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神的逃妻》 章節(jié)介紹
青曄東方焰是小說《戰(zhàn)神的逃妻》中的主角人物,在作者傅紫溦筆底生花的創(chuàng)作下,他們不僅擁有了生命力,而且強大的個人魅力迷倒眾人無數(shù)。《戰(zhàn)神的逃妻》第9章內(nèi)容介紹:少女身邊已站了個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目朗神明,高大英挺,雖經(jīng)歲月洗禮,也該是個美男子.........
《戰(zhàn)神的逃妻》 第9章 她不是人類? 在線試讀
少女身邊已站了個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目朗神明,高大英挺,雖經(jīng)歲月洗禮,也該是個美男子,可他看著他便有一種說不出的詼諧,納蘭月一看見他就想笑……諧星不一定長得丑,這位大叔的相貌頗有喜劇潛力。
大叔果然沒讓人失望,只見他拍拍納蘭月的肩膀,道:“我家妞兒好看吧?小伙子長得不錯,要努力,追她的人排長隊……”
少女嫣然一笑,道:“爸爸,別輕薄人家?!?/p>
“這邊走,這邊走……”納蘭月忙到前面引路,在新生登記處跟同學使了個眼色,登記的女生便讓納蘭月一路直接送少女到宿舍。
曇花婉謝,君曇婉。這是她的名字。
“嗨……曇婉,你也在這里???買車?”納蘭月見君曇婉在試單車,鼓起勇氣叫她一聲“曇婉”,雖然他也覺得剛認識的女生,連名帶姓一起叫比較好。
“叫曇婉怎么不叫我?”納蘭月這才發(fā)現(xiàn)安如也在,原來安如和君曇婉是舍友。
“我這不才看見你嗎,安大小姐?”納蘭月說著,看向疏疏離離地站在一旁的闕云月。
闕云月從小便是云淡風輕,溫柔疏離的,他對納蘭月卻絕不冷淡,只是從昨天晚上開始,納蘭月就覺得闕云月不太對勁。
這時,過來一個女生,對納蘭月道:“納蘭月,還有個上海的學妹沒來,你去蹲點守候?!?/p>
“我跟你去吧。”闕云月柔聲道,他永遠那么溫柔。
納蘭月不禁多看了君曇婉一眼,美目含笑,這雙眼睛似乎還是看闕云月多些,納蘭月有些悵然。從小到大,他們兩兄弟雖然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大多數(shù)女孩子卻喜歡闕云月,雖然能陪女孩子說話,能讓女孩子笑的總是納蘭月,納蘭月的模樣也很好,只是闕云月那種溫柔疏離、緲如清夢的美……是讓人著迷的。
闕云月靜靜地坐在那里,清夜朗朗,華月如水。
“很晚了,估計那上海小姐今晚是不來了,我們回去吧……”納蘭月說著,把“法學院”的牌子夾到腋下。
“法學院?!奔{蘭月循聲回頭,見面前是個穿著牛仔短褲、人字拖的女孩,酒紅色大波浪長發(fā),背著個小巧的白色雙肩包,一看便是個時尚俏佳人,不過佳人最突出的,還是那一雙丹鳳眼,單眼皮的丹鳳眼,無論誰見了這樣一個單眼皮美女都會多看幾眼的,因為單眼皮的美女實在是太少了。
“哦,你是上海的嗎?虞水柔?”納蘭月道。
虞水柔道:“你怎么知道?”
納蘭月道:“全院就你一個沒來啦……”
“柔情似水虞美人……你可來了……”納蘭月循聲看去,見說話的是安如,安如和君曇婉騎著她們新買的單車來了,后頭還有一個女孩,是她們的舍友,方晴兒。
三個女孩在虞水柔和納蘭月面前停下,安如道:“上海大千金,你可來了,我們宿舍三缺一啊,剛好趕上明天的博餅?!?/p>
虞水柔道:“什么是博餅?”
“哈哈哈……你們?nèi)齻€都不知道,明天我一定要博個狀元回來?!卑踩缗呐男靥?,跟虞水柔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來,虞水柔是個驕傲時尚的上海美女,平日多少理會人,可安如卻是個跟鬼都聊得來的人,當然,安如不是靈媒,只是很會聊天罷了。
順便閑扯一下,博餅是閩南地區(qū)中秋特有的活動,說白了就是扔骰子,誰扔的“級別”高誰的獎品多,級別大概有“一秀”、“二舉”、“進士”、“對堂”、“狀元”、“狀元插金花”?,F(xiàn)在福州等地中秋也有博餅活動。
次日的博餅,只聽見幾個閩南的同學大呼小叫,反正大家都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人家說什么是什么,扔幾把骰子大家都有獎品,樂得高興。
不過,連“一秀”都沒有的要受罰……到另外一組講笑話,講到每個人都笑了為止。君曇婉也被罰了,可惜的是,天才老爸生個笨兒子已經(jīng)不是一個兩個了,搞笑老爸生個不會搞笑的女兒也在常理之中,君曇婉講的幾個笑話,都有人聽過,最少有一半以上的人不笑。
君曇婉想了又想,道:“有一個女孩子,二十八歲了還沒談戀愛,她就去廟里求觀音,她說:‘觀音大世啊,我什么到底時候才能找到如意郎君呢?’”這次沒有人接口,看來大家都沒聽過,君曇婉略略停頓,笑盈盈地看向闕云月,下一句話說出來,如果只有一個人不笑,一定就是闕云月,他還是那樣溫柔疏離、緲如清夢,似乎永遠不會被凡塵所擾。
君曇婉接著道:“觀音娘娘說:‘我要是知道,還出家干嘛?’”
果然,一堆人都笑了,只有闕云月沒有笑,他只是帶著淡淡的微笑,他一慣的表情便是如此。
君曇婉見狀,接著道:“還有一個人沒笑,我還得繼續(xù)講。再來一個:話說森林里的動物出海游玩,遇到風暴,坐小船逃生,可小船太小,坐不下那么多動物,猴子提議,大家輪番講笑話,誰講的笑話要是有一只動物沒笑,就把它推到海里。長頸鹿先講了個笑話,大家都笑了,只有豬有笑,于是長頸鹿被扔下去了。接下來,兔子也講了個笑話,大家都笑了,豬還是沒有笑,于是兔子也被扔下去了。然后,山羊講了個笑話,大家都笑了,豬還是沒有笑,于是山羊也被扔下去了。這時候,豬笑了,大家問他笑什么,豬說:‘剛才長頸鹿講的那個笑話好好笑?!?/p>
聽到此處,大家都笑了,闕云月亦破顏一笑。
君曇婉道:“學長,你笑的是我哪一個笑話呢?”
為了表示自己不是豬,闕云月當然只能道:“這個?!?/p>
君曇婉盈盈一笑,飛花般地掠開了……她穿的是條玫瑰紅的連衣裙。
九月二十三日,秋分,是新生軍訓的第四天。
納蘭月和陳浩面面相覷了一會,陳浩笑道:“你是不是也想,哪個學妹暈倒了,然后……”
納蘭月白了陳浩一眼,道:“那是,你就在這兒等著吧,陪學妹曬太陽。”
陳浩覺得沒趣,走到操場另一邊,繼續(xù)等學妹暈倒。
闕云月還站在那里,定定地看著場中穿迷彩服的女孩。
納蘭月有些酸溜地說:“你在看她?。俊?/p>
“是,”闕云月道,“她是那天,屋頂上那位。”
納蘭月渾身一震,是啊,難怪她那么眼熟呢,只是那晚屋頂上那位,成熟憂郁,又穿著古裝,納蘭月一直沒反應上來。
納蘭月道:“你看,她是不是人類?”
闕云月道:“凡人的身體,應該有法力?;蛟S……和你有些關系,我覺得她身上有種東西,和你很像,我也說不清楚是什么。”
納蘭月立刻道:“那你呢?你和她……”
“走吧,去上課……”闕云月沒有回答。
黃昏,六點,日落。
穿著迷彩服的女孩子揮著迷彩帽,笑笑鬧鬧地跑出訓練場,一天的軍訓總算結(jié)束了。
擦身而過,闕云月不禁停下,回頭……好熟悉的感覺……
女孩也停下,回身,意味深長地對闕云月笑,沉聲道:“闕云月,闕的是云,還是月?”
闕云月微微一愣,已有安如在叫:“曇婉,換衣服,帶你去吃好吃的……”看來有個廈門土著做舍友,還是不錯的,起碼知道好吃的在哪里。
闕云月悵立許久,西望遠山,六點,日落,秋分,日夜平分。
“云月,你們班怎么這么早下課?也不等我……”納蘭月拿著一本書大步走來。有些男生是不背書包的,他上課能拿一本書,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新生總愛打聽鬼故事,每一個學校都會有鬼故事的,尤其是有歷史的學校。
在圖書館四樓可以夢見民國美女,在新生中已經(jīng)傳開了。要只是做夢,倒沒什么要緊,要緊的是學生們在圖書館四樓沒呆一會就犯困,醒來以后,有的發(fā)現(xiàn)水杯不知道被誰添滿了,有的發(fā)現(xiàn)書被收到書包里,有的竟發(fā)現(xiàn)腳上穿著一雙民國女學生穿的黑布鞋!雖然都不是大事,卻著實嚇人,因為這些都是鬼做的事!
廈大雖然叫廈大,卻不能真把學生給“嚇大”了。剛開始那會,學院輔導員做學生的思想工作,讓大家別胡說,后來又禁止出入圖書館四樓,再后來,圖書館都呆不得了,因為總有人看到一個青布黑裙的民國女學生拿著本線裝書在圖書館里走,旁邊的人卻什么也看不到。
這世上,號稱相信科學的人很多,但真到了發(fā)生科學不可解釋的怪事,神棍們的生意就來了。
這個鬼,納蘭月知道搞不定,還得老爺子親自出馬,不過,老爺子陪這孫子找鬼找了一個暑假,居然沒覺得這孫子在騙他,因為老爺子確信圖書館四樓有不干凈的東西,只是沒法讓那東西現(xiàn)身。
圖書館整理書籍,閉館修整三天。
納蘭老爺子穿上杏黃道袍,帶了桃木劍、靈符、招魂鈴等一應法器,納蘭月和闕云月扮成小徒弟跟了去,當然,兩個男孩打扮得奇奇怪怪神神叨叨,看不出本來面目。
納蘭老爺子帶了“搜魂鏡”,在搜魂鏡下,鬼魂無處遁形,只是用這搜魂鏡要注意,一些惡靈在被搜魂鏡吸進去的瞬間會襲擊法師,法師要是不小心摔倒,被搜魂鏡照到,靈魂也會被吸入搜魂鏡,搜魂鏡以鬼魂為食,一天之內(nèi)沒有法力高強的人把魂魄救出來,魂魄就會化作搜魂鏡的食物,所以搜魂鏡是專門對付惡鬼的。
女鬼依舊不肯現(xiàn)形,納蘭老爺子緩緩取出搜魂鏡,四下照去,忽見搜魂鏡白光一閃,面前地上伏著個青衣黑裙的少女,少女咬著嘴唇抬起頭來,嬌靨蒼白如紙,少女氣若游絲,含淚看著納蘭老爺子三人,納蘭老爺子叫一聲:“收……”少女慘叫一聲,身體不由自主地飛向搜魂鏡。
“不要……”忽有一個人影撞向納蘭老爺子,納蘭老爺子身子一閃,鏡光晃了一晃,鏡子隨之合上,少女軟軟地跌到地上。
“傲芙,你沒事吧?”那人影跑向地上的少女。
少女沉沉地喘息,良久方道:“阿桐,不要管我。”
納蘭月定睛一看,躥出來的人影正是沃疏桐。原是沃疏桐風聞學校要請法師抓鬼,買了食物暗中躲在圖書館。
納蘭老爺子道:“人鬼殊途,切莫執(zhí)迷?!?/p>
沃疏桐沉吟半晌,道:“她,是我前世的戀人,我請求你們不要傷害她。她不是壞鬼,這幾十年從來沒有傷害過人。”
闕云月道:“她是沒有傷害人,可她這些日子做的事情嚇到了不少學生。這位同學不是怨靈,為什么一直徘徊在此,不肯投胎?若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訴我們,為什么執(zhí)意不肯說呢?”
原來,闕云月在暑假的時候就曾試圖和唐傲芙的鬼魂交流,只是她一直不肯現(xiàn)身。直到那日,唐傲芙無意間被來圖書館的闕云月看到,闕云月幾番問詢,唐傲芙卻始終不肯吐露心事。
納蘭老爺子道:“緣生緣滅,還是順其自然地好。生死輪回,才是正道。”
納蘭月道:“是啊,就算你舍不得他,一直當鬼也不是一回事?!?/p>
唐傲芙道:“我真的不會干壞事,你們再給我?guī)滋鞎r間,就幾天,我……我……我是廈大26級國學院的學生,我叫唐傲芙?!?/p>
闕云月道:“26級?1926年,魯迅先生在廈大,當時的校長是林文慶,文科主任是林語堂?”
納蘭月接口道:“哇啊……那是廈大最輝煌的年代,神人輩出啊!你肯定也是個才女了……”
沃疏桐道:“那當然,文慶亭上的對聯(lián)就是傲芙題的呢?!?/p>
闕云月道:“你的魂魄太虛弱,不能離開圖書館,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可以告訴我們?!?/p>
唐傲芙還在猶豫,沃疏桐道:“說出來吧,云溪……”
唐傲芙終于開口,道:“我的前世,我是說,唐傲芙的前世,叫云溪,是太陽神的女兒光公主青曄的侍女,也是個仙女;阿桐,是旭日宮的御車使者……”
唐傲芙說了這么個故事:
日帝的長女,光公主青曄,嫁給了闌汐王子,居于黎明宮,并生一子,黎明。后闌汐不知何故,失蹤。青曄帶著孩子,和侍女云溪、御車使者,以及月護法神冰蟾去找闌汐。途中,青曄聽聞莫奚邪神攻占黎明宮。青曄急急趕回。
青曄走時,把黎明宮托付給了她信任的火神巫和日護法金蟾。眼前的黎明宮卻已是一片狼藉,諸神眾仙尸橫滿地,金蟾滿身血污,伏在地上。
青曄趕緊過去,扶起金蟾,金蟾的魂魄尚未離體,青曄渡她一口氣,問她發(fā)生了什么事。金蟾已是氣若游絲,只說了一句:“火神巫……帶走了……十一神巫,一千年后……”
金蟾一語未竟,就已死了,冰蟾急去追金蟾的魂魄,無奈金蟾的魂魄去得太快,根本追不上,青曄道:“回來吧,死就死了罷?!?/p>
青曄平日里最信任的火神巫,竟然背叛了她!他原本,只是個山里的土妖怪,青曄找到了他,讓他做了黎明宮的火神巫,對他信任有加、委以重任,他竟然勾結(jié)莫奚邪神毀掉黎明宮!更可惡的是,他帶走了十一神巫!
青曄緩緩放下金蟾的尸體,起身,道:“你們走吧……黎明宮毀了,十二神巫走了,我已難與莫奚邪神抗衡,也沒有能力再保護你們……”
冰蟾道:“無論發(fā)生什么事,冰蟾都不會離開公主的!”
青曄聞言,看著冰蟾美麗的剪水瞳,竟凄凄一笑,道:“冰蟾,你本來不應該是這樣子的,是我太自私,對不起……你是個好孩子,過來吧……到我這里來……”
冰蟾遲疑著,還是慢慢走向青曄,青曄要他過去,他一定會過去的。
就在這時,殿外忽聞軍馬之聲,是莫奚邪神回來了,冰蟾想也沒想就躥了出去,只留下一句:“保護公主!”
“保護黎明,九華山,找碧游仙子……”青曄說罷,也躥了出去,袍袖一拂,一團氣將孩子和云溪、御車使者護在殿內(nèi)。
云溪和御車使者自是焦急,無奈青曄留下的那團氣已將殿堂牢牢護住,外頭的亂軍進不來,云溪他們也出不去,連聲音也無法穿透。
過了許久,那團氣竟慢慢消散了,云溪心中一凜,外頭幾乎沒有聲音……這意味著什么?未等云溪多想,竟見冰蟾左手摟著青曄,右手執(zhí)劍,足尖點地,掠了進來,冰蟾和青曄顯已受傷,冰蟾似乎還不太要緊,青曄的傷只怕重了。
云溪和御車使者齊聲叫道:“公主……”
青曄道:“他們退了,暫不會來,去九華山,找碧游仙子?!?/p>
碧游仙子是九華山伴鶴道人的徒弟,伴鶴道人是逍遙人間的散仙,碧游也是散仙,碧游早已修成仙體,只是碧游生性恬淡,不喜約束,不愿成神,因此一直是碧游仙子。人間有“散仙”,卻沒有“散神”,仙可以悠游三界不歸管轄,神卻必須要受天界、神族的約束,而且神必須要司一定的職責,就像有“無業(yè)游民”而沒有“無業(yè)游官”一樣,散仙一般都是“無業(yè)游仙”,等成了“有業(yè)小神”勢必更不爽。除了青曄這種天生位份極尊的神,當小神還真不如當小仙小妖精。
“車穩(wěn)一點?!北敢呀?jīng)第五次說這樣的話了。天馬行空,馬車在空中奔馳,除了呼呼風聲,哪里不穩(wěn)?御車使者早已疑惑,卻不敢問,因為青曄看起來實在是傷得太重。
車內(nèi)的云溪想為青曄擦拭血污,卻屢屢被冰蟾阻止。云溪細看之下,見青曄的手竟是半透明的,再看臉,還是青曄的臉,只是蒼白了些,可是……云溪沒有看錯,青曄的手就是半透明的!云溪的心沉了下去,平常在青曄身邊總能感到一些暖氣,就像陽春三月的陽光照在身上一般舒服,冰蟾帶著青曄掠進來時,那股暖氣就已消失,云溪原以為是青曄受傷氣息微弱的緣故,可現(xiàn)在看來……
青曄似已察覺云溪的疑惑,緩緩睜開眼睛,道:“在前面那座山停下來。”
青曄下了車,依舊讓冰蟾貼身扶著,似乎沒有冰蟾,她就會立刻倒下去。
青曄的聲音已有些飄忽,只聽青曄道:“我,已經(jīng)死了……”冰蟾示意云溪和御車使者稍安勿躁,青曄繼續(xù)道:“金蟾和冰蟾,原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他們兩個加起來,就是我一半的法力,金蟾死時,我四分之一的法力已經(jīng)消失,加上火神巫離去,我力量又弱了些,方才出宮迎戰(zhàn),我已經(jīng)戰(zhàn)死。只是放不下黎明,想把你們安置好,再去冥界,或許冥王能幫助我……”青曄喘息不止,良久方續(xù)上:“我的身體,已經(jīng)留在黎明宮外,一來那樣他們才會以為我真的死了,二來我的魂魄太虛弱,已經(jīng)無法附到身體上,帶著我的身體,是個累贅,是冰蟾的力量讓我的魂魄暫時維持下來。鬼魂若不去冥界,不能離開它死的地方方圓三里,我已經(jīng)走得太遠了……我現(xiàn)在,必須去冥界,我靈魂殘存的法力,應該還夠見到冥王。冰蟾,你們?nèi)唬牙杳魍懈督o碧游仙子,陪他長大。既然火神巫那個叛徒帶著十一神巫到一千年以后,我會直接讓冥王送我轉(zhuǎn)世到一千年以后,十六歲之后恢復記憶,你們,一千年后去找我,不要告訴黎明我的事……南方火性烈,我會投身在炎熱的地方?!?/p>
青曄說罷,冰蟾竟淡淡一笑,笑得很美,冰蟾實在是個美人兒,冰蟾和金蟾都承襲了青曄的美貌,日月護法神早引無數(shù)浪神垂涎,因為青曄是不可能得到的,冰蟾和金蟾卻不一定。青曄微微一愣,冰蟾竟放開了青曄,就那樣站在青曄的面前,笑得很美……
青曄心頭一緊,卻已遲了,但覺后心挨了一掌,整個身體,不,是整個靈魂就往冰蟾的身體撞去,青曄但覺渾身一震,再看時,面前依舊站著冰蟾,還是笑得很美,只是,冰蟾的身體,已經(jīng)是半透明的了……青曄抬起手,再看自己的身體,竟已是冰蟾的身體!
“冰蟾你干什么?!”青曄叫道。
冰蟾道:“公主,你不能死,不能就這么轉(zhuǎn)世了,我從出生起,就一天也沒離開過公主,公主走了,冰蟾不知道怎么辦,還是冰蟾去轉(zhuǎn)世吧,公主用冰蟾的身體,帶小王子長大,冰蟾轉(zhuǎn)世到一千年以后,等公主來找冰蟾。我想金蟾還在冥界,我會找到金蟾的?!?/p>
冰蟾的魂魄慢慢飄了起來,青曄急急將她拉住,道:“冰蟾,不要走!你何苦如此?我們換回來,冥王不會聽你的,因為他只知道有青曄,卻不知道冰蟾??!我們換回來……云溪,打我一掌……”
云溪已泣不成聲,沒有動。
冰蟾道:“公主是不是嫌棄冰蟾的身體?冰蟾的身體比公主差多了……”
“不是的!冰蟾,你很好,是我太自私,是我對不起你!”青曄揚聲道。
冰蟾又笑,道:“公主沒有對不起我,公主創(chuàng)造了冰蟾,冰蟾的一切都是公主的,公主想要冰蟾怎么樣,冰蟾就怎么樣……”
冰蟾飄回青曄耳畔,輕聲道:“公主,我愛你……”
冰蟾說罷,魂魄飄然而起,飛離了青曄的手,青曄渾身一震,急道:“冰蟾!你知道……”
冰蟾道:“冰蟾知道公主是為冰蟾好?!?/p>
云溪和御車使者都無法追上冰蟾的魂魄,青曄剛與冰蟾換了身體,魂與體難以完全融合,暫時無法飛行,只能眼睜睜看著冰蟾飄走。
終于到了九華山,碧游仙子見了幾人,道:“是青曄派你們來的嗎?你們的樣子……有些狼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當中的“冰蟾”道:“我就是青曄?!?/p>
青曄把這幾天發(fā)生的事都告訴了碧游仙子,而后道:“碧游,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別的神仙都以為我沒有朋友,其實我還有你,莫奚邪神應該一時想不到我會把黎明托付給你。你給黎明一個身份,讓他做伴鶴道人的徒弟,無論誰問起,都不要說出黎明的身世。”青曄沉吟良久,又道:“我想我還是要去找闌汐……”
碧游仙子欲言又止,最終只道:“好,我會照顧好黎明的,你去找闌汐吧?!?/p>
青曄道:“碧游,你來,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青曄和碧游后來說的話,云溪不知道,但云溪看見,她們再出來時,碧游的神情有些奇怪,想來是青曄跟碧游說了一些只有她們才能知道的秘密。
碧游是青曄唯一的朋友,她們相識的過程,云溪知道。
每年春分、夏至、秋分、冬至四天,都要有太陽神或是青曄(青煜還太?。┳栺R車馳過天際,謂之“巡天”。太陽馬車在上午六時和下午六時與夜宮的馬車交匯,交換晝夜儀,因為每年的這四天,是晝夜平分的日子,也是日族和夜族力量平衡的節(jié)點,因此,夜族的夜帝或暗王子同樣要在這四天“巡天”。這也是闌汐與青曄兩車交匯時為什么會有熟悉感的原因。
在人間,晝夜從一年來看,是平分的,因此,人間的晝夜力量是平衡的,但若從整個宇宙的力量來看,暗的力量大于光,夜族的力量是遠遠強于日族的,只是夜帝和暗王子皆生性超脫,與世無爭。
那日,青曄于秋分日“巡天”,至午時,青曄從車窗看下去,見底下一座山甚好,遂讓御車使者自己駕車,她與云溪落下云頭,降到山上(違規(guī)行為)。
青曄與云溪閑逛了一會,忽見許多白鶴,青曄一時玩心大起,與云溪商量烤一只鶴來吃。兩人正吃得高興,忽見一綠裳少女站在面前,綠裳少女好像非常生氣,指著青曄和云溪道:“哪里來的野人?居然敢偷吃我的鶴!這可是仙鶴!”
云溪即刻道:“哪里來的毛神,居然敢說光公主是野人,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碧游仙子也不甘示弱,道:“什么光公主、空公主,這里這么多山,哪座山上都有什么圣母什么公主,都來我這里偷吃仙鶴,那還得了?”
人間的散仙在山上修仙,總愛給自己起個威風名字,比如明明是個狐貍精,卻叫“銀狐公主”,明明是個烏龜精,卻叫“龜靈圣母”,碧游仙子一開始把青曄當作此類自封的野仙公主。
青曄今天心情實在是好,加上“巡天”違規(guī)偷溜本不能宣揚,也不與碧游仙子斗嘴,袍袖一揮,一堆仙鶴的的骨頭竟飛了起來,青曄和云溪腹間飛出一線白光,飛到鶴骨上,白光閃處,一只仙鶴翩然到碧游仙子身邊。
青曄道:“好了,還給你了。”
碧游仙子一時錯愕,接著道:“這是假的,仙鶴明明被你吃了,哪里還能活?”
青曄怒道:“那你想怎么樣?”
碧游仙子急道:“你這種焚琴煮鶴的俗仙,真不知道拿你怎么辦?!”
云溪道:“我們只是烤了一只鶴,燒的是木頭,沒有燒你的琴哦……”
“撫琴怡情,養(yǎng)鶴悅目。若是焚琴煮鶴高興,焚琴煮鶴亦無不可?!鼻鄷匣仡^看時,見來了個手執(zhí)拂塵,著月白道袍的道者,原是碧游仙子的師父伴鶴上人。
伴鶴上人修行高,自然認得青曄,卻依舊超然閑適,不為青曄身份所攝,青曄有意為難伴鶴道人,竟道:“方才道長說,若是焚琴煮鶴高興,焚琴煮鶴亦無不可……只不知道這高興是你高興還是我高興,我覺得剛才吃您老的鶴,挺高興的,若是有名琴烹仙鶴,想來更高興?!?/p>
伴鶴道人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若是焚琴煮鶴能讓娘娘高興,老道也高興。”伴鶴道人故意叫青曄“娘娘”而不是“公主”,意在表示自己只把青曄當做普通的女神仙。
青曄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別到時候去告我的狀啊……”
焚琴煮鶴這種事,青曄當真做得出來。
碧游仙子在一旁看師父竟真的把他最愛的琴燒了他最愛的鶴給青曄吃了,簡直急得要哭出來,當青曄和云溪美滋滋地吃著鶴肉,伴鶴道人竟也跟著吃了,青曄笑盈盈地夾一塊鶴肉道碧游仙子碗里,碧游仙子氣得跑了出去。
伴鶴道人竟捋須微笑,道:“徒兒,修仙,就是要放下一切。莫以為放下的只是俗物,同樣要放下‘雅物’。我等以雞犬為俗物,以琴鶴為雅物,這只是我等以人力分天物罷了。這世間萬物,原是平等,并無雅俗之分,雞犬與琴鶴,原是一樣的。因此,以柴煮雞可,焚琴煮鶴亦可?!?/p>
碧游仙子已經(jīng)低著頭回來坐下,低聲道:“師父,徒兒受教了。可是……”碧游仙子看著青曄,忽又揚聲道:“那這位大公主和我這個小仙也是平等的嗎?”
青曄笑道:“從表面上看,我是大公主,你是小仙,我是比你高貴,可若從宇宙大化的角度來說,我和你,確實是平等的。佛祖和臭蟲是平等的,大公主和小仙也是平等的。”
“嘿……你……”碧游仙子驚愕地看著青曄。
青曄道:“人間流行什么,我也知道啊……我也讀《莊子》的?!?/p>
時逢魏晉,玄學盛行,人間興老莊之說,青曄也讀了一些。
青曄和碧游仙子,在焚琴煮鶴之下,結(jié)了友誼。
清夜,就像他的眼波。
青曄別了碧游仙子已有數(shù)日,只是還沒有闌汐的消息,青曄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闌汐,只是憑著感覺走。
荒野。
青曄在相對平坦之處坐下,對云溪和御車使者道:“休息一下吧……”
青曄躺下,仰望夜空。閉上眼睛,好像大地在迅速下墜,離天空越來越遠,自己的身體也仿佛要被吸入大地一樣,和大地如此貼近,才能感受到大地的旋轉(zhuǎn)……這個世界(地球)原是一刻不停地轉(zhuǎn)動著的,當初,這個世界無天無地,混沌一片,卻孕育了盤古,是盤古撐開了天地,盤古死后,身體精血化成了世間萬物,才讓茫茫宇宙有了這么一個輝煌燦爛的所在。
闌汐說,我們所說的三界五行(地球、天空、日月星辰),自以為已囊括了一切時空,其實不然,所謂“三界五行”,只是盤古創(chuàng)造的世界。我們神仙人鬼妖所在的這個世界,對宇宙而言,就像滄海中的一粒卵,卵中有盤古,盤古在卵內(nèi)創(chuàng)造了三界五行,然后有了我們。我們的世界只有這么大,我們的神仙也只能在這里,所以以為三界五行就是一切。
其實,外面的世界好大好大。
闌汐,就是從那個好大好大的世界中來的。太陽很亮,但在那個好大好大的世界中,只是一點星光,闌汐的父親,就是那個好大好大的世界,闌汐是那個好大好大的世界的夢,入了盤古的夢,來到這個世界,三界五行,與盤古相遇,與諸神相遇,與青曄相遇。
青曄想起了她和闌汐的初見。
那是青曄第一次“巡天”,與她交接晝夜儀的是闌汐,記得那時,她的手微微顫抖,險些落了晝夜儀,闌汐握住了她的手……闌汐的手微涼,卻很穩(wěn)定,青曄怯怯地看著闌汐的眼睛,低聲道:“對不起……”
闌汐柔柔一笑,道:“沒關系,不緊張的。”
青曄呆呆地看著闌汐的笑容,他的笑容甚至是暖的,那時的青曄還不甚大,在神仙里算是青年,那時的青曄,害怕黑暗,同樣害怕暗王子,在她的想象里,暗王子是個陰森恐怖的存在,雖然外界傳言,暗王子是三界最美最溫柔的男神……傳言沒有錯,闌汐的確是最美最溫柔的男神。是的,必須用“美”來形容闌汐,那時的青曄也這么認為,男性也可以美。
從那以后,太陽神就很少“巡天”,青曄“巡天”見到的從來都是闌汐,青曄從來就沒有見過夜帝,許多老神仙都沒有見過夜帝,青曄甚至懷疑,夜帝是根本不存在的,夜帝就是亙古的黑暗本身,這世上,只有暗王子。
天地初開,闌汐生,闌汐比三清道尊還年長,比太陽神還年長,自然要比青曄大上很多,可是以位份而論,闌汐和青曄卻是同輩的。因為諸神愿意尊崇三清道尊,愿意尊崇太陽神,卻不愿尊崇夜帝,因為黑暗總是讓人害怕的,神仙也同樣懼怕黑暗。因此諸神稱夜帝的位份與日帝(太陽神)相同,闌汐自然與青曄齊名。生性超脫的夜帝父子并不在乎這些,因為他們即使爭得神界最尊的位份也沒有意義,純粹黑暗的世界,根本什么也沒有。
在最初的那幾年,青曄是期待“巡天”那幾日的,因為可以見到闌汐,見到闌汐讓青曄覺得很舒服,看了闌汐是會覺得很舒服的,就像做了美夢很舒服一樣。青曄少女懵懂的幻想,或許正是給了闌汐。
可是,幾年后,青曄第一次出戰(zhàn),完勝。那時諸神開始混戰(zhàn),爭地盤,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戰(zhàn)神,可那些戰(zhàn)神你方唱罷他登場,一個接一個地敗了,只有青曄從來沒有敗過,青曄終于贏得“旭日戰(zhàn)神”之名。從第一次出征完勝之日起,青曄的心理就悄悄發(fā)生了變化,那個羞怯的少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旭日戰(zhàn)神”,不可一世的光公主,不可一世的光公主再看不上溫柔的暗王子,多年后,青曄認為闌汐簡直就是個“說話沒放屁響的軟神”,她早就忘了當初懵懂青澀的少女幻想。
闌汐卻還是那個闌汐,對青曄的變化,他還是報以淡淡的微笑。
青曄躺在地上,大地離天空真的好遠好遠……青曄想:“是不是,這個世界一片混沌的時候,天與地也曾相戀呢?盤古分開了天地,天地是不是也犯相思?天地相思,光與暗呢?光與暗,本來也是一體的吧?我和闌汐,居于晝夜之際,建黎明宮,世間光與暗的力量就平衡了,不會因為我們的結(jié)合晝夜顛覆、乾坤失常……可是……這世界原本只有暗,沒有光……可是……有了光,才知道暗,光與暗,應是相伴相生的……”
青曄緩緩睜開眼睛,夜沉如眸,豈非正像闌汐看著她的眼睛,夜,豈非正是闌汐的眼睛?
青曄又想起了東方焰,說實話,他真的是最適合做她丈夫的。
東方焰沒有死,元始天尊說,青曄和東方焰,殺戮太重,亂了天常,因此要受到懲罰。
東方焰中落日神箭,魂魄離體,便是他應受的劫數(shù),劫數(shù)過后,元始天尊救活了東方焰,把他的魂魄重新放回神體,所以東方焰雖經(jīng)一番苦楚,還是東方焰。
青曄卻一直以為東方焰死了,因為青煜真的死了,且魂魄無蹤,元始天尊說,這是對青曄的懲罰,青曄的劫數(shù),應在青煜的身上。
青曄和闌汐相戀,不是劫數(shù),是誰也算不到想不到的意外,這世間很多事情都是這個樣子的……都在緣分、劫數(shù)之外。
東方焰沒死,他變了樣子,成了宮南城,裝作與青曄和闌汐“巧遇”,那時青曄和闌汐正被諸神追擊,宮南城幫他們退了諸神。青曄和闌汐,當宮南城是朋友,卻不知道東方焰接近他們,是為了報復,為了害死闌汐。
等到青曄發(fā)現(xiàn)東方焰的陰謀,想造日月護法神保護自己的時候,日月護法神卻出了問題,青曄冒險改了金蟾和冰蟾的身體。
現(xiàn)在,闌汐失蹤,青曄甚至懷疑是東方焰害死了闌汐。
東方焰終于毀了她的一切,父母(太陽宮已毀,太陽神夫婦不知所蹤)、丈夫、冰蟾和金蟾,還有她自己……只是剛開始那會,青曄真沒拿東方焰當一回事。
初見東方焰,青曄只當他是一個毛神。
太陽神晚育,東方焰的年紀比青曄還大些,只是祝融的長子共工怒觸不周山,斷天柱、絕地維,至使天塌地陷后,天帝刻意壓制祝融家族和共工族裔,東方焰身為祝融(火祖巫)和蓐收(金祖巫)之子,同樣受到壓制,因此天賦異稟卻不為外界所知。直到華夏恢復元氣,共工的事被諸神淡忘,東方焰才以祝融和蓐收長子的身份出現(xiàn)在諸神視野中。
白金與赤火之子,天生就是戰(zhàn)神。東方焰是天生的戰(zhàn)神。
在那個諸神混戰(zhàn)的時代,東方焰的光芒很快蓋過了青曄。
三擒三縱,旭日戰(zhàn)神成為歷史,這世間本只能有一個戰(zhàn)神,就是流金戰(zhàn)神東方焰!東方焰戰(zhàn)時,金槍金甲,動如流金。
當然,青曄依舊是女神中的戰(zhàn)神,因此從那之后稱青曄為“女戰(zhàn)神”,可這個稱號對青曄來說是個恥辱!
東方焰要青曄,天帝都不敢反對,青曄終于答應嫁了??汕鄷咸恿耍飞辖壖芰岁@汐……
“這一切,不在緣分內(nèi),不在劫數(shù)中,伏羲八卦都算不到……”青曄起身,笑了。
“公主在想什么?是不是有了殿下的消息?”云溪見青曄含笑起身,過來了,青曄已經(jīng)躺了很久,只是不敢叫她。
青曄搖搖頭,道:“這些日子,你雖跟我在一起,很多事情,你卻不知道?!?/p>
是啊,云溪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比如她一直不知道宮南城就是東方焰。但即使云溪知道的,她與納蘭月他們說時,也隱瞞了很多事情:比如她只說青曄嫁的是闌汐王子,卻沒有告訴他們闌汐王子是暗王子;比如青曄逃婚和闌汐私奔,如何遇宮南城,退諸神追擊,如何收十二神巫,與天界諸神分庭抗禮,她都沒有說……因為說出這些,正常人都會以為青曄根本就是個大大的反動派,根本就該死,別說幫助她了。
云溪說到此處,停了下來,闕云月道:“后來呢?青曄可找到了闌汐?你又怎么會轉(zhuǎn)世到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