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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男友送給金主后,我將計就計

被男友送給金主后,我將計就計阿司匹林

主角:慕瓷沈如歸
在琳瑯滿目的女頻網(wǎng)絡(luò)小說中,作者阿司匹林執(zhí)筆的小說《被男友送給金主后,我將計就計》,可以說是一部佳作中的上乘之作?!侗荒杏阉徒o金主后,我將計就計》主要講的是:進(jìn)入演藝圈后,沒有資源的人連十八線小明星都算不上,想要成名,總要犧牲點什么去換一些拋頭露面的機(jī)會??伤遣辉敢獾?,寧愿在底層一點一點爬起來,可他的出現(xiàn),成了她生命里的一束光。他:“你在那個男人身邊,就是可以隨便拋棄的棋子罷了。”他:“跟著我,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她恨他,因為他曾經(jīng)騙過她,可后來,她無論如何都恨不起來了,她好像愛上他了。本...
狀態(tài):已完結(jié) 時間:2024-09-19 15: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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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芙蓉鳥和金絲雀

做演員的,沒有工作,就只能等。

慕瓷入行的時間不算短,但演的都是些小角色,說她是十八線小明星都是在給她抬腕兒。

她從陽臺往外望,天空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這套房子地段好,保密性高,安全也有保障,很多圈內(nèi)人都住在這個小區(qū)。慕瓷那點兒收入當(dāng)然買不起,房子是顧澤給的。

慕瓷和顧澤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算復(fù)雜,但也不能說公開就公開,一方面是她工作的特殊性,另一方面是因為他那個身體不太好的妹妹——顧笙。

兩人身邊知情的人就只有方方——慕瓷的經(jīng)紀(jì)人。

“慕瓷,我說真的,你求求顧總,他說句話比我跑斷雙腿管用百倍?!?/p>

慕瓷倒也不是開不了口,主要是剛戳破那層窗戶紙,就要這個要那個,那她不就真成了顧笙口中那種攀附權(quán)貴的人?

“昨天簽的兩個新人可是帶著資源進(jìn)公司的,你再不爭點兒氣,到時候連口湯都分不到?!?/p>

“我找機(jī)會提一下,先不說了?!蹦酱陕牭介_門的聲音,連忙掛掉電話。

除了方方,就只有顧澤知道密碼,他不經(jīng)常來,每次來也不打電話。

顧澤站在玄關(guān)處換鞋解領(lǐng)帶,解開兩顆襯衣扣子才伸手抱她:“吃飯了嗎?”

他最近很忙,尤其是這幾天,慕瓷連見他一面都很難。

“吃了?!彼郎p肥,運(yùn)動完也不敢多吃,就做了碗酸辣湯,“你今天不忙???”

顧澤笑了笑:“哪有人天天忙?換件衣服,晚上帶你去見一個朋友?!?/p>

“我認(rèn)識嗎?”

“應(yīng)該不認(rèn)識?!?/p>

裝修房子的時候,顧澤用了心思,尤其是臥室,和慕瓷以前的家有些像。

回想起來,兩人好像連一次正經(jīng)的約會都沒有。

顧澤在客廳抽煙,看著屋里的慕瓷化妝換衣服,床上鋪滿了衣服。她私下其實很少化妝,穿著也簡單,但今天似乎對哪一件都不滿意,最后怕他等太久才沒再糾結(jié),穿了一條藕紫色的真絲連衣裙,妝也化得很精致。

煙灰缸里有三四個煙頭,他進(jìn)屋才不到一個小時。

“抽這么多,是不是心情不好?”

“沒有,昨晚睡得晚,抽煙提神?!鳖櫇蓽缌耸掷锏臒煟瑺恐酱沙鲩T。

他沒帶司機(jī),自己開車。

車的速度不快,但越開越偏,最后停在一棟私人別墅的大門外。

慕瓷心想:住在離市區(qū)這么遠(yuǎn)的地方,別墅的主人少說也得六十歲吧。

顧澤沒有下車,只是解開安全帶,在車?yán)镒耸昼?。慕瓷覺得不太對勁,剛想問問他怎么回事,就見別墅里走出幾個黑衣男子,沒有一個人是面善的。

顧澤沒有回頭路,從把慕瓷帶到這里來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做了選擇。

“小瓷,你先進(jìn)去吧。”

慕瓷驚訝地看著他:“我一個人?”

“嗯。”

“那你呢?”

“我在外面抽根煙,你先進(jìn)去?!?/p>

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顧澤,你什么意思?”

顧澤和沈如歸僅僅只是認(rèn)識,在此之前沒有任何來往。顧笙是他的妹妹,一時沖動惹了麻煩,他不能坐視不管。

沈如歸在電話里提起慕瓷,顧澤很意外,無論是工作還是日常生活,這兩個人都不應(yīng)該有交集,意外之后又覺得是情理之中,慕瓷雖然沒有什么名氣,但也參演過多部作品,沈如歸畢竟是個商人,不可能讓自己吃虧。

無法兩全的時候,必須有所取舍。

顧澤回避慕瓷的目光,“沈老板看過你的作品,很欣賞你,想認(rèn)識你,跟你交個朋友?!?/p>

慕瓷聽過太多太多類似的開場白,但怎么都沒想到這些話會從顧澤嘴里說出來。他是完全不在意她,還是覺得她就是這樣的人?

黑衣男子過來敲車窗,顯然是已經(jīng)不耐煩了。

顧澤的沉默讓慕瓷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他說今晚沒有應(yīng)酬,她以為陪他見完朋友之后的時間都是她的,一頓燭光晚餐,一場電影,或者一束花,下雨也沒關(guān)系,他們可以在室內(nèi)待著。他總是很忙,兩人不經(jīng)常見面,能一起吃頓飯聊聊天就很好了。

“為什么?”

他只是說:“笙兒得罪人了,對方不和我見面,說只跟你談?!?/p>

顧笙從小到大沒少得罪人,但有顧家護(hù)著,也沒誰能真正把她怎么樣。

“跟我談什么?我能代表顧家嗎?”慕瓷頓了片刻,“你剛才說顧笙得罪的人……是誰?”

“沈如歸?!?/p>

沈如歸。

這個名字慕瓷忘不了,時間太久,記憶模糊,她只記得自己曾經(jīng)和沈如歸打過一個賭。

那時候他變著花樣裝各種小攤販騙她,她信以為真,沒有一次懷疑過,被耍了一次又一次,發(fā)現(xiàn)他是個騙子那一刻很生氣,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謊言,讓他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她面前。

當(dāng)時他沒有辯解,只是勸她不要把話說得太絕對,她早晚會有求他的時候。

這句話讓他更顯得面目可憎,她討厭被騙,更討厭騙她的人,輸什么都不能輸志氣,就和他打賭,誰先找對方,誰就輸了。

那天之后,沈如歸就從她的生活里消失了,她不找他,久而久之就忘了,如今顧澤卻把她送上門。

“顧澤,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你喜歡我,為什么還能讓我去給顧笙收拾爛攤子?這幾年,她對我是什么態(tài)度,你心里清楚?!?/p>

顧澤沒有看她,開了車門:“對不起,笙兒身體不好,她一直在哭,我沒有辦法?!?/p>

慕瓷聽懂了,他選擇顧笙,“那……我呢?”

沉默了好一會兒,顧澤才緩緩地說道:“對不起,小瓷,我會補(bǔ)償你的?!?/p>

慕瓷不知道顧澤口中的補(bǔ)償是指什么,他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幫過她,不談感情,她就應(yīng)該把欠他的人情還了。

“你其實可以直接告訴我,這樣我出門前就不會在穿哪件衣服上浪費那么多時間?!?/p>

挑來挑去,她把自己挑輸了。

風(fēng)雨欲來,三樓書房里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黑子聽到吩咐后立馬下樓——沈如歸讓他把人送出去。

顧笙嬌氣,脾氣大,事情多,說話也很不客氣,黑子雖然嫌她煩,但面子上必須做得漂亮,無論心里怎么想,做的要讓人挑不出錯,也找不到漏洞,這是沈如歸教他的。

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真是一點兒委屈都受不了,顧笙跑出大門,顧澤被她撲得往后退了半步。

顧笙很厭惡這里,沈如歸既然沒有出面,就代表之前的事到此為止,彼此都給對方留了臉面,如果再鬧下去會更難看。

顧澤沒辦法,只能先帶她離開。

他關(guān)上車門,甚至沒有給慕瓷留下一句話。

慕瓷靜靜地看著車開遠(yuǎn),直到車尾徹底消失在視線里。

顧笙在這兒待了幾天,害怕或厭惡都很正常,在那些或真或假的傳言中,沈如歸是個很可怕的男人,他們說,那具英俊皮囊之下的靈魂早就爛透了。

顧笙會害怕,她也會。

她想:再等等,再等等……

顧澤的車早已遠(yuǎn)去,這條林蔭路靜悄悄的,只剩蟲鳥的聲音。

黑子擺出一副笑臉,禮貌地請人進(jìn)屋。

“慕小姐,請吧?!?/p>

慕瓷像個提線木偶,她不愿意又如何,誰管她愿不愿意?

走過一條長長的石子路時,高跟鞋幾次卡進(jìn)石子的縫隙,像是在諷刺她出門前為了配顧澤的衣服在鞋柜里挑來挑去,最后穿了一雙不合腳的鞋。

門開著,客廳內(nèi)空無一人。

不怪她來之前以為對方是個老人年,地方偏僻就算了,裝修和布置也是老年人的風(fēng)格。

慕瓷從樓梯往上看,“他呢?”

黑子說,“我不清楚。”

不清楚才怪,慕瓷心里有氣,臉色也不太好,“他想見我,卻又不露面?”

黑子笑笑,“樓上有房間,你如果不想等,可以先上樓休息?!?/p>

自己送上門的,旁人自然不會高看她,把話傳到就走了。

盛夏的暴雨來勢洶洶,外面那條石子路被雨水沖刷得干干凈凈。

三樓書房里的電腦已經(jīng)切換成監(jiān)控畫面,沈如歸甚至能看清她腳后跟上被磨出的血跡。

沈如歸知道她在等,但不是在等他,而是在等顧澤后悔,等顧澤回來接她。

雨停了,天色漸亮,她眼里希冀的光芒也一點點暗下去。

她早就應(yīng)該明白,如果不是對方心里唯一堅定的選擇,那么二選一的時候,不論是什么原因,最后被丟下的人都會是她。

慕瓷在客廳坐了多久,沈如歸就在書房待了多久。黑子敲門提醒他,說距離和顧澤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終于有人來了,慕瓷看看外面的天色,才驚覺自己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一天一夜。

“晚飯準(zhǔn)備好了,慕小姐上樓洗洗,換件干凈的衣服吧。”

“我還不能走?”

他面露難色:“這個……我們做不了主?!?/p>

慕瓷就知道事情不可能這么簡單,身體僵硬得如同裝了假肢,剛起身就直接跪了下去,但沒人管她,她自己扶著樓梯上樓,房門開著的房間大概就是給她用的。

沒有吹風(fēng)機(jī),她只能用毛巾擦頭發(fā)。浴室里只放了一件睡衣,穿上后長度到膝蓋,剛好露出上樓前摔出來的烏青痕跡。

門外的人把時間算得剛剛好,她剛整理完,他就敲門讓她去吃飯。

慕瓷看到坐在餐廳里的沈如歸時,雙腳像是被焊在了原地。他戴了一副金絲框眼鏡,五官輪廓并沒有太大變化,只是渾身都散發(fā)著一種生人勿近的陰冷氣息。飯菜冒著熱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不真實。他也穿著睡衣,和她身上這件的顏色、材質(zhì)、款式都很相似。

他到底什么意思?

“等我過去請你?”

他雖然沒看她,但話是對她說的。

旁邊的人給慕瓷使眼色,讓她快點兒過去。

慕瓷想起影視劇里一把刀懸在頭頂?shù)膱鼍?,刀隨時都可能落下來,但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落下來,她坐在離沈如歸最遠(yuǎn)的地方,只顧埋頭吃,也不說話。

她餓了太久,連口水都沒的喝,胃里難受,越吃越想吐。

沈如歸沒怎么動筷子,看著慕瓷嘴里塞滿食物被噎得咽不下去的模樣,有些想笑:哪個女明星像她這樣?

“又不認(rèn)識了?”

慕瓷頭都不抬,齆聲齆氣地反問他:“我們見過嗎?”

沈如歸也不生氣,盛了碗湯,放在右手邊的位置:“坐近點兒,再仔細(xì)看看?!?/p>

慕瓷不理會,但沒多久就有人過來,直接從兩邊架起她,拿走了她的椅子。

野蠻人身邊的也全都是野蠻人!

沈如歸對上她的目光:“把在別人那里受的氣對著我發(fā)泄,你試試?!?/p>

慕瓷想掀桌子,但是她賠不起,也惹不起,只能忍氣吞聲地走過去坐在他身邊。

她低頭喝湯,沈如歸搭在椅背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放在了她的肩上。

把她半濕的長發(fā)攏到后面,手指鉤起那根細(xì)細(xì)的睡衣肩帶,“太丑了。”

衣服是他給的,現(xiàn)在嫌棄的也是他。

慕瓷點頭:“是是是,太丑了,我就是這么丑,你看不慣就別看?!?/p>

沈如歸對她破罐子破摔的態(tài)度很不滿意:“慕小姐,你得有點兒覺悟??!”

那只手悄無聲息地摸到她的后頸上,她僵著不敢動:“沈如歸,你是不是變態(tài)?”

她還算乖,記得他的名字。

不過,不記得說句好聽話的話就算了,反正她記性不好,他可以原諒,但是她居然敢開口就罵他。

沈如歸臉上的笑意淡了,“再說一遍?!?/p>

“我……”慕瓷手一滑,碗掉到地上,破碎聲很清脆。

她完了。

慕瓷的臉色比昨晚進(jìn)屋前還難看,絕望得像咽下最后一口飯就要背著一身冤枉債去見閻王,沈如歸卻笑了。

黑子進(jìn)來收拾的時候偷偷看了慕瓷一眼,她可真行,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就有本事讓沈哥一會兒生氣一會兒高興。

他動作快,沒一會兒就把地板收拾得連一塊碎碴都看不見,干干凈凈。

餐廳里又只剩慕瓷和沈如歸兩個人。不管那個碗是不是值錢的東西,他都會讓她賠得傾家蕩產(chǎn)。

“怎么賠,現(xiàn)金還是轉(zhuǎn)賬?”

慕瓷試圖跟他商量:“多少錢?寫欠條行不行?我肯定不會賴賬的,這個你放心,我不是那種人?!?/p>

沈如歸明顯沒給她商量的余地:“你說呢?”

下一秒,另一個碗也被慕瓷扔到了地上。

黑子拿著掃帚進(jìn)去的時候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慕瓷視若無睹,拿起沈如歸的酒杯,灌完一杯后腦子還是清醒的,她索性直接拿酒瓶。

酒精上頭,慕瓷膽子也大了,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一無所有的人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賠肯定是賠不起,就算被訛,至少也應(yīng)該訛得明明白白,她不當(dāng)?shù)姑沟啊?/p>

“這么嚇人,到底是多值錢的寶貝?”

沈如歸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張口就來,“八塊錢一個,十塊錢兩個?!?/p>

慕瓷:“……”

他的笑聲更加愉悅:“小可憐,又落在我手里了呢?!?/p>

“你真卑鄙!”慕瓷忍了又忍才沒有把酒瓶砸在他的臉上,罵他不會有好下場,動手了麻煩就更大。

黑子背對著餐廳,咳了兩聲,“沈哥,姓顧的來了?!?/p>

沈如歸聽見了,他起身不是去見客,而是抱慕瓷上樓。

她喝了酒,臉頰和脖頸的皮膚透出一層淺淺的緋色,眼里也有一層濕氣,沈如歸知道她在難過什么。

“我真倒霉,賺錢那么辛苦,竟然被幾個破碗訛上了,”她哭得很傷心,像是真的在心疼自己的錢。

沈如歸坐在遠(yuǎn)處看著她哭,“想走么?”

慕瓷抬頭看向他的時候,臉上還掛著一滴眼淚,“這里交通不方便,周圍也沒有商場,連鄰居都沒有,裝修風(fēng)格也不是我喜歡的,房租應(yīng)該不貴吧?我飯量不大,吃得不多,不挑食,就是偶爾喝點酒,很好養(yǎng)的。”

沈如歸起身走近,溫柔地擦掉她的眼淚,“你很聰明?!?/p>

她把鼻涕眼淚全抹在他干凈的衣服上,哭著說,“謝謝夸獎。”

夜幕降臨,這棟別墅地處偏僻,周圍格外安靜,被擋在門外的顧澤隱約聽到屋里傳出的哭聲。

慕瓷,那是慕瓷。

顧澤緊握的手指骨節(jié)發(fā)白。他同樣一夜未眠,確定顧笙的身體沒事之后就原路返回,車一直停在外面,一到時間就開進(jìn)沈如歸的地方,一分一秒都不差。

“實在抱歉啊顧先生,我們老板在忙,抽不開身,麻煩您再等等,后院有涼亭,我去給您泡杯茶?!?/p>

沈如歸身邊的人和沈如歸一個德行,看似禮貌謙和,實則誰都不放在眼里,說著抱歉的話,然而囂張和不屑都寫在臉上。

顧澤自知現(xiàn)在還不能跟沈如歸硬碰硬,無論對方是拿顧笙還是慕瓷作為要挾,他都是被動方。

醉意來得慢,恍惚中,慕瓷好像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從前最熟悉的人,現(xiàn)在她只覺得無比陌生。

被抱起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卻無意間碰到了水晶燈的開關(guān)。

突然亮起燈光,顧澤抬頭往那個方向看去。隔著窗簾,他什么都看不清。

一個小時后,顧澤見到了慕瓷。

她靠在沈如歸懷里打哈欠,似乎困極了,眉目間星光流轉(zhuǎn),像是在看他,但下一秒就轉(zhuǎn)向別處。

昨晚之前的慕瓷,會因為他的一個吻臉紅得不知所措。

“顧澤,你真好?!?/p>

“顧澤,你今天喜歡我多一點了嗎?”

“顧澤,顧澤……”

腦海里的聲音重疊又分散,他們認(rèn)識很多年,回憶太滿,但只是過了一個晚上,就已經(jīng)不一樣了。

她愛恨分明,有舍有得,從來不戀舊。

顧澤心里隱隱作痛,“小瓷,我來接你了?!?/p>

慕瓷當(dāng)沒聽見。

沈如歸捏了捏她的臉:“顧總跟你說話呢,給個聲兒?!?/p>

“跟我說話?”她這才睜開眼睛,茫然又平靜,“說什么?”

她聲音是啞的,顧澤盡量不去想剛才聽到的哭聲,“小瓷,我們回家?!?/p>

“不了,以后這里就是我的家,”她眼里只剩厭倦和煩悶,連應(yīng)付他的這兩句話也都是因為沈如歸開了口。

顧澤拳頭緊握,“別開玩笑?!?/p>

“誰開玩笑?我是認(rèn)真的,這里房租便宜,有吃有喝,空氣清新,挺好的?!?/p>

“知道你在生氣,我們回去說?!?/p>

慕瓷神情不耐煩,“煩不煩?都說了我喜歡這兒,要長住,是我哪個字說得不清楚,還是顧總聽不懂?”

顧澤眸底一片晦暗:“慕瓷!”

她戳戳沈如歸的胳膊,抱怨的語氣更像是在撒嬌,“他吼我?!?/p>

沈如歸隨便她折騰,他沒讓人倒茶,只是讓顧澤客氣點:“小女孩嬌得很,聽不了重話?!?/p>

慕瓷困得睜不開眼,人也蔫蔫的,沒什么力氣。

沈如歸摸摸她的頭發(fā):“困了就去睡吧?!?/p>

“那我先睡了?!彼鹕砩蠘?,光著腳踩在木質(zhì)地板上,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音。

“小瓷,”顧澤緊盯著她,即使放緩語氣也掩蓋不住骨子里的強(qiáng)硬,“跟我回去?!?/p>

走完最后一層臺階,慕瓷停下腳步,撥了撥散在肩頭的長發(fā),甚至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顧澤,是你先不要我的?!?/p>

她不會回頭。

永遠(yuǎn)都不會。

沈如歸杯子里還有沒喝完的酒,空氣里除了酒香,還有淡淡的洗發(fā)水的香氣,絲絲縷縷,化不開也散不掉。

他還是穿著那件藍(lán)黑色的真絲睡衣,肩膀被慕瓷頭發(fā)上的水漬浸濕了一大片。

顧澤這種富家公子哥,走到哪里都被人捧著,他和沈如歸不是一路人,盡管表面客氣,但骨子里的傲氣讓他瞧不起沈如歸這種人。

沈如歸無所謂,“顧總也看見了,沒人留她,是她自己不愿意走?!?/p>

他把酒杯放在桌上,站起身整理衣服,“送客?!?/p>

十年前,寧倩二嫁到焉家,帶走的是慕依。

十年后,顧澤帶走了顧笙,頭也不回。

前者是慕瓷的生母,后者是慕瓷愛戀已久的心上人。

慕瓷永遠(yuǎn)都是被丟下的那一個。

可誰能想到,十年過去,她再一次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和沈如歸見面了。

“再掉一滴眼淚,今天晚上也別睡了?!?/p>

慕瓷被嚇得回過神,抬頭就對上沈如歸陰沉沉的目光,他不知道在門口看了多久。

“我餓了,”慕瓷淡定地抹了把臉,“到底給不給飯吃?”

沈如歸冷笑:“哪個女明星晚上吃了一頓又一頓?”

睡在他的床上為別的男人掉眼淚,她還想吃飯?吃屎去吧。

慕瓷在心里罵了句“神經(jīng)病”,她不是餓得睡不著,是酒喝多了不舒服。人不算清醒,但又沒有完全喝醉。

“我剛才沒吃飽,睡不著。而且我愿意吃,肉長在我身上,被罵被嘲也都是我自己受著,你管得著嗎?”

“嗯,我不管,后院有塊空地,要吃什么自己種,最近天氣好,你在餓死之前也許還能看見種子發(fā)芽?!?/p>

慕瓷兩眼一閉,身體往后仰,倒在床上:“不吃就不吃?!?/p>

他有本事就餓死她。

她卷著被子縮成一團(tuán),沈如歸摔門離開。

一個小時后,有人把重新做好的晚飯送到臥室,擺了滿滿一大桌。

慕瓷沒被餓死,反而差點兒被撐死。

她不挑食,但有明顯的飲食偏好,這桌飯菜就是照著她的喜好做的,他其實也不算太壞。

不吃難受,吃飽了更難受,慕瓷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她總覺得像一場夢,睡醒就好了,然而醒來的時候還在這間寬曠空蕩的臥室,什么都沒有變。

沈如歸不常在家,他早出晚歸,但身上的氣息很干凈,連煙味都很淡。

整整一個星期,慕瓷不是自己在床上睡覺,就是和他一起在床上睡覺。

大魚大肉吃太多,他總該膩了。

天時地利人和才能事半功倍,所以她挑了一個沈如歸心情還不錯的早晨跟他談,心平氣和地談。

顧笙是顧家的養(yǎng)女,除了血緣,其他方面和顧家正經(jīng)的千金小姐沒什么區(qū)別。

她從小嬌生慣養(yǎng),囂張跋扈慣了,根本不把這些人放在眼里,前幾天逛街被一條狗嚇得摔了一跤,當(dāng)眾出丑,一氣之下直接讓人把狗打死了,還傷了人。

那條狗,是沈如歸養(yǎng)的。

現(xiàn)在還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也是沈如歸身邊的。

顧家有位長輩身份特殊,正處于敏感時期,這件事鬧大了吃虧的是他們,所以只能選擇息事寧人。否則以顧澤的心性,必定不會這么輕易就算了。

在慕瓷來之前,沈如歸的早飯一直很簡單,多了她之后,家里的每一頓飯都花了心思,但她不知道,心里只覺得他奢侈浪費,吃頓早飯都這么麻煩。

“雖然我知道自己有點姿色,你可能是喜歡我這張臉,但我不太明白顧家小姐造的孽憑什么報應(yīng)在我身上?”

“去問姓顧的,問他為什么不要你,顧笙又不是他的親妹妹。”

他還不如不說話,句句都像刀子,直往慕瓷心上插。

“我不問他,我問你?!蹦酱赡樕弦琅f帶著笑,“他說什么就是什么,你答應(yīng)得那么痛快,這不科學(xué),你應(yīng)該不是很好說話的人吧?”

她吃得慢,沈如歸就又倒了杯茶:“不是,所以沒得商量。”

慕瓷垮下臉:“好,就算你迷戀我,愛我愛得死去活來,沒我不行,”她趴在餐桌上嘆氣,似是無比困擾,“但我得工作啊,你不能剝奪我的自由。”

沈如歸被逗笑了。

也許是清晨的陽光太過溫暖,慕瓷竟然被這男人的笑蠱惑了心智,有幾分失神。

然而他一開口,說的根本不是人話。

“就那些當(dāng)背景板的破角色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說,有幾個是活過十集的?這回怎么死?死在床上?”

慕瓷:“……”

她雖然只能演演小角色,但演的也是正經(jīng)劇好吧。

“底層人民的夢想你不懂。”她不生氣,都在一起一個星期了,還要什么臉,“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幫我就算了,別擋我財路。”

沈如歸發(fā)出一條消息后放下手機(jī),認(rèn)真地問她:“在劇組混一天能拿多少錢?”

“我比一般小演員要貴,”慕瓷相當(dāng)做作地撩了下頭發(fā),“因為我比較漂亮?!?/p>

“別演了,直接說要什么。”

“要什么都行?”

“再啰嗦,要什么都不行。

慕瓷聽懂了,想趁機(jī)獅子大開口,但總覺得后背涼颼颼的,“為……為什么?”

他說:“老子愿意?!?/p>

于是這天之后,慕瓷就不跟自己較勁兒了。

她想,如果那些狗仔能挖到沈如歸的新聞,她應(yīng)該也能火一把。但不可能,除非沈如歸自己愿意曝光,她注定不能靠緋聞這種不入流的方式炒作,只能拼實力。

娛樂圈永遠(yuǎn)不缺有實力的演員,運(yùn)氣也很重要。

馬上要進(jìn)組的這部劇,慕瓷有半天的戲份,演的是個青樓女子。

比起現(xiàn)代劇,她更適合古裝劇和民國戲,也更有辨識度。

要不怎么說沈如歸嘴毒呢?

本來慕瓷的角色是女主的閨中好友,雖然臺詞不多,但能活到最后一集,結(jié)果開拍前被截胡,換成了慘死的青樓女子,依然是個背景板。不過現(xiàn)在是劇本挑她,不是她挑劇本,所以她有戲就演,總比干等著好。

方方差點兒被氣死:“過分,又來這一套?!?/p>

雖然是常態(tài),但說換就換,輪到誰心里都不會舒坦。

“別人要什么有什么,你呢?”方方再回頭看慕瓷,更覺得憋屈,“你好歹也是顧總的女朋友啊,就算不能公開,那也是女朋友,他捧誰都是捧,怎么就不能捧捧你?你跟他撒個嬌能死嗎?自尊心重要還是吃飯重要?”

她好不容易能有個像樣的角色了,結(jié)果又演回了死尸。

慕瓷對著鏡子卸妝。眼妝濃,比較難卸,眼睛都被她擦紅了。

“吃飯重要,但我已經(jīng)不是他的女朋友了,不能隨意撒嬌。”

方方愣了兩秒,怒戳慕瓷的腦門。

“被甩了?這么快?有三個月嗎?慕瓷,你太丟人了,我以你為恥?!?/p>

慕瓷不愛聽這個,“是我甩的他,謝謝?!?/p>

方方:“……”

她沒聽錯吧?

“你是不是腦子進(jìn)水了?那是顧澤,你喜歡了四年的顧澤!你甩他?”

方方是慕瓷的大學(xué)室友,兩個人大學(xué)才認(rèn)識,她不知道,慕瓷喜歡顧澤,何止四年??伤恼嫘奈沽斯?。

“慕瓷,你跟顧總分手,是因為發(fā)現(xiàn)他不行?”

慕瓷面不改色地拉起裙子側(cè)腰的拉鏈,整理頭發(fā):“嗯,他就是個三分鐘?!?/p>

“嘖嘖,真看不出來,”方方臉上的表情很復(fù)雜,“那是得分,分了一了百了。”

休息室的門嘎吱一響,回頭就看見面色鐵青的顧澤走進(jìn)來,方方頓時兩眼發(fā)黑,恨不得當(dāng)場暈過去。

“那個……你們聊,我先出去,”方方的反應(yīng)速度比大學(xué)八百米體測的時候還要快。

門被帶上后,休息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慕瓷背后沒長眼睛,當(dāng)然不知道顧澤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門口的,但應(yīng)該是在她那句“三分鐘”之前,否則他的臉色也不會這么難看。

慕瓷轉(zhuǎn)過身,笑盈盈地說:“顧總是來給我分手費的嗎?”

顧澤繃著臉:“小瓷,別說氣話?!?/p>

“我沒說氣話?。∧阏f會補(bǔ)償我,無非就是房子和車,這是你那些前女友分手后都有的待遇。我有地方住,也不需要豪車撐面子,你直接給我折現(xiàn)吧。其實不用特地跑一趟,隨便找個人去一趟銀行再通知我一聲就行了,你來回折騰多麻煩?!?/p>

顧澤上前兩步摟住慕瓷的腰,指腹擦過她泛紅的眼角:“聽話,不鬧了?!?/p>

可笑嗎?他覺得她是在鬧脾氣。

慕瓷推開他,臉上的笑容越發(fā)明艷:“顧總啊,我可是和別人睡過的,你就算大度到宰相肚里能撐船,也得先把地上的綠帽子撿起來吧。”

她看得出來,顧澤不是后悔了。

如果給他一次重新選擇的機(jī)會,他還是會拿她去換顧笙,頂多只是心里有那么一點點愧疚罷了。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再見,顧總。”

“小瓷,你聽我解釋?!?/p>

“顧笙好點兒了嗎?那天我看她嚇得不輕,這會兒應(yīng)該很需要你?!蹦酱摄紤械匦α诵Γ拔乙驳没厝チ?,晚了沈如歸會生氣,他的脾氣實在太差,我怕怕的?!?/p>

雞蛋碰石頭,一百次也是同一個結(jié)果。

傻子才會以卵擊石。

慕瓷知道自己飛不出沈如歸的手掌心,所以連試探性的反抗都不曾有。

反正一次和十次沒什么區(qū)別。

“不許去!”胸腔里那股沉積的怒氣呼之欲出,顧澤將慕瓷拉到懷里,“小瓷,你先回家,我去找沈如歸。”

“算了吧?!蹦酱伤﹂_顧澤。

顧澤了解她,如果就這樣讓她走了,她就真的不會回頭了。

門關(guān)著。握在手腕上的手收攏,被困在沙發(fā)上動彈不得,慕瓷扭過頭,讓吻落在側(cè)臉上。

她的抗拒和排斥太過明顯,顧澤眸底浮起戾氣,卻也心知肚明,這次是他對不起她,所以那天晚上沈如歸故意做給他看,她也賭氣地配合。

“小瓷……”

有點兒疼,慕瓷眉頭蹙起:“顧澤,你沒對我好也別害我啊,沈如歸沒你這么大度,他不會把你怎么樣,但我不同,我膽子小,也怕事。我們就好聚好散,不行嗎?”

此時此刻的顧澤聽不得“沈如歸”這三個字,她每叫一次都是在提醒他,那天他看到的,也許……不是她配合沈如歸做戲,而是確確實實發(fā)生過。

有人在外面敲門:“慕小姐,車到了,老板剛下飛機(jī),我送您過去見他?!?/p>

“稍等,馬上好?!?/p>

慕瓷被迫仰著頭。顧澤身上的攻擊性并沒有消退,只是動作暫時停了下來。

“慕瓷,”他強(qiáng)勢地掰過女人的小臉,讓她無可躲避,看她的目光深不可測,“你們是不是早就認(rèn)識?”

否則沈如歸怎么可能開口問他要一個沒有名氣、沒有曝光率的小明星?

那兩天他要解決麻煩,沒有精力多猜測,現(xiàn)在回想起來,只覺得處處都是疑點,說不定誤傷顧笙的那條狗就是沈如歸設(shè)好的圈套,看似巧合,實則早就開始設(shè)網(wǎng)等他入局。

慕瓷覺得好笑:“不是你介紹我們認(rèn)識的嗎?”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p>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顧澤,無論我認(rèn)不認(rèn)識他,都不是你把我推到一個進(jìn)退兩難的境地的理由?!?/p>

沈如歸囂張就囂張在他甚至不屑于在慕瓷身邊安排人,剛剛敲門的只是個司機(jī)而已。

即使只是司機(jī),慕瓷也會乖乖上車。

慕瓷一個人出來,明顯是不歡而散。

方方問她:“談崩了?到此為止了?沒有以后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慕瓷對顧澤的感情也沒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及時止損,才不會搭進(jìn)去更多。

“最好是。他再來騷擾我,我也不會讓他好過?!?/p>

“突然這么硬氣,有人給你撐腰?”

“難道我還能更差嗎?”

顧笙那么怕沈如歸,連顧家也得罪不起他,她為什么不抓住機(jī)會?從前她豁不出去,是因為那點兒自尊心,現(xiàn)在也無所謂了。

“對了,我不住以前的地方了。”

方方也理解,慕瓷之前的房子是顧澤的,畢竟已經(jīng)分手了,她肯定不會繼續(xù)住在那里。

“是不是要搬回去了?什么時候搬?我找人幫忙。”一輛車停到面前,方方看了一眼,“這是誰的車?”

“接我的。我先走,晚上打電話說?!?/p>

沈如歸去外地了,慕瓷以為怎么都要十天半個月,沒想到他居然這么快就回來了。他不在家,她過得更自在,沒人管她,也沒人壓榨她。

路線不對,慕瓷問道:“不是回去嗎?”

司機(jī)說:“老板的意思應(yīng)該是先跟慕小姐吃飯?!?/p>

兩人在外面吃?

慕瓷摸不透沈如歸的心思,到餐廳后,先去了趟洗手間,照鏡子時發(fā)現(xiàn)脖子上有一個紅紅的印子。

顧澤是故意的。

慕瓷一邊問候他的列祖列宗,一邊把頭發(fā)放下來,想著能遮一會兒是一會兒。

她怕沈如歸在這種地方發(fā)神經(jīng)。

包廂里就只有沈如歸一個人,他等人的機(jī)會少之又少,顯然已經(jīng)有點兒不耐煩了。

慕瓷剛過去就被他拽到腿上,沈如歸的眉頭皺了一下:“有煙味。抽煙是不對的,說了不聽,是欠收拾?”

慕瓷心虛,把他推開了些:“角色需要,我是為藝術(shù)獻(xiàn)身?!?/p>

幸好她今天演的不是什么大家閨秀,還能糊弄過去。

沈如歸還是不怎么高興的模樣,捏著她的臉親了親:“以后不許碰煙,工作也不行?!?/p>

慕瓷翻了個白眼:“你一身煙味的時候我不也沒嫌棄你嗎?”

“是我陪你吃飯還是你陪我吃飯?”

“我錯了,下次注意。”她在娛樂圈學(xué)到的第一條生存規(guī)則就是該低頭的時候就得認(rèn),臉面沒那么重要,“餓嗎?累嗎?菜都上齊了,我先給你試試有沒有毒?!?/p>

“不著急,先吃別的。”

霸道強(qiáng)勢的男人一旦溫柔起來真是要命,沈如歸只用一個吻就讓慕瓷癱軟在他的懷里。

在家里沒人看見,最多也就是他身邊那些人,慕瓷可以忍,在外面不一樣。

何況燈光這么亮,沈如歸必然會發(fā)現(xiàn)她脖子上那點兒痕跡,到時候顧澤會不會死她不知道,她肯定會被沈如歸整得很慘。

“不行,要餓死了,我中午沒吃飯?!?/p>

“不想?”

她解釋:“我真的餓了大半天,沒力氣?!?/p>

沈如歸沒說話,看她的眼神也不算平靜。

“那你來吧,”慕瓷索性兩眼一閉,“先叫輛救護(hù)車,我不要臉,不用給我留面子,所以不要因為我是一朵嬌花而憐惜我,來,直接來,直接粗暴地來?!?/p>

沈如歸沒生氣,笑聲反而是愉悅的。

長達(dá)五分鐘的深吻,他幾乎要把慕瓷嚼碎了吞進(jìn)去。

被扔到旁邊的椅子上后,慕瓷揉著腰,腹誹:“這變態(tài)果然是吃軟不吃硬?!?/p>

摸清了他的脾氣,下一次,她就能少吃點兒虧。

沈如歸沒怎么動筷,一根煙點燃又滅了,更多時候是看著慕瓷吃。

十年前的慕瓷,張牙舞爪誰都不怕,一身壞毛病,連親媽都不想要她。

十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人生也沒有幾個十年。

小女孩長大了,就坐在他身邊,他伸手就能摸到。

沈如歸的身體里仿佛有團(tuán)火焰,等不及回家,在車?yán)锞腿紵饋怼?/p>

“你以前的校服還在嗎?”

“問這個干嗎?”慕瓷心里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罵他只敢偷偷罵,嘴上說句好話又不會掉塊肉:“我回去找找吧,應(yīng)該還在?!?/p>

沈如歸挑眉,“今天怎么這么乖?”

“哄你開心啊!”慕瓷閉上眼,靠在男人的肩膀,“小黑趁你不注意的時候瞪我,我生氣?!?/p>

沈如歸低聲嗤笑:“才幾天,就學(xué)會告狀了?!?/p>

“我試試枕邊風(fēng)管不管用?!?/p>

慕瓷腿軟,到家后只能被沈如歸抱著進(jìn)屋。她腳上的鞋被甩飛了,左一只右一只,黑子本來想當(dāng)沒看見,但沈如歸一個眼神甩過去,他只能回去撿,邊撿邊唾棄沈如歸為了哄女人竟然不顧兄弟情。

有一只鞋被甩到了小花園里,他鉆進(jìn)去找,被蚊子叮得滿臉包。

他把鞋送到樓上的時候,慕瓷就坐在沙發(fā)上笑。美人計永遠(yuǎn)不會過時,照現(xiàn)在的情形來看,用不了多久,她就能騎到沈老板頭上作威作福。黑子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在沈如歸從浴室出來之前關(guān)上門走了。

慕瓷笑得肚子疼:“小黑怎么那么黑?是生下來就這樣,還是天天在外面跑被太陽曬黑的?”

“你去問他。”

沈如歸又換上了那件被慕瓷蹂躪過的藍(lán)色真絲睡衣,摘掉眼鏡之后,少了幾分斯文。慕瓷看他邊解腰帶邊朝她走過來,連忙搖頭。

“我怕他打我。”

“他再瞪你,你就吹吹枕邊風(fēng),我還替你教訓(xùn)他?!?/p>

慕瓷才發(fā)現(xiàn)床墊換過了。她喜歡睡軟的,前幾天總嫌床太硬,睡著不舒服。

“不行不行,太頻繁就不好用了。”

他說:“那不一定?!?/p>

她偏過頭哼哼,沒有反駁。

沈如歸從抽屜里拿出煙,剛準(zhǔn)備點燃,又放下了。

房間里有一束花——懂眼色的人為了討她歡心,從花園剪了幾朵開得最好的芍藥插在花瓶里,香味淡,但花朵顏色鮮艷。

除了多出那幾朵芍藥,整個房間似乎沒什么不同,但又似乎不一樣了。

“白天做了些什么?”

“早起,去片場化妝,等到中午還沒輪到我,就吃了份盒飯繼續(xù)等?!?/p>

“還挺忙?!?/p>

“一般般忙,能抽出空想你?!?/p>

明知道她是在糊弄他,沈如歸還是忍不住想吻她:“嘴這么甜,吃了多少糖?”

慕瓷笑著迎上去。

“沈如歸,只要你不動我奶奶,我就乖乖待在你身邊,你喜歡聽這些,我能每天變著花樣說給你聽,你高興了我也舒坦,我不吃虧。等你哪天煩了,我再乖乖地收拾東西,保證不給你惹麻煩?!?/p>

燃燒的火焰被一盆冷水澆滅,再甜的糖果也變得索然無味。

沈如歸心里那點兒無人知曉的念想散得干干凈凈。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松開慕瓷,伸手開燈,她臉上沒有半點兒少女的情動和羞怯,剛才說那句“想你”時大概也是這副寡淡的表情。

沈如歸點了根煙,眼里的笑只浮在表面:“說得這么可憐,真是委屈你了?!?/p>

“天地良心,我高興得不得了,不僅不覺得委屈,還得謝謝沈老板讓我認(rèn)清顧澤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能被沈老板看上,是我祖上積德?!?/p>

書友評價

  • 無言的對白
    無言的對白

    可以說,《被男友送給金主后,我將計就計》是一部同題材小說中的經(jīng)典之作,該小說具有鮮明的網(wǎng)絡(luò)特色,構(gòu)架宏大、深入淺出,跌宕起伏、環(huán)環(huán)相扣。在此感謝作者阿司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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