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愛頂罪歸來,前妻跪求原諒》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它像一盞白酒,并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變淡失色,而是愈加濃香。它就是當(dāng)代作家銀河星輝編寫的小說《為愛頂罪歸來,前妻跪求原諒》?!稙閻垌斪餁w來,前妻跪求原諒》第1章內(nèi)容簡介:[1]雨夜的鐵門深秋的雨,針尖一樣扎在**的皮膚上,帶著入.........
《為愛頂罪歸來,前妻跪求原諒》 精選章節(jié) 在線試讀
[1]雨夜的鐵門深秋的雨,針尖一樣扎在**的皮膚上,帶著入骨入髓的陰冷。
顧沉站在監(jiān)獄那扇沉重、象征著終結(jié)的鐵門外,手里那張薄薄的釋放證明早已被雨水浸透,
邊緣軟塌塌地卷曲著,墨跡暈開一片模糊的灰黑色。五年,一千八百多個日夜,
終于熬到了頭。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混雜著泥土的腥氣猛地灌入肺腑,
嗆得他劇烈咳嗽起來,佝僂的脊背在濕透的廉價外套下起伏。自由的味道,原來是這樣,
又濕又冷,還有點嗆人。
街角便利店的燈光在灰蒙蒙的雨幕里顯得格外刺眼,顧沉幾乎是本能地走了進去。
收銀臺后方的墻上,懸掛著一臺不大的液晶電視。一個妝容精致的女人正對著鏡頭微笑。
“……能嫁給知洲,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女人微微側(cè)過臉,
對著旁邊西裝革履的男人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那男人矜持地點點頭,伸手,
溫柔地將她鬢邊一絲并不存在的碎發(fā)攏到耳后。顧沉的視線凝固了。屏幕右下角,
燙金的藝術(shù)字標(biāo)著標(biāo)題:【名媛江瑟:從才女到豪門闊太的幸福密碼?!拷?/p>
這兩個字像兩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顧沉的視網(wǎng)膜上。她穿著剪裁完美的香檳色禮服,
頸間、耳垂、手腕,都點綴著熠熠生輝的鉆石。最刺目的,
是她左手無名指上那枚碩大的鉆戒。她笑靨如花,依偎在那個叫“知洲”的男人身邊。
那笑容顧沉太熟悉了,五年前,她也曾這樣對他笑過。只是此刻,這笑容被奢華珠寶包裹著,
陌生得讓他心頭發(fā)冷。顧沉的手指猛地攥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五年前那個混亂的夜晚,
她驚恐無助的眼睛,她死死抓著他手臂的冰涼手指,她顫抖的哀求“阿沉,怎么辦,
我撞人了……”所有的聲音和畫面,瞬間被眼前這奢華炫目的幸福圖景沖撞得粉碎。
便利店的自動門滑開,帶進一股更冷的濕氣,顧沉猛地驚醒,狼狽地低下頭,
逃也似的沖回冰冷的雨幕里。冰冷的雨水澆下,卻澆不熄心頭的火焰。他抬起頭,
望向城市被雨幕籠罩的天際線……云頂華庭。江瑟的新家,就在那云端之上。
一個冰冷執(zhí)拗的念頭纏住了他瀕臨破碎的心臟:要靠近她,
近到足以看清她眼中每一絲真實的情緒,近到足以親手撕開這層虛假的幸福面紗。
[2]應(yīng)聘與窺伺幾天后,云頂華庭的獨棟別墅前,顧沉穿著洗得發(fā)白、筆挺的廉價西裝,
站在應(yīng)聘司機的隊伍里。他刻意佝僂著背,眼神渾濁,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蒼老落魄。
管家挑剔的目光掃過,最終落在他身上:“就你吧,看著老實。姓什么?”“顧。
”顧沉的聲音低啞干澀。“顧?”管家似乎覺得這姓氏有些耳熟,但很快拋之腦后,
指著旁邊一輛锃亮的黑色賓利,“以后你開這輛車,主要負(fù)責(zé)接送太太。太太姓江,規(guī)矩多,
眼神放亮些!”“是?!鳖櫝恋拖骂^。第一次見到江瑟,是在一個午后。
顧沉把車穩(wěn)穩(wěn)停在別墅門口,垂手侍立。別墅華麗的銅門打開,江瑟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身米白色羊絨裙,外披淺駝色大衣。陽光落在她臉上,皮膚細(xì)膩,
眼底卻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倦怠。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冷的白梅香氣飄來,
瞬間擊中了顧沉。她甚至沒有看他一眼,徑直拉開車門坐進后座。車?yán)镆黄兰拧?/p>
顧沉透過后視鏡,能看到她微側(cè)著頭望向窗外,下頜繃緊的線條透著疏離和疲憊。
精致妝容下,是一種被無形枷鎖束縛的空洞。車子駛向高檔商場。
顧沉默默地跟在江瑟身后幾步遠(yuǎn)的地方。她流連于昂貴的專柜,刷卡動作嫻熟隨意。
顧沉看著,心頭的火星被潑了油。他用尖銳的痛楚壓制著胸腔里幾乎要撕裂的暴戾。
商場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倒映出他自己模糊卑微的影子,像一個無聲的嘲笑。
日復(fù)一日的“陪伴”。顧沉默默接送,
聽著江瑟在電話里對賀知洲用虛假糖霜般的聲音撒嬌:“老公,今天什么時候回來呀?
念念一直念叨你呢?!彼粗看蜗萝嚂r臉上職業(yè)化的笑容瞬間淡去,
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疲憊和緊繃??吹迷蕉?,心就越被反復(fù)揉搓,又冷又硬。恨意發(fā)酵,
與被背叛的痛楚交織,形成令人窒息的復(fù)雜情緒。[3]生日宴與真相碎片這天傍晚,
顧沉照例停車。江瑟下車時腳下一個踉蹌。顧沉條件反射般箭步上前,
手臂下意識伸出想要扶住她……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然而,
他的手在距離她胳膊還有幾厘米的地方,硬生生頓住了。江瑟自己穩(wěn)住了身形。她抬起頭,
第一次,目光真正落在了顧沉臉上。眼神冰冷,帶著審視、警惕和毫不掩飾的厭惡,
仿佛在看沾染污穢的垃圾?!肮芎媚阕约??!彼淅鋪G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銅門。
顧沉僵在原地。那只伸出的手還懸在半空,指尖冰涼。一股巨大的荒謬悲涼和被羞辱的怒火,
混合著沖上頭頂。他死死攥緊拳頭,指節(jié)發(fā)出“咔吧”聲,指甲深嵌掌心,
卻遠(yuǎn)不及心口那片被冰錐反復(fù)鑿穿的寒意。日子在死水微瀾下洶涌著暗流。直到那天,
別墅燈火輝煌……是念念的五歲生日宴。顧沉守在后廚通往花園的玻璃門邊。
喧囂聲襯得他所在角落的冷清。目光穿過玻璃門,投向花園的兒童游樂區(qū)。
江瑟穿著淡紫色長裙,正蹲在穿粉色蓬蓬裙、頭戴小皇冠的小女孩念念面前叮囑。
顧沉強迫自己移開視線,蹲下收拾散落的餐巾。就在扎緊垃圾袋口起身時,
眼角余光瞥見一個小小身影急跑過來撿氣球。是念念。她跑得急,猛地?fù)涞乖诘亍?/p>
委屈的嗚咽聲響起。江瑟驚呼著快步跑來。但顧沉離得更近,門開著。身體比意識更快,
他一步跨出蹲在撲倒的小女孩面前?!八ぬ哿藳]有?”聲音低啞緊繃,不自覺地伸出手。
念念抬起小臉,掛著淚珠,委屈地癟著嘴。淚汪汪地看著他,
下意識把摔疼的右手大拇指塞進嘴里,用力地吮吸起來,發(fā)出細(xì)微的“吧唧”聲。那個動作!
顧沉的血液轟地沖上頭頂,又在瞬間凍結(jié)!時間仿佛暫停。所有聲音消失。
他的世界只剩下那個吮吸拇指的小女孩。五年前暴雨夜醫(yī)院的產(chǎn)房外,
他第一次從護士手里接過那個皺巴巴的小嬰兒……小家伙正用力吮吸著自己的大拇指。
那是女兒念念唯一的習(xí)慣!他蹲著,身體僵硬如石,手伸著卻無法前進分毫。
盯著念念吮吸拇指的小臉,
那眉眼輪廓、鼻尖、唇形……無數(shù)被忽略壓抑的細(xì)節(jié)如同碎裂拼圖,瘋狂旋轉(zhuǎn)撞擊拼合!
答案像燒紅的烙鐵,帶著毀滅性劇痛,狠狠燙穿了他的心臟!“念念!
”江瑟驚慌的聲音穿透了顧沉耳中的嗡鳴。她一把抱起女兒摟在懷里,
同時用極度防備驚恐的眼神狠狠剜向顧沉,仿佛在看洪水猛獸?!罢l讓你碰她的?!
離她遠(yuǎn)點!”那眼神里的冰冷敵意徹底捅穿了顧沉最后的理智。他緩慢地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在黃昏下投下濃重陰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被冰封的巖石,
只有那雙眼睛赤紅如業(yè)火,死死鎖在江瑟蒼白驚惶的臉上。江瑟被他看得渾身發(fā)冷,
后退一步,將懷里的念念摟得更緊。念念被勒得不舒服,不安地扭動,
大眼睛怯生生地望著臉色可怕的叔叔。顧沉沒再看念念一眼。
目光像淬冰的錐子牢牢釘在江瑟臉上。他猛地轉(zhuǎn)身,沖出了別墅后門,消失在沉沉暮色里。
背影僵硬決絕,帶著毀滅氣息。沉重大門在身后合攏。顧沉一頭扎進夜幕,
在空曠街道上漫無目的地疾走。腳步沉重,如同狂亂的心跳。腦子里一片混亂轟鳴。
一個冰冷清晰的猜想浮出水面……念念,可能是他的女兒!是被江瑟用來換取富貴的籌碼!
“啊……!”一聲壓抑的嘶吼在街道上炸開。他一拳砸在路邊的水泥電線桿上!“砰!
”指骨劇痛,皮肉綻開流血。這痛楚暫時阻斷了混亂思緒。他靠著電線桿滑坐在地,
頭深埋膝蓋,肩膀劇烈抖動。冰冷的雨點砸落。他抬起頭,臉上濕漉漉一片。
赤紅的眼睛里沉淀出令人膽寒的冰冷。他搖搖晃晃站起來,一步步走向別墅。
[4]雨中的跪求與真相雨越下越大。顧沉渾身濕透地站在別墅大門外。他沒有按門鈴,
死死盯著緊閉的銅門。時間流逝。門廊燈亮了?!罢l?”江瑟警惕的聲音隔著門傳來。
顧沉沒有回答。用那只受傷沾血的手,沉重地拍打在銅門上!“砰!砰!砰!
”門開了一條縫。江瑟穿著絲質(zhì)睡袍出現(xiàn)??吹介T外如噬人野獸般的顧沉,臉色瞬間慘白,
想關(guān)門。顧沉猛地伸手死死卡住門框!巨大力量讓門無法合攏。他根本不理威脅,
用盡全力撞開大門!江瑟被帶得踉蹌后退。他一步踏進溫暖門廳,濕鞋留下骯臟水漬。
帶著刺骨寒意一步步逼近驚慌的江瑟?!澳钅钍钦l的孩子?”聲音嘶啞如砂紙摩擦,
帶著血腥氣和徹骨寒意。目光如淬毒的刀子死死釘在江瑟慘白的臉上。江瑟身體猛僵,
瞳孔收縮。下意識后退直到脊背撞墻,恐懼攫住她。這副模樣無異于默認(rèn)!
殘存的幻想徹底破滅!積壓五年的屈辱、憤怒、恨意如同點燃的火藥桶轟然爆發(fā)!
理智燃燒殆盡!“說??!”顧沉一聲壓抑的咆哮!一步上前,
右手猛地抬起狠狠掐住江瑟纖細(xì)的脖頸!將她死死按在冰冷的墻壁上!“呃!
”江瑟痛苦悶哼,臉漲紅。雙手本能抓住顧沉的手腕試圖掰開。她驚恐地瞪大眼睛。
“我的女兒……是不是?!”顧沉的臉因憤怒痛苦而扭曲,額角青筋暴起。手上力道加重,
指節(jié)泛白,手背上傷口裂開,鮮血混著雨水滴落在江瑟睡袍領(lǐng)口。
“你讓她……管別人叫爸爸?!江瑟!你告訴我!
這五年……我在里面替你扛著所有……你就這樣報答我?!用我女兒的命換你的富貴?!
”巨大的窒息感和控訴徹底擊潰江瑟。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眼淚洶涌而出。
“不……不是……”她艱難擠出破碎音節(jié),“阿沉……聽我說……”“不是?!
”顧沉發(fā)出凄厲冷笑,手上力道更重,“那是什么?!告訴我!”就在江瑟快要窒息時,
顧沉的手被側(cè)面撞開!兩個保鏢死死抓住顧沉胳膊向后拖拽!顧沉被迫松手?!翱龋?/p>
咳咳咳……”江瑟滑坐在地劇烈咳嗽。保鏢死命鉗制掙扎的顧沉向門外拖去。顧沉雙目赤紅,
嘶吼著:“放開我!江瑟!你回答我!念念到底是誰的孩子?!你這個毒婦!騙子!
”被拖拽到門口。江瑟卻突然爆發(fā):“放開他!”保鏢動作一滯。江瑟掙扎著撐墻站起。
推開管家,踉蹌著走向門口,走向被松開的顧沉。冰雨瞬間打濕睡袍。她走到顧沉面前,
隔著雨簾,滿是淚水的眼睛迎上他燃燒著地獄之火的視線。然后,在所有人驚駭目光中,
在冰冷的暴雨里,江瑟雙膝一軟重重跪了下去!膝蓋砸在堅硬積水的青石地上。
“阿沉……”她仰起頭,任由雨水沖刷滿是淚痕的臉,聲音破碎絕望,
當(dāng)年你剛進去沒多久……他們就……綁架了念念……”“綁架”兩字像子彈擊中狂怒的顧沉!
他赤紅的瞳孔猛縮!
乖聽他們的話……嫁給賀知洲……他們就把念念扔進海里……撕票……他們說會撕票啊阿沉!
我能怎么辦?!我只有念念了……那是你的女兒??!我怎么能讓她出事?!”“他們是誰?
”顧沉的聲音嘶啞如破舊風(fēng)箱,冰冷刺骨。滔天怒火被更殘酷的真相澆上滾油!
他的女兒被這樣威脅過?!江瑟被他目光看得渾身一顫,
…是他安排的……那些人都是他的人……他早就盯上我……他就是要逼我就范……”賀知洲!
那個衣冠楚楚的偽君子!原來所謂的幸福再嫁,是用他女兒性命做籌碼的骯臟脅迫!
[5]咫尺天涯就在這時,一個稚嫩困惑的聲音帶著睡意怯生生傳來:“媽媽?
……你怎么了?……叔叔……你為什么要兇媽媽?”顧沉和江瑟身體同時猛震!齊齊轉(zhuǎn)頭。
別墅溫暖門廳燈光下,穿著粉色卡通睡衣的小小身影,光腳站在冰涼地板上。
念念抱著半舊的兔子玩偶,睡眼惺忪,小臉寫滿困惑害怕??粗蛟诒溆晁械膵寢?,
又看看門口氣息可怕的陌生叔叔,大眼睛迅速蓄滿淚水。時間徹底凝固。
冰冷雨水沖刷著僵硬的身體。顧沉的目光艱難地從江瑟痛苦扭曲的臉上移到門口的小身影上。
粉色的睡衣,揉著眼睛的小手,
抱著玩偶的無措……那雙含著淚卻清澈的大眼睛……答案帶著滾燙劇痛狠狠鑿穿他!
他身軀微晃。掐過江瑟脖子的手微微顫抖起來。指尖冰涼。江瑟看著女兒,又看僵立的顧沉,
眼中爆發(fā)出更深切的痛苦恐懼,掙扎想站起沖向女兒。但顧沉比她更快。
在念念那聲稚嫩“媽媽”再響起前,他猛地轉(zhuǎn)身!像被驚擾的沉默猛獸,
帶著一身冰冷雨水泥濘和濃重戾氣,沖進旁邊被黑暗雨幕籠罩的車道深處。
腳步聲被滂沱雨聲吞沒。江瑟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粗櫝料Х较?,
又看看門口光腳茫然害怕的女兒,巨大痛苦無力感淹沒她。癱軟在冰冷雨水中,
失聲痛哭起來。[6]夜燈下的觸摸雨依舊下得鋪天蓋地。別墅二樓,
念念的公主房還殘留著生日派對的氣息。念念被安撫入睡,小眉頭微蹙。
江瑟坐在女兒床邊地毯上,背靠床沿。家居服干爽,但脖頸上的淤痕刺目。
眼神空洞望著窗外漆黑雨夜,身體還在顫抖?!皨寢尅贝采蟼鱽砑?xì)弱夢囈。
念念在睡夢中無意識地把右手大拇指塞進嘴里,輕輕吮吸起來,發(fā)出細(xì)微“吧唧”聲。
這熟悉聲音刺穿江瑟麻木心房。她身體猛顫,死死盯著女兒吮吸拇指的小手。痛苦翻涌。
手指懸在半空顫抖。就在這時,房間角落厚重窗簾覆蓋的陰影,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江瑟呼吸停滯!猛地轉(zhuǎn)頭,驚恐看向那片陰影。窗簾邊緣,
被一只沾著泥污暗沉血跡的大手無聲掀開一角。顧沉高大的身影如同鬼魅,
悄無聲息地從黑暗中走出。渾身依舊濕透水珠滴落,狼狽不堪。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只有那雙眼睛在昏暗夜燈下亮得驚人,翻涌著復(fù)雜到令人心悸的情緒。江瑟心臟狂跳!
驚恐瞪著他。顧沉的目光卻未在她臉上停留。像一尊沉默雕像,越過癱坐的江瑟,一步,
一步,無聲地走到女兒的小床邊。腳步雖輕,每一步卻像踏在江瑟瀕臨崩潰的神經(jīng)上。
他停在床邊,高大身影投下濃重陰影,籠罩床上熟睡的小小身影。江瑟的心提到嗓子眼。
顧沉靜靜站著,一動不動。低著頭,目光沉沉落在念念熟睡小臉上??戳撕芫?。
目光如同要將細(xì)節(jié)刻入靈魂。然后,他極其緩慢、僵硬地彎下了腰。江瑟瞳孔驟縮!
身體猛地前傾!然而,顧沉的動作停住了。那只沾著泥污血跡的大手,
懸停在距離念念**臉頰幾厘米的空中。指尖微微顫抖。他懸停在那里,
如同一座沉默壓抑的剪影。肩頭極其細(xì)微地抽動了一下。
一滴冰冷的雨水順著他低垂的額發(fā)滴落,“啪嗒”輕輕砸在念念蓋著的云朵被邊緣。
那只懸停的手,終于,極其緩慢地、帶著近乎虔誠的顫抖,小心翼翼、無比輕柔地落了下去。
粗糙冰冷的指腹,輕輕觸碰到了念念溫?zé)峒?xì)膩的臉頰肌膚。指尖傳來的溫?zé)嵊|感,
像一道微弱強大的電流,穿透顧沉冰冷的心。指尖的顫抖驟然加劇。
喉嚨深處猛地涌上一股強烈?guī)а任兜乃釢?,燙得他眼前瞬間模糊。
念念在睡夢中無意識微微蹙眉,嘟囔一聲,小腦袋在枕頭上蹭了蹭翻過身,
把半張小臉埋進被子,留下一個毛茸茸的后腦勺。顧沉的手僵在那里,
指尖殘留那點溫軟觸感。他維持著彎腰俯身的姿勢,一動不動。
繃緊如巖石的下頜線條劇烈地抽搐了一下。猛地閉上眼,喉結(jié)艱難滾動。房間里死寂,
只有窗外雨聲和孩子細(xì)微均勻的呼吸聲。江瑟依舊癱坐著。
最初的極度恐懼在顧沉默默中沉淀為更深沉的煎熬。她看著他僵硬的背影,那只落空的手,
緊閉雙眼下劇烈滾動的喉結(jié)…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終于,顧沉極其緩慢地、僵硬地直起了腰。
沒再看床上的念念,也沒看江瑟。像被抽走生氣的木偶,滯澀地轉(zhuǎn)身,走向門口。
腳步比來時更沉重,濕透褲腳在地毯上拖出深痕。就在他手即將碰到冰冷的門把手時,
江瑟找回了聲音。那聲音嘶啞干澀,帶著濃重哭腔和絕望:“阿沉……你……你要走了嗎?
”[7]暗流涌動門把手冰冷的觸感從指尖蔓延至全身。顧沉的手停在那里,
距離那象征著逃離的金屬只有毫厘。江瑟嘶啞絕望的追問像一根生銹的魚鉤,
卡在他的喉嚨里。他沒有回頭,脊背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
每一寸肌肉都凝結(jié)著五年牢獄沉淀下來的冰冷硬殼。雨水浸透的布料緊貼著皮膚,寒意刺骨,
卻抵不過心口那片被反復(fù)撕裂的荒蕪。“走?”他終于開口,
聲音像是砂礫在生銹的鐵管里摩擦,干澀得沒有一絲水分,
只有無盡的疲憊和一種近乎死寂的嘲諷,“我能走去哪里?”他沒有等待回答,
也沒有轉(zhuǎn)動門把。那只布滿泥污和血跡的手,緩緩垂落身側(cè)。他沒有再看床上熟睡的女兒,
也沒有看癱坐在地、面如死灰的江瑟。他只是像一個設(shè)定好程序的機器,拖著灌了鉛的雙腿,
一步,一步,沉重地、滯澀地,走向那扇連接著二樓走廊的門。
濕透的褲腳在地毯上拖出兩道深色的、蜿蜒的水痕,如同他此刻無法愈合的傷口。
門在他身后無聲地合攏,隔絕了房間里柔和的星光燈光和那細(xì)微的、令人心碎的吮指聲,
也隔絕了江瑟瞬間崩潰的、壓抑的嗚咽。走廊里鋪著厚厚的地毯,吸走了他沉重的腳步聲。
別墅陷入沉睡般的寂靜,只有窗外永不停歇的暴雨在嘶吼。顧沉沒有下樓,
沒有走向傭人房的方向。他的身影如同鬼魅,悄無聲息地穿過鋪著昂貴波斯地毯的長廊,
目標(biāo)明確地走向別墅深處……賀知洲的書房。門鎖著。
但這難不倒一個在監(jiān)獄里摸爬滾打五年、見識過無數(shù)陰暗角落的人。他蹲下身,
一根特制的、細(xì)如發(fā)絲卻異常堅韌的鐵絲……這是他出獄前一個“老前輩”送的“紀(jì)念品”。
冰冷的金屬在他靈活的手指間跳躍,探入鎖孔,耐心地?fù)芘?。“咔噠。”一聲輕響,
在寂靜的走廊里微不可聞。門開了。書房很大,彌漫著雪茄、昂貴皮革和紙張混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