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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文海寧玲最新章節(jié)更新 《情圣無情》第5章

2021-12-16 01:29:14 作者:凌云上人
  • 情圣無情 情圣無情

    委屈傷感?情意纏綿??一個真正的高手活在世上,必定是寂寞的,因為別人只能看到他們輝煌的一面,卻看不到他們犧牲的代價,所以根本沒有人能了解他!!!本書情節(jié)生動,環(huán)環(huán)相扣,引人入勝,它不僅是一部闡明武學(xué)真諦的作品,還是一部寫盡人間世態(tài)炎涼的人情歷史畫,更是一部觸動社會現(xiàn)實,探索人生哲理的警世之著。

    凌云上人 狀態(tài):已完結(jié) 類型: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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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圣無情》 章節(jié)介紹

《情圣無情》是一部玄幻題材類型的小說,主角是賀文海寧玲,在現(xiàn)實生活中我們都可以找到原型,因此給人的代入感很強(qiáng)!小說《情圣無情》第5章講述的是:文海賀抓起酒壺,將剩下來的酒全都灌了下去,然后就不停地咳嗽,蒼白的臉上又現(xiàn)出凄艷的血紅色。他手撫著.........

《情圣無情》 五 臨危 在線試讀

文海賀抓起酒壺,將剩下來的酒全都灌了下去,然后就不停地咳嗽,蒼白的臉上又現(xiàn)出凄艷的血紅色。他手撫著胸膛,凄然自語道:"為云,寧鈴,我絕不怪你們,無論別人怎么說,我都不會怪你們,因為我知道你們并沒有錯,所有的錯,都是我一個人造成的。

忽然間,木板門砰的一響。

一個人自門外爬了進(jìn)來,他看來就象是個肉球似的,腹大如鼓,全身都擠著肥肉,全身都沾染著泥垢,頭發(fā)和胡子更亂得一塌糊涂,就象是已有許多年沒有洗過澡,遠(yuǎn)遠(yuǎn)就可以嗅到一陣陣酸臭氣。

他爬著滾了進(jìn)來,因為他兩條腿已被齊根斬斷。

賀文海皺了皺眉,道:"朋友若是來要飯的,可真是選錯時候了。"這人根本象是沒聽見,他雖然臃腫而殘廢,行動卻并不呆笨,雙手一按,身子一滾,已到了爐灶前。

賀文海訝然道:"閣下難道也是為了這天蠶衣來的么。"這人兩只手又一按,蛤蟆般跳上了爐灶,尸體還在這大鐵鍋里,天蠶衣也還在這尸體上。

賀文海冷冷道:"在下手里的刀并非殺不死人的,閣下若還不住手,這里只怕又要多一個死人了。"這人竟還是不理他,七手八腳,就將天蠶衣剝了下來,看來那只不過是件褐色的馬甲而已,也并沒有什么神奇之處。

奇怪的是,賀文海竟還是安坐不動,手里的刀也未發(fā)出,只是瞪著這怪人,目中反而露出了驚懼之色。

只見這怪人兩手緊抱著天蠶衣,仰天大笑道:"鷸蚌相爭,魚翁得利,想不到這寶貝竟到我手里了。"賀文海冷冷道:"在下人還在這里,刀還在手中,閣下說這話,只怕還太早了些。"這怪人又蛤蟆般跳了下來,滾到賀文海面前,望著賀文海咧嘴一笑,露出了滿嘴發(fā)黃的牙齒。

他格格的笑著道:"你的刀既然在手里,為什么不殺我呢。小賀大隊,功力通神.你一出手,我這殘廢是萬萬躲不開的呀。"賀文海也咧嘴一笑,道:"我覺得你很可愛,所以不忍殺你。"這怪人大笑了幾聲,道:"你若不愿說,我就替你說吧。"他大笑著接道:"別人都以為你沒有中毒,但我卻知道你是中毒了,只不過你的確很沉得住氣,所以別人都上了你的當(dāng)。"賀文海神色不動,道:"哦。"這怪人道:"但你卻休想要我也上當(dāng),只因為我知道下在酒中的毒是既無色,也無味的,你的鼻子就算比狗還靈,也休想聞得出。"賀文海望了他很久,才淡淡一笑,道:"閣下真的知道得這么清楚。"這怪人格格笑道:"我當(dāng)然知道得很清楚,因為毒就是我下的。你中毒沒有,我也看得出,你可以騙過世上所有的人,但卻騙不過我。"賀文海的臉色雖還沒有變,但眼角的肌肉已在不停地跳動,過了很久,才長長嘆息了一聲,道:"一天還沒有過完,我遇見出人意外的事已有六七件了,看來我今天的運(yùn)氣實在不錯。"這怪人道:"閣下難道不想知道是死在什么人手上的嗎。"賀文海道:"正想請教。"這怪人道:"閣下博聞廣見,總該知道江湖中有七個最卑鄙無恥的人……"賀文海失聲道:"七妙人。。"這怪人哈哈大笑道:"一點(diǎn)也不錯。這七妙人當(dāng)真是男盜女娼,無恥之尤,別的武功他們學(xué)不好,但迷香下毒,偷雞摸狗,*拐騙,這一類的功夫這江湖中卻可算是首趨一指,獨(dú)步天下的了。"賀文海張大了眼睛望著他,道:"閣下難道也是七妙人其中之一么。"這怪人道:"七妙人中又有個最卑鄙無恥的人,就叫做……..."賀文海道:"妙郎君花蜂。"這怪人笑道:"錯了一點(diǎn),他的全名是“黑心妙郎君”,此人不學(xué)無術(shù),連采花都不大敢,只會勾引良家婦女騙財騙色,但若論起下毒的功夫來,有時連那位五毒教主都要遜他一籌。"賀文海道:"閣下對此人倒清楚得很。"這怪人笑嘻嘻道:"我當(dāng)然對此人清楚得很,因為我就是他,他就是我。"賀文海長長吸了囗氣,這才真的愣住了。

花蜂大笑道:"閣下很奇怪嗎。妙郎君怎會是個大肉球。"賀文海嘆道:"你閣下這樣的人若也能勾引良家婦女,那些女人只怕是瞎子。"花蜂道:"你又錯了,我勾引的人非但不是瞎子,而且每個人的眼睛都美得很,只不過一個人若被斬斷了腿關(guān)在地窖里,每天只喂他一碗不加鹽的豬油伴飯,他本來就算是潘安,幾年后也要變成肉球了。"賀文海皺眉道:"這難道是“紫面二郎”夫婦下的毒手。"花蜂沉吟了半晌,笑道:"他剛才講了故事給你聽,現(xiàn)在我也講一個,只不過我這故事比他曲折有趣多了。"賀文海道:"哦。"花蜂道:"那年我運(yùn)氣不好,鬼迷了眼,竟去勾引大胡子的老婆,更倒霉的是,居然還弄出個孩子來,所以她就非跟我跑不可了。"賀文海訝然道:"原來紫面二郎說的那人就是你,他就是替你背黑鍋的。"花蜂道:"他只說錯了一點(diǎn)。"賀文海道:"哦。"花蜂道:"我并沒有將她卷帶出來的珠寶拐走,就算我這么想,也不行,因為這女人比鬼還精,我根本就沒機(jī)會下手。"他嘆了囗氣,接著道:"可是那時大胡子已發(fā)覺了此事,追蹤甚急,我這人膽子最小,就想找個人替我背黑鍋,所以我就要小薔薇去勾引紫面二廊,她本來不肯,說他的臉不白,到后來才總算被我說動了。"賀文海道:"原來你兩人竟是串通好的。"花蜂道:"那時我若索性將計就計,甩手一走,倒也沒事了,可是小薔薇從大胡子那里卷帶出的珠寶實在不少,我又舍不得,所以我就跟她約好,等到這件事稍微平靜些的時候,我再來找她,將紫面二郎踢開。"他又嘆了囗氣,才接著道:"但我卻忘了天下沒有不變心的女人,她跟紫面二郎朝夕相處,居然動了真情,等我再來找她時,他們兩人竟一齊動手,將我擊倒,又?jǐn)財辔覂蓷l腿,讓我受了十幾年的活罪。"賀文海皺眉道:"她為何不索性殺了你。"花蜂苦笑道:"我若了解女人的心,也就不會變成這樣子了。"這次他嘆氣得更長,接著道:"以前我總以為自己很了解女人,所以才會有這種報應(yīng),一個男人若是以為自己了解女人,他無論受什么罪都是應(yīng)該的。"賀文海也嘆息了一聲,道:"這故事的確比剛才那故事有趣多了。"花蜂道:"最有趣的一件事你還未聽到哩。"賀文海道:"哦。"花蜂道:"你中了我的毒,非但用不了力,而且三個時辰之內(nèi),就非死不可,所以我現(xiàn)在絕不殺你,讓你坐在這里慢慢享受等死的滋味。"賀文海淡淡道:"這倒用不著,等死的滋味,我也享受過許多次了。"花蜂獰笑道:"但我卻可以保證這必定是最后一次。"賀文海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閣下就請便吧,只不過……外面風(fēng)雪交加,冰雪遍地,閣下這樣子,能走得遠(yuǎn)么。"花蜂道:"這倒不勞閣下費(fèi)心,沒有腿的人,也可以騎馬的,我已聽到外面的馬嘶,而且中氣很足,想必是幾匹好馬。"他大笑著往外面爬了出去,還揮著手笑道:"再見再見。"賀文海也微笑道:"慢走慢走,恕在下不能遠(yuǎn)送了,實在抱歉得很。"外面馬斯不絕,蹄聲漸漸遠(yuǎn)去。

賀文海靜靜的坐在那里,望著桌上的酒壺。

一壺酒已空了,令一壺還有酒。

賀文海拿起酒壺嗅了嗅,又嘗了一囗,喃喃道:"果然是無色無味,此君下毒的本事的確不錯。"他又喝了一大囗,閉起眼睛道:"這酒也的確不錯,喝一杯也是死,喝一壺也是死,我為何不多喝些,也免得糟蹋了如此好酒。"他竟真的將一壺毒酒全都喝了下去。又喃喃道:"賀文海啊賀文海,你早就該死的,死又何妨。但至少你總不能死在廚房里,和這些死人在一起呀。"于是他就掙扎著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

雪地上蹄印交錯,直奔東南。

賀文海選了一塊最干凈的雪地,盤膝坐了下來,又自懷中摸出那張還沒有畫好的人像。

這人像已稍具輪廓了,一雙眼睛似乎正在凝注著賀文海,眉梢眼角,似乎帶著淡淡的憂郁。

賀文海凄然一笑,道:"你何必看著我,我只不過是個不可救藥的浪子,酒鬼,你嫁給為云是對的,錯的只是我。"他用力去畫,想完成這人像。

可是他的手已不穩(wěn),已全無力氣,天氣幽暗,蒼穹低垂,又在下雪。

賀文海伏在雪地上不停地咳嗽,每一聲咳嗽都仿佛是在呼喚。

"寧鈴,寧鈴……"寧鈴聽得到么。

寧鈴絕不會聽到的,但卻有人聽到了。

虬然大漢背負(fù)著賀文海,在雪地上追蹤著蹄印狂奔。

"只有在兩個時辰內(nèi),找到一個雙腿被斬斷,就象肉球一般的人,我也許還有一線生機(jī)。因為下毒的人必有解藥。"這是賀文海所能說出的最后一句話。

虬然大漢幾乎將每一分潛力都使了出來,眼淚已在他眼眶下凝結(jié)成冰粒,寒風(fēng)迎面括來,就象是刀。

忽然間,寒風(fēng)中傳來一聲慘呼。

虬然大漢面色變了,微一遲疑,全力向慘呼傳來的方向奔了過去,他首先發(fā)現(xiàn)積雪的松林外停著一輛三輪。

他竄入松林,整個人就忽然僵硬。

他總算找到妙郎君花蜂了,可是他找到的只是花蜂的尸體。

花蜂的人已變得象是個刺。,身上釘滿了各式各樣的暗器,有飛鏢,有袖箭,有銀針,五芒珠,毒蒺藜……

虬然大漢面上也不禁露出傷感之色,這人的遭遇實在太慘,他被人鋸斷了兩條腿又被人象豬一般囚禁了十余年,到最后還被人當(dāng)成了個活靶子。

但想到這人一死,賀文海只怕也要陪著他死,虬然大漢的傷心立刻就變?yōu)榱吮瘧嵏侣暤溃?就是這人。"他還抱著萬一的希望,希望死的這人并不是賀文海要找的人,但賀文海卻嘆息了一聲,道:"錯不了的。"虬然大漢咬了咬牙,脫下了身上的皮襖,鋪在樹下,再扶著賀文海坐了下來,勉強(qiáng)笑道:"解藥也許就在他身上,他一死反而省事了,我去找找看。"賀文海也勉強(qiáng)一笑,道:"小心些,暗器大多有毒,千萬莫要割破了手。"他自己已命在俄傾,卻還是一心惦記著別人的安危。

虬然大漢只覺胸中一陣熱血上涌,勉強(qiáng)咽下了已快奪眶而出的熱淚,一步竄到了花蜂的尸體前。

只見他蹲在那邊,匆忙的搜索著,但過了半晌,兩只手就停頓了下來,卻久久無法站起。

賀文海道:"沒有。"虬然大漢喉頭哽咽,已說不出話。

賀文海淡淡一笑,道:"我早就知道我絕不會有這么好的運(yùn)氣,他被人囚禁了十余年,身上怎么會還帶著解藥呢。"虬然大漢握緊拳頭,打著自己的腦袋,喃喃道:"我若知道是誰殺了他,就有希望了,他的解藥也許就是被那人搜走的。"賀文海閉起眼睛,滿面俱是落寞之色,道:"也許是的,也許不是……"虬然大漢道:"可是他中的這些暗器都是極常見的,江湖中人人都可能用這些暗器,五芒珠雖是方外人用的,但近年來也已流俗。"賀文海道:"嗯。"虬然大漢道:"他身上中了這么多暗器,顯然不是一個人下的手。"賀文海道:"嗯。"他呼吸沉重,竟似已睡著了,對別人的安危,他雖然念念于懷,對自己的生死,他卻全未放在心里。

虬然大漢還在不停地敲打著自己的手,忽然跳了起來,大喜道:"我知道下手的人是誰了。"賀文海道:"哦?。"虬然大漢奔到賀文海面前,道:"下手的人只是一個人,這十三種暗器全是他一個人發(fā)出來的。"賀文海道:"哦?。"虬然大漢道:"他中的這十三種暗器,無論任何一種都可以制他死命,但那人卻硬要將十三種暗器都釘在他身上才過癮,這種殘酷毒辣的瘋子,江湖中那里還找得出第二個。"賀文海嘆了囗氣,道:"不錯,只有一個,就是那千手羅剎。妙郎君到頭來還是要死在女人手里。"虬然大漢拍手道:"對了,除了千手羅剎外,別人也無法將十三種暗器同時發(fā)出來……"他忽然頓住語聲,瞪著賀文海,道:"你早就看出來了。"賀文海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道:"看出來又有什么用呢。千手羅剎行蹤漂忽,早已不知走到哪里去了,我們反正是找不著的。"虬然大漢歷聲道:"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她……"賀文海搖了搖頭,道:"不必找了,你只要找些酒給我喝,讓我安然而死,我已經(jīng)很感激你,我現(xiàn)在已很累……非常累,只想好好地休息休息。"虬然大漢噗地跪了下來,熱淚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嘎聲道:"少爺,我知道你已很累了,這些年來,你從來也沒有一天快樂過,悲傷和愁苦,的確比任何事都容易使人覺得勞累。"他忽然緊緊握起賀文海的肩頭,大聲道:"但少爺你絕不能死,你一定要振作起來,你若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死后背負(fù)著浪子,酒鬼的惡名,老爺在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的。"賀文海緊緊閉著眼睛,眼角的淚珠已凝成冰珠。

但他嘴角還是帶著微笑,道:"浪子,酒鬼,也沒有什么不好,那總比那些偽君子,假道學(xué)好得多了,是嗎。"虬然大漢滿面熱淚,嘶聲道:"可是……可是少爺你本該是天下最有作為的人,你的好處誰也比不上,你為何定要如此自暴自棄,自傷自苦,為了王寧鈴那女人,這值得嗎。"賀文海目中忽然射出了光芒,怒道:"住囗。你竟然叫她的名字。"虬然大漢垂下了頭,黯然道:"是。"賀文海瞪了他半晌,又閡起眼睛,嘆道:"好,你要找,我們就去找吧,可是天地茫茫,我們剩下的時候已不多了,你要到哪里去找。"虬然大漢一躍而起,展顏道:"皇天不負(fù)苦心人,我們一定找得到的。"他剛想背負(fù)起賀文海,突然間,樹上有片積雪落了下來,掉在他身上,他隨手一拂,忽然發(fā)現(xiàn)這片積雪上竟凝結(jié)著血花。。

積雪的枯枝上,竟還有個人。。

一個死人。一個*裸的死人。女人。

她被人塞在樹椏里,全身已凍得僵硬,一只短矛插入了她豐滿的胸膛,將她釘在樹上。

賀文海他們只注意到雪地上花蜂的尸體,全沒有留意到她,虬然大漢雙臂一振,蒼鷹般撲了上去,將她卸了下來。

只見她臉上已結(jié)著一層冰霜,看來就象是透明的,使人完全看不出她的年紀(jì),只能看出她生前是個很美的女人。

賀文海慘然一笑,道:"我們果然找到了她,這只怕也算皇天不負(fù)苦心人吧。"虬然大漢緊握著雙拳,恨恨道:"千手羅剎雖然毒辣,但這人殺了她后,為何還要剝光她的衣服……"賀文海嘆道:"這只怪她穿的衣服太值錢了。"虬然大漢眼睛一亮,道:"不錯,據(jù)說千手羅剎最重衣著,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以金絲織成的,還綴著明珠、美玉。"賀文??嘈Φ溃?鹿角若無茸,羚羊若無角,也不會死于獵人之手了。"虬然大漢道:"但這人殺她,本是為了天蠶衣,他得到了天蠶衣這樣的武林異寶還不肯放過一件衣服,如此貪心的人,世上只怕也不會有第二個。"賀文海道:"不錯,只有一個……"這次虬然大漢卻搶著道:"棺材里伸手,死要錢……"賀文海笑了笑,道:"你再拔起她身上這根短矛看看。"這只短矛制作極精,上面還鑲著塊翡翠。

賀文海道:"施耀先視錢如命,殺了人后連衣服都要剝走,他會舍得將如此值錢的短矛留下嗎。"虬然大漢皺眉道:"江湖中用如此華貴兵刃的人本就不多,這莫非是那敗家子“花花大少”潘小安留下來的。"賀文海道:"一點(diǎn)也不錯,這正是他們兩人一齊動的手。"虬然大漢道:"這兩個人一個愛財如命,一個揮金如土,完全是水火不同爐,又怎會湊在一起的呢。"賀文海笑道:"潘大少是有名的派頭奇大,衣、食、住、行,樣樣都要講究,施耀先跟著他走,不但白吃白喝,還可以跟著充充大爺,這種便宜事,施耀先怎會不做。"虬然大漢一拍巴掌,展顏道:"這就好辦了,在這么冷的天氣里,潘大少絕不肯走在路上挨凍,他一定要坐車,只要坐車,我們就追得上。"林外雪地上果然還可隱隱辨出車轍,車輪之間,竟有八尺,他們乘的顯然是輛很寬敞的車。

這種車子雖舒服,卻不會走得太快。

虬然大漢精神一振,放足狂奔,這次他追蹤就容易多了,只需沿著大道而行,因為八尺寬的大車絕對走不上僻道。

這時天色已暗了下來,道上全無人蹤。

虬然大漢施開身法,奔行了頓飯工夫,他身上雖然背負(fù)了一個人,但步履仍極輕健,誰也想不到有如此輕功的人竟會為人奴仆,而且,輕功如此高明的人,也絕不會是江湖的無名之輩。

又奔行了片刻,他忽然發(fā)現(xiàn)前面的路上積雪平整如鏡,最少已有兩三個時辰?jīng)]有人走過了。

那大車怎會失蹤了呢。

虬然大漢愣了半晌,又折了回去。這次他已走得慢些,而且分外留意,折回了半里路后,他就發(fā)現(xiàn)大車的車轍半途拐入了一條岔路。

方才他沒有留意這條岔路,因為這路兩旁,古柏森森,還有石翁仲,顯然是通向一個富貴人家的陵墓。

他實在想不到會拐入這條墓道死路上來的。

這果然是條死路。

大車就停在巨大的石陵墓前,開車的人已不見了,三個穿著羊皮襖的大漢,也倒斃在雪地上。

車箱里斜斜躺著一個身穿重裘,面色慘白,年紀(jì)雖已有四十左右,但胡子卻括得干干凈凈的中年人。

只要看他手上戴著的那價值不菲的翡翠斑指,就知道此人必定就是“金玉堂”的敗家子潘大少。

他身旁還有兩個妙齡少女的尸身,也和潘大少一樣,都是被人以重手法點(diǎn)了死穴,車旁的三人卻是被掌力震傷內(nèi)腑而死的。

這又是誰下的毒手。

虬然大漢皺眉道:"莫非是施耀先……"他話未說完,又發(fā)現(xiàn)陵墓石碑旁也倒斃了一個尸身,頭上光禿禿的全無寸發(fā),仰面倒臥在冰雪上,兩只手還緊緊地抓著,象是臨死前還想抓緊一樣?xùn)|西,卻什么也沒抓住。

這正是施要先,但卻再也無法自棺材里伸出手來要錢了。

賀文海忽然嘆道:"一個人狂嫖濫睹都沒關(guān)系,可千萬不能交錯朋友,否則就難免要和潘大少一樣,死了還不知是誰下的手。"虬然大漢道:"少爺你……你難道說他是被施耀先害死的。"賀文海道:"你看他面色如此安詳,顯然是正在美人懷中享福時,就糊里糊涂被人點(diǎn)了死穴,這車?yán)镏挥兴褪┮?,除了施耀先外,還有誰能下手。"虬然大漢道:"可是……"賀文海道:"可是除了他之外,別的人面上都帶著驚駭之色,顯然到臨死還不相信施耀先會這毒手的,尤其是這兩個女子,她們生前說不定還和施耀先有過纏綿,更不相信施耀先會殺他們。"他嘆了囗氣,搖著頭道:"此人重利輕紅顏,竟不懂紅顏比黃金還可愛得多。"虬然大漢道:"據(jù)說施耀先指上的功力在山西首屈一指,原本就有“一指追魂”的盛譽(yù),這的確象是他下的手,可是……"賀文海忽又道:"施耀先將潘大少當(dāng)冤家的吃了也不知道有多久了,這次潘大少想要天蠶衣,施耀先吃人嘴軟,也不能說不行,但天蠶衣卻又實在誘人,施耀先心一黑,索性就一勞永逸,下了毒手。"虬然大漢的話頭已被打斷了兩次,這次他等了半晌,直等到賀文海不再說話,他才說道:"可是施耀先現(xiàn)在也死了。"賀文海笑了笑,道:"殺人者人恒殺之,施耀先殺人的時候,說不定就有個喜管閑事的人正在這陵墓上看著,也許施耀先發(fā)現(xiàn)他后,就想也將他殺了滅囗,誰知?dú)⑷瞬怀?,反被人殺了?虬然大漢皺眉道:"施耀先武功不若,是誰殺了他呢。"他走上陵墓前的石級,就發(fā)現(xiàn)施耀先身上也沒有別的傷痕,只有咽喉上多了一個洞。"是用槍射穿的洞。

賀文海伏在虬然大漢的肩頭,兩人凝注了半晌,一齊長長吐出了一囗氣,嘴角竟似露出了笑容,齊聲道:"原來是他。"虬然大漢笑道:"兵少爺?shù)臉尡蕊w還快,這就難怪施耀先招架不住了。"賀文海閉上眼睛,微笑著道:"很好,很好,實在太好了,天蠶衣到了他手上,還是物得其主,看來那人魔是快倒霉了。"虬然大漢道:"我們?nèi)フ冶贍?,他一定不會走遠(yuǎn)的。"賀文海笑道:"你去找他有什么用。"虬然大漢道:"解藥……"賀文海道:"花蜂身上當(dāng)真有解藥,真被千手羅剎搜去了又被施耀先劫走,那么,現(xiàn)在就一定還在施耀先身上,小兵他絕不會妄取別人東西的,他只帶走了那天蠶衣,只不過是他認(rèn)為天蠶衣應(yīng)該是我的。"虬然大漢望了望那兩個少女戴著的珠翠,又望了望潘大少手上的巨大翡翠斑指,嘆道:"不錯,就算是遍地都是金錢,兵少爺也不會妄取一文。"賀文海道:"所以,解藥若不在施耀先身上,我們找小兵也沒有用。"虬然大漢手指顫抖著,開始去搜施耀先的身子,他實在很緊張,因為這已是最后的一絲希望。"虬然大漢將尸體都搬了下來,扶著賀文海坐上車。

車箱的板壁上,竟也有兩行用刀尖劃出來的字:"我為你復(fù)了仇,我開走了你的車。"賀文海失笑道:"我本來還斷定可能是他,但現(xiàn)在可以斷定了,只有他才是連死人的便宜都不肯占的。"他微笑著又道:"這孩子實在可愛,只恨我……"他并沒有說完這句話,但虬然大漢已知道他本來是想說什么的,想來解藥并不在施耀先身上。

他只恨此后再也見不到這可愛的少年了。

虬然大漢似乎再也支持不住,已快倒下。

賀文海微笑道:"你用不著為我難受,死,并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現(xiàn)在我除了身上沒力氣之外,心里反而平靜得只想喝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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