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王之王》 章節(jié)介紹
小說《卷王之王》是歷史題材中的杰出代表,一直受到網(wǎng)友的追捧和喜愛,這和作者小孩那桌兒嘔心瀝血的創(chuàng)造是分不開的?!毒硗踔酢返?章介紹:日間,京城中的商市盡顯繁華盛況,晚間,深宅大院中,官、商也都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那些距離皇城較近,為著怕萬.........
《卷王之王》 第五章 夜幕之下 京城群像 在線試讀
日間,京城中的商市盡顯繁華盛況,晚間,深宅大院中,官、商也都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
那些距離皇城較近,為著怕萬一被宮中聽見動靜的府邸,歌舞佰酒時,常常不用鑼鼓、不用絲竹,只讓歌伎用紫檀或象牙拍板,扭動身姿,輕輕點著板眼,婉轉(zhuǎn)低唱。
有時歌聲細得像一絲頭發(fā),似有似無,裊裊不斷,在彩繪精致的屋梁上盤旋,然后向賓客們的耳朵中飛去。
放衙后嚴世蕃,不似趙文華那般,把自己關在房間中搞學問。
盡管他身為太常寺少卿,肩負輔助內(nèi)閣處理事務的重任,每日在府上飲酒玩樂也是他的必備章程。
嚴世蕃和女眷、小妾停杯在手,腳尖兒在地上有節(jié)奏的輕輕拍著,注目靜聽,幾乎連呼吸也停頓下來。
歌伎伶人表演一停,陪伺的美婢、男寵,便會頻頻拍掌、點頭稱賞,快活地勸酒讓菜、猜枚劃拳,這些人基本上不用去想別的事情,只需要將主人伺候開心。
堂座上處于整個儀式中心的嚴世蕃,生得短頸肥白,與父親嚴嵩“長身戍削,疏眉目”的形象完全不同,還天生左目犯疾,整個瞳孔泛著乳白色,讓他原本富態(tài)的相貌,更添幾分野性。
這位日后有“小閣老”之稱的嚴世蕃,形態(tài)相貌,雖皆屬下等,但實非那些普通的紈绔。他其實有著異于常人的能力,極善揣摩上意,能夠完成很多內(nèi)閣都處理不好的事情。
所以即便是他并非科舉出身,只是憑借著父親的關系,才坐到今天這個五品的官位上,也讓許多人無可奈何。
聽到下人傳來父親傳喚的消息時,嚴世蕃本已接近酒醉酣睡,恰遇嚴嵩有要事相詢,便揮手吩咐下去。
下人非常嫻熟的去了灶房,找來一個大臉盆,裝滿滾沸的開水,將毛巾浸于其中,然后乘熱提出,圍頭三匝。
稍涼再如此更換,怎料圍上一兩回,嚴世蕃真就醒了,而且完全沒有酒態(tài)。
醒酒后,跟著下人來到主屋,父親嚴嵩和義兄趙文華都已經(jīng)在堂下等候,問候一聲。
兩人都知他狀況,待下坐下來,詳細的將事情的經(jīng)過講解了一番。
“東樓,依你之見,此信件有幾分可信?”
嚴世蕃沉吟片刻,抿了抿嘴,說道:“此人既能將夏元輔和你我生平都說得如此詳盡,還將當今朝廷形勢都分析的如此透徹,就怕是來者不善?!?/p>
他們父子在朝中向來強勢,尤其是嚴嵩坐到首輔的位置之后,朝堂之上,忌憚他們嚴家的人不少,但想要將其絆倒的人同樣不少,不得不防。
好在夏言回朝之后,只是一心撲在鏟除異己上,否則他們現(xiàn)在絕對不可能過得這么舒服。
“世上先有黃石公,后有張良;先有懶殘和尚,后有李泌,我以為,這位奇人異士,想來就是為了來指點義父來的?!?/p>
趙文華的角度十分清奇,也十分不要臉的。
將嚴嵩和漢初三杰之一的張良、唐朝名相李泌相提并論,且臉色不見紅,心不見臊。
“黃石公、懶殘和尚,那都是世外高人,此人觀其行文、落筆,內(nèi)藏八股,分明就是儒生出身,你可見過儒學出身的世外高人?”
趙文華被問得啞口無言。
“不過,既然現(xiàn)在有這么一個機會在眼前,我們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p>
“那東樓以為,該如何?”趙文華見峰回路轉(zhuǎn),趕緊問道。
“我以為,可以先由元質(zhì)兄先去見他一面,看看此人到底是什么水平,有什么需求,弄清楚他的目的,再相機作出決斷不遲?!?/p>
嚴世蕃思考裁答,處置周全,出人意外,完全沒有一點醉漢的樣子。
趙文華心中驚嘆,他自以為聰慧有才氣,但每當與這位義弟在一起謀事,總是力有不逮,眼下也不敢再輕易作出判斷,看向嚴嵩。
自從嚴世蕃來到后,就沒有開過口的嚴嵩,一直把玩著頷下一大捧的胡子。
今年他早已過了花甲之年,須發(fā)也白了十之七八,但身體、精神頭還很好,尤其近些年來,還有越活越年輕的感覺。
他非常清楚,當下是他為官這些年以來,最為關鍵的時期,但他的依然神態(tài)異常沉靜。
數(shù)十年的宦海生涯,給他的積攢了太多斗爭的經(jīng)驗,即便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達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但只要行差踏錯一步,就有可能前途盡毀。
與之帶來的,不僅僅是一個人的落幕,更是整個派系,整個家族的災禍,所以他每往前一步都要小心。
現(xiàn)如今他正抓著北邊蒙古作亂的事件,據(jù)說那戍守邊鎮(zhèn)的陜西總督曾銑,正是夏言想要舉薦的人,想要瞧一瞧里邊是否有文章可做,怎料好消息竟然送上門來,驚喜之余,他也有些拿不準,這才叫來兒子一起商討。
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對付敵人的機會,至于用什么手段,他也不在乎。
兒子這番決斷還是非常令他滿意的,于是順著這個方向作出決斷,用一股河南口音的官話說道:
“此事便先按東樓的說法去辦,先去探一探,在處理的過程中,無論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讓我知道。”
趙文華大喜過望,應命退下。
只剩下兩父子的公堂之下,嚴嵩向兒子吩咐道:
“明日你進宮,找個機會去一趟錦衣衛(wèi)公署,向陸大人那邊打聽一下,看看近來城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p>
————
就在嚴府中,密謀醞釀一場陰謀之時,京城內(nèi)閣元輔的府邸上,也迎來了一位親友。
夏言這次被復用回朝,事發(fā)突然,在朝中的實力也沒有以往那么穩(wěn)固,故而沒有帶回太多的親人,妻妾都留在江西廣信府老家。
因此,他從內(nèi)閣回來后,隨便吃了一點飯,躲在書房中,環(huán)境十分清凈,但夏言的心卻難以平靜。
這次皇上起復,讓他重回內(nèi)閣當元輔,時間尚短,但為了排除異己,罷官、治罪了不少人。
間中其實是有不合理之處的,起初他依仗著元輔的身份和地位,沒有放在眼內(nèi),現(xiàn)在回想起來這一步,自己似乎真的走錯了,放眼整個朝堂,百官畏他的眼神,已不亞于嚴嵩。
他想要挽回這種局面,可皇上在前些年發(fā)生的“壬寅宮變”后,已經(jīng)徹底搬到了西苑中,潛心修道,好些年沒有上朝了,也不去過問政事。
想要與皇上取得聯(lián)系,唯一的途徑就是通過宦官,吹吹耳邊風,但朝堂上每個人都非常清楚,他夏言向來性格慷慨激昂,最是看不起宦官。
即便現(xiàn)在選擇放下這張老臉,司禮監(jiān)的那幫老閹狗,大多已經(jīng)和嚴嵩沆瀣一氣,不再吃他這一套,也不再畏懼他。
現(xiàn)在他在朝堂之上的處境,就好似一個孤臣,失去了所有的依仗,可即便是這樣,他依然不能甘心。
偏偏這個時候,北邊蒙古人的動作,又給了他新的希望。
他一直有壯邊的宿愿,正好去年十二月份,陜西總督曾銑請求出兵收復河套,兩人的想法可謂是不謀而合。
若是能通過這次戰(zhàn)役,一舉壯大北邊的軍力,徹底平復蒙古的威脅,治好皇上一個心頭之患,他有信心重新樹立在朝堂上威望,坐穩(wěn)元輔這個位置。
當下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弄清楚這個曾銑究竟是,壯志饑餐胡虜肉的“岳鵬舉”,還是只懂紙上談兵的“趙括”。
靜靜的坐在書房中,想了很多事情,突然站起來,呼喚仆人來幫他穿戴齊備,想要出門去找人。
剛到門口,一個人便不顧門官的阻攔,從門房中搶步出來,向他施禮道:
“閣老,蘇某前來叩謁,望賜一談?!?/p>
夏言定睛一看,原來是繼室的父親蘇綱,有些意外,禮節(jié)不能丟,上前一把拉住客人的袍袖,說道:
“啊呀,外父從何而來?怎也不托人傳個話?”
“某是專程來找閣老的,因聞閣老想要起用曾銑,我與他乃是舊識。”
“好,好啊。請到里面敘話?!?/p>
“閣老你大可放心起用曾銑,嘉靖八年考中進士以來,被授予長樂知縣,嚴謹智明,糾正了當?shù)厥┱睦奂?,后升御史,巡按遼東、山西,平定叛亂。
此人在軍事上的才能,定能助閣老重樹邊鎮(zhèn)威名,叫那些蒙古人有命來沒命回。此事還宜早不宜遲,聽說朝中那些權(quán)臣、貴珰正處處想著法子,要對付閣老呢?!?/p>
“此事我又怎會不知道?但起兵之事,要征得皇上的同意,我對那曾銑,始終還是不太放心......”
夏言還是有些擔心。
“怎么,閣老難道不相信我么,我可以為他擔保!”
又聊了幾句,見他言辭鑿鑿,夏言思考了一陣,做出決斷:“好!既然如此,我便信了,這便開始準備奏疏,向皇上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