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 語樂文學網 > 明月不再 > 小說明月不再完整版免費閱讀第2章

小說明月不再完整版免費閱讀第2章

2024-06-09 16:37:18 作者:笑笑12
  • 明月不再 明月不再

    蘇月年少時遇見宋南周,一見傾心,初次表白卻被當做玩笑隨意略過。后來宋家一朝破產,她以出錢幫助宋家渡過難關為由,和宋南周捆綁在一起相互磋磨了六年。直到他的白月光回來,蘇月無力地認清事實:不管多久,她終究比不過那人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后來蘇月查出病已時日無多,她決心離開宋南周??墒撬麘{什么說后悔,又憑什么難過地求著蘇月活下去并回到他身邊。

    笑笑12 狀態(tài):已完結 類型:短篇
    立即閱讀

《明月不再》 章節(jié)介紹

小說《明月不再》創(chuàng)意十足,笑笑12推陳出新,融入本就非常擅長的腦洞后劇情超展開,成就了這么一本輕松詼諧,節(jié)奏緊湊,一口氣看下來居然有點停不下來的超級好書。該小說(她會為了自己好好活著)內容介紹:05其實我沒約朋友。我這人,習慣了獨來獨往,身.........

《明月不再》 她會為了自己好好活著 在線試讀

05

其實我沒約朋友。

我這人,習慣了獨來獨往,身邊朋友寥寥無幾。

出門來,只為給自己買個生日蛋糕。

坐在店里,我點上蠟燭,想許愿卻又想不到有什么好說的。

「那就祝自己長命百歲吧?!?/p>

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老天爺會不會覺得我太貪心了。

都快要死的人,還在說什么癡心胡話。

我盯著面前這個蛋糕,情緒萬千。

回想了下我這短暫的人生,也挺戲劇的。

其實我并不承認蘇沐晴是我的姐姐,盡管明面上她是我家的養(yǎng)女。

她比我早出生半分鐘,因為護士的粗心將孩子抱錯,導致我倆前十一年的人生完全調換。

她在我家享福時,我正跟著一個拾荒的奶奶流離失所。

我沒有爸媽,沒有家,奶奶說是在醫(yī)院旁邊的垃圾桶撿的我,將我養(yǎng)大。

每次我生日,奶奶沒錢買蛋糕,但會專門給我煮上兩個雞蛋。

然后從兜里掏出一把不知道放了多久,自己都不舍得吃的糖果給我。

糖果的味道很劣質,放進嘴里卻很甜。

七歲那年奶奶去世,我從她房間抽屜里找到了那些沒吃完的糖。

我剝開一顆放進嘴里,澀澀的,有點咸,有點苦。

翻開糖紙一看,已經過期好久了。

原來,只有奶奶在的時候,糖果才是甜的。

十一歲,親生父母找到我,把我接回家。

自此我有了體面的身份,不再被外人笑話為野孩子。

蘇沐晴身體不好,在學校被同學惡作劇嚇暈,到醫(yī)院檢查出先心病。

家族中沒人有這個病史,加上她長相一點不像媽媽,才引起了懷疑。

爸爸主動帶她去做了親子鑒定,才知道了過去錯誤的事情。

不過蘇沐晴好像不太歡迎我回來,她覺得我會搶走她的所有東西。

我們時常爆發(fā)爭吵,次次我都落于下風,倒不是因為我吵不贏。

而是她總是適時裝病讓媽媽心疼,所以無論對錯,我永遠是被責罰的一方。

比起我這個親生女兒,媽媽更喜歡蘇沐晴,因為那是她親手養(yǎng)大的孩子。

有了家之后的每一個生日我都吃到了蛋糕,不過卻不是專屬于我的。

分明是兩個人的生日,蛋糕卻只有一個。

中間裱上蘇沐晴的名字,下一行小字再添上我的。

所以每次我都悄悄許下一個愿望:

希望有一個屬于自己的蛋糕,上面只寫我的名字。

放在桌面的手機瘋狂震動,將我拉回神。

是宋南周打來的電話。

我按下靜音,將手機倒扣。

將自己吃撐了,又慢慢散步消食回去。

一進門,秀姨就告訴我蘇沐晴出事了。

我去翻看宋南周兩小時前發(fā)來的信息。

「為什么不接電話?」

「蘇沐晴因為你哭太久暈倒了,看到信息來醫(yī)院?!?/p>

她這個招數(shù)真是百試百靈,永不失效。

我沒有管,回了房倒頭就睡。

凌晨三點多,宋南周從醫(yī)院回來。

推門聲大到將我驚醒,我擁著被子坐起來看他。

「蘇月,我們談談吧?!?/p>

這一瞬間,我睡意完全褪去。

我們終于要結束了吧,我想。

06

「你不應該說那樣的話,她聽到了很傷心?!?/p>

客廳,我和他隔了張茶幾相對而坐。

「你心疼了?」,我笑著反問。

「我不是這個意思?!?/p>

「那你覺得我是故意刺激她,讓她舊病復發(fā)的?」

宋南周沒說話。

「哦,原來我在你心中是這么歹毒啊?!?/p>

「我沒這么想?!?,他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我真要對她怎樣,她還能在你面前哭哭啼啼嗎?」

也許是我太不屑,讓他沉下臉。

「蘇月?!?,他語帶警告。

我倔強地與他對視,一時屋內陷入沉默。

片刻,他從沙發(fā)另一邊的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將里面的紙張一一展開在我面前。

「這一份是我現(xiàn)在公司一半股份的轉讓書?!?,他的指尖滑到右邊,「這個是一千萬資產?!?/p>

這算什么,分手補償?

我忽地又想起來以前不知道誰問過我的話。

你就非他不可嗎?

不能換一個嗎?

那時,我回答說不能,因為我很喜歡他。

可現(xiàn)在,與其等他宣判我,不如我自己親手打破幻想。

「我們分手吧?!?/p>

「我們結婚吧?!?/p>

我和他齊聲說道,又同時愣住。

「宋南周,你喜歡我嗎?」

我定定地望著他,學著蘇沐晴的話又問了一遍。

再一次聽到這個問題的宋南周,眉宇間籠上不耐。

「這很重要嗎?」

我掃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密密麻麻的字看的人眼花。

睡前吃下的藥到現(xiàn)在已經過了藥效,頭又開始間歇性地痛著。

「如果你是為了兌現(xiàn)當初娶我的話,那我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不需要了?!?/p>

宋南周緊繃著一張臉,「蘇月,能不能別任性了,你到底在鬧什么?」

「沒鬧,我只是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們就這樣結束吧?!?/p>

六年來,從來我都是這段感情里主動的一方。

從始至終,他都沒對我說過喜歡二字。

是我感情匱乏到強硬地拉著他不放,企圖拽住一根救命稻草。

「你考慮清楚了?」,他眸色極深地看著我。

見我點了頭,他臉色愈發(fā)難看。

明明得到了久違的自由,可不知為何宋南周卻覺得心中焦躁,憋著一口郁氣無處宣泄。

「好,只要你別后悔?!?/p>

「不會有那個時候的?!?/p>

宋南周咬了咬牙,「行。」

他又將那些文件攏在一起,「當年你幫了我,這些就當做我的回報,你收下?!?/p>

我讓他把這些交給我父親,我已經得到過我想要的。

我起身離開,走了幾步感到目眩,腳步踉蹌差點跌倒,我慌亂中伸手扶住一旁的酒柜。

宋南周聽到動靜,跨步上前攙扶住我。

「你怎么了?」,語氣略帶緊張。

耳鳴陣陣,我聽到他的聲音,卻沒聽清他在說什么。

直到他又喊了我的名字兩遍,我緩過神來。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事,睡眠不足而已?!?/p>

我推開他的手,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在他疑慮的目光中,上了樓。

07

站在房間的陽臺,腦袋作痛。

我塞了一把醫(yī)生開的藥進嘴,就著冰水咽下。

想著剛才宋南周的話,不自覺晃了神。

16歲那年,父親生意越做越大,我們搬了新家。

帶著禮物送給鄰居時,是我和宋南周的第一次見面。

開門的十七歲少年頭上戴著白色耳機,眉眼清雋,身形挺拔。

知道我們的來意后,一雙眼里染上溫暖笑意,亮的晃眼。

他是除奶奶以外對我最好的人。

會在蘇沐晴扭曲事實時,出來替我說理。

會在我被同學欺負時,幫我教訓回去。

會在我心情不好時,騎著單車帶我去兜風。

會在我生日時,送我只屬于我的禮物,不再是和蘇沐晴一模一樣的東西。

后來我喜歡上了攝影,用存起來的全部零花錢買了臺相機。

畢業(yè)那天,我讓宋南周幫我拍張照片。

我認真地看著相機鏡頭,對他第一次表了白。

他清聲笑道,「小屁孩,你才多大呀?!?/p>

他沒當真,覺得我年紀小還不懂什么是情愛。

可是他不知道。

十八歲的真心,是比鉆石還亮,比珍珠還真的存在。

他沒接受我的表白,可我卻看見蘇沐晴送了他情書,他沒有拒絕。

我問蘇沐晴是不是也喜歡他。

她說,「不是,但我聽到你表白了。」

接著她又說自己并沒有和宋南周在一起,只是為了和我作對才故意為之。

當天晚上,我們爆發(fā)了有史以來最大的爭吵,嚴重到打起來。

她砸碎了我的相機,卻因為情緒太激動導致心臟病發(fā)被緊急送去醫(yī)院。

父親第一次打了我,罰我跪在手術室門口等她安全出來。

我不記得跪了多長時間,只記得母親不停歇地咒罵了我許久。

任憑她推搡著我,我臉上漠然一片。

他們絲毫不聽我解釋個一字半句。

我的心臟也好像生病了,痛得快要死去,可我就是流不出一滴眼淚。

蘇沐晴的情況不算很好,父母商量決定,把她送去國外治療。

她離開后的第二年,宋南周家也出了事。

他的父親投資失敗,導致一朝家道中落,后來舉家搬走。

他家四處求助無果,父母心力交瘁以至病倒,宋南周不得已找來我家。

我?guī)е叫暮退f,「我可以說服我爸幫你?!?/p>

但條件是,他要和我在一起,等他功成名就之時要娶我。

我沒有強迫他,答應與否,來去自由。

彼時他站在低我?guī)纂A的臺階上,抬眸與我對視。

那時的我讀不懂他眼里閃過的情緒,滿心滿眼只聽得、記得一個字。

他說,「好?!?/p>

我松開藏在身后攥緊且微微汗?jié)竦恼菩?,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p>

哪怕所有人都說他是我從蘇沐晴那“搶”來的,我也不在乎。

但他不知道,其實說服我父親幫他并不容易,還是我拿了一個秘密才換來的。

宋南周咬牙熬著那些艱苦日子,我陪著他從頭來過。

他終究是有實力的,四年多就將公司重新運作到新規(guī)模。

他變了許多,藏起了一身的張揚和驕傲。

面對生意場上的虛虛實實,學會了圓滑懂得了世故。

原來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我和他捆綁在一起,相互磋磨了六年。

以前我總愛自欺欺人的想,或許宋南周對我還是有那么一點喜歡的。

不然像他那樣驕傲的人,在我當初提出條件時就應該轉頭離去。

但后來我逐漸明白,再怎樣的傲骨也會被絕境摧毀。

我交付的真心,在他眼里不過是一場交易。

這場感情,從來就是水中月,鏡中花。

08

第二天,我收拾了東西就要搬走。

宋南周看到我的行李時,臉黑的像墨水。

「你就這么迫不及待要離開我,離開這里?」

「是啊,我時間寶貴,耗不起了?!?/p>

我說完這話,他帶著怒氣摔了房門出去。

我搬進了新租的房子,一個人什么都不想,吃吃睡睡兩天。

到了復診時間,我才出門去了醫(yī)院。

病情又加重了,醫(yī)生嚴肅地要我盡快住院。

我口是心非地應著,說會考慮的。

藥單上的藥又多了好幾種,袋子提在手上沉甸甸。

出了電梯,好巧不巧,和宋南周遇上。

他見著我愣了一下,「你怎么在這?」

說著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凝重。

「你又想對沐晴做什么?」

原來她在這個醫(yī)院啊,那就怪不得會碰上他了。

我對他莫須有的話翻了個白眼,抬腳就走。

還沒走出多遠,突然沖上來一個衣著華麗的婦人,抬手就扇了我一巴掌。

猝不及防的行為,包括我在內,在場的人都被驚到了。

她還想再來打我,被趕來的男子拽住。

我嘗到了嘴里一股鐵銹味,臉頰火辣辣地痛。

「你來這里是不是還想害我女兒?!」

眼前的這對男女正是我的親生父母,他們回來了。

「我們給你吃穿不懂得感謝就算了,從小到大你什么都要和你姐姐搶?!?/p>

「她才回家多久啊,又被你弄進了醫(yī)院,你是不是要逼死她,你說話?。?!」

我擦掉嘴角的血跡,「我沒有?!?/p>

「為什么生病的人不是你??我告訴你就算她死了你也什么都得不到?!?/p>

沈玉被丈夫束縛在懷里,嘴里一邊念叨著她可憐的女兒,一邊對我惡語相向。

「別傻站著了,快跟你媽服個軟,然后上去跟你姐姐道個歉,一家人何必弄成這樣?!?/p>

父親蘇崢一臉不耐煩對我說,卻還要在那充當和事佬。

「姐姐?她那種身份也配?」,我冷笑。

這句話再次刺激到沈玉,她趁蘇崢發(fā)愣掙開束縛,沖了上來。

宋南周趕來,護在我身前。

推搡間我被撞到在地,袋子里的藥撒了一地。

「夠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隨著蘇崢的一聲怒喝,場面平復下來。

他揮手驅散圍觀的人群,然后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的我。

「蘇月,如果你還想回這個家,就懂事些?!?/p>

我心中荒涼,沒有回答,麻木地撿著地上的藥。

宋南周握住我冰冷發(fā)抖的手,「怎么這么多藥,你生病了?」

我甩開他的手,提著收拾好的東西站起來。

盯著蘇崢那雙眼,決絕地說,「那就不回了,本來我就沒有家?!?/p>

看到沈玉臉色怪異,我又接著開口,「放心,一切都會如你所愿的?!?/p>

當缺失的愛好不容易東拼西湊起來,卻又被一次次無情擊碎。

就該承認和接受,愛生來殘缺。

宋南周追出來時,我早一步坐上出租車離開。

后視鏡中,難得看到他為了我露出焦急的神色。

手機震動,他給我發(fā)來關心我的信息,我轉手把他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拉黑刪除。

抬手按了按發(fā)脹發(fā)酸的雙眼,從今天起我不要再因為他們難過。

09

也不知宋南周是怎么找到我住的地方,聯(lián)系不上我就來樓下蹲著。

他來找我道歉,說上次在醫(yī)院誤會我的事。

又說起蘇沐晴已經被接回了家,問我如果生病了的話,提議我搬回去住,他可以照顧我。

我冷聲損了他。

「你要是這么喜歡照顧身體不好的人,不如賣了公司去做護工吧?!?/p>

「我是認真的,家里你的東西我都沒讓人動過?!?/p>

「那些都不要了,你扔了吧?!?,我冷言回道。

他嘆了口氣,「如果你是因為沐晴才鬧的脾氣,沒必要?!?/p>

這話說的好像我是多不懂事的人一樣。

「要說以前我是很在意她的存在,但現(xiàn)在我已經不喜歡你了?!?/p>

「你和誰有什么瓜葛糾纏都與我無關,別再往我身上扣帽子?!?/p>

「我們在一起過六年,何必鬧成現(xiàn)在這樣?!?,他壓下嗓音以示不悅。

我目光幽幽,「這話聽著還以為你有多喜歡我,喜歡到舍不得呢?!?/p>

他的表情閃過一絲不自然。

「我沒說過不喜歡?!?/p>

這一刻,我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

宋南周也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嚇到了。

但他心里總覺得,和蘇月之間不應該就這樣結束。

六年的陪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終歸是有感情的。

說出喜歡時,他好像知道了分手那天的焦躁是為什么了。

「別鬧了宋南周,我們已經分手了?!?/p>

我的臉上平靜無波,語氣里也不再對他的挽留有絲毫眷戀。

說罷我便要走,他追上來抓著我的手臂。

我快速甩開他的手,退后兩步,和他拉開一段距離。

「不能好聚,就各自體面點散場吧?!?/p>

他怔愣地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眼里閃過受傷。

白月光舍不得,前女友放不下。

對他好時不領情,不要他了反倒自己貼上來。

難道我是什么很賤的人嗎?

10

自從上次鬧了個不歡而散,他有兩天沒來找我。

尋了個時間,我去爬了以前想去一直沒去成的一座山。

帶了相機上山,本來是想拍個日落的。

奈何天公不作美,白日里的好天氣到了傍晚時卻下起了毛毛細雨。

很遺憾,我只拍到了幾張雨中云海的照片,便匆忙下了山。

誰曾想到了住的地方,插了鑰匙準備開門時,病發(fā)地突然。

一陣猛烈的頭痛襲來,我捂著腦袋癱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電梯口有急促腳步聲傳來,有人把我半抱起來。

視線模糊,我咬了咬舌尖企圖清醒些。

我努力辨別著來人,費了大勁才看清是宋南周。

他使勁拍著我的臉,喊著我的名字。

聲音在我耳邊一時清晰一時模糊,他著急地拿起手機打急救。

我想說我包里有藥,結果一張嘴吐了他一身。

眼前很快陷入一片黑暗,昏迷之前聽見宋南周驚慌的聲音。

......

「嘀嗒,嘀嗒?!?/p>

我睜開眼,眼前一片白。

這是死了嗎?

我恍惚分不清現(xiàn)實與夢境。

「你醒了!」

宋南周的臉闖入視線,他立馬按下床頭的呼叫鈴。

我呆滯地眨了眨眼,原來還活著啊。

來了個醫(yī)生和兩個護士,對我做了一通檢查。

然后拉著宋南周出去說了一會話。

再次推門進來,他神色凝重。

等看到病床上臉白如鬼魅的我,一雙眼倏地紅了。

「這么嚴重的病,為什么不告訴我?」

「沒必要,我們已經沒什么關系了?!?,我說。

「蘇月,你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要不是我這次發(fā)現(xiàn)了,你是不是就打算瞞我一輩子?」

「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有多嚴重,稍不注意你就會.....」

他激動到胸口微微起伏,說到最后他的聲音抖了抖。

「我會死,對吧?!?/p>

我貼心地替他補充完整。

「放心,我不會拿這個要挾你為我做什么的,現(xiàn)在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

「你不能出院,得把病治好?!?/p>

宋南周下頜繃緊,顯然是在極力壓抑情緒。

「你應該也聽醫(yī)生說了吧,手術意義不大?!?/p>

又何必百般掙扎呢。

「我已經在找這方面權威的醫(yī)生,等你治好了,我們就回家?!?/p>

他說的不容置疑,不像是在商量,倒像是在通知我。

「哪個家?」,我怒極反笑。

「別逗了宋南周,我不需要你可憐?!?/p>

我就想一個人安靜過完剩下的日子。

宋南周卻壓根不聽我說,強行地把我扣在醫(yī)院,片刻不分神地盯著我。

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是這么倔的人,難道我即將要死對他真的觸動這么大嗎?

在住院這幾天,我不讓他把事情告訴我家里人。

他本來不愿意,但想到那天在醫(yī)院看到他們對我的態(tài)度。

以為我對他們是有怨言不想見面,也可能是不想因此刺激我。

他點了頭,答應了我。

宋南周陪著我待在醫(yī)院的這段時間,蘇沐晴經常打來電話找他。

委屈地問他為什么這么久不聯(lián)系,也不去看她。

起初宋南周習慣性哄著她,說話間對上我的視線。

他察覺到不太對,于是敷衍蘇沐晴幾句就掛了電話。

張了嘴想和我解釋,我擺擺手將他打發(fā)走,看著煩人。

11

住院第七天,我又一次從昏睡中醒來,發(fā)現(xiàn)宋南周不在。

床邊的椅子上還掛著他脫下來的一件外套。

再怎樣他也只是個普通人,沒法真的做到24小時不停歇看著我。

我拔掉正在輸液的針頭,起身下床,從宋南周外套口袋摸出兩張百元大鈔。

我記得他有隨身攜帶零錢的習慣,也多得他這個好習慣。

走到門邊探出腦袋,確定沒有看見他的身影后,我快速坐上電梯下樓。

一出醫(yī)院我就打了出租,直奔我租住的地方。

之前插門上的鑰匙還在,這里治安不錯,也沒被偷東西。

我換下病號服,又收了幾件換洗衣物,拿上證件接著馬不停蹄出門。

頭也不回地坐車離開這里。

殊不知,醫(yī)院那邊已經亂了套。

宋南周正在瘋狂找人。

折騰半天后,我回到和奶奶待過的城市。

好在我之前找人把曾經住的那間房買了下來,本想留作回憶,現(xiàn)竟也成了我的退路。

隨便收拾了東西住下,等緩過一口氣,我找出沈玉的聯(lián)系頁面。

再過兩天就到了她五十六歲的生日,我怕自己等不到那時,想提前送她一份禮物。

我給她發(fā)去一個文檔,里邊的內容是親子鑒定報告。

真的很想知道她看完后是什么反應。

一直疼愛的寶貝女兒,其實是父親和別的女人生的私生女。

我想,家里很快就會掀起驚濤駭浪吧!

至于為什么我會知道這個秘密,還得多虧蘇沐晴。

有次她不小心劃破父親書房里一副很昂貴的字畫。

她不敢承認,就故意哄騙我到書房,然后把我鎖在里面一天一夜。

消失的這段時間,也沒人來找我。

因為太餓了,我四處找吃的。

無意間被我翻到一個密碼盒子,試了許多次,最后用蘇沐晴的名字縮寫打開了。

我從里邊看到了這份親子鑒定,一張陌生女人的照片,以及一封手寫信。

才驚覺蘇沐晴并非只是毫無血緣關系的養(yǎng)女。

當年被抱錯的事也是父親一手策劃的。

他和沈玉是商業(yè)聯(lián)姻,他愛的另有其人。

但抵不過家族壓力,結了婚后,只能把人藏起來養(yǎng)著。

巧在兩人同時懷孕,他特意安排在一個產房生子。

可惜,他的情人因為難產大出血離世。

為了不讓她生下的孩子受苦,也為了當作對已故愛人的念想,他狠心將兩個孩子對換。

而我被他無情拋棄,誰也沒想到我會活下來,最后還被找到。

細細想來,當年那份假的親子鑒定也是蘇崢主動去做的,目的就是欺騙枕邊人。

后來在宋南周的事上,我也靠著這個秘密才給他換來資金。

紙終究包不住火,我只不過提前捅破了這層紙。

現(xiàn)在宋南周交付的股權轉讓和千萬資產也已經到了蘇崢手上,足夠當做他接我回家,養(yǎng)到現(xiàn)在的報答。

從此,我不欠蘇家任何東西。

12

趁我還清醒,我去墓園祭拜了奶奶。

隨后又在她旁邊選了個位置,作為我最后的歸屬地。

人未亡,先立碑。

我將手上的鮮花一束放在奶奶墓碑前,一束獻給自己。

席地而坐,指腹拂過奶奶的照片。

腦海里浮現(xiàn)她的慈祥笑臉,我眼眶發(fā)熱泛酸。

小時候我很羨慕別的小朋友有爸爸媽媽。

委屈了可以哭著要父母哄,高興了撒撒嬌輕易就能得到想要的零食和玩具。

而我只能躲在角落窺探別人的幸福,然后默默流淚。

奶奶從沒虧待過我,她待我極好。

雖然生活過得艱難,她卻會給我她所擁有最好的。

「原來我所要的無條件的偏袒,早已經得到了?!?/p>

她以前總說我會是個有福氣的。

可是奶奶,我還沒享福卻已經走到了頭。

越是想著,眼淚就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有微風撫過臉頰,像是奶奶在安慰我。

笑著哭著,又絮絮叨叨地說著許多事。

墓園很安靜,任我慢慢宣泄壓抑許久的悲痛和不甘。

也不清楚自己說了多久,直到難以忍受的痛意席卷全身,我才無力停下。

顫抖著手從口袋里拿出藥,一片,兩片.....

無意識地塞了大半瓶藥,依舊無法制住那入了骨髓般的疼痛。

我挪動著腳,在奶奶的墓碑前慢慢蜷縮著身體躺下。

就像小時候生病,被奶奶抱在懷里一樣。

臉上、身體冰涼一片,恍惚間好像看見奶奶的身影。

她溫柔地摸著我的頭發(fā),「月月,別怕,別怕?!?/p>

[奶奶,我好想你,帶我走吧。]

可她卻只笑著,不回應我。

我用盡全身力氣抬起一只手臂,想要去擁抱她。

指尖只差一點點就能碰到她時,手臂失了力氣,重重落下,砸回地面。

意識渙散,我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番外:

1

蘇月死亡的消息傳來時,宋南周甚至以為是她的一場惡作劇。

直到他親眼看到眼前這座刻著她名字的墓碑,久久回不過神。

喉嚨像是堵了什么東西一樣,難受又刺痛。

「怎么會......」

「我都已經找到醫(yī)生了,怎么可能啊......」

「蘇月,你是為了離開我,故意在騙我的對吧?!?/p>

他面容憔悴凄然,微微弓著身,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

他那天不過是去見了下從M市請來的腦科醫(yī)生,回到病房后他卻傻了眼。

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等待手術的人,早已不知所蹤。

宋南周想到她的身體情況,情緒差點失控。

他著急地四處尋人,奈何就是找不到。

后來他忽然想起蘇月曾經提及過的一個地方,等趕過去卻被人告知了她的死訊。

宋南周表情空茫茫,手掌覆在冰冷的碑石上,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悲痛從心底洶涌地翻滾著,他再也控制不止。

難以承受般蹲下身,以手掩面,發(fā)出悲鳴的哭聲。

眼淚從指縫間不斷滾落,宋南周覺得自己的心被什么攥住,頃刻間收縮成一團。

復又想起最開始吵架那天,她說的最后一頓飯。

原來從那時起,她就已經病了。

可他卻斥責了她,絲毫沒有聽出她語氣的不對。

要是早一點,再早一點發(fā)現(xiàn)的話,結局就會不一樣吧。

對蘇月,宋南周有時也說不清自己是什么感情。

年輕時,他確實在男女感情上對蘇沐晴是更喜歡一些。

之后和蘇月陰差陽錯地在一起六年,是他從來沒有想到的。

一個人傾盡真心對他好,義無反顧地陪著他,時間久了,他也是會動情的。

可蘇月對他越好,他就越忘不掉那天來她家求助的場景。

她站在高處,居高臨下的要他做選擇。

宋南周沒得選,他沒有退路了,只能咬牙答應。

在那一刻,他的自尊心碎了一地。

后來當蘇月說要分手離開時,他內心慌亂了,卻又不想表現(xiàn)出來讓她看不起。

所以他嘴硬地說著無所謂的話。

現(xiàn)如今想來,宋南周真想狠狠打醒自己。

一個男人竟然連說喜歡人家的勇氣都沒有,還在那守著什么可笑的自尊。

狗屁的自尊,分明是自卑、懦弱!

宋南周大口地喘著粗氣,為后知后覺的感情,和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感到后悔。

可后悔又能怎樣,他已經完全失去了蘇月。

2

從墓園回到醫(yī)院,他幫她把剩下的東西都收拾好,取消了安排的手術。

把遺物送去蘇家時,里邊正爆發(fā)激烈爭吵。

他在門外聽了一會,瞳孔慢慢放大。

以前他知道蘇月不喜歡這個家,更不喜歡蘇沐晴。

也只是簡單以為是叔叔阿姨偏心所致,自己還勸解過她。

可笑,人人都說蘇月?lián)屪叩臇|西,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屬于她的。

她只不過是回到原位,卻被所有人指責。

而鳩占鵲巢的人,卻理所當然地霸占著一切,還對她百般傷害。

在此時,宋南周感同身受地替蘇月感到心疼和不忍。

他整理好情緒,進門一看,地上凌亂一片,桌椅傾倒。

沈玉神情激憤地痛罵著蘇崢,對方站著沉下臉一言不發(fā)。

蘇沐晴被嚇到捂著心口癱坐在地上哭得滿臉淚水,臉上一邊白的毫無血色,一邊高高腫起。

她看見宋南周來了,立馬起身想要過來抱他。

被宋南周側身避開,神色冷淡。

蘇崢和沈玉也發(fā)現(xiàn)了他,怒罵聲暫時停歇了下來。

「我來,是想告訴你們有關蘇月的一件事?!?/p>

眾人皆望向他,表情不一。

「蘇月,她......」

許是他的表情太不對,沈玉緊張又小心翼翼地問,「我女兒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宋南周閉了閉眼,壓下酸楚。

「她死了,腦瘤?!?/p>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重重地砸向在場的每一個人。

沈玉身體晃了一下,沒站穩(wěn)跌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

臉上血色褪去,「我那天就是氣急隨口一說,我不是真要咒她生病的......」

她丟了魂似地抓著宋南周問了許多問題,問到最后自己泣不成聲。

「這是她的遺物,你們看著處理吧?!?/p>

他不想多留,放下東西就要走。

蘇沐晴沖過來拉著他,哭著說自己要無家可歸了,要他收留。

宋南周一根根掰開她緊攥的手指,「不行,蘇月會不喜歡的?!?/p>

他走的決絕,頭也不回。

蘇沐晴雙眼瞪地極大,怔愣著,然后又癲狂般癡癡笑了起來。

「這下好了,你趕我走,要父親和我斷絕關系??上K月也死了,你們家就注定不配有孩子,哈哈......」

她指著沈玉,大聲叫囂。

身后屋內新一輪怒罵廝打開場,宋南周已不想再理。

3

他回了家,躺在蘇月的床上。

抱著尚且還留有一絲她身上香味的被褥,疲憊地閉上了眼。

夜里,他發(fā)現(xiàn)抽屜里有一個小盒子,打開是空的。

回憶了半天,才想起來里面應該有個戒指的。

可他翻遍房內,都沒找到。

趕忙跑出去,問秀姨有沒有在打掃房子時看到。

秀姨告訴他,之前在垃圾桶看過一枚,還以為是主家不要的也沒管。

宋南周隱隱猜到,還是不死心地問她是什么樣子的。

秀姨一邊回想一邊給他描述著戒指的款式。

他越聽,心越涼。

在最后聽到那枚戒指被丟棄的時間時,宋南周腳步踉蹌。

蘇月把戒指扔了,她不要他了。

神色悲憫地苦笑著,笑出了一臉淚。

秀姨只知道女主人很久沒回來了,也不敢多問,默默離開。

宋南周放任自己關在房間好些天,日日醉死過去。

除了這哪里也不去,刻意不去想蘇月已經離開的事實。

他拼死喝酒,又不進食,很快把自己折騰進了醫(yī)院。

醫(yī)生警告他少喝些,他不聽。

等身體好些出了院,又每日在夜店宿醉。

再后來嘛。

聽說他飲酒過度,又凌晨摔在路邊,沒被及時發(fā)現(xiàn)。

等被送去治療發(fā)現(xiàn)是酒精中毒,搶救醒來卻中了風,癱瘓在床。

4

「不忍心了?看這么久?!?/p>

身后的聲音將看著宋南周發(fā)呆的人拉回神。

「沒有。」

「那你還不趕緊回家休息,蘇月,你知不知道我把你這條命撿回來花了多大功夫?!?/p>

她無奈一笑,「是是是,多謝江醫(yī)生的妙手回春啦?!?/p>

江云川將外套披在她身上,帶著她往回走,和宋南周的距離越拉越遠。

要不是那天他正好休息去墓園祭拜恩師,也不會看見蘇月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從她手上的藥判斷出病癥,也慶幸自己就是精攻這方面的醫(yī)生。

于是立刻叫了急救,拉到自己所在醫(yī)院進行手術,才將這條寶貴生命撿了回來。

對此,蘇月是感激不盡的。

再次重生,她也想透了許多事。

而那些人,也早已認為她死去,各自都不會再有關系。

之后的日子,她會為了自己好好活著。

編輯推薦

熱門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