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子滿月酒,他拆骨入獄》 章節(jié)介紹
在如今流量為王的時代,一部名叫《私生子滿月酒,他拆骨入獄》的小說可以說是占了半邊天,引得網(wǎng)友不約而同的爭相拜讀?!端缴訚M月酒,他拆骨入獄》章節(jié)(第3章)內(nèi)容介紹:“哦?郵箱?匿名信?”他的聲音再響起時,那點溫和偽裝被撕得干干凈凈,只剩下一.........
《私生子滿月酒,他拆骨入獄》 第3章 在線試讀
“哦?郵箱?匿名信?”他的聲音再響起時,那點溫和偽裝被撕得干干凈凈,
只剩下一種刻意的、被冒犯后的“震驚”和“好笑”,“欣欣,我說什么來著?
肯定是競爭對手!那些眼紅我們廠有點起色的小人在使壞!搞這種下三濫的把戲擾亂軍心!
你怎么還信了?”他語調(diào)陡然嚴(yán)厲起來,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訓(xùn)斥味道:“那些東西能信嗎?
指不定就是PS出來的!你身為老板娘,這點判斷力都沒有?心思全放那上面去了,
爸的身體還管不管了?廠里現(xiàn)在正是關(guān)鍵時候!我這幾天為了那筆大訂單跑斷了腿,
好不容易有點眉目……”他開始了。指責(zé),推諉,反咬一口,
順便給自己樹一個“為廠奔波”的勞苦人設(shè)。一套組合拳行云流水,熟練得令人作嘔。
我握著手機,掌心冰涼一片,指甲深陷肉里,才不至于冷笑出聲。
“可是……那單據(jù)……上面的章……看著……”我故意流露出一點猶豫和動搖,
聲音更低更弱,仿佛真的被他那套說辭砸懵了?!靶佬溃 鳖欉h(yuǎn)航的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怒氣,徹底撕破臉皮,“你太讓我失望了!為幾張破紙你疑神疑鬼,
連帶著爸的病都不顧了?你在哪?辦公室?等著!我現(xiàn)在馬上過去!”電話被粗暴地掛斷,
只剩下一串忙音?!班健健健鞭k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靜。我慢慢放下手機,
手因為過于用力而微微顫抖?!霸趺礃??”林雪芬的聲音在角落響起,平靜無波。
“他急了?!蔽姨鹧郏鄣自贌o半點之前的驚惶和脆弱,
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恨意和一種即將清算一切的平靜,“電話里一套又一套,掛得比誰都快,
演戲演砸了,生怕我再說出點什么。他說……馬上就過來?!薄昂玫煤?。
”林雪芬面無表情地點頭,順手從辦公桌角落的筆筒里抽出一支不起眼的記號筆,
扭開筆帽,里面不是筆芯,而是一個小小的發(fā)射裝置,“就怕他不急。
”她從口袋里掏出那個火柴盒大小的錄音終端,上面一排極細(xì)微的指示燈閃爍著。
她將發(fā)射端對準(zhǔn)終端的一個接口,只聽“滴”一聲極輕的蜂鳴,終端亮起一個小小的綠燈。
她動作流暢地把終端扔回給我,又順手拿過桌上那個記錄著最大一筆虧損項目的文件夾,
猛地將它掃落在地!文件夾撞倒我的水杯,發(fā)出刺耳的嘩啦聲響,幾頁紙散亂地飄出來,
正好掉在門口位置,杯里的水也迅速在地板上漫延開來,形成一小片狼藉的區(qū)域。
“待會兒他進(jìn)門,你就坐這兒?!彼钢⒙湮募膮^(qū)域旁邊的位置,“表情?
就跟你現(xiàn)在差不多?!彼龗吡宋乙谎?,我的臉此刻不用演,
也必定是蒼白緊繃、含著悲憤的樣子,“我該走了。剩下的……”她看向我的眼神,
帶著一種冰冷的信任,“唐**,麻煩你演到位,把他釘死。”說完,她迅速轉(zhuǎn)身,
像一條融入陰影的魚,
悄無聲息地退出了財務(wù)辦公室的后門——那里通向放清潔工具的小隔間。走廊里很靜,
死一般的靜。只有水杯破裂的殘片在燈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那幾頁被水浸濕的紙,
半卷著攤在地上,像被人隨手棄置的廢品。我俯身,撿起其中一張,
濕漉漉的紙面幾乎被我搓破。那正是八百萬虧損項目的最后一頁,
顧遠(yuǎn)航偽造的簽字和他的印章清晰無比。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像鈍刀子割肉。
走廊盡頭終于傳來熟悉的、急促的腳步聲,皮鞋底重重敲擊在光滑的水磨石地面上,
帶著一種來勢洶洶的浮躁和焦灼。來了!我捏著那張浸濕變軟的文件紙,
感覺肺部的空氣被一只無形的手急速抽空,一種類似失重的眩暈感猛地攫住了我。
視線開始模糊,
變成了一片晃動的色塊——那杯子的反光、散落的紙頁、地板上的水漬都變成了旋轉(zhuǎn)的漩渦。
巨大的恐懼和一種更洶涌的反抗欲在胸腔里激烈沖撞,快要炸開。顧遠(yuǎn)航猛地推開門,
力道大得門板“砰”一聲撞在墻上反彈回來又關(guān)上?!疤菩?!”他幾乎是吼進(jìn)來的,
臉色因為疾步和裝出來的憤怒而漲得通紅,額角青筋畢露,眼神如同冰冷的探照燈,
子、摔在地上的水杯、散落的文件和……捏著濕透紙張、身體微微搖晃、臉色慘白如紙的我。
他沖到我面前,一把狠狠攥住我拿著文件的那只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你看看你!弄成什么鬼樣子!”他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臉上,聲音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
“就為了幾張不知哪個龜孫子塞給你的破紙!你就敢跟我鬧?疑神疑鬼,哭哭啼啼,
還有點老板娘的樣子嗎!”他另一只手猛地指向散落在地上的文件,
“還有心思看這些狗屁報表?!我不是說了我在忙大訂單?!你這是在拖我后腿!
”他越說越激動,試圖用吼聲和氣勢徹底碾碎我的懷疑,
掩蓋他眼底深處那一掠而過的心虛。手腕處傳來的劇痛瞬間壓過了眩暈。
我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他捏裂了!在他那撲面而來的、充滿酒氣和虛假憤怒的吼叫聲里,
我的怒火“騰”一下頂?shù)搅颂祆`蓋,燒得我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我像突然驚醒的獵物,
猛地用盡全身力氣甩開他的手!“拖你后腿?!”我聲音拔高,帶著尖利的嘶啞,
眼眶瞬間就紅了——這次是真的被氣紅的,“顧遠(yuǎn)航!你看看清楚!這到底是什么!
”我把那張濕透變形的紙舉到他鼻子底下,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劇烈地顫抖,“八百萬!
整整八百萬!你跟我說是設(shè)備維修?!這是什么維修單?!
維修單上為什么蓋著‘宏圖貿(mào)易’的合同章?宏圖那間破門臉,能修得了進(jìn)口包裝生產(chǎn)線?!
”每一句質(zhì)問都像鞭子一樣抽出去。顧遠(yuǎn)航瞳孔猛縮!
臉上那憤怒的面具出現(xiàn)了一絲明顯的裂痕。宏圖貿(mào)易!那是他秘密轉(zhuǎn)移資金的通道之一!
他大概做夢也想不到我會精準(zhǔn)地戳到這個點!更沒想到我拿著的正是這份該死的單子!
“你……你懂什么!”他色厲內(nèi)荏地吼回來,聲音因心虛而弱了半分,隨即又拔高,
“商業(yè)機密!簽個**維修外包協(xié)議不行嗎!這有什么問題?
你一個成天圍著醫(yī)院灶臺轉(zhuǎn)的女人懂什么運作流程?少在這給我瞎摻和!
我看你就是失心瘋了!”他伸手就要來奪那張紙。“宏圖貿(mào)易的法人是誰?!
”我沒有退讓,反而向前逼近一步,用比他更大、更尖銳的吼聲壓回去,“是劉老三!
是你那個開**、三年前就卷款跑路的賭棍牌友!”這句話,像一顆點燃的炸彈,
被我狠狠砸了出來!辦公室狹小的空間里,空氣仿佛瞬間被抽干了。
顧遠(yuǎn)航那只伸出來奪紙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所有的動作和表情都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他的臉上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煞白一片,連嘴唇都在哆嗦。
那雙剛才還盛滿虛假怒火的眼睛里,只剩下了最原始的驚恐和被撕破一切偽裝的難以置信。
他似乎想說什么,嘴唇翕動了一下,卻只發(fā)出一種類似垂死魚類的嗬嗬漏氣聲。
貿(mào)易……劉老三……**……這些從我這個“只懂圍著灶臺轉(zhuǎn)”的妻子嘴里爆出來的詞,
像淬毒的鋼針,精準(zhǔn)地扎穿了他最后一層防護(hù)!徹底擊碎了他編織的謊言王國!
原來我真的知道了?知道得如此深入?這死寂般、令人窒息的幾秒鐘,
比任何刀光劍影都更有力地宣告了他的完敗。我死死盯著他瞬間灰敗的臉,
那種獵物終于踩入陷阱的掌控感,夾雜著無邊憤怒和悲涼,像滾燙的巖漿在我胸口奔涌。
下一秒——辦公室那扇薄薄的木門被從外面重重推開!“劉老三?**?
”突兀的聲音如同冰冷的鐵錘,瞬間砸碎了辦公室內(nèi)凝固的對峙。
一個身材高大、穿著不合身廉價西裝的男人堵在了門口。
閑云閣”的“朋友”——放高利貸起家、這幾年搖身一變號稱“民間資本運作人”的張麻子!
他身后還跟著一個流里流氣的年輕混混。
張麻子那張坑洼不平的臉上全是錯愕和剛剛醞釀到一半的貪婪被打斷的慍怒。顧遠(yuǎn)航的臉,
慘白得像一張揉皺了的廢紙,剛才的震驚和恐慌還未退去,
此刻驟然疊加了被債主堵門的難堪和恐懼,眼珠子都瞪圓了?!邦櫪习?!
你不是拍胸脯說你這廠子現(xiàn)金流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拿股份抵押絕對鐵板釘釘?!這叫鐵板?!
”張麻子幾步跨進(jìn)來,指著散落一地的文件和被我舉在手里正滴水的單據(jù),嗤笑道,
“連你婆娘都追著你要錢?八百萬!劉老三?宏圖?**當(dāng)老子是瓜娃子好糊弄嗦?!
”一口夾雜著市井氣的方言噴薄而出。顧遠(yuǎn)航猛地回過神,臉上肌肉抽搐著,
試圖擠出一個安撫的笑:“張、張哥!誤會!這都是誤會!廠子里的事情復(fù)雜,
我跟我老婆……鬧點別扭!不影響咱談?wù)拢∽咦咦撸?/p>
咱換地方說……”他慌不迭地去推張麻子的胳膊,想把瘟神弄走?!罢`會?
老子在隔壁包間茶都灌了一肚子,耳朵沒聾!”張麻子一把甩開顧遠(yuǎn)航的手,
力氣大得他一個趔趄,眼神卻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樣釘在我臉上,“弟妹是吧?這鬧的哪一出?
顧老板,你這抵押品,嘖嘖,水分有點大哦?”他顯然不是來主持公道的,而是嗅到了腥味,
想趁機壓價撈一筆大的。顧遠(yuǎn)航急了,聲音都變了調(diào):“張麻子!
我跟唐欣的家事輪不到你插嘴!我們馬上出去談!”“顧遠(yuǎn)航!”我厲聲尖叫,
淚水瞬間奪眶而出(一半是憤怒激出來的,另一半是給張麻子看的),
舉起那張濕淋淋的單據(jù)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刻意放大,每一個字都像泣血的指控,
“爸現(xiàn)在還在ICU一天一萬地?zé)X!我等你這錢救命!你說錢壓在設(shè)備上!好!
你告訴我!這宏圖貿(mào)易是什么設(shè)備?!你把我家廠子當(dāng)什么了?!你的私房錢提款機嗎?!
”“閉嘴!”顧遠(yuǎn)航惱羞成怒,徹底撕破臉皮,猙獰地?fù)P起巴掌!
這一巴掌夾帶著他滔天的恐慌和暴戾!“啪!”一聲脆響,并非抽在臉上。我早有防備,
在那巴掌揮過來的瞬間,身體一偏,同時手里捏著那張紙的手臂猛地向上格擋!
紙張被他粗大的手指掃到,本就濕軟的紙張瞬間被撕裂,一大半碎片飄落。但另一小半,
被我死死捏住的殘存部分,正好掃在他鼻梁上那副價值不菲的金絲眼鏡!
眼鏡被他自己的力道帶飛出去,“嘩啦”一聲摔在幾米外的水泥地上,鏡片當(dāng)場碎裂!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更是火上澆油。顧遠(yuǎn)航眼前一花,徹底暴怒失去了理智:“唐欣!你找死!
”他像一頭紅了眼的瘋牛,不管不顧地朝我撲過來!
張麻子帶來的混混眼疾手快(更像是怕顧遠(yuǎn)航真發(fā)瘋毀了他們“生意”),
一把從后面死死抱住了顧遠(yuǎn)航的腰:“顧老板!顧老板冷靜點!有話好說!”場面瞬間混亂!
顧遠(yuǎn)航怒吼掙扎,混混奮力箍著他,張麻子一臉幸災(zāi)樂禍又帶著精明算計地冷眼旁觀。而我,
縮在墻角,披頭散發(fā),淚流滿面,一只手痛苦地捂著方才被他抓紅的手腕,
另一只拿著半張濕透殘紙的手,正對著張麻子他們進(jìn)來的門口方向,抖得如風(fēng)中秋葉。
手臂內(nèi)側(cè),那個火柴盒大小的錄音終端指示燈在混亂中不易察覺地急速閃爍了幾下,
完成了最后一段關(guān)鍵錄音的上傳——顧遠(yuǎn)航那句怒吼清晰的“找死”,
成了絕佳的暴力威脅證據(jù)。就在這時,辦公室虛掩的門又一次被輕輕推開。
一個穿著洗得發(fā)白工作服、拿著掃帚和簸箕的身影低著頭走了進(jìn)來,動作麻利但有些畏縮,
正是那個清潔工“阿芬”。她似乎被眼前的混亂場面嚇住了,站在門口手足無措,
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沒人注意到她。顧遠(yuǎn)航還在和混混扭打,張麻子皺著眉看著手機,
似乎在盤算著什么。我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林雪芬!
她竟然親自來做這個“見證者”?或者說,她還有后招?只見林雪芬扮演的阿芬,
低著頭慢吞吞地走到辦公室中間,然后彎腰,開始小心翼翼地收拾地上的碎玻璃碴。
動作自然到仿佛真的只是在履行她的清潔職責(zé)。沒有人防備一個掃地的啞巴。
混亂中的顧遠(yuǎn)航猛地掙脫了混混的束縛,但并沒有再次朝我撲來。他喘著粗氣,
布滿血絲的眼睛先是狠狠剜了我一眼,然后像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
猛地?fù)湎蚪锹湟粡埗阎s物的舊辦公桌!那是廠里老財務(wù)退休前用的,
放著些沒人要的舊報表?!皬埜?!你看!你看這個!”他聲音發(fā)顫,
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瘋狂和扭曲的得意,手忙腳亂地從桌子最底下一個抽屜的夾縫里,
猛地抽出一本薄薄的、邊緣都磨毛了的手寫賬簿!“這才是真的!”他因為激動,
聲音都劈了叉,“這才是廠子這幾年真實的老賬本!那女人手上的才是偽造的!都是誣陷!
她就是想奪權(quán)!”什么?老賬本?我的心猛地一沉!張麻子果然被吸引了,狐疑地看過去。
顧遠(yuǎn)航急不可耐地翻開那本破舊發(fā)黃的賬簿,翻到其中一頁,
指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手寫小字和紅藍(lán)兩色的勾畫:“看!你看這記錄!
所有的收入支出都是合規(guī)的!哪有八百萬漏洞!全是她……”他指著我的鼻子,聲音扭曲,
“為了跟她那個在醫(yī)院工作的舊情人合謀弄死我爸,好霸占廠子編出來的!她想把我搞進(jìn)去,
好跟她情人雙宿雙飛!”憑空污蔑!顛倒黑白!倒打一耙!這指控如此荒謬又如此惡毒!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顧遠(yuǎn)航!你血口噴人!那本子是……”“閉嘴!”顧遠(yuǎn)航厲聲打斷我,
把那賬簿舉到張麻子眼前,“張哥!你看!上面還有廠里歷年收支的原始簽章和日期!
這白紙黑字做不了假!就今天!我們現(xiàn)在就去銀行驗資!只要貸款下來周轉(zhuǎn)開,
我立馬讓她滾蛋!股份全是我的,抵押絕對鐵板釘釘!”他像是徹底豁出去了,
要把所有臟水一股腦潑到我頭上,利用這“真賬本”挽回局面!張麻子瞇著眼,看著那賬簿,
似乎在分辨真?zhèn)?。顧遠(yuǎn)航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精光。
就在這決定成敗的窒息一刻——一直蹲在地上默默撿玻璃渣的“阿芬”突然抬起了頭。
“那個……”她怯怯地、小小聲地開口,帶著濃重的、屬于保姆阿芬的川渝口音,小心翼翼,
一副“憋了很久終于鼓起勇氣插嘴”的樣子。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地被這不合時宜的怯懦聲音吸引過去。
“顧老板……”林雪芬扮演的阿芬縮著肩膀,看向顧遠(yuǎn)航,
臉上混雜著困惑和一種底層人不懂規(guī)矩的“冒失”,小聲嘟囔,
“您手上這個賬本……今天上午……我打掃這層樓道的時候,
瞅見……瞅見你擱在隔壁那間空倉庫的碎紙堆里翻出來的……后來……你讓我把垃圾扔了,
我……我看這……紙殼子還挺硬實,
就……就隨手墊在那個……您桌子抽屜底下……怕它晃悠有響聲,
吵到您……”她的聲音不大,帶著一種粗鄙的不諳世事,卻在死寂的辦公室里砸出驚濤駭浪!
轟!我的大腦像被一道雪亮的閃電劈開!剛才那點被污蔑的恐慌瞬間消失!原來是這樣!
顧遠(yuǎn)航根本不是“發(fā)現(xiàn)”舊賬本,是他臨時偽造、然后塞進(jìn)那抽屜底下墊桌腳的!
他甚至吩咐過“阿芬”扔掉!而他以為一個“鄉(xiāng)下沒見識的保姆”,根本看不懂那些是什么,
也不會記著這點破事!蠢貨!他以為只有自己在玩弄人心?
張麻子張大的嘴巴能塞進(jìn)一個雞蛋,看看顧遠(yuǎn)航手里那個“貨真價實”的舊賬本,
又看看地上散落的、印著大紅公章的“假文件”,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額角青筋一根根暴凸出來,眼神變得兇狠無比!他混跡江湖多年,
立刻就把這拙劣的把戲看得清清楚楚!被耍了!還是被當(dāng)著他面耍了!“顧、遠(yuǎn)、航!
”張麻子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聲音低沉得如同即將爆炸的**桶,
“你……拿老子當(dāng)猴兒耍?!還當(dāng)著你婆娘面搞這套?!**你八輩祖宗!
”顧遠(yuǎn)航的表情徹底僵死,如同一尊被瞬間抽走了魂魄的泥塑木偶。
他手里那本剛剛還被視若救命稻草的“真賬本”,此刻輕飄飄地如同一張燒給鬼的冥紙。
完了!什么都完了!他精心策劃的“翻盤”,當(dāng)著債主和我這個“敵人”的面,
被自己最看不起的啞巴保姆一句話戳得稀爛!他嘴唇哆嗦著,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聲音,
眼神由呆滯迅速轉(zhuǎn)為狂亂的絕望!“張哥!你聽我解釋!不是那樣的!這蠢婆娘胡說八道!
”他像溺水的人抓向張麻子。張麻子“呸”地一口濃痰就啐在他腳邊:“解釋**!滾蛋!
拿一堆廢紙爛賬就想誆老子錢?你也不打聽打聽你張爺爺是干啥的!今天這筆賬,
咱回頭有的是法子細(xì)算!”他惡狠狠地說完,轉(zhuǎn)身就朝門口走,
臨走前那吃人的眼神狠狠刮過顧遠(yuǎn)航,又像看一件垃圾一樣瞥了我一眼。那混混也立刻撒手,
厭惡地甩開顧遠(yuǎn)航,跟上張麻子,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辦公室門敞開著,
顧遠(yuǎn)航保持著那個前撲伸手挽留的動作,像一個凝固的、極其丑陋的雕像。
整個空間只剩下他粗重如拉風(fēng)箱般的喘息聲,還有摔壞的眼鏡碎片在燈光下散發(fā)的微弱寒光。
我站在原地,渾身冰涼還未完全退去,但胸口那股幾乎要炸裂的憤怒和悲涼,
在經(jīng)歷了這荒謬絕倫的起落、目睹他最后的瘋狂表演后,竟奇跡般地沉淀下來,
化為一灘冰冷的、徹底的決絕。張麻子臨走前那句話,
已經(jīng)宣告了顧遠(yuǎn)航被那些豺狼拋棄的下場。
林雪芬扮演的“阿芬”早已不知何時悄然退了出去,像個從未存在過的幽靈。夠了。
這場鬧劇該結(jié)束了。我慢慢從口袋里摸出手機(剛剛混亂時滑進(jìn)去的),指紋解鎖,
指尖冰冷卻異常平穩(wěn)地劃開屏幕,
U盤里的內(nèi)容……還有方才混亂中被上傳的、他對我喊“找死”的錄音……所有的一切材料,
在指尖快速歸類整合,然后在通訊錄里,直接選擇了“省經(jīng)偵總隊舉報平臺”,
匿名發(fā)送鍵就在眼前。顧遠(yuǎn)航終于猛地回過神。剛才的狂怒和絕望像是耗盡了最后的氣力,
此刻只剩下一種被整個世界拋棄的恐慌。他僵硬地轉(zhuǎn)過身,目光觸及我手中屏幕的那一剎那,
瞬間明白了我在做什么!“欣欣!欣欣不要!”他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得變了調(diào),
帶著巨大的恐懼和哀求,跌跌撞撞地朝我撲過來,“別發(fā)!求你了!我知道錯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想想爸!想想廠子!我進(jìn)去了廠子就完了!爸怎么辦!”他涕淚橫流,
那張剛才還猙獰扭曲的臉此刻只剩下徹底的卑怯和搖尾乞憐的絕望,他企圖用我爸來撼動我。
他的手指帶著令人作嘔的黏膩汗水,離我的手腕只有幾厘米!屏幕右下角,
一個極不起眼的圖標(biāo)在閃爍——那是林雪芬留下的文件傳輸完成提示。
我的指尖沒有半分猶豫,重重按下了那個紅色的【發(fā)送】圖標(biāo)。
“嘀——”一聲極輕微的、代表信息已發(fā)送成功的提示音響起。
顧遠(yuǎn)航伸過來的手像被無形的東西燙到,猛地僵在半空。他臉上的表情徹底凝固了,
從哀求到震驚,再到一種無法理解的、仿佛被最親的人背叛的茫然,
最后全都溶解在一種死灰般的絕望里。他張著嘴,像一個突然被抽空了所有氣體的人偶,
無聲無息地,雙膝一軟,整個人如同爛泥般癱軟下去,重重地跪在了冰冷濕滑的地板上。
結(jié)束了。辦公室里只剩下一片狼藉。我站在原地,看著他癱軟的身體和散落一地的“證據(jù)”,
心底卻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冰冷的平靜。剛才那滴落眼淚的地方早已干涸,留下一點澀意。
手機又震了一下。不是警報聲,是一條簡短的短信提示音。我劃開屏幕。
沒有發(fā)件人號碼顯示。短信只有一行字,像淬火的鋼鐵烙印在視網(wǎng)膜上:【材料齊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