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友送給金主后，我將計就計》 章節(jié)介紹

作者阿司匹林的小說《被男友送給金主后我將計就計》，是一部言情題材的小說，主角是慕瓷沈如歸，目前該小說擁有一大批忠實鐵粉?！侗荒杏阉徒o金主后我將計就計》第8章摘要：第八章愛是穿腸刀整場影視盛典慕瓷都心神不寧。好在除了臺上那幾分鐘，她都在臺下當(dāng).........

《被男友送給金主后，我將計就計》 第8章 在線試讀

第八章 愛是穿腸刀

整場影視盛典慕瓷都心神不寧。

好在除了臺上那幾分鐘，她都在臺下當(dāng)觀眾，偶爾直播鏡頭掃到她，她微微出神的模樣反而給人一種歲月靜好、氣質(zhì)溫婉的感覺。

結(jié)束之后，慕瓷在地下停車場等，但等到的人不是沈如歸。

對方說，萬爺請她喝茶。

她不認(rèn)識什么萬爺，但也知道對方身份不簡單，會客客氣氣地說聲“請”并不是出于禮貌。

喝茶的地方是座倉庫，潮濕難聞的空氣讓慕瓷手腳發(fā)涼。

沒有茶，只有一個年近六旬的男人。

慕瓷第一眼看到的是他臉上的刀疤，從左眼劈到嘴角，這道疤應(yīng)該很久了，顏色比膚色深。

“小姑娘，你好，初次見面，先自我介紹一下，大家都稱呼我一聲‘萬爺’，你可以跟著小五叫我‘萬叔’?！?/p>

沈如歸是他撿回去的第五個孩子。

慕瓷不說話，萬爺也不氣惱，笑著打量她。

他越笑，臉上的刀疤就越顯得猙獰可怕。

“聽說你姓慕，慕成陽的小女兒？確實是長了張禍水的臉，很漂亮，也難怪小五把你護(hù)得這么緊，瞞了我大半年，連請你來喝杯茶都這么不容易?！?/p>

慕瓷有心理準(zhǔn)備，想調(diào)查她，其實不難。

他口中的“小五”，是沈如歸？

“小姑娘，別怕，我請你來就隨便聊聊，沒別的意思。小五估計已經(jīng)在往這邊趕了，我們等等他?！?/p>

“唉，”萬爺嘆氣，自顧自地說著，“慕成陽當(dāng)年也是商界人人敬仰的頭號人物，沒想到最后竟然落了個那樣凄慘的下場。那會兒你應(yīng)該還小吧，九歲？十歲？唉，也是可憐。”

慕瓷聽過太多憐憫的話：“你到底想說什么？”

“小姑娘性子別太急，先聊聊天?！比f爺笑笑，“小五也快三十歲的人了，身邊有個女人很正常，但太把一個女人當(dāng)回事就不正常了。我還納悶，到底什么樣的女人才能勾住小五的心，見到你就明白了。

“小五這孩子啊，還是不夠狠。

“他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但現(xiàn)在越來越不聽話了，讓我很不高興。

“小姑娘，你說，我應(yīng)該怎么懲罰你呢？不如，在小五到之前，告訴你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吧，等你聽完，也許就能明白，為什么在同一座城市，他只去見了你幾次就從你的生活里消失了；為什么他在你身上費(fèi)盡心思，卻不告訴你；為什么他那么想靠近你，卻要等到你和別人在一起了才忍不住下手?！?/p>

萬爺知道慕成陽不奇怪，就像他說的，慕成陽曾經(jīng)也是個人物。至于慕瓷和沈如歸年少時那段不為人知的往事，他只要想查，自然有辦法查出來。

“他不敢見你是因為愧對你，為什么愧對你呢？因為他在認(rèn)識你之前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慕成陽在死之前還出過一場車禍吧，據(jù)說間接導(dǎo)致車禍的人當(dāng)時還是個未成年?！比f爺說話只說一半，“別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我會告訴你，就有十足的把握，我自己十幾年前處理過的事情，當(dāng)然不可能記錯?！?/p>

那個時候慕瓷太小了，還不懂死亡是什么。

她只知道父親睡著了，身上蓋著白布，連鼻子和眼睛都被蓋住了，她覺得這樣肯定不舒服，想去把白布掀開，但被寧倩打了一巴掌。

所有人都在哭，有的真哭，有的假哭，她好像也應(yīng)該哭，但哭不出來，因為她以為父親只是太累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zhèn)鱽韯屿o。

萬爺大笑了幾聲，讓人把門打開。

慕瓷看到了沈如歸，他從黑夜里走進(jìn)來，一步一步，仿佛踏在她的心上。

萬爺瞇著眼吞云吐霧，不怒而威的煞氣讓人膽寒：“小五，都是兄弟，你未免太不知輕重了。”

“還好，四肢健全。”沈如歸說得輕描淡寫。

萬爺一改威嚴(yán)之態(tài)，朗聲大笑。

拴在旁邊的狗突然咬著他的褲子撕扯，萬爺也不生氣。

“自己養(yǎng)的狗，當(dāng)然越兇越好，但如果發(fā)瘋了反過來咬自己人，被教訓(xùn)了一次兩次還學(xué)不乖，就很讓人寒心?！?/p>

沈如歸像是聽不懂萬爺?shù)脑?，視線落到慕瓷身上，放緩語氣：“冷不冷？”

她看著地上那條狗，恍惚地?fù)u了搖頭。

沈如歸脫下外套，蓋在她頭上。

“轉(zhuǎn)過去?！?/p>

慕瓷慢吞吞地轉(zhuǎn)了個方向，面對著墻壁。這倉庫荒廢了太多年，發(fā)霉了，味道很不好聞。

“把眼睛閉上。捂住耳朵，捂緊了。”

她像個提線木偶，沈如歸拉動哪根線，她就做對應(yīng)的動作。

萬爺看得興致盎然。他有了個很好的籌碼，不是嗎？

大概是真的太冷了，手腳被凍得僵硬麻木不說，連感官都弱化了，慕瓷捂住耳朵之后，好像真的聽不太清身后的沈如歸在說些什么。

慕瓷想起自己小時候，每天總是干干凈凈地去幼兒園，灰撲撲地回家，有一次還跟小朋友打了一架，晚上就被爸爸罰面壁思過。

“站一個小時，亂動就不許吃晚飯?！?/p>

“好餓哦爸爸，我要餓暈了?！?/p>

“不許耍賴，站好！”

“爸爸，我知道錯了，您別生氣了好不好？爸爸您看看我呀，我都餓瘦了。您在吃什么？好香呀，我也想嘗一口?！?/p>

每當(dāng)這個時候，慕成陽再也沒法板著臉，又生氣，又想笑。

還罰什么站，他的女兒，只要平安快樂就行了。

“小五，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我養(yǎng)大的，咱們之間有情分，這次只是給你提個醒而已，只要你想清楚了，我也不會讓你為難?！比f爺扔掉煙頭，用腳踩滅。

萬爺說完就走了，其他人陸陸續(xù)續(xù)跟著離開。

沈如歸把手擦干凈，走過去把蓋在慕瓷頭上的外套拿下來，給她披著。

“沒事了?！?/p>

沈如歸以為慕瓷是受了驚嚇才不說話，萬元年的手段，他比誰都了解：“沒事了，我們回家?！?/p>

被他視若珍寶般擁到懷里，慕瓷卻是麻木的，渾渾噩噩，但依然試圖回想過去那些年她到底造過什么孽。

她以為，這世上有人愛她，等了她好多年，可……就差那么一點點。

感覺到沈如歸突然停下腳步，身上的氣息也變了，慕瓷抬起頭，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外面停著很多輛警車，倉庫被層層包圍了。一身西裝的顧澤從車上下來，溫和地笑著，朝慕瓷伸出手。

“小瓷，我來接你了?！?/p>

仿佛有一條分界線，顧澤身后是密不透風(fēng)的包圍圈，而沈如歸身后空無一人。

“小瓷，過來。”顧澤繼續(xù)往前走，他知道，慕瓷的軟肋就只有老太太，“奶奶現(xiàn)在在私立醫(yī)院，很安全。”

被沈如歸護(hù)在身后的慕瓷繞過他，朝顧澤走過去。

沈如歸的下巴繃緊，他握住慕瓷的手腕。

她被迫停下腳步，也不看他，只是低著頭，固執(zhí)地想要推開他。

沈如歸的心像是裂開了一道口子，明明他走之前，她還把那條他藏了十年的紅絲帶系在他的手腕上，輕聲說“我等你回來”。

“慕瓷?！?/p>

風(fēng)很冷，慕瓷攏了攏大衣，這才回頭看向沈如歸。

沈如歸忽然笑了。

他就在原地，等著慕瓷回去。

“跟我鬧呢？”

“鬧什么？”慕瓷目光平淡，“我跟你鬧什么？我男朋友來接我，有問題嗎？”

沈如歸還是笑：“我就當(dāng)你是受了驚嚇腦子不清醒，你重新說……”

“再說幾遍都一樣！”慕瓷打斷他的話，“沈如歸，不清醒的人是你，你要往一條死路上走，沒誰攔著，但為什么非要拉上我？你問過我的意見嗎？還是你覺得我愿意陪你賭？

“我不愿意，沈如歸，我不愿意。

“你死你的，我要活著?！?/p>

她還穿著參加活動時的那條裙子，外面只罩了一件黑色大衣，神色寡淡，顯得薄情。

“賀公子那邊還挺麻煩的?！鳖櫇陕龡l斯理地說。

他的目光越過慕瓷，對上沈如歸那雙陰沉沉的眼睛：“沈老板，你現(xiàn)在自顧不暇，就別再覬覦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了，小心引火自焚，我勸你好自為之?！?/p>

顧澤打開車門，慕瓷上了他的車。

上車后，她仿佛已經(jīng)耗盡了力氣，臉色很蒼白。

裹在身上的那件大衣里，藏著一把冰冷的利刃。也只有她能從沈如歸身上偷走一件東西并且不被他察覺。

顧澤拿掉那件大衣扔在地上，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慕瓷穿。車開遠(yuǎn)，進(jìn)入市區(qū)，道路兩旁的路燈明亮。

“小瓷，車?yán)锢?，先別睡，身體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顧澤說，“還是去趟醫(yī)院比較保險。”

“我沒有不舒服，不去醫(yī)院，麻煩你送我去方方家吧。”

“我那里更方便?！?/p>

慕瓷看著車窗外快速后退的路燈：“顧澤，我不是跟你走，我是跟警察走，你別誤會。分手了就是分手了，這次我利用你，就當(dāng)是你還債了。你不是一直為當(dāng)時拿我換顧笙的事覺得愧疚，良心不安嗎？現(xiàn)在你可以心安了，我同樣利用了你，今天過后，我們互不相欠，我真的不恨你了，也請求你放過我吧?！?/p>

沉默許久，顧澤自嘲地笑了笑：“慕瓷，你挺不知好歹的?！?/p>

他和賀西樓合作，為的不就是把她從沈如歸身邊帶回來？

“如果有辦法忘了你，我早就忘了，你不知道你讓我多難受，我比你更想讓自己忘了你?！?/p>

慕瓷那幾句話讓顧澤滿心的喜悅化為灰燼，車停在樓下，他也不再像半個小時前那樣哄著她，而是先進(jìn)了屋。司機(jī)幫慕瓷打開車門之后就一直站在車旁，她不進(jìn)去，司機(jī)就會一直等著。

這個司機(jī)慕瓷認(rèn)識，以前接送過她。

“顧笙不住在這里了嗎？”

司機(jī)回答：“小姐還在醫(yī)院?！?/p>

“她……怎么樣了？”

“不太好。慕小姐，顧總這段時間其實挺不容易的，每次見完您，都會喝一晚上酒?！?/p>

“是嗎？”

司機(jī)以為她心軟了，可下一秒又聽到她說：“就算喝死了也不關(guān)我的事?！?/p>

以前情況不是這樣的。

以前他去接她見顧總，她會很開心，路上還會專門繞路去買茶點。

慕瓷走不了，也不跟自己較勁，進(jìn)屋找顧澤，他果然在喝酒。

“我睡哪間？”

“這么多房間，隨便你睡哪間?！鳖櫇勺谏嘲l(fā)上看她，“你在他那里的時候，是一個人睡還是兩個人睡？”

“一個人睡什么睡？”慕瓷關(guān)上門。

她不是第一次來，卻是第一次晚上睡在這里。

顧笙住院之前一直和顧澤住在一起，她過來頂多吃頓飯。

慕瓷睡不著，閉上眼睛，腦海里全是離開前沈如歸看她的眼神，有希冀，有失望，也許還有恨意。

她也應(yīng)該恨他，但恨不起來。

她甚至沒來得及問問他身上的傷會不會很疼，有沒有吃晚飯……

門口傳來拿鑰匙開門的聲響，慕瓷驚醒——顧澤不是沒做過強(qiáng)迫她的事。她坐起來開燈，顧澤已經(jīng)把門打開了，看她還沒睡，譏誚地笑了一聲，邊往床邊走邊脫衣服。

“你干什么？”

“睡覺?！?/p>

他要睡這里，慕瓷就把地方讓給他。

她從顧澤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被他拽著手腕摔在床上，她無動于衷，連掙扎兩下都懶得配合：“顧澤，別讓我看不起你?！?/p>

“我怎么樣會被你看不起？”顧澤的膝蓋跪在床上，捏著她的臉吻下去，“這樣嗎？”

濃烈的酒精味讓慕瓷心里作嘔，她用力地咬了顧澤一口，推開他，跑進(jìn)浴室。

顧澤正在氣頭上，卻在準(zhǔn)備踹門的時候僵住，水流聲蓋不住里面干嘔的聲音，她難受成這樣，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他就這么讓她惡心？

水聲終于停了，她也虛弱地跌坐在地上。

隔著門，顧澤問她：“小瓷，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做，才能讓我們彼此都好過？”

慕瓷回答不了，也沒有力氣回答。

她不知道顧澤是什么時候離開的，勉強(qiáng)走出浴室時，房間里還有一股酒味。天亮了她才睡著。

阿姨在門外叫她下樓吃早飯，說是顧總交代的。

她不想吃，但還是起床穿好衣服，下樓坐在餐廳里。

阿姨端上來一碗雞湯蒸蛋擺在慕瓷面前，剛掀開蓋子，她就捂著嘴往廁所里跑。

阿姨愣在旁邊，不知所措。

顧澤說：“她昨晚沒吃什么，胃不舒服，這些有腥味的東西不要再往桌上擺了?！?/p>

“好的，我重新做?！卑⒁贪颜舻岸嘶貜N房。

慕瓷只喝了碗粥。

顧澤出門前留了人在家里看著她：“我問過你公司的負(fù)責(zé)人了，你兩個月內(nèi)都沒有工作，好好在這里休息吧。想出國度假也可以，我抽空陪你去。”

慕瓷什么都沒有，聯(lián)系不到任何人。

但幸好方方昨天報了警，警方需要她配合，找到了顧澤家。

方方擔(dān)心了一晚上：“沒事吧？”

“沒事?！?/p>

“你的臉色很差?！?/p>

“可能是沒睡好?！?/p>

方方介紹身后的人：“這位是焉警官，剛從臨城調(diào)過來?！?/p>

慕瓷只想離開這里，隨便對方是誰：“你好，辛苦了，我可以跟你們?nèi)プ龉P錄。”

兩輛車幾乎是同時到達(dá)警局，顧澤就在審訊室外面。

焉洐給慕瓷倒了杯熱茶，旁邊的輔警準(zhǔn)備記錄。

“姓名？”

“慕瓷，愛慕的慕，瓷器的瓷?！?/p>

“關(guān)于昨天的事，請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越詳細(xì)越好?！?/p>

“我參加完活動之后一直在地下停車場等人，23點左右，有一輛車開進(jìn)來，說有人想請我喝茶，我不認(rèn)識他們，沒有答應(yīng)，他們就直接把我拽上車了。我被帶到了那座舊倉庫，在你們趕到之前沒有發(fā)生什么?！?/p>

“看一下照片，強(qiáng)行把你拉上車的是這個人嗎？”

慕瓷認(rèn)真地看了看：“是他?！?/p>

“這人昨天半夜來自首，自稱是你的‘粉絲’，因為喝了酒比較沖動，說只是想見見你，沒想傷害你?！?/p>

“你們查清楚就好了，我相信你們。”

“我們一定會秉公處理的。還有，昨天晚上你穿過的那件衣服里有一把刀，可以解釋一下嗎？”

“是我的，我用來防身的?！?/p>

“上面不只有你的指紋，還有另一個人的?！?/p>

“你是說沈如歸嗎？當(dāng)然會有他的指紋，那是他的東西，我從他家?guī)С鰜淼?，一直放在車?yán)铮蛱焯ε?，就帶在身上了?！?/p>

她太平靜了，要么說的是事實，要么就是來之前就預(yù)料到會被問到這個問題，提前想好了答案。

焉洐在很多年前就知道慕依還有一個妹妹。

沒有人會主動提起她，只在某一年春節(jié)，慕依聽著外面煙花爆竹的聲音，說“妹妹今天生日”，但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怕惹寧倩生氣，再也不敢多說。

她被放棄的時候應(yīng)該還很小。

焉洐偶爾能在一些影視作品里看到她，而在現(xiàn)實中第一次見到她是在慕依和賀西樓的訂婚宴上。

那天的她漂亮奪目，一身傲氣，像只高傲的黑天鵝。

“今天就到這里吧?！毖蓻櫴栈匾暰€，“特殊人物，特殊處理，你跟我走?！?/p>

慕瓷表示配合，抬起頭朝對方笑了笑：“焉警官?！?/p>

焉洐凝視著那雙霧蒙蒙的笑眼，忽然有種被她看透了的錯覺。

“跟你走之前，能送我去趟醫(yī)院嗎？”

“身體不舒服？”

“嗯……有一點兒?！?/p>

她的臉色確實不太好，焉洐先聯(lián)系醫(yī)院。顧澤就在外面等著，門一開，他就要帶慕瓷回去。

焉洐攔住他：“顧先生，很抱歉，事情沒有查清楚，還是由我們來保護(hù)慕小姐更安全，請你理解?！?/p>

顧澤溫和地笑了笑：“理解，我當(dāng)然理解，只是小瓷不在我身邊，我不太放心。我家距離警局不遠(yuǎn)，你們需要配合，隨時可以上門，應(yīng)該不至于耽誤你們的工作?！?/p>

身后的慕瓷不表態(tài)也不參與，焉洐就明白她不想跟顧澤走，否則就不會請他送她去醫(yī)院。

他堅持道：“還是按照我們的規(guī)矩辦吧，顧先生放心，我們會把慕小姐的安全放在第一位?！?/p>

顧澤耐心不足，但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足。

慕瓷上了焉洐的車。

“焉警官，我還想請您幫個忙。”

“但說無妨?！?/p>

“到醫(yī)院后，讓我的經(jīng)紀(jì)人陪著我去做檢查就好了，希望其他人能回避。”

“沒問題?！?/p>

“還有，我想住院休養(yǎng)?！?/p>

焉洐也答應(yīng)了：“小瓷，你可以相信我?！?/p>

慕瓷禮貌地說：“我們沒有那么熟，你還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p>

顧澤也到了醫(yī)院。在慕瓷做檢查期間，一通電話接著一通電話打到他這里，他看起來很忙。焉洐沒有開口，是他自己選擇暫時離開幾個小時。

他是走了，但還留下兩個人在醫(yī)院。

“焉隊，來，抽根煙解解乏?！?/p>

“謝謝，工作時間不抽煙。”焉洐起身，“我去買兩杯咖啡，需要帶點兒什么嗎？”

“不用不用，不麻煩您。”

焉洐乘電梯下樓，到一樓后，走安全通道到七樓，單獨(dú)去見了醫(yī)生。

醫(yī)生是他認(rèn)識的朋友，可以信任。

醫(yī)生告訴他，慕瓷懷孕了。

焉洐以為自己聽錯了，再次確認(rèn)：“什么？”

醫(yī)生把檢查報告遞給他，上面很清楚地寫著妊娠時間。

十分鐘后，焉洐才撕掉那份檢查結(jié)果，原路下樓，買了兩杯咖啡，乘電梯回到病房時，方方已經(jīng)幫慕瓷辦好了住院手續(xù)。

面對焉洐復(fù)雜的目光，慕瓷不以為意，俏皮地眨了下眼：“焉警官，麻煩你幫我保密哦?！?/p>

方方?jīng)]有能力瞞住顧澤，但焉洐可以。

于是傳到顧澤那里的檢查結(jié)果就只有：輕微貧血，睡眠不足導(dǎo)致經(jīng)期混亂，飲食不規(guī)律導(dǎo)致腸胃功能紊亂，需要配合藥物治療。

慕依瞞著寧倩從家里匆匆趕到醫(yī)院。

焉洐在病房外，慕依小跑幾步過去，擔(dān)心地問：“哥，小瓷怎么樣了？”

“還好，就是之前受了點兒驚嚇，最近又總失眠，再加上她的身體底子差，需要安心靜養(yǎng)一段時間才能恢復(fù)?！毖蓻櫤唵蔚仃愂隽艘幌隆安∏椤?，“寧姨給我打過電話了，你先回去，小瓷的事情我來處理?！?/p>

“可是……”慕依不放心，“我想看看她?！?/p>

“她好不容易睡著了，現(xiàn)在不要打擾她。你不回去，寧姨就會過來，她對小瓷什么態(tài)度，你比我清楚。”

慕依低下頭，自知幫不上忙。

焉洐上面還有個哥哥，家里人對慕依都不錯，但她知道自己不姓焉，和他們不同，從小就懂得怎么討好人，一直乖巧懂事，從未回來看過慕瓷，如果沒有和賀西樓定下親事，她大概一輩子都不想回來，焉洐一時之間竟分不出她是真心還是假意。

“寧姨讓你去賀家拜訪，來都來了，就去一趟。至于小瓷這邊，你別太擔(dān)心，有什么事我再告訴你?！?/p>

“好吧，那我就不進(jìn)去了?！?/p>

慕依離開不到十分鐘，顧澤就來了，照樣被焉洐擋在病房外面。

顧澤的不滿沒有表現(xiàn)出來，但也不像昨天那么客氣：“焉隊，你這是什么意思？”

焉洐把對慕依說過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我知道她需要休息，但焉隊是不是干涉太多了？”

焉洐還是那句話：“事情查清楚之前，我會一直留在醫(yī)院。”

顧澤眉頭緊皺，正要說什么，手機(jī)響了。他看了眼屏幕，轉(zhuǎn)身去走廊另一頭接電話。

方方帶了早飯來，慕瓷還沒醒。

“焉隊，早啊。您這幾天真是太辛苦了，我替小瓷謝謝您?！?/p>

“職責(zé)所在，不必客氣?！?/p>

顧澤堅持要進(jìn)病房，焉洐不放心他和慕瓷單獨(dú)相處，索性三個人都在病房里等著。

空蕩蕩的病房里寂靜無聲。

病床上的慕瓷忽然驚醒：“沈如歸……”

顧澤離她最近，也聽得最清楚。

“哪里不舒服嗎？我去叫醫(yī)生?！?/p>

慕瓷怔怔地看著白色天花板，神情恍惚，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沒有不舒服，我就是渴了。”

方方連忙說：“是不是暖氣太熱了？我去給你倒水?！?/p>

慕瓷出了一身汗，臉色卻很蒼白。焉洐站在旁邊，低聲問：“做噩夢了？”

她還是說“沒有”。

顧澤趕人出去：“小瓷需要換衣服，麻煩焉隊先回避?！?/p>

這個理由焉洐沒辦法反駁。

“終于清凈了。”顧澤幫慕瓷擦汗，“在醫(yī)院每天有這么多人煩你，還是家里舒服，住著也方便，我們回家慢慢把身體養(yǎng)好。”

慕瓷翻身背對著他：“醫(yī)院就很好。”

顧澤起身走到窗前，忍住了抽煙的想法：“小瓷，別再惹我生氣了?！?/p>

方方及時進(jìn)來，阻止了一場爭吵的發(fā)生。

慕瓷聽得懂，顧澤是在提醒她，如果再不知好歹，惹他生氣，他不知道還會做出什么。

方方打圓場：“要不然，讓小瓷先住我家吧，我爸媽都上班，也就晚上和周末在家吃飯?！?/p>

顧澤沒有理會。他根本不會考慮她的提議。

“你先回去，我住他那里。”慕瓷妥協(xié)了，“你幫我跟公司溝通一下，我想多休息幾個月?！?/p>

方方只好答應(yīng)：“行，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你也別有心理壓力，還是身體最重要?！?/p>

顧澤還在病房里，慕瓷就去廁所換衣服。

等助理辦好出院手續(xù)，顧澤又把每一項檢查結(jié)果都仔細(xì)地看了一遍，連醫(yī)生開的藥都看了。

“焉警官，這兩天給你添麻煩了。”慕瓷主動說，“我在醫(yī)院睡不好，還是想回去?！?/p>

顧澤站在她身邊，左手圈著她的腰。焉洐雖然看得出她很勉強(qiáng)，但她自己決定跟顧澤走，他阻攔也不合適。

“好好休息，有需要隨時打電話。”

“謝謝，再見。”

顧澤按下電梯，溫聲詢問：“午飯想在外面吃，還是回家？”

他們之間沒有什么可以聊，在外面吃只會尷尬，慕瓷說：“回去吧?！?/p>

“好，我讓劉嫂準(zhǔn)備?！?/p>

焉洐看著他們走遠(yuǎn)，看著電梯門從兩邊合上。

顧澤開車，慕瓷剛睡醒沒多久，也不覺得困。

有工作人員在路邊掛燈籠，慕瓷才意識到馬上就要過年了。

在路口等紅燈時，顧澤伸手摸了摸她憔悴的小臉：“等我忙完手頭的事，就有時間陪你了?！?/p>

“還是工作更重要?！?/p>

她病懨懨的模樣讓人心疼，顧澤突然有些后悔那天酒喝太多，嫉妒心作祟，被激怒后那樣對她。

“暈車？”

“有一點兒?！?/p>

“我記得你以前不暈車?！?/p>

“可能是早上吃的藥太苦了，胃里有點兒不舒服?！?/p>

“那我慢點兒開?！?/p>

到家后，顧澤想抱慕瓷進(jìn)屋，但她自己先開了車門下車。

她在醫(yī)院出了一身汗，只換了衣服，這時問道：“我能不能洗個澡？”

“小瓷，你不是外人，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鳖櫇墒掌鹌獾臅r候還算溫柔。

“衣柜里的衣服都是給你準(zhǔn)備的?！彼徽f，她會誤會那些是顧笙穿過的，“洗完澡再休息一會兒，午飯好了叫你?！?/p>

她情緒不好，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嗯?！?/p>

劉嫂提前把湯燉上了，顧澤發(fā)消息的時候只說讓她把菜洗好，他回來做。

顧澤是會做飯的——他在國外讀書的時候不和家人住在一起——只是做得少而已。

劉嫂有心緩和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提前上樓叫慕瓷。廚房門開著，她到餐廳就能看見顧澤還在廚房里忙，連衣服都沒換。劉嫂想著，她總歸會有幾分心動。

最后一道菜——番茄炒蛋出鍋，劉嫂幫著盛飯。

顧澤給慕瓷盛湯，又給她夾菜。洗了個熱水澡，加上家里暖氣足，她的臉色紅潤多了。

“餓了吧？先喝湯?！?/p>

他做的菜都很清淡，慕瓷勉強(qiáng)能吃一些：“我吃不了這么多。”

“你能嘗一口我就很高興了?！鳖櫇煞诺妥藨B(tài)，“味道怎么樣？”

“挺好的?！?/p>

劉嫂在旁邊幫腔，說顧澤的手藝比她好。

顧澤心情不錯，也愿意哄著慕瓷：“你如果喜歡吃，我天天回來給你做。”

“不上班了？”

“上班也得吃飯，回來一趟不費(fèi)事?！?/p>

慕瓷隨便他，他想演，她可以配合：“好啊，這樣劉嫂就能提前回家過年了。”

顧澤當(dāng)然不可能一天三餐都回來，除非他不想要公司了，只是偶爾晚上能趕回來陪慕瓷吃頓晚飯。

劉嫂每天提醒慕瓷吃藥，慕瓷都會避開她，把藥倒進(jìn)馬桶。

慕瓷等啊等，沒有等到顧家人拿著銀行卡甩到她臉上讓她離開顧澤，卻等到了顧笙。

她的變化很大，瘦得厲害，妝發(fā)穿搭也不像以前那樣精致。

顧笙其實不是顧家的養(yǎng)女，是私生女，是顧澤同父異母的妹妹。

她那些不該有的心思，顧家自然不會允許。

她確實懷孕了，因為她身體不好，顧家人不敢冒險讓她做手術(shù)，但孩子不能沒有父親，顧家就找了個上門女婿，連婚禮都沒辦，只倉促領(lǐng)了證。

“哥哥為了你，還真是費(fèi)盡心思?！?/p>

慕瓷坐在沙發(fā)上翻著一本書：“為我？我以為是為你，所以你還是直接找他鬧更有效?！?/p>

顧笙譏笑道：“鬧？為什么要鬧？我只是來看看你有多傷心。我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你也不能，咱們倆也算同病相憐了?！?/p>

慕瓷當(dāng)著顧笙的面讓劉嫂打電話給顧澤。

“怎么了？”

“你妹妹來了，我怕她自己摔一跤反過來誣陷我。你要么現(xiàn)在就回來，要么把她弄走，要么讓我走?！?/p>

顧澤雖然交代過，但保鏢和用人攔不住顧笙。

“你把電話給笙兒，我跟她說?！?/p>

劉嫂把手機(jī)拿給顧笙，顧笙直接掛斷：“你還是這么沒勁?！?/p>

慕瓷附和：“是啊是啊?！?/p>

顧澤回來得快，也不知道是擔(dān)心誰受委屈。

顧笙在他到家前十分鐘走了，家里干干凈凈，看不出鬧過的痕跡。

劉嫂告訴他，慕瓷在樓上看電影。

“顧總，白天那個姓焉的警察來過。”

“他又來干什么？”

“不知道，慕小姐沒有見他?！?/p>

“下次早點兒通知我。”顧澤脫掉外套上樓。他沒把焉家的人當(dāng)回事，因為知道慕瓷不會和姓焉的走得太近。

顧澤輕輕地推開房門，電影是她昨天沒看完的那部，正到精彩的地方，她卻走神了。

顧澤不喜歡她這副恍惚的樣子。

“今天想吃什么？”

她似乎這才注意到房間里多了一個人，愣愣地看了他許久才說話：“你不用回家陪他們過年嗎？”

“我陪你?！?/p>

“你不用陪我?！?/p>

顧澤在慕瓷身邊坐下來，半是強(qiáng)硬半是溫柔地將她攬進(jìn)懷里：“小瓷，你不相信我愛你，就說明我做得不夠好，我們還有很長的未來，我慢慢證明給你看。”

有些人就像慢性毒藥，失去的那一刻感覺不到有多遺憾，然而在他以為可以放下的時候，與那個人相關(guān)的回憶卻又突然破開牢籠涌出，化為刀子，一刀一刀割著他的心。

鈍刀最磨人，越是夜深，越是醉意濃重，他的腦海里就越清晰地回想起對方的好。

所幸，所幸她回來了。

“別推開我，小瓷，別用這種眼神看我?！?/p>

她不知道這樣有多傷人。

“我只是想回屋睡一會兒，電影沒意思?！彼鹕恚鲩T前回頭看他，“晚飯可以再做一次番茄炒蛋嗎？”

顧澤心里那株枯萎的花又起死回生：“好，晚飯我做，還想不想吃別的？”

“沒有了?！?/p>

“那你去睡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