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馭魂道》 章節(jié)介紹
凌朗徐夫子是小說《天馭魂道》中的主角人物,作者冰指筆底生花,賦予了他們鮮活的生命,如躍紙上。小說《天馭魂道》第3章主要講述的是:時間荏苒,生活平淡如水。晚上一家人圍著飯桌吃飯的時候,母親提到了太姥姥的百歲大壽,說想著要帶上一家人都去參加壽宴.........
《天馭魂道》 第三章 盲眼三舅公 在線試讀
時間荏苒,生活平淡如水。
晚上一家人圍著飯桌吃飯的時候,母親提到了太姥姥的百歲大壽,說想著要帶上一家人都去參加壽宴。
跟所有的小朋友一樣,在農(nóng)村,沒有那個孩童是會抗拒去走親戚的,畢竟這意味著,能夠接觸到其它的同齡小伙伴,一起玩耍嬉鬧。
當然更主要的是樸實的農(nóng)家人,在有親戚來了,都會熱情地拿出家里頭最好的東西,招待他們。而在這物質(zhì)貧乏的年代,走親戚幾乎就是代表了吃好玩好,還不用干活的幸福時光。
第二天,一家大小,除了父親還在外地,六個人,高高興興地就出發(fā)了。一路上孩子們打打鬧鬧,爬山涉水的快走了近兩個小時,才來到了一個叫梭垌村的太姥姥家里。
在梭垌村當?shù)?,太姥姥家也屬得上個大家庭。三間較新的瓦房圍著老祖屋,在梭垌村子里的山腳處,依山而建,雖然是一例的泥磚泥瓦,但那么一大片建筑群,遠遠看上去,著實算得上有一番氣勢了。
太姥姥有三兒子,大兒子許東明在村里當村干部,二兒子許耀輝教書,三兒子許三強卻是個算命先生,后者在小鎮(zhèn)子里,都小有名氣。
本來太姥姥的這一大家子,日子過得紅紅火火,挺讓旁人羨慕。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三舅公在三十歲那年,突然雙目失明,且無論家人如何相勸,他也沒有去那些大的醫(yī)院看過。然后也沒有娶妻生兒,平時形單影只的,成了這個大家庭里一個不小的缺陷。
但三舅公自身卻好像一直不以為意。他平日里幫人算算八字,斷斷福禍,有時候還會趁著墟日,到鎮(zhèn)上的街道邊,擺個攤什么的。除了行走不大方便,日子倒也過得自在。
太姥姥和藹可親,滿頭銀發(fā),一百歲人了,不但紅光滿面,臉上也沒有同齡人那樣深的皺紋,老人斑都幾乎看不到丁點。她這么大的歲數(shù),聽說還手腳麻利,還能自己下廚,大冬天的時候就著涼水,洗菜洗衣服,也無所礙。
壽宴有大舅公、二舅公主持張羅,有板有眼。
這次老人家百歲大壽,近親近鄰,遠房親戚,能來的基本都來了。一大堆人,吃飯喝水如廁,雖然還是難免亂哄哄的,總體來說卻并不失禮。
三舅公長得清瘦清瘦,戴著一副尋常的盲人墨鏡,頰下蓄有短須,吃飯的時候很少說話,卻也笑容可掬。言談進退之間,從容淡定,在村子里很有威望。沒事時候,就喜歡坐在一旁,抽水煙,喝老茶,碰到親戚朋友上前詢問生辰八字什么的,基本來者不拒,言簡意賅,解惑化憂。
壽宴分中午和晚上兩場。吃完晚宴,大多數(shù)賓客都會選擇回家,遠一點的至親,卻會選擇留下來。一來待多點時候,增加彼此的熟絡;二來,隔天還能夠幫幫忙,比如拆除一些臨時搭建的棚帳,還有一些別的善后工作。
再然后,眾人還會聚餐一頓,那些實在吃不完的食食,給各家打包回去,能保存的肉食,繼續(xù)接著吃,不能保存的谷物土糧,也能喂給家里頭的豬狗雞鴨。
凌朗和小弟凌杰,被分在一個堂表弟的房間里。這樣的宴席,孩子們是不需要動手的,但是吃吃喝喝、打打鬧鬧一天下來,三個孩子也頗感疲乏,所以很快就入了睡。
一些大人們還圍在一起,說著一些家長里短,不過沒過多久,都陸續(xù)散了,周遭就陷入了一片寧靜。除了偶爾的狗吠聲,整個梭垌村,安寧得就像是一個無風時的湖面。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凌朗隱約間聽到了有人交談的聲音,似遠似近。這是一種難言莫名的情景,凌朗明明覺得自己還躺在床上,但是周圍的物品和聲音,卻又覺得看在眼里,聽在耳中。
循聲“走”過去,在老祖屋屋的門坪上。凌朗“看到”了兩個人,因為角度的問題,只是看到了側(cè)面,但是凌朗還是一下就認出了其中一個,正是自己的盲眼舅公。
另外一個卻沒有印象,只見他白花花的頭發(fā),白花花的胡子,看起來年紀著實已經(jīng)不小,卻顯得身材高大結(jié)實,腰身站得比三舅公還要筆直,那怕是只看到他的側(cè)面,也隱隱地別具一番氣勢。
“許三強,你真的決定還是要那樣做么?”高大老年人看著三舅公問道。
“徐老,這個想法,我已經(jīng)考慮了將近三年。在我看來,人生在世,皮毛精血,皆為父母所賜。我父親去世得早,是老母親含辛茹苦,一手一腳拉扯大我們姐弟四個的?,F(xiàn)如今,也算家族興旺,兒孫滿堂,正該是她老人家含飴弄孫,享享清福的時候。我無妻無兒女,倒也沒有什么牽掛。所以,這件事,我已經(jīng)決定了,徐老你也不必再勸阻?!?/p>
“唉,你母親六十五那年,本是命中犯氣勞煞,原本過不了的一坎,愣是讓你用瞎了雙目的代價,許了無妻無后的愿,借此替過,硬生生的提高了三十六年陽壽。但如何你還不知足?算來,你母親還能再活上個一兩年,能活到一百零多,自古以來,怎么也已經(jīng)算是高壽了,你又何必?癡兒,癡兒呀?!蹦切炖线B聲感嘆,似乎是有點責怪的意思,接著繼續(xù)說道。
“而且你自己也清楚,因為上一次的作法延壽,上面已經(jīng)對你有著很大的不滿。無非念在你守護一方,兢兢業(yè)業(yè),從無過錯的份上,加上你母親也操勞一生,歷來與人為善,這才沒有過多的計較。但你這次,又妄想用七星續(xù)命,恐怕你難得善終呀。”
“我母親現(xiàn)在身體健康,兒孫孝順,又為人豁達善良,整天樂呵呵的,我實在是不忍心這樣的情景,就只能再繼續(xù)一兩年之短。所以無論如何,還望徐老成全?!比斯鎸χ缀拥男炖暇仙碜饕?,語氣真誠。
“也罷,這三年來,我勸誡于你,恐已不下十數(shù)次,卻依然改變不了你的選擇。竟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再多說什么了。援手談不上,你準備了這許久,加上在命理生死方面,你理解得遠比我透徹。我大不了為你守護三日,在你開壇作法的時候,不至于讓那山鬼水魅,關(guān)鍵時,來侵犯你的紫府六識,其它的,就看你和你母親的造化了?!?/p>
“謝過徐老。”三舅公又是鞠身作了一揖。
“許三強呀,你是不知道啊,若非你硬要作這逆天之行,你的前程原本不可估量,省里不敢說,但市里的幾個長老,可是早就想提你上去了。你這又是何苦來哉?”
徐老這句說完,三舅公并沒有回話,一時間,兩人似乎各自有所思,內(nèi)心感嘆,卻相對無言。
過了一會,三舅公那不徐不緩的聲音才再一次響起。
“徐老,我心中還有一事不明,你見多識廣,還望能幫我解惑?!?/p>
“但說無妨?!?/p>
“云開村蛟龍地的蛟嘴已封,上塘坳的彩鳳振翅,翅膀處也打入了四根鐵柱,三合臥牛也栓了起來,甚至石山洞窟的靈氣流失,這些年也恢復了平緩些。但為何這山鎮(zhèn)村民的身體,依然一日不如一日?”
“蛟龍出反王,彩鳳得富貴,臥牛主勇武;云開萬重山,銀巖千脈水,洞窟龍珠石,甚至這個山城的主體,寶舟劃銀河,也被上面的人,在兩邊的河道陸續(xù)建了大橋小橋九座,綁了起來。但是不知何因,這盤龍之地的靈氣,還是在流失中?!?/p>
“凡事講循環(huán)復始,就像個裝滿水的氣球,被扎了個小孔,一直在滲漏。當?shù)厝说撵`氣,品性言行,自然會受影響。當初石山洞窟的靈氣大流失,省里頭都派了魂使過來調(diào)查,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唉,這樣下去,不用百年,這個地方,難免又得成為我華夏國的另外一個棄地了?!?/p>
“事情竟然嚴重到如此地步?會不會是有人在蒙蔽玄機,暗地里竊取靈蘊?”
“上面的人也考慮到這個的問題,大守護使和大魂使,不惜耗費靈神元氣,聯(lián)手共同演化龜甲木卜,得出卦象卻暗澀難解,不明所以。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吩咐我等,細心看守,希望能盡快找到蛛絲馬跡吧。”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徐老,這次作法,估計許三強即使保得殘軀,守護使的身份,也要被出去,卻不知道下一任的守護使人選,定了沒有?!?/p>
“定了,當年你借物延壽,上面就已經(jīng)開始選了李家一個甲子年虛甲子月甲子日甲子時的青年儲備培養(yǎng)?!?/p>
“什么,四甲生人?還是李家的?”三舅公似有所感,趕忙掐指算了起來,口中念念有詞。
稍刻,他放開手訣,皺起了眉頭,“徐老,我想你應該也算過此子,如此強盛又特殊的專旺格,將來料應是個了不得的人才,而作了這里的守護使,豈不是有大材小用之嫌?而且,還是李姓中人?!?/p>
“這一點,我也不知道上面的是如何考量的,我估計也不會只滿足于安排做此間的守護使那么簡單,接替你,最多是作為一個過度。另外,此子雖然命格特殊,而且還是特殊命格里的專旺格,卻也不見得都是好事,歷史上類似這樣的命格的,王莽就算一個,不是大智慧大果斷的良將才,就是大奸大惡之輩?!?/p>
“喔,還真是,剛才我只是初略算了一下,回頭再推敲,竟然還帶著破沖從命格,實在是不可思議,如此一來,此子前途倒真是難以預料。也罷,竟然是上面的安排,自然有他們的道理,也無需你我去過多評論?!比斯f完,也沒再在這問題上過多的糾纏,伸手從左邊口袋里,抽出了一張黃色的紙片來。
卻只見那一張黃紙,不知是何種材質(zhì)做成,帶著種金箔的質(zhì)感,上面龍飛鳳舞,寫滿了各式的符篆。
三舅公拿出火柴,將之點燃??谥杏质悄钅钣性~,凌朗沒有聽清三舅公究竟念的是什么,聲音不是用平常的通話,也不是本地方言說出,所以凌朗并沒有聽出個什么所以然來,加上他的視聽能力,似乎開始在減退,像是在慢慢要被抽回到床上的軀殼里。
隱約間,隨著符篆燒得快?;覡a的時候,一位白須、白發(fā)、福態(tài)吉祥的老人,憑空出現(xiàn)。
對方一副古人的打扮,頭戴員外帽,帽檐有兩條布須下垂抵肩,面龐圓潤而豐盈,兩眼微瞇,帶著慈祥的笑容。其實如果能再湊近身細看,凌朗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老人并非真實的肉身,而是一種莫名的靈氣形態(tài)。
“許三強,你今日用真言符篆喚我,所為何事?”富態(tài)老人雖然面色的笑容不改,但語氣中卻帶著些不耐煩之意。
“土地公,我許某人三日后,在晨霞初現(xiàn),金露未盡,太日升空時。于這后山搭棚作法,到時候,還望容個方便?!比斯吂М吘吹淖饕净卮鸬?。
“此等事,非我管束范圍,你自己便宜行事即可,無須再問。”說完,老人所處的地方,泛起一陣波動漣漪,爾后,整個身形,就消失不見。
再然后,凌朗只覺兩眼一黑,再聽不到,也看不到外面的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