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洛神》 章節(jié)介紹
《錦繡洛神》是東海龍女的一部優(yōu)秀巨作,該作品情感真摯、情節(jié)生動,既有扎實的現(xiàn)實情節(jié),又充滿浪漫的氣息,時刻傳遞積極向上的正能量。小說《錦繡洛神》第9章內(nèi)容概要:倒是他身側(cè)站著的一個年輕男子,想必正是剛才取笑他的那人??匆婈懷珊涂棾?,似乎也是.........
《錦繡洛神》 第七章 遇剌 在線試讀
倒是他身側(cè)站著的一個年輕男子,想必正是剛才取笑他的那人??匆婈懷珊涂棾?,似乎也是微微一驚,但立刻笑道:“陸兄這是打哪里來?還帶來這么……這么一位姑娘?”
這男子氣度清貴,顯然也是世家子。神色透著幾分親和,但不知怎的,織成只覺那雙黑子兒般清瑩的眼睛里,卻是毫無笑意。
陸焉向他道:“文修……”
一語未了,有個黑衣護衛(wèi)忽然閃身進來,向著曹植跪下去:“啟稟公子,五官中郎將正向這邊而來!”
曹植揮揮手,示意他退下去。
那叫文修的年輕男子馬上笑道:“文修便代子建兄出去瞧瞧,迎大公子過來??磋だ梢蚕笫怯性捯獑为殞δ阒v呢?!?/p>
織成想起那穿云而來的一箭,不禁身上一顫。
曹植“啊”了一聲,向那年輕男子笑道:“文修總是想得周到?!?/p>
那文修剛剛出去,曹植卻驚喜地跳了起來,也不顧陸焉的閃躲,緊緊抓住他的手,叫嚷道:“瑜郎,你回來了!龍呢?你真殺了么?你不知道我可是急死了,在這里等你足有半天,要是你回不來,我可只有去洛水等你了,不然回去阿父也饒不過我!哎呀,你受傷了,來來,讓我看看!”
他先前即使不羈,但總算還有幾分貴族的凝重之態(tài),此時卻象是個天真爛漫的孩子,又叫又笑又擔憂又歡喜,早有黑衣護衛(wèi)悄沒聲出現(xiàn)在身后,獻上一件錦裘,披在陸焉身上。
他稱呼陸焉瑜郎,足見其親密。瑜者,美玉也。這個名字用在陸焉身上,倒也名符其實。
陸焉明明與他年紀相仿,倒象是他的兄長,只是微笑著,輕輕拍拍他的手,意即安慰:
“我沒有事,傷口也凝結(jié)了沒有流血。”他不自稱“焉”了,顯然與曹植交情極熟:“幸好被這位女郎所搭救,我怕你擔心,急忙趕了過來。”
“瞧這女郎嬌怯怯的身形,怎的會救得了你?我先前安排給你的護衛(wèi)呢?”曹植瞥了織成一眼,顯然不太相信。
陸焉的臉色凝重起來:“我在水底剌殺蛟龍之時,竟遇上了無澗教的人來奪陽平印,險些喪命洛水。那些護衛(wèi)我也一人未見,或許早著了無澗教的毒手。后來我拼力浮上水面,精疲力竭之際,才被來汲水的這位女郎所救。我怕留下她一人遭了報復(fù),這才攜她一同前來。”
“無澗教?就是那個天師道的對頭?”曹植失聲道:“我們?nèi)饲皝砺逅菢O為私密之事,便是文修,我也是只告訴他陪我來洛神廟游玩罷了。無澗教這樣一個江湖上的小幫派,又怎么會獲悉此事?”
“一時我亦沒有頭緒,但亦覺蹊蹺。”陸焉道:“只待大公子來此匯合后,我們便馬上返回鄴城!其他的事,慢慢追查便是?!?/p>
曹植還未說話,只聽廟外蹄聲急促,初時只是輕輕敲擊地面,漸漸如暴風(fēng)驟雨,奔涌過來。有人在廟門口喝道:“來者何人?”是曹植的護衛(wèi)聲音。
來人勒停奔馬答道:“在下鄧展!方才洛水邊忽然出現(xiàn)無澗教余孽的尸首,五官中郎將聞聽平原侯在附近洛神廟中游玩,恐怕有失,特派在下前來探看!”
曹植微微一笑,道:“告訴兄長,我這里平安無……”
一語未了,只聽砰地一聲巨響,廟宇頂上的瓦片象雨一樣紛落開去,夾雜著廟外護衛(wèi)們和鄧展的驚呼聲,十余個麻衣人一躍而下,有森冷劍光交織成網(wǎng),從瓦梁中的大洞里當頭罩來!
那劍勢來如疾電,織成甚至都感覺到自己頭頂一涼,似乎有劍鋒平削而過!小時在街上打架的本能,在這一刻激發(fā)到了最高峰,正如十五歲那年面對鄰街小太妹劈面而來的一砍刀那樣,她熟練而快速地就勢一倒,在地上向著旁邊滾了過去!
耳邊只聽曹植怒喝之聲,卻沒有什么痛楚,只是劍聲呼呼,顯然雙方已經(jīng)交上了手。
曹操眾子,從小都是在戰(zhàn)場上打滾,也非養(yǎng)成的紈绔,曹植本人甚至寫過《游俠篇》,自然不必擔心他毫無武功。只是廟內(nèi)護衛(wèi)只有兩三人,麻衣人卻來得頗多,哪里會有人顧及到織成的安危?
情急之下,織成也顧不得風(fēng)范,只是不斷在地上滾來滾去,躲過那些奪命的刀劍。
好幾次聽見錚錚的利響,卻是劍鋒擦過耳邊、身側(cè)砍在地面的聲音,濺出的火花差點落進了眼睛。
她并不是無意識地滾來滾去,早就瞄準了神案,一路滾過去時,隨手已抄起案底半條殘缺的木頭桌腿,盡力一揮,只聽卡嚓聲響,卻是一個正在忙于與人交鋒的麻衣人被打斷了小腿!他猝不及防,慘叫聲中半跪在地,果然被一柄趁便宜的長劍剌了個對面穿,血倒是濺了半片在她臉上。
長劍拔出,陸焉的臉龐出現(xiàn)在織成面前。他過來撿了個便宜,一劍剌死了麻衣人,但畢竟重傷在先,肩上鮮血沁出,瞬間濕了一大片,竟然是傷口又掙裂開來。陸焉只覺一陣頭暈?zāi)垦#瑲饬Σ恢?,一膝跪落下來,手拄寶劍,向她苦笑道:“你倒是個膽子大的……”
一語未了,便覺耳邊風(fēng)起,砰地一聲,卻是那“膽子大的”已經(jīng)揮起半條桌腿,又敲倒了一個麻衣人。這實在不能贊她力大,只是那桌腿竟是上好的木頭,沉甸甸的,敲人時力道固然厲害,只是她這用木頭桌腿的人也耗力不少。這兩下敲出去,胳膊便有些酸痛。
寒光閃爍,又有幾柄長劍向著他們頭頂斬落,陸焉也顧不得許多,只是將她衣領(lǐng)一扯,雙雙滾避開去!竟然還是滾到了神案底下!
錚錚!
而廟外兵刃交加之聲,清晰地傳進來,顯然麻衣人來得不少,跟曹植的護衛(wèi)們動上了手。
曹植的護衛(wèi)不多,但先前布在殿外的陡聞異狀,已拼命涌入殿來??棾珊完懷缮磉呉矝_過來幾名護衛(wèi),但顯然麻衣人們并不是泛泛之輩。就算是她先前敲了兩條腿斷,也不過是出其不意,他們也絕想不到一個女子有這樣狠辣的膽子。但只這兩條腿一敲,卻引起了麻衣人們的警覺,以她那三腳貓的技藝,就再也難以得手,反而吸引了更多的殺機。
在那個世界里她有過太多斗毆的經(jīng)驗,此時雖然對毆的人換成了江湖高手,但經(jīng)驗還是有用的。她也顧不得許多,低聲向陸焉喝上一聲:“我喊一二三,站起來,頂起神案,向門外跑!一二三!”
陸焉反應(yīng)頗快,她如此快速地說出來,喊到“三”時,他竟然與她同時從地面一彈而起,神像前那破破爛爛的神案,受力之下被他們一抵而起,架在了肩上!
他們再無二話,半蹲身體,拔腿就往廟門跑!人在瀕死時所激發(fā)的力量真是太無窮了,一個弱女、一個傷者,加上那沉重的神案,奔跑起來竟然也有一種摧枯拉朽的勢頭,竟然還撞倒了兩個無辜擋路的麻衣人。
只聽當當砰砰,卻是數(shù)柄刀劍斫在案面上,但那些麻衣人被曹植的護衛(wèi)所纏斗,一時也無法蹲下身來用刀劍戳進來傷他們。神案雖然看上去破爛,但那木質(zhì)竟與織成先前抄起的木腿是一樣堅固的,哪怕有一柄利劍砍進了半邊劍身,卻依然沒能將它劈斷!
那將劍身砍入案面的麻衣人倉猝間拔不出劍來,神案已經(jīng)帶著長劍向前奔去。他沒臉追上去拔劍,索性冷哼一聲撒了手,當即立斷從腰間又抽出一條軟劍來,攔住了曹植的一名護衛(wèi)。而織成和陸焉就頂著這張神案,以及案面上那根顫動不已的長劍,一溜煙地跑出了廟門。
以她的想法,關(guān)門打狗固然好,但如果自己是那狗兒就大大的不妙了。
當年她曾被高一年級的七個太妹堵在巷子里一頓好打,上天無路,下地?zé)o門,至今還記得那慘痛教訓(xùn)。
所以從廟里跑出來是最好的,因為她還知道麻衣人若是醒悟過來,只需站上一兩個,往門口一堵,所謂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那缺少護衛(wèi)的陸焉和她,就一定是死路一條。
但頂了這巨大的神案,橫沖直撞一番,竟然將那一夫所守的關(guān)沖開了??棾刹唤L舒了一口氣,但放眼一望,心底又是一沉!
從哪里冒出這么多麻衣人?密密麻麻,少說也有七八十人!曹植隨曹丕出來誅殺袁府婦人,這是極為私隱之事,說不定還是偷偷出來,自然不便大張旗鼓地帶上許多兵士出行。依先前在洛水邊草草一眼的結(jié)果來看,曹丕身邊的護衛(wèi)也不到百數(shù),主要是勝在精良而已,打的也是速戰(zhàn)速決的念頭。而留守在洛神廟內(nèi)外的護衛(wèi)也不過十余名,正與那些麻衣人苦苦對拼!饒是他們武藝精良,也有幾個已橫尸當場。
早知這樣,還不如不出來,借著廟中狹窄地勢,更好支撐一些。
心中正在叫苦,陸焉卻忽然呻吟一聲:“女郎,你先走……”
織成只覺神案一沉,趕緊自己半跪在地,只聽砰砰兩聲!一聲砰,是神案四條腿落地的重響,而另一聲砰,則是陸焉已經(jīng)昏倒在地了!
劍光一閃!來不及多想,她抓住已經(jīng)傷重昏迷的陸焉,以她最熟練的就地十八滾,滾出了神案,也躲過了那斬來的一劍!
地面干燥,滾動時騰起煙塵,幾乎要嗆住她的喉嚨。天旋地轉(zhuǎn),暗灰的天、暗灰的地……可是那一副鮮明的圖畫,又是從哪里,躍入了她的眼簾?
直到很多年后,織成依然記得,當時那副映入眼簾的畫圖般的情景:
洛神廟前便是官道,道旁種滿楊柳,吐出新綠鵝黃的長絲,遠望似煙霧一般。有眾騎簇擁著一匹如雪駿馬,蹄翻如浪,疾捷如風(fēng),正自柳煙深處向這邊飛奔而來。
馬背上男子身披黑甲,外罩同色披風(fēng),那顧盼自雄、傲睨一切的英姿,象一抹來自九霄深處的凜烈玄云。
袁家眷屬窮途末路的慘烈,由他一手造成,他還害得她沒來由中了一箭,險些喪了性命!
然而叫她如何能拒絕眼前這樣美的一幅畫圖,這樣英姿勃發(fā)的男子——就在生死之間,她心中忽然浮起一句熟悉的臺詞,是那個名叫紫霞的癡情女子說過的:我心中有一個大英雄,總有一天,他會披著黃金戰(zhàn)甲,足踏五彩祥云來接我!
可是,似乎來得有點晚了……
織成畢竟不會武功,何況還帶著一個完全昏迷的陸焉。躲閃的速度,超不過趕上來的麻衣人刀劍的速度。
只片刻功夫,便支撐不住。幾乎感覺到那陰冷的劍風(fēng),當頭斬下。可她的心中,沒有NINA公司,沒有房貸,沒有流風(fēng)回雪錦,沒有以軒,沒有可牽掛的一切……只有一剎那的驚艷后,對自己半生歲月的回味:但愿這一趟為賀以軒而來這個世界的她,不會象紫霞,僅是猜對了開頭,卻沒有猜對結(jié)局。
鳴鏑聲響徹耳畔,同時有兵刃落地的脆響,和四濺的血雨!
注定的劍風(fēng)沒有落下來,倒是那舉劍的麻衣人倒在她身側(cè),喉頭插有一枝利箭。
蹄聲如奔雷般,自天邊一晃而至,震得她耳朵嗡嗡作響。
身上一輕,不由得騰空而起,重重落入一個堅硬的懷抱之中!柔軟的長馬鬣拂過鼻端,夾雜有革履好聞的汗臭——“啊啾!”
織成居然忙里偷閑,打了個噴捷!
只聽有人沉聲道:“忙中出亂,拖錯了你倒也罷了,你倒還……”
遽然轉(zhuǎn)過頭去,她頓時目瞪口呆:千真萬確!那燕翅般烏黑的雙眉,那黑亮如寶石的雙瞳!
這一見她便欲置于死地的男子,這稱她為妖的男子,居然伸手將她救到了馬上!此時他一手環(huán)韁,一手執(zhí)劍,而她,正被橫放在他懷中的鞍上!
“你……放開我……”織成本能地想要掙扎下馬,因為實在怕他身上那種既英武又冰冷的氣息。
男子冷哼一聲,掌上勁力微吐,似乎想要把她推下鞍去
那一瞬間,他看清了她的相貌,也是微微一怔。
“快把陸公子拉上馬!”他大聲叱喝一名護衛(wèi),手腕緊了緊,卻攔住了她下滑的身軀,如鐵般冷硬:“照顧好平原侯,我們走!”
驀聞奪奪數(shù)聲!箭落如雨,身旁眾騎喝聲四起,齊齊舉起盾牌,擋住箭雨,但見那些箭枝從半空中墜落下來,一字排開,齊刷刷射于眾騎蹄前地上!箭頭白羽猶自微微顫動,在殘陽里閃動著金色光芒。
而不遠處出現(xiàn)一隊麻衣人,外面竟然套了一層鐵甲,手執(zhí)弓箭,正靜靜瞄準。
明明只是剌客,并不是正規(guī)的軍隊對陣。然而那樣雄渾的氣勢,仍然令織成莫名的心頭一震,甚至連汗毛都激動得豎了起來!
只聽身后一陣亂響,都是金鐵交擊的聲音,又有曹植激動的叫聲:“大兄!我來了!”
他們兄弟的情感,似乎很是深厚,并不象后世所說那樣涼薄。
馬上的黑甲男子并不回頭,只是揮劍長叱一聲,耳邊蹄聲紛沓,兵刃紛紛出鞘,是這些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曹氏護衛(wèi)各拔兵器,剎那間白刃如林,宛然便形成一個嚴密陣勢,然而隊形卻絲毫不亂,顯見得軍紀嚴明之極!又聽一陣弓弦聲響,卻是他們也射箭還擊,象急雨一樣落向麻衣人。
明明是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她卻有些荒謬的感覺,仿佛只是在立體聲電影院里,觀看一部大制作的逼真歷史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