯姁，十八歲，亦是父親的前妻李卿所生，父親已經(jīng)為她訂婚，但因?yàn)槲夷俏磥淼逆⒎蚝臀叶忠粯?，從軍未歸，暫時她還沒有出嫁，次姊王寄，字仙君，是母親和前夫王遂的長女，是家里最漂亮的一個女孩，不僅知書識禮，而且能歌善舞，尤其擅長長袖舞和巾舞，性格也溫柔婉約，事實(shí)上，我還從來沒有見過象二姊那樣溫婉端莊的女孩，無論在電視上還是在小說里我都沒有見過，她說話始終是輕聲輕氣，走路也是不急不促，舉止也是嫻雅淡然，她常常在自己的閨房里看書彈琴做針線，有時候也紡織，除了學(xué)習(xí)跳舞，我?guī)缀鯖]見她動作稍微大一點(diǎn)，她對父母和兄姊畢恭畢敬，對我和三姊四兄更是友愛，我從來沒有見她著急過，從來沒有見說話提高聲音一點(diǎn)。我?guī)状蜗肜鋈ネ?，她都微笑著拒絕了。左鄰右舍都對二姊贊不絕口。難道這才是古代閨秀應(yīng)該的修養(yǎng)？母親說她美色天成，才貌雙全，命當(dāng)大貴，不是普通人家可以娶得起的，父親也想靠這個繼女獲得富貴，因此盡管她年已及笄，行過笄禮，周圍的來咱們家提親的人把家門坎都踢破了，父母也不松口，一心想把她嫁給一個大貴人。

三姊叫王焉，小名阿靈，十三歲，可比二姊活潑多了，平常跟我最為親近。母親嫁給父親之后，只生了一子一女，就是四兄凌誼和“我”凌惠。因?yàn)槲沂羌抑凶钚〉暮⒆?，且是父母雙方再婚以來唯一的女孩，一直都是父母兄姊憐愛備至的人。之所以所有成年人都有字，那是因?yàn)橐蓝Y，平輩見面不稱名，那是很不禮貌的，必稱字，三兄四兄和三姊還有我因未成年，未有字，只以小字相稱。

我的二姊如此美色，可我自己呢？對著銅鏡反復(fù)地看著鏡中的我，現(xiàn)在我還年幼，看不出什么來，可是我怎么看也看不出二姊的風(fēng)采，仔細(xì)看咱們兩姊妹倒確實(shí)有些象，畢竟咱們是同母所生，但我心里非常的失望，我即使長大了，也不可能長成象二姊那樣的美人，最多不過是小有姿色，也許凌惠的容貌還不如玉潤珠圓的周曉薔！唉呀，怎么越變越丑！氣死我了！莫名其妙地來到了漢朝，莫名其妙地附到了一個看起來家庭條件還不錯，家里人口眾多而且父母兄姊都極為愛憐的小女孩身上，可是這個小女孩卻是一個病病歪歪，容貌平平，智力怕也不怎么高的女孩，能不能有長大成人的機(jī)會怕還難說呢，那個時候兒童夭折率很高的。我家里沒一個孩子夭折，對我父母來說，已是天大的好運(yùn)。唉，就憑我這家世長相，估計也沒法俘虜什么高帥富，只怕得象大姊那樣，到了年紀(jì)，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隨便嫁個人見都沒見過的男人就過了一生了。真是倒霉，我的穿越為什么不象別人那樣幸運(yùn)，或是王公貴族，或是大美女一個。我是要家世沒家世，要容貌沒容貌，甚至連身體都不好，從頭到尾，沒一樣拿得出手，要是不穿越，我可能還比現(xiàn)在過得快活自在得多。唯一欣慰的是，我家至少還是算個良民，我是良家子，沒入賤籍，漢時良賤區(qū)分極嚴(yán)，法律都規(guī)定得一清二楚，除了皇帝有權(quán)力打破這條法規(guī)之外，甚至連諸侯王，也逾越不了這條紅線。

在漢朝，父親不能叫爸爸，甚至也不能叫爹，得叫阿翁，母親不能叫媽媽，不能叫娘，得叫阿母。姐姐得叫姊姊，哥哥得叫兄長。

早聽說漢代女性婚戀相對自由，受的約束也較少，母親鮑采堂而皇之地再嫁，還帶著三個孩子，父親一點(diǎn)兒沒有歧視的意思，對三個繼子女也一樣的關(guān)愛。當(dāng)然，明顯地感覺到，父母最疼的還是“我”。哦，錯了，我不能自稱我，得自稱姎，漢時女人自稱姎，謙稱妾或者下妾，幸好我是小孩子，哪來這么多的規(guī)矩，很多時候也很兄長們一樣自稱我，阿翁也沒說啥。

很長一段時間無法適應(yīng)漢代的生活，無論從吃的穿的住的用的，沒一樣不是叫我難以忍受，炒菜是吃不成的了，除了蒸菜就是燒菜，辣椒也沒有，想吃辣味，只有姜。穿衣服我也受不了，麻煩著呢，而且最要命的是，內(nèi)褲不收襠，抬腿起腳都得十分注意，搞得我連蹦蹦跳跳的權(quán)力都喪失了，怪不得古代女人走路這么小心。還有，我因?yàn)槌圆幌滤诿罪?，全無胃口，有一段時間瘦得不成樣子，象風(fēng)都能夠吹走一般，阿翁阿母急得坐臥不安，阿母發(fā)現(xiàn)我喜歡吃稻米飯，就親自下廚，天天用大豆加稻米為我熬粥，還派人去買了魚，為我做魚湯。看我喜歡吃什么菜，阿翁就吩咐人去買。當(dāng)我看到蔥香葵菜（冬寒菜）湯和清蒸魚湯的時候，我簡直要哭出來了，總算看到一味合味的菜了！忍不住把它們一掃而光?？粗页缘萌绱讼闾?，阿母滿臉歡喜之色，她對我真好，我放下木椀（椀，即碗的前身，又叫盌），輕輕撲到她懷里：“阿母！”她抱住了我，我感覺到她的眼淚灑在我的后襟，她真的很愛我，她是世界上最慈愛的母親！阿母，我也愛你！阿翁輕輕走進(jìn)房間，道：“徽君，季姜，你們母女在干什么？”阿母說：“季姜能吃飯了，我……我好高興！”阿翁喜道：“好極了，季姜好了，她終于好了！”伸手拉過我，把我抱在懷里，舉過頭頂……阿翁，你也一樣的愛我啊。好在我們家雖非大富大貴，卻也算有些資產(chǎn)，花錢為我改善伙食，也算不了什么格外支出。

四兄正在上小學(xué)，每天散學(xué)回來，都給我?guī)┮盎▋?，小昆蟲什么的，逗我開心。我是女孩，用不著上學(xué)，整天在家無所事事，等身體稍微好些了，我就跟著阿母嫂嫂阿姊學(xué)習(xí)廚藝和女工，阿母和嫂嫂阿姊都識文斷字，又教我讀書。漢代的字早就隸化了，非復(fù)先秦時期的大篆，其實(shí)我基本上都是認(rèn)得的，阿母一教，我很快就“學(xué)會”了，阿母稱贊我聰明，阿翁有時來考考我，發(fā)現(xiàn)我的學(xué)識比在上小學(xué)的四兄還要好，嘆息說：“可惜你是個女孩，否則，我家里一定有人能夠考上大學(xué)，舉賢良，入宦籍?！?/p>

我心想，漢朝也有大學(xué)（一作太學(xué)，太大二字史書中均有記載，或是通用）？后來我聽說，我長兄次兄三兄都去考過大學(xué)，可是全部都落了榜，看來，漢朝的大學(xué)比起我們現(xiàn)在的大學(xué)來說，更不好考。要得到漢朝大學(xué)的“準(zhǔn)考證”也比現(xiàn)在難多了，首先全體女人都沒資格考，其次，賤民奴仆罪犯沒資格考，剩下有資格考的，往往又考不上，所以全國全年也沒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