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友送給金主后,我將計就計》 章節(jié)介紹
《被男友送給金主后我將計就計》是一部言情題材類型的小說,主角是慕瓷沈如歸,在現實生活中我們都可以找到原型,因此給人的代入感很強!小說《被男友送給金主后我將計就計》第3章講述的是:第三章懸崖上的紅絲帶陸川是圈內脾氣最差的導演,但演員們依舊對他.........
《被男友送給金主后,我將計就計》 第3章 在線試讀
第三章 懸崖上的紅絲帶
陸川是圈內脾氣最差的導演,但演員們依舊對他追捧不已。
電影圈有這樣一句話:沒有陸川捧不紅的人。
他年少成名,二十五歲就拿下了導演界最高獎項,現在也才三十歲出頭而已,累計票房就已經高達四百億,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和他比。
慕瓷進組第一天,就被他當眾批評。他不是不允許演員狀態(tài)差,而是對一些細節(jié)要求很苛刻。
周圍的工作人員是他的固定團隊,大部分都合作很久了,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工作態(tài)度。
慕瓷只是剛才那一會兒覺得有些難堪,過去了就想開了:沒事沒事,人家是天才,有點性格才夠特別。
“別多想,陸導從來都是對事不對人,絕對不是對你有意見,只是單純覺得剛才那個鏡頭演得不行,沒有達到他的要求而已。”
慕瓷心想:姐姐,您這么說更傷人好嗎?
“不會多想,是我臺詞沒背熟,陸導要求嚴格是應該的。”
今天的戲份結束得晚,散場時沒有外人在,慕瓷泄氣地躺在沙發(fā)上。
方方回頭看到她毫無形象的衰樣,瞬間抓狂:“你是即將爆紅的女明星,請注意自己的儀態(tài),給我坐起來,背挺直!”
慕瓷白眼一翻,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紅個屁,搞不好明天就要滾出劇組了?!?/p>
“不許說臟話?!狈椒揭话驼婆脑谀酱傻募绨蛏希o她“打雞血”,“你喪什么喪?沒有可塑性的演員,陸川是不會多費口舌的,他罵你,就是對你還算滿意。他缺錢嗎?缺贊助嗎?缺曝光率嗎?他什么都不缺,能簽你就說明你的演技在他這里過關了?!?/p>
慕瓷演過各種各樣的配角,基本功沒的挑,經驗也算豐富,只是一直沒有一個機遇而已。
“畢竟是第一天,出點兒錯沒什么大不了,放輕松,別緊張,‘美艷小妖精’這種人設你完全可以本色出演?!?/p>
幾年龍?zhí)撞皇前着艿?,演技當然不是問題,她今天確實是緊張了。
“小瓷,你缺的是機會,現在機會找上門了,難道你要為了那點兒自尊一輩子被顧笙踩在十八線摩擦?自尊能當飯吃嗎?自尊能換成錢支付你奶奶的醫(yī)藥費嗎?自尊能讓你大紅大紫嗎?都不能!”
慕瓷不缺長相,不缺實力,很多時候卻連句臺詞都混不上,因為大家都不愿意為了一個隨時都有可能被換掉的小角色得罪顧笙。
看破不說破,誰都知道,得罪顧笙,就是得罪顧家。
“現在有人愿意捧你,并且有能力捧你,咱們就應該鉚足了勁兒往前沖。我就奇怪了,那天你在顧笙面前還挺拎得清,怎么人后這么沒出息?唉,其實不怪你,我見著陸導也有點兒發(fā)怵。”
方方一旦開始精神教育就停不下來。
慕瓷默默地開始換衣服。
終于講完八百字小作文的方方歇了口氣,跑了幾步追上慕瓷,偷瞄她脖子上的那個吻痕。
“今天早上送你來劇組的是賀家那位處于叛逆期離家出走的小少爺吧?慕小瓷啊,你到底背著我跟誰好上了?”
慕瓷:我聽不見,我什么都聽不見。
“公司那邊不約束你的私人感情,但是如果被媒體拍到了,你得想好怎么處理?!?/p>
“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數。”
賀昭的車就在劇組外面停著,慕瓷坐進去就把車門鎖了,隔著車窗看到方方笑得一臉猥瑣。
賀昭啟動車子往外開:“今天累死了,慕小瓷,叫聲‘哥哥’。”
慕瓷拿出手機,點開通信錄:“好啊,我打電話給沈如歸,讓他聽著我叫。”
“開玩笑開玩笑!”賀昭立馬搶走慕瓷的手機丟到后座,一聲接著一聲嘆氣,“沈哥竟然能做出讓我來劇組給那群人送吃送喝這種事,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見到?!?/p>
慕瓷愣住了。
難怪剛才下班的時候工作人員人手一杯咖啡、一份甜點,見著她還跟她說“謝謝”。
“還有,黑子明天會開一輛房車過來,你拍戲間隙就有個清靜點兒的地方休息休息了。慕小瓷,你可得有點兒良心,陸哥那邊不需要我們客氣,這都是為你。沈哥今天心情不好,你回去別故意惹他生氣,你是沒事,倒霉的可是我們?!?/p>
慕瓷轉過頭,繼續(xù)喝水,小聲吐槽了一句:“他天天心情不好?!?/p>
“所以你得哄著他點兒啊,他好你好大家好,誰都沒煩惱?!?/p>
“我不要,我沒惹他?!?/p>
“別這么無情嘛,小瓷瓷……”
“你好惡心!”
沈如歸不在的時候,整個園子都是慕瓷的,他在也一樣,因為他不管,她就算把房頂掀了也沒人管她。
除了三樓書房,慕瓷還有一個地方不能去。
主樓只有沈如歸和慕瓷,連王叔都不住主樓,黑子和他那些兄弟也都有自己的住所。距離主樓最遠的一棟小樓沒人住,慕瓷有一次無聊逛到了那里,黑子還挺生氣,但不敢罵她,回去的路上瞪了她一眼又一眼,慕瓷都擔心他眼睛抽筋。
慕瓷以為里面養(yǎng)了什么,從屋里傳出的聲音聽著像狗叫聲。黑子只是警告她以后少往這邊逛,其他的一概不提。
沈如歸對他們其實沒那么多規(guī)矩,平時大家沒事聚在一起吵吵鬧鬧,沈如歸雖然嫌煩讓他們滾蛋,但也只是嘴上說說。
今天園子里過于安靜了。
賀昭把車停在小樓旁邊的路上。小樓大門緊閉,看不出里面到底開沒開燈,涼風吹過來,空氣里好像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慕瓷才意識到,賀昭剛剛不是在跟她開玩笑。
“發(fā)生了什么?”
賀昭收起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神情是少見的嚴肅,只簡單地說:“有人管不住嘴,抖了點兒事出去。”
“那……他有麻煩了嗎?”
“那點兒破事算個屁,姓顧的……呸!”賀昭及時閉嘴,罵了句臟話。
慕瓷沒聽清:“什么?”
“我說,沈哥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損失的那點兒錢不算什么,但那家伙觸及他的底線了?!?/p>
賀昭知道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點到為止,慕瓷應該懂。
“如果沾上人命,就真的麻煩了,但沒人敢進去勸?!辟R昭挑眉笑了笑,“小瓷瓷,靠你了?!?/p>
他說完,下車往外走。
慕瓷跟著下車:“你干什么去?”
“去找個沒人的地方等著挨揍?!辟R昭背朝著慕瓷擺了擺手。
他把沈哥的小寶貝帶到這里來,沈哥肯定不會放過他,他估計又得在床上躺一個星期。
“唉,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犧牲我一人,幸福千萬家,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賀昭走是有原因的:他待在那里就等于在給慕瓷施加壓力,所以他把選擇權交給慕瓷。她也可以當作什么都不知道轉身就走,反正在這里的時間不短了,路都熟悉,丟不了。
小樓里一點兒聲音都沒有,陰森森的,慕瓷雖然不至于害怕,但也覺得瘆得慌。
腦袋里一直有個聲音告訴她,不要管,不要進去,不要插手,長久不了的事就不要有開始,這是沈如歸的事,和她無關。
可在試圖找一個理由說服自己之前,她就已經推開了那扇門。
屋里空曠,沒有窗戶,四面幽閉,就算開著燈,光線也昏暗。
慕瓷只看到地上躺了個人。
還好還好,那個人還活著。
他身邊站著一條藏獒,藏獒嘴邊的毛發(fā)濕漉漉的,看起來兇神惡煞。
沈如歸在最暗的地方,背對著門的方向。
“找死?滾?!?/p>
剛入秋,慕瓷卻打了個寒戰(zhàn):“沈如歸,是我?!?/p>
沈如歸回頭,看到他的小女孩站在門口,路燈在她身后,她像是融在光里。
賀昭是活膩了嗎?
半分鐘后,沈如歸拿出手帕,將每一根手指擦干凈,從黑暗里走出來,關上門,隔絕了屋內的一切。
沈如歸問慕瓷:“劇組好玩嗎?”
“不好玩,我被罵了?!蹦酱砂炎约旱氖址胚M男人的手心,過了幾秒,另一只手也纏上去,抱住他的手臂,“陸導好兇啊,真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你,明知道我和你關系不一般,居然還當眾罵我,我丟死人了,好氣好氣?!?/p>
她很少主動,更別說撒嬌,沈如歸也不拆穿,由著她拉著離開小樓。
“罵你什么?”
慕瓷哼了一聲,癟著嘴說:“罵我沒長腦子,我氣死了。”
沈如歸低笑:“他已經是客氣的了?!?/p>
慕瓷只好當沒聽見,接著說:“他還嫌我胸小,說我不性感,不像狐妖!這簡直是對我人格的侮辱?!?/p>
沈如歸停下腳步,目光從她臉上往下移動?!瓣懘ㄔ趺椿厥拢磕阍趧〗M拍什么戲?不能拍就別拍了?!?/p>
慕瓷:“……”
陸導,對不起。
慕瓷為了上鏡好看,每天全靠“吃草”續(xù)命,晚上也忍著不吃夜宵。
她不吃,但會記得讓沈如歸吃,因為他總是不按時吃飯。
今天的夜宵很簡單,還是一碗面、兩道菜,但怎么都做不出那天的味道了,沈如歸也沒吃太多。
慕瓷洗漱完躺在床上背臺詞。沈如歸進屋,她聽到聲音,就掀開被子坐起來,把衣服往肩膀下面拉了一點兒,又拉了一點兒。
“我性感嗎?”
沈如歸頓了兩秒,神色如常地關上房門:“差一點兒?!?/p>
慕瓷虛心求教:“差在哪一點?”
沈如歸摘掉眼鏡:“露少了?!?/p>
慕瓷低頭看了看:“不少……吧?人家都說隔著一層朦朦朧朧的霧比一眼看到底更讓人印象深刻?!?/p>
他邊走邊解睡衣扣子:“知道還問?!?/p>
慕瓷笑笑:“因人而異嘛,大部分人代表不了你和陸導這種特例。”
“我和他什么時候成一類人了?”
“你這個人好較真,我就隨口一說。”
“那就別說了,做比較實際。”
凌晨一點半,陸川被手機振動聲吵醒。
他有嚴重的失眠癥,很多時候都只能靠安眠藥入睡,但是電影開拍后,他的手機會二十四小時開機,否則也不會讓沈如歸在這個時間煩他。
“你有?。俊彼怀承押髸y入睡,所以開口就不是什么好話。
“火氣這么大?!鄙蛉鐨w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說道,“哦,沒有夜生活的男人晚上下班早,十點就睡?!?/p>
慕瓷睡得沉,在被褥里縮成小小的一團。沈如歸披了件睡袍走出臥室,關上門,走廊里開著燈。
“抱歉,我沒有這個概念,打擾到陸導休息了?!?/p>
即使隔著半座城市,陸川也能想象到電話那端的沈如歸是副什么樣的丑陋嘴臉。
陸川被氣笑了,諷刺道:“不就是有了個女人,你至于嗎?用不用再給你送個擴音器,站在望江大廈樓頂喊?”
“低調低調?!鄙蛉鐨w點了根煙,“我這個人還是很重義氣的,好兄弟的女人跑了,整晚失眠還得吃藥,我卻在他面前秀恩愛,實在是不忍心?!?/p>
空氣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兩分鐘后,陸川睜開眼睛,那點兒殘存的睡意散得干干凈凈。
“有事說事,沒事滾蛋?!?/p>
“第一,慕瓷是去跟著你拍戲的,不是去受委屈的。上次她就在你的地方被欺負了,只不過她不說,我就當不知道,畢竟我忙,沒空找你算賬,但別再有第二次。第二,你罵兩句就行了,我都舍不得罵。還有……”
煙霧繚繞,沈如歸垂著眸,側臉輪廓看上去格外冷厲。
“慕瓷是長得跟她有那么一丁點相像,但慕瓷是慕瓷,她是她,你管好自己的眼睛,不該看的就別亂看?!?/p>
沒人知道,陸川有過一段婚姻。
一個星期后,賀昭才又去劇組接慕瓷。
他表面看著沒什么,還是那張隨處都能招蜂引蝶的臉,但是慕瓷偷偷從背后拍了他一巴掌,他瞬間疼得嗷嗷叫,顯然是被揍過。
“小點兒聲,”慕瓷捂住賀昭的嘴,“我問你,那個人……沒事吧?”
賀昭不以為意:“能有什么事,沈哥有分寸?!?/p>
“那你還讓我去攔住他,”話音未落,慕瓷目光不善地看著對方,“你耍我?”
賀昭打方向盤拐彎:“沈哥做事不需要我們擔心,那天晚上叫你去攔,就是想試試你到底值不值得……”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
慕瓷蹙眉:“值得什么?”
“沒什么,”賀昭笑笑,“你啊,還算有點兒良心?!?/p>
慕瓷聽得云里霧里,正要問他,手機振動聲突然響起。
是醫(yī)院打來的電話。慕瓷心一抽,莫名地緊張起來。
賀昭瞟了她一眼:“誰啊?”
“噓,”慕瓷讓賀昭別說話,按下接聽鍵,把手機拿到耳邊,“奶奶。”
“小瓷,你還在忙?”
“我剛下班。奶奶今天怎么樣?有不舒服嗎?”
“都好,都好,就是有段時間沒有見到我孫女了,很想她?!?/p>
慕瓷笑著說:“那我轉告她,讓她去看奶奶。”
老太太的手術費高,術后休養(yǎng)也需要錢,慕瓷賺的那些片酬幾乎都花在了醫(yī)院,但她也沒辦法時時刻刻守在病床邊,只能請護工。
老太太瘦得厲害,掀起病號服的袖子,胳膊簡直就是皮包骨頭。
慕瓷擠出笑臉,推開病房門:“奶奶?!?/p>
“又瘦了?!?/p>
“真的啊,太好了,那說明我減肥還算有點兒成效?!?/p>
“天天減肥,身體怎么受得了?”
“不是天天減,就是有工作的時候減個一兩斤,別人都覺得沒區(qū)別,只有奶奶看出來了?!?/p>
老太太高興,拉著慕瓷說了很多話。同病房里還住著一個病人,要年輕一些,一輩子沒結婚,無兒無女,父母也早就過世了,平時不覺得孤單,但病來如山倒,住院幾個月,連一個來看她的人都沒有,這時就非常羨慕老太太有個好孫女。
慕瓷在醫(yī)院,就沒有讓護工幫忙,而是自己給老太太擦身體。
“奶奶快過生日了,有什么愿望嗎?”
“都一把年紀了,哪還有什么生日愿望,我只盼著你和小顧兩個人好好的。你們好,我就放心。不要買什么,你們倆一起來看看我就行了?!?/p>
慕瓷沒有告訴老太太她和顧澤分手了,也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
“我晚上問問他,奶奶,他如果沒時間,您可別生氣?!?/p>
老太太笑著說:“能來看看我,我會很高興,不能來也沒關系,年輕人工作都忙,忙點兒好。”
慕瓷去住院部的時候,賀昭在車上等她,也不知道她跟老太太聊了些什么,就覺得她出來之后不太對勁兒,情緒有點兒低落。
慕瓷一路上都沒說話,到家后下車沒走幾步就突然停下來,賀昭差點兒跟她撞上。
慕瓷以為沈如歸不在家,但……他不僅在,身邊還有個女人,一個相當美艷的女人。
天氣已經變冷了,但那個女人穿得格外清涼,長發(fā)燙成大波浪,看沈如歸的眼神都帶著鉤子。
“她是誰?”
賀昭有點兒蒙:“不知道,沒見過?!?/p>
慕瓷沒再問,轉身從小路走了,從側門進屋。
賀昭看了看慕瓷走的方向,又看了看沈如歸。
這……真是令人費解。
等那個女人走了,賀昭走到沈如歸身邊,添油加醋一頓說:“沈哥,你家小寶貝剛才全都看見了,那個臉色啊……嘖嘖,肯定是誤會你喜新厭舊,這會兒搞不好躲在哪個旮旯哭呢?!?/p>
車開進來的動靜不小,沈如歸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想多了。”
賀昭:“哎嘿?”
“她不僅不會哭,還會開心地跳起來,想著終于能擺脫我了,正快樂地收拾行李準備離開?!?/p>
“不可能!慕小瓷雖然沒心沒肺,但是……”
沈如歸沒興趣聽賀昭啰唆:“要賭嗎?”
賀昭覺得可能有陷阱:“賭?賭什么?”
“如果我猜錯了,我叫你大哥;我猜對了,你閉嘴一個星期,多說一個字就自己把舌頭割掉?!?/p>
賀昭:“……”
二樓主臥房門大開,門口攤著兩個行李箱,慕瓷背對著他們,正風風火火地往里面扔東西。
衣服、鞋、化妝品全都被一頓亂扔,她的臉上明明白白寫著“迫不及待”四個字——迫不及待想要飛出這個牢籠。
“不要著急,再給我十分鐘,再多十分鐘,我就能把臥室騰出來,絕對不留一根頭發(fā),我可以的!”
賀昭:“……”
他忽然覺得舌頭一陣疼是怎么回事?
這兩個人絕對是在合伙陰他!
沈如歸掐滅手里的煙走進臥室,賀昭被關在門外。
“累死了,”慕瓷直接坐在行李箱里,“我先歇一會兒?!?/p>
其實她住進來的時候連一件內衣都沒帶,這里所有的東西都是用沈如歸的錢買的,不帶走等于白折騰這么久,她多虧。
“但是衣服太多了,箱子好像裝不下,能不能借我輛車?。俊蹦酱上氲氖侵苯影衍図樧?,車庫里隨便一輛都非??梢?。
等等,哪里不太對?
“你你你……”慕瓷指著男人的手都在顫抖,“沈如歸你脫衣服干什么?”
襯衣扣子太多,沈如歸解開三四顆之后就沒這個耐心了,俯身把慕瓷從行李箱里抱起來。
“晚飯還沒好,我先吃一口飯前甜點?!?/p>
慕瓷:“……”
他要不要臉?。?!
“你不是有長腿細腰的大美女了嗎?怎么不去找她……呸!”酸溜溜的話脫口而出,慕瓷反應過來之后恨不得當場咬舌自盡,“沈如歸你別咬我……嗚嗚……你這個渾蛋簡直喪心病狂,沒人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欺負無辜弱小溫柔美少女,我要報警了啊……”
“省省力氣?!?/p>
慕瓷氣得想踹他。
飯前甜點,當然要慢一點兒,一口一口地吃進去。
他并不溫柔,弄疼她后才停下來,臉上一本正經,想了想,問出這么一句:“慕瓷,你是不是過了發(fā)育的年紀?”
慕瓷吼道:“嫌小就找大的去!”
慕瓷的脾氣上來了,掙扎著踹了沈如歸一腳,直接摘掉他的眼鏡扔遠了。
扔完她也不動了,隨便他。
兩分鐘后。
“就說你今天膽子格外大,處處挑釁,我還以為你去了趟醫(yī)院就不想活了,原來是在這兒等我呢?!?/p>
慕瓷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生理現象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肚子好疼,要不行了,痛經真的很難受,沒騙你?!?/p>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強權。
“你就只顧自己,到底還有沒有人性……”
她話沒說完就被沈如歸扔上床,用毯子卷成了一條毛毛蟲。
慕瓷偷笑,卻被他抓個正著,果不其然,他的臉色更難看了,頭頂仿佛冒著一團黑氣。作死的慕瓷嘴角上揚的弧度都來不及收回去,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然而只是被他抱起來捧著臉狠狠地親了一下。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沈如歸都沒跟慕瓷說半句話。但餐桌上多了一樣東西:紅糖水。
也不知道他從哪兒知道紅糖水能緩解痛經,雖然事實上并不能。
過來蹭飯的賀昭一進門就發(fā)現氣氛不太對:沈如歸面無表情,一身涼意,而坐在他對面的慕瓷春光燦爛,眉開眼笑,吃嘛嘛香。
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樣?
“噓——”慕瓷順手往賀昭嘴里塞了個肉包子,托著腮,笑瞇瞇地問,“知道電影里那些路人甲、路人乙通常都是怎么死的嗎?”
賀昭咬著肉包子,茫然地搖了搖頭。
慕瓷微微一笑,小聲說:“他們啊,都是死于話多。”
賀昭:“……”
沈如歸拿著車鑰匙出門,賀昭連忙跟上,一桌早飯,他就吃了個肉包子。
“拜拜?!蹦酱伤退麄兊介T口,“開車注意,一路平安,早去早回,天天開心?!?/p>
太欠抽的下場就是被濺了一身泥,幸好她穿了一件比較耐臟的衣服。
沈如歸去哪里、去干什么、去見誰、要去多久,慕瓷從不過問。
她只是早上看到王叔幫沈如歸收拾行李,猜測他應該是去外地。
擁有自由生活的慕瓷快樂似神仙。
在劇組,陸川對她還是那副態(tài)度,關掉攝像機之后就跟個陌生人似的,有事也是助理來傳話,慕瓷怎么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過他。
10月23日是老太太的生日。
慕瓷拖到今天也沒敢告訴老太太她和顧澤分手了。
本來老太太不愿意做手術,因為知道自己就算做了手術也沒有多長時間能活,加上手術費湊不夠,只能借,她怎么舍得讓慕瓷把后半輩子全耗在她身上,慕瓷還那么年輕,家里的債也才剛還清。
后來,是顧澤告訴老太太,慕瓷和他在一起了,錢不是問題,有他。
老太太對顧澤是感激的。上次慕瓷去醫(yī)院,老太太說起顧澤,慕瓷滿口都是“他對我好著呢”“他工作忙”“下次一定和他一起來看奶奶”。
撒了第一個謊,就要用另一個謊去圓第一個謊。
慕瓷捂著臉嘆氣,不想去求顧澤。
方方眼尖,先看到顧澤的車,暗暗戳了戳慕瓷的胳膊提醒她。慕瓷抬頭看過去,見顧澤下車朝這邊走過來,方方識趣地回避。
慕瓷坐在藤椅上,沒主動打招呼,等著顧澤先開口。
顧澤走近后微微俯身,伸手拿掉落在慕瓷頭發(fā)上的一片枯葉。
“今天是奶奶的生日,我之前答應過你陪奶奶吃頓飯。”
“有這事兒?”她裝糊涂,“我不記得了?!?/p>
顧澤笑了笑:“小瓷,你還是老樣子?!?/p>
劇組人多口雜,工作人員來來往往,顧澤卻沒有躲著藏著的意思。
慕瓷已經拍完今天的戲份,卸了妝,一張小臉干干凈凈,目光冷淡,顧澤在她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有那么一瞬間,顧澤好像忘了這幾個月發(fā)生的事情。仿佛他們之間沒有隔閡,有的只是年少相識的純粹和多年后重逢的情意。
他偶爾繞路去見她,她會很高興;他親親她,她的耳朵就會紅透,滿天星辰像是碎在她的眼里。
慕瓷皺眉,扭頭避開了他的觸碰:“顧總,你什么意思?”
顧澤很快清醒,眼底的情緒轉瞬即逝:“沒什么意思。”
他站直身體,含笑凝視著慕瓷:“我不來,你也會去找我的?!?/p>
老太太唯一的牽掛就是小孫女。她才剛畢業(yè),人生也才剛開始,卻孤零零的,有個人照顧她,老太太才能放心。
慕瓷和顧澤青梅竹馬,慕瓷喜歡顧澤那么多年,終于得償所愿,老太太知道兩個人在一起的那天,既高興又欣慰,雖然眼淚沒停過,但一整晚都是笑著的。
所以,慕瓷怎么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告訴老太太,他們分手了。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才不會……”
“你會。”顧澤溫和地笑。
“別自作聰明,你以為你是誰啊,什么都能猜對?!?/p>
顧澤也不戳穿,只是笑看著她。
慕瓷討厭他這副嘴臉:“而且我早就跟奶奶說過,咱倆性格不合,一拍兩散了,還吃什么飯,看見你就倒胃口,胃里的隔夜飯都能吐出來?!?/p>
顧澤說:“如果真是這樣,你壓根不會理我,在我下車之前就走了。”
慕瓷:“……”
認識太久的人就是不好糊弄。
她在顧澤面前是赤裸的。
他知道她撒謊的時候會有什么小習慣,也很了解她的軟肋。
僵持兩分鐘后,慕瓷一敗涂地:“說吧,什么條件?”
顧澤嘆氣,似是無奈:“小瓷,我是真心想陪奶奶過個生日。”
慕瓷聽了想笑。
真心?
他有心嗎?還真心呢。
他這種天之驕子,走到哪里都是被捧著哄著的對象,從來都是別人討好他,他覺得自己給出一點兒耐心,這就是真心了。
“顧澤,你這是在彌補對我的虧欠嗎?”慕瓷笑著問他,“想兩清?”
“不想,”顧澤神色不變,“你和我兩清不了,我不想,你也別想?!?/p>
她又問:“那你是不是真的特別特別特別愧疚?。渴遣皇侵挥形沂障履愕难a償,你才能心安?”
之前她不想讓他好過,想著等她事業(yè)和感情都有了,他還在為曾經對不起她而愧疚,晚上失眠,白天煩心事一件不少,這樣才好。但現在她覺得沒必要了。
“那好,我收下,你心安了,以后就不要再來找我,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管好自己,我管好我,誰都別越過那條界限。”
顧澤聽得懂她話里的意思。他想借老太太生日的機會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她卻把這頓飯當作他們之間徹底兩清的起點。
“小瓷,你不想我去見奶奶可以直說?!?/p>
“我說了你又不相信,說了也白說。我同樣很不想看見你,你不照樣總出現在我面前?”
慕瓷給顧澤時間考慮。
她明知道,他今天不去醫(yī)院,老太太肯定會猜測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因為這段時間她每次都是自己去,如果連生日這天他都抽不出一兩個小時去醫(yī)院看看,怎么都說不過去,就算她有借口,老太太也會覺得他不重視她。
“想好了嗎?”
顧澤打開車門:“上車吧。”
這就是答應了。
慕瓷坐上車,不說話,顧澤也沒有刻意挑起話題。
到了醫(yī)院病房,進門之前,顧澤牽住了慕瓷的手,慕瓷想甩開,卻被他握得更緊。
“奶奶。”
“小顧?”老太太十分驚喜,“小瓷說你工作忙,出差了,怎么……”
“沒那么忙,提前回來了。”顧澤也不拆穿慕瓷的謊言,牽著她走到病床邊,“奶奶最近感覺身體怎么樣?”
老太太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笑著點頭:“好,都好?!?/p>
“我去跟醫(yī)生打聲招呼,帶奶奶出去吃頓飯?!?/p>
慕瓷沒想到他會來,所以訂了蛋糕,準備早點兒回去做幾道菜帶到醫(yī)院,就在病房里簡單地過個生日。
老太太一直待在病房,最多讓護工推著輪椅去住院部樓下曬曬太陽。
她看著奶奶滿是希冀的眼神,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老太太怕耽誤他們的事:“很麻煩吧?”
顧澤從助理手里接過提前買好的衣服,放在床尾,“不麻煩,等我一會兒就好。小瓷,你幫奶奶換衣服。”
慕瓷點頭,“嗯?!?/p>
顧澤去找醫(yī)生,慕瓷拉上簾子,老太太夸顧澤細心,她心不在焉地點頭。
老太太問:“吵架了?”
慕瓷笑笑:“沒有,就是來的路上拌了幾句嘴。”
“偶爾吵吵沒什么,你們倆都還年輕,要互相體諒,互相理解。工作忙,平時見一面都不容易,時間卻用來鬧別扭,多不劃算。”
“知道了,聽奶奶的?!?/p>
顧澤訂了包廂,環(huán)境清靜,視野開闊,能看到很漂亮的城市夜景。
老太太忌口,吃不了太多食物,但能走出醫(yī)院看看,她也是高興的。
“小顧啊,我這個孫女脾氣不好,你多擔待。”
“不怪小瓷,是我做事之前沒有考慮周全,她生氣是應該的。談戀愛和當朋友不一樣,計較得越多,說明我在她心里的分量越重,奶奶放心,我心里都明白?!?/p>
老太太對顧澤是滿意的:“那你們倆有沒有結婚的打算?”
慕瓷深呼吸:“奶奶,我們還沒想……”
“我當然想早點兒娶到小瓷,”顧澤搶過話,握住慕瓷的手,“但也要看小瓷什么時候才能答應嫁給我?!?/p>
他深情款款地看著慕瓷,老太太的目光也落在慕瓷臉上。
慕瓷笑不出來,顧澤又很體貼地為她化解尷尬:“看樣子,我還需要繼續(xù)努力。而且小瓷還小,我能等。”
回到醫(yī)院,老太太拉著顧澤說了好多話,慕瓷在旁邊陪著。十點多了,再晚會影響臨床的病人休息,老太太才戀戀不舍地讓他們回家。
出了門,慕瓷就甩開顧澤的手,臉色也沒那么好看了。
剛才,顧澤又答應下次老太太化療的時候陪慕瓷過來。
顧澤身高腿長,幾步追上,兩人一起進了電梯。
電梯里有其他人,慕瓷忍著沒說話。下樓走到沒人的地方,顧澤主動開口解釋:“奶奶身體不好,難得一起吃飯,我總不能當面告訴她:我們分手了,都是演戲而已?!?/p>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p>
“那你說,我在想什么?!?/p>
慕瓷移開目光,懶得跟他多說:“顧澤,你適可而止?!?/p>
物極必反,顧澤了解慕瓷,把她逼得太狠,她只會離自己越來越遠。
“上車,我送你。”
“用不著,”慕瓷把西裝外套還給他,“我自己回去?!?/p>
在漆黑的角落,有一抹亮光閃現。
助理眼尖,看見了躲在車后面的狗仔。
慕瓷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揚長而去。顧澤眸里的柔情淡去,將外套搭在臂彎。
名門世家的貴公子,淡漠矜貴。
助理畢恭畢敬地問:“顧總,不知道是哪家報社,要不要我過去……”
顧澤收回視線:“不用管?!?/p>
“好的?!?/p>
回去這條路越走越偏,平時有人接送,慕瓷習慣之后就不覺得害怕了,而且司機都是沈如歸身邊的人,她有幾次下班晚,都能在車上睡著。
她還是第一次坐出租車回去。
司機不說話,車里靜悄悄的,慕瓷難免有些緊張,連手機響一聲都會被嚇一跳。
賀昭發(fā)消息說沈如歸現在閑著,孤獨求騷擾。
慕瓷存了沈如歸的電話號碼,但撥通之前想起賀昭不久前坑過她一次,雖然沈如歸很能給人安全感,給他打電話能緩解心里的緊張,但她最后還是放棄了。
慕瓷從來都沒有主動聯系過沈如歸。
沈如歸聯系她的次數也是少之又少,仔細想想,也就只有那么一次。
還有十幾分鐘的路程,慕瓷試著跟司機聊天,剛聊了兩句,賀昭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什么事?”
賀昭打開免提:“沒事,就是替想你的某人打個電話問候一下你這幾天好不好?!?/p>
“想我的某人為什么不自己打電話?”
“想你的某人害羞嘛!你也真是,一點兒都不主動?!?/p>
“想我的某人不知道主動,憑什么我主動?”
兩個人誰都不肯退一步,賀昭在中間調解,很不容易:“好好好,你們各自高貴,我主動總行了吧。”
他把手機放在桌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起身走遠了些。
電話那邊好一會兒都沒有聲音,慕瓷不耐煩地道:“不說話我就掛了。”
沈如歸關掉免提。
“脾氣這么大,誰又惹你了?”
慕瓷說:“聲音大,能顯得我很不好惹?!?/p>
她就是給自己壯膽。
沈如歸被逗笑了,慕瓷聽著他低低的笑聲,就沒那么害怕了。
“今天干了什么?”
“就……打工??!”
“累嗎?”
“還行吧,今天的盒飯不錯,但我沒敢多吃,怕胖。陸導其實挺帥的,跟著他能學到很多,他最近沒有罵我,我都有點兒不適應?!?/p>
“要睡了?”
“再等一會兒?!?/p>
慕瓷還在說話,司機問她:“是前面亮燈的地方嗎?”
慕瓷往外看,發(fā)現已經到了,捂著手機小聲回答:“對,在這里停也行,幾步路,我自己走回去。”
“沈如歸,我掛了?!?/p>
“你現在才回家?出租車?”
他果然還是聽見了。
“家里那么多人,你都不知道叫一個去接你?”
“下次就知道了。我這不是安全地回來了嗎,你生什么氣?”
司機等著慕瓷付錢,她就先掛掉電話。
沈如歸看著突然被掛斷的手機界面,臉色越來越難看。賀昭也拿不準這兩個人又怎么了,只看出來沈如歸不高興,可剛才明明還好好的。
今日頭條:顧氏集團繼承人的神秘女友曝光,疑似懷孕。
但凡熟悉慕瓷的人,肯定能認出照片里的那個背影是她。也是因為不紅,除了之前陸川工作室公開定妝照那段時間,都是查無此人,她才沒有在新聞出來后立刻被曝光。
狗仔不是拍慕瓷,目標是顧澤,但網友們的偵查能力不容小覷,眼看著“神秘女友”的真實身份就要被扒出來了。
緋聞滿天飛的時候,慕瓷人還在劇組,劇組出口被媒體記者堵得水泄不通,拍攝被迫停止。
沒有哪個記者敢攔陸川的車,慕瓷靠他幫忙才勉強脫身。
陸川開車,慕瓷的坐姿比幼兒園時期還要端正。
“你腳踏兩條船?”陸川開口就是王炸。
“我沒有,”慕瓷小聲辯解,“我也沒有懷孕,被拍到去醫(yī)院是因為……昨天是我奶奶生日,方方也知道,是他們亂寫?!?/p>
陸川并不關心新聞是真是假,把慕瓷送回去已經是他最大的妥協(xié)。慕瓷下車后,陸川當著她的面把副駕駛的坐墊拆掉并且丟進了垃圾桶。
“謝謝”兩個字卡在慕瓷的喉嚨里,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然而陸川并沒有理會她,更沒有進屋喝茶的意思,掉頭就把車開走了。
“小瓷?!?/p>
夜色籠罩,王叔突然叫她,冷不丁的一聲,慕瓷被嚇了一跳。
“先生等你很久了?!?/p>
“他回來了?”慕瓷莫名地緊張,問完又忽然反應過來,如果不是沈如歸打了招呼,她就算被踩死在人群里,陸川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更別提開車送她。
也就是說,沈如歸回來了,并且看到了那些無聊的新聞。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
王叔說:“下午四點左右?!?/p>
慕瓷連忙拿出手機看時間。今天的戲份沒拍完,耽誤了進度,她挺抱歉的,但現在顧不上想這些了。
“先生在三樓的影像室,讓你回來之后上去找他?!蓖跏逄嵝阉?,“小瓷,先生好像生氣了,你見到他好好說話?!?/p>
慕瓷含糊地點頭。
她當然知道沈如歸為什么生氣。
王叔說完就出去了。關上門之后,整棟樓靜悄悄的。
慕瓷站在影像室外,閉著眼睛深呼吸,猶豫了一會兒才輕輕敲門:“沈如歸,我進來了?”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慕瓷輕輕把門推開一條細縫,往里看。
房間里沒有開燈,只有投影在墻壁上的電影畫面發(fā)出淡淡的光,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濃郁的酒味。慕瓷往里走,先看到桌上的酒杯,然后是一截紅絲帶。
坐在沙發(fā)上的沈如歸仿佛和黑暗融為一體。
慕瓷轉身就往外跑,到門口的前一秒,房門自動落鎖,嚴絲合縫,她的指甲折斷了一截也沒能推開。
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男人冰涼的手摸到她的后頸。
慕瓷雙腿發(fā)軟,身體順著墻壁往下滑,直接坐在地上。
“跑什么?”沈如歸背對著投影儀,俊臉隱藏在陰影里,唇邊淡淡的笑意并不明顯。
他在慕瓷面前蹲下來,捏著她的小臉抬起,指腹在她的唇邊緩緩摩挲,跟逗貓似的:“不想看見我,還是,我又一次平安回來了,寶貝很失望?”
“沒有!”慕瓷否認得快,只是臉色微微發(fā)白,“我沒有那么想,沈如歸,你能不能別這么陰暗?”
“我陰暗?”沈如歸低聲笑了笑,“那么,在寶貝心里,誰是明亮的?你那個前男友?”
巨大的壓迫感籠罩下來,慕瓷仿佛被一張巨大的網困在角落,網越收越緊,讓她喘不過氣。
“沈如歸,”慕瓷強自鎮(zhèn)定,“你講點兒道理。昨天……昨天是奶奶的生日,你在外地,我就沒有告訴你。至于顧澤……”
她想解釋和顧澤的緋聞,但沈如歸沒有耐心聽,點了點頭,輕描淡寫地說道:“那以后就別再去醫(yī)院了。”
簡單的幾個字,慕瓷卻如同被推進冰窖,整個人僵硬無比。
“憑什么?我是人,不是你的寵物,你憑什么限制我的自由?”
沈如歸被逗笑了:“憑什么?”
他摘掉手表,將慕瓷拉起來。
他如同一個狩獵者,居高臨下地看著被困在籠子里的獵物拼命地做無謂的反抗。
“沈如歸你個神經??!無恥!這么欺負女人,你還是不是男人?”
慕瓷還在罵,沈如歸笑著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個輕吻。
她的身體突然僵住,顯然是后悔了,她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來,還罵了他。
“怎么不罵了?”沈如歸輕笑。
因為慕瓷知道害怕了。更準確地說,是從走進房間看到沈如歸的那一刻起,她就有了畏懼的心理。
她的頭垂得很低,手指緊緊地抓著男人的袖口,雙眸緊閉。
“我錯了,沈如歸我錯了,我不該罵你,我也不該瞞著你和他見面,我跟你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你別生氣。奶奶見不到我會擔心的,求你……沈如歸,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這樣好不好……”
“還喜歡他嗎?”
“不喜歡?!?/p>
“看著我說?!?/p>
慕瓷抬頭對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低聲重復那三個字:“不喜歡?!?/p>
她自覺問心無愧,也沒有猶豫,但沈如歸似乎并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