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域玄靈》 章節(jié)介紹
《六域玄靈》是網(wǎng)絡(luò)作家風(fēng)揚六月的一部代表作,男女主角胡九李茹各具鮮明個性,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脈絡(luò)分明,文字表達(dá)流暢干凈。小說《六域玄靈》第8章主要內(nèi)容:中午,河間派出所大門外。胡九和二奎兩個人蹲在打印社門口,相對無言。仿佛是應(yīng)對著他們的心情,老天.........
《六域玄靈》 第8章少年蹉跎紅塵道(8) 在線試讀
中午,河間派出所大門外。
胡九和二奎兩個人蹲在打印社門口,相對無言。仿佛是應(yīng)對著他們的心情,老天爺也是一張陰沉臉,灰云密布擋住了陽光,抑郁的氣氛沉甸甸壓在了身上,仿佛是身處大山之下一樣,胸口悶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蹲在門口,他們只是你一根我一根的抽著悶煙,很快地上已經(jīng)散滿了一地?zé)燁^,而兩個人卻依然愁眉不展,唉聲嘆氣地拿不出一個好主意。
“九叔,你再想想……這醫(yī)院就再沒個熟人什么的了?”二奎把手里的空煙盒揉成一團(tuán)往路邊一扔,嘆了口氣。
“沒有……就算是找人,只怕這套手續(xù)也難辦?。 焙虐劝鹊爻橹鵁?,老臉皺成了一團(tuán)。他沒想到,上戶口居然卡在了一個出生證明上面,從市福利院到北城婦幼保健院跑了一大圈,最后又繞回了派出所這兒,最終結(jié)果卻是根本解決不了這么個簡單的問題。
“娘的,我是真沒想到福利院這邊也這么難說話,不就是一份領(lǐng)養(yǎng)證明手續(xù)嘛……小六兒明明就是從他那院里帶出來的,她們怎么死活就不認(rèn)賬呢?”二奎說到了這件事,不由恨得咬牙。
“那也怨不得她們,你想想……這孩子當(dāng)時壓根就沒來得及在院里辦手續(xù),就被發(fā)現(xiàn)沒了氣。那時候我?guī)鰜頃r,也是人家打算偷偷埋了了事的,只不過這娃兒命大又活了過來,現(xiàn)在再去問人家,她們當(dāng)然不敢認(rèn)這個事情,更不用說這兩年這院里的人換了好幾茬,當(dāng)初的熟人你還找得著幾個來?”胡九深深嘆了口氣,又狠狠吸了口煙,然后才把快要燒手的煙頭丟到了腳邊。
“那社區(qū)的劉主任不是一天到晚來催咱們辦戶口嗎?要不,咱們再過去問問她……”
“沒用,她那也是催咱們,你找她,她能有什么辦法?你剛剛又不是沒看她的態(tài)度,壓根就是不打算沾邊的架勢,一口一個走流程,走流程……流程……哼哼……還不是一句官話,誰辦這個事兒不得走流程?難道咱們這平頭百姓的,誰能繞得過去這些條條框框?”
“誰說不是嘛?!?/p>
二奎聽到胡九這話,不禁也是嘆了口氣,頭也低下了。
“我說二位,我家買賣還得開門營業(yè)呢……早上才打掃的門口……您二位這兒給扔了一地?zé)燁^,不合適吧?”正犯愁的工夫,背后門一開,從里面走出了胖胖噠噠的打印社老板,笑瞇瞇問道。
“呦……嗬,這還真沒留意,對不起啊老板,哦……要不這樣,借您掃帚使使……我馬上給您掃干凈?!焙乓坏皖^,這才發(fā)現(xiàn)煙頭已經(jīng)把人家門口散了一地,老臉一紅,連忙哈了哈腰緊得給店老板賠不是。
“算了算了,這沒什么,我回頭再掃……不過,倒是您二位是不是遇到什么難事了,看你們愁的這樣子……要不和我說說?”
這店老板白白凈凈的,人也相當(dāng)?shù)呐郑χ粋€啤酒肚仿佛懷胎六月,不過一張圓臉笑呵呵的,看起來倒是一副和和氣氣的模樣。
“您……”二奎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想起了這店就在派出所門口,搞不好……這位兒還真有什么門路?
“那,咱們里面說?”店老板笑笑,把手揚起往里面一迎。
“成,成?!?/p>
二奎沖著胡九使了使眼色,連忙點頭哈腰地拉著他邁步走進(jìn)了店里。
“老板,您貴姓?”
進(jìn)了門,三個人穿堂過室直接進(jìn)了里屋,二奎和店老板握了握手,想要伸手摸煙,才發(fā)現(xiàn)兜里已經(jīng)空空如也,不由尷尬地把手在衣角蹭了蹭,然后不好意思的問。
“來……抽我的,我姓王,我這人就是好管個閑事,這不看您二位在門口蹲了半天了……心里實在不落忍,這才冒昧問問。你們這是……?”
王老板看樣子是個自來熟,看出來二奎是想要摸煙,嘿嘿一笑,連忙從桌子上煙盒里抖出來兩根芙蓉王遞了過去,自己隨后也點上了。
“哦……我姓張,您叫我二奎就行,這是我鄰居九叔……我們其實就是打算過來給九叔他孫子辦戶口,可沒想到……”二奎連忙湊到王老板跟前,仔細(xì)把兩人的遭遇講了一遍。
“九叔,哦……是您孫子這兒的出生證明卡住了是吧?”王老板笑瞇瞇沖著胡九問道。
“嗯……是呀。您說這……本來也就是打算給孩子補辦了這戶口,回頭也好安排他上學(xué)啥的,哪知道……唉!不瞞你說,我們兩個溜溜跑了一個上午,壓根就沒個著落?!焙乓荒槼钊?,唉聲嘆氣地說道。
“可不是嘛……您說現(xiàn)在這人,一說辦個事咋就這么難呢?”二奎一邊附和,一邊偷眼觀察王老板的表情。
眉毛一挑,王老板仿佛是刻意打量了一下兩個人,然后習(xí)慣性的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大概沉默幾分鐘之后,他恢復(fù)了笑呵呵的模樣問:“兩位,假如……我是說假如啊,我這兒有關(guān)系能幫你們想想轍……你們看怎么樣?”
“那當(dāng)然好了!”
一聽王老板這么說,胡九立刻眼睛一亮,連忙握住了他的手說道:“孫老板,這事兒你能給幫忙?”
“不過……”
王老板的小眼睛一瞇,下意識把兩根手指捻了捻。旁邊二奎已然會意,連忙扯了胡九一把,自己湊到了王老板身邊,低聲道:“錢不是問題,只要您幫我們解決這個出生證明,一切都好說。”
“不二價,辦證是五百起……”
王老板把巴掌在兩個人眼前一晃,“我把能做這個的人給你們聯(lián)系上,不過話要說在前邊……咱們是先小人后君子,畢竟是私底下辦的買賣,我這兒也冒了風(fēng)險的,您二位多少也得意思意思。”
“那是自然……”二奎從口袋里抽出了兩張紅票,塞進(jìn)王老板手里。
“拜托,拜托……一定幫我們聯(lián)系個可靠的人?!?/p>
王老板嘿嘿一笑,把錢揣進(jìn)兜里說道:“放心,保證所里看不出來,天衣無縫……嗯,對了!咱們話要說在前面,我替你們把人聯(lián)系好了,敲定價錢,你們和人家商量怎么取貨,其他的我就不管了……而且,這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果事后有人問起來,我可是概不負(fù)責(zé)。出了門口,咱們就從來沒見過的……”
十分鐘以后,胡九和二奎從打印社里走了出來,一直過了馬路對面,二奎看看周圍人不多,這才皺著眉頭說道:“九叔,要不還是我替您去辦吧?”
“不用了……那人不是說了只讓一個人過去的嘛,不過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交易,你九叔人又沒老糊涂了,小事一件,我去就行了。你不是要去市容辦交占地費嗎?咱買賣重要,快去吧,別耽擱了大事情?!?/p>
胡九和二奎剛剛在打印店里,二奎的朋友卻突然給他傳呼機上留了短信,回過電話才知道,說是剛剛市容管理辦的人過來,要二奎的水果攤子交后半年管理費,要不然就不讓擺了。同時打印店的王老板也替他們聯(lián)系好了下家,對方很謹(jǐn)慎,價錢上雖然沒有再糾纏,卻專門提出了要求,說只讓一個人按地址過去辦理才行。
“那您把這錢拿上……”
二奎從褲兜里摸出了五百塊錢遞過去。
“這怎么行?你這就要花錢,怎么還能老給我貼補?!焙胚B忙把他的錢推了回去,拍了拍胸口說道:“我出來身上帶了八百多塊,這兒呢,放心放心?!?/p>
“拿著吧,我還有……多裝幾個總是沒壞處?!倍彦X往胡九手里一擱,“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我那傳呼機號您知道?!?/p>
“成,成……知道了?!?/p>
胡九擺擺手,直接往街東頭走了下去……
眼看著過了正午,天氣依然悶得很,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土腥氣,胡九從路邊攤買了一瓶啤酒,二話不說就大口灌了進(jìn)肚子大半,狠狠打了一個嗝,接著長吐出了一口濁氣,這才感覺好像是身上松快了不少。
他清晨出來早飯都沒來得及吃,而一直忙到過了中午還空著肚子,這一路下來,別說他一個年過六旬的老頭子,就是大小伙子也是挺不住。眼下一瓶啤酒下肚,不管怎么說,總算是先混了個水飽,人也頓時精神了起來。
雜亂的人群來往于狹窄的商鋪夾道里,地上不時可見破碎的紙頭和塑料袋。這是僅僅可以兩人并行的巷子,卻可以連通幾乎兩條街上大部分商鋪的后門,所以在人的惰性驅(qū)使之下,打工的伙計們都紛紛選擇了利用這里來抄近路回鋪子。同樣的,因為這人來人往的喧鬧,也讓一些別有用心的找到了商機,大大小小的貼紙和涂鴉占據(jù)了大部分墻面,例如包小姐、辦證、貸款、甚至?xí)r租房的小廣告也到處都是。
胡九小心翼翼地躲開了那些橫沖直撞的年輕人,仔細(xì)數(shù)著路左邊的小門。
1……2……7……10……
當(dāng)他走到了第13道門口時,抬頭看了看門上邊不顯眼的藍(lán)色門牌,依稀可以辨認(rèn)出是“夾皮巷”三個字,在斑駁不平的右邊是僅存的一個“1”,而應(yīng)該一同排列著的那個數(shù)字“3”卻早就被半張黑乎乎的消字靈廣告遮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大概也是為了讓人辨認(rèn)清楚,就在那灰撲撲的鐵皮門上,有人用粉筆畫了一個大大的“13”,還用大大的圓形給圈了起來。
“夾皮巷13號,應(yīng)該就是這家了吧?”
胡九長出了口氣,穩(wěn)穩(wěn)心神,他輕輕扣了兩下門,然后稍停了停,又重重敲了三下。
等了一會兒,胡九又重復(fù)以上動作,但還沒等他敲響后三下時,那鐵門已經(jīng)嘩啦一聲被重重拉開了一半。紅色燈光里一張花臉露了出來,上一眼下一眼打量了胡九半晌,這才冷冰冰問了一句:“王老板介紹你來的?”
胡九有些猶豫地點點頭,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紙條和五百塊錢說道:“這是我家孩子的資料,錢……”
“嗯!出生證那套手續(xù)不算復(fù)雜,你等等就好?!?/p>
對方伸出一只烏漆嘛黑的臟手,一把抓過錢和紙條,沖著胡九呲呲牙,便把門全部打開側(cè)身示意他進(jìn)來等著。
里面是一個昏暗的小屋子,大概是什么門面的里間,亂糟糟的,到處是油墨瓶子和包裝盒之類的東西,挨著墻根有幾個小凳子,幾個大紙箱里裝滿了紅色和藍(lán)色的證件封皮,有些臟呼呼地圖章也堆在一個茶幾上面。
“咋地把人也放進(jìn)來了?找死啊……”一個女人從前面小窗里伸腦袋剛?cè)铝司洌腔ɑ樀哪腥艘坏裳?,立刻就作勢要一巴掌扇過去,“你管老子?外邊全他媽是人,不讓這老頭子進(jìn)來,等得讓人懷疑?。 ?/p>
“就會和我兇,有本事你去外邊橫去……”女人一見那花臉男人發(fā)狠,立刻把頭轉(zhuǎn)了過去,嘟囔幾句就不說話了。
“你等等,別亂動我東西,我到前面去一趟,大概得個把鐘頭吧……七年前……嗯……88年的7月19號,市婦幼的出生證對吧?”
“對,對……”
胡九連忙點點頭,日子是按陰歷倒算好了的,姑且把出生日定在了當(dāng)年六月六。
“等著……外邊有人敲門別開?!?/p>
囑咐了一句,花臉男人從茶幾上扯過一條毛巾往臉上胡亂抹了抹,然后繞過堆積如山的空紙箱,鉆到前面去了……
胡九看著那男人鬼鬼祟祟離開,不由自主長松了口氣,跌坐在凳子上發(fā)出一聲幽幽的嘆息。
雖然說他活了大半輩子沒什么大出息,但像這種越軌犯錯的事情,胡九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心里難免有些擔(dān)心,“只希望快點辦完了,早點離開這鬼地方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百無聊賴之下,胡九開始端詳起了周圍的東西,亂糟糟的陳設(shè),到處都是一些印刷廢料和紙頭,拿起兩個廢章顛了顛,外邊亮閃閃,但里面重量異乎尋常的輕,看來是包銅的假貨,上面沾了些印泥,隨手在廢紙上印了個戳子……
“XX集團(tuán)財務(wù)專用……中國工商銀行匯票專用章……嘶!”
胡九的心一跳,倒吸了一口涼氣。接連又拿起幾個,按出了痕跡一看,不是某某財務(wù)專用,就是什么稅務(wù)登記之類,頓時感覺眼皮狂跳,一種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
直到他又從一堆廢紙堆里拿出了一些切碎的紙頭,赫然竟是一些銀行專用匯票和支票的殘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