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沖之鳳皇于飛》 章節(jié)介紹
《慕容沖之鳳皇于飛》是瀟煙漠漠的一部經(jīng)典作品,故事情節(jié)婉轉(zhuǎn)曲折,人物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文筆優(yōu)美,而且能夠做到每個角色都有自己的故事?!赌饺輿_之鳳皇于飛》第1章主要介紹的是:鄭心竹是名高三的學(xué)生,家有父母、雙胞胎弟弟。她其實長得很漂亮,但是智商一.........
《慕容沖之鳳皇于飛》 第1章 一夢難醒只道穿 在線試讀
鄭心竹是名高三的學(xué)生,家有父母、雙胞胎弟弟。她其實長得很漂亮,但是智商一般,成績很差,以至于老師、家長都認(rèn)為想上大學(xué)基本無望。相貌比她還要好看幾分而且成績一流的弟弟從幼兒園起就和她同班,他讀書不用功,成績卻是超級棒,讓鄭心竹覺得命運都是偏心眼的。
對于鄭心竹的學(xué)習(xí)成績,在鐵杵磨成針也不見成效之后,老師們都放棄了。即使她再如何地奮發(fā)圖強努力用功,還是無法門門及格,運氣好點的時候基本上都及格,結(jié)果最后還檢查出老師錯判了一題。就拿歷史來說,除了“夏商與西周,東周分兩段,春秋和戰(zhàn)國,一統(tǒng)秦兩漢,三分魏蜀吳,二晉前后延,南北朝并立,隋唐五代傳,宋元明清后,皇朝至此完?!币酝?,要是再讓她多記住點皇帝年號謚號,頒布什么法令,實施過程結(jié)果意義,那就等于白問了。
但是她喜歡看些亂七八糟的文章,別人看她文文靜靜的表情下,卻是滿腦子的天馬行空。她想問題的時候會習(xí)慣性地咬自己的食指,有的時候非常地用力,等到痛得受不了了叫出聲來才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時候是白咬了,問題也沒解決。
父母對她并不是那種你無用我無視的態(tài)度,他們會笑瞇瞇看著她說:“女孩子,學(xué)習(xí)不好沒關(guān)系,反正現(xiàn)在讀不了本科讀???,實在不行去讀個中專,我們家心竹長得漂亮,找婆家是不愁的,學(xué)習(xí)實在無關(guān)緊要?!边@樣說的時候他們的笑容是和藹的,沒有一點的違心成分,這就讓鄭心竹更加抬不起頭來。特別是當(dāng)他們轉(zhuǎn)向正在一邊哧哧笑的皮膚過分的白、眉眼過分的漂亮的弟弟,語氣一下子變得嚴(yán)厲,表情嚴(yán)肅地說:“雅蘭,現(xiàn)在快考試了,時間緊張,不許逃課,要是老師再來告狀說你不上自習(xí)或者和女孩子出去約會,我一定不會輕饒你!”
鄭雅蘭就會不滿地看著姐姐,朝她擠眼,明麗的眼眸滿是戲謔。鄭心竹撅著嘴不肯理睬他,她心里是郁結(jié)的,不是人家看到的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模樣。
老弟比自己風(fēng)光百倍,她從來沒有男朋友,他的女朋友多得數(shù)不過來;她成績不好,他成績年年都是年級第一,保送最好的大學(xué)都沒有問題;她身高一米六,他卻一米八七,皮膚和她一樣白,一樣細(xì)膩,為人卻又比她更加有魅力,討人喜歡。
家里的親戚以及見到她們姐弟的人都會不住地對父母稱贊:“你們好福氣呀,這樣一雙漂亮的兒女!”然后又毫無例外地說,“你們兒子可真出息呀,以后肯定大有作為!女兒這么漂亮肯定嫁個好婆家!”
就連名字,她也覺得無法接受,曾經(jīng)問過爸爸:“為什么不是我叫雅蘭,他叫心竹?你看他的名字人家總會當(dāng)成女孩子,一個男孩子長得比女孩子還漂亮,一點都不像話?!眿寢尵蜁χf:“誰也沒有我們心竹漂亮,十八歲正是一朵花呢!你看看,這白嫩肌膚,水靈靈的眼睛,秀氣的鼻子,紅嫩的小嘴,我們心竹最漂亮了!”爸爸笑呵呵地看著她,說名字是寫好放在桌子上讓我們姐弟自己抓的,是她自己先搶著抓了自己的名字。鄭心竹唯有嘆氣,這是什么世道呀?
高考前夕,大家都埋頭題海,她卻幾乎無所事事,因為她無法對付那應(yīng)接不暇的題目,一套題目沒有做完,七八套又堆下來,埋頭在高聳的書本試卷堆里,幾乎無人會注意她。
唯一讓她覺得自己有點用處的就是在汶川地震那段時間,學(xué)校成立了專門的地震愛心小組,她便成了小組最熱心最忙碌的組員,搞各種活動募捐,捐款捐物,組織獻(xiàn)血。本來她一腔熱血一定要去現(xiàn)場救災(zāi)幫忙,可是卻被爸爸批評了一頓:“你去了能做什么?就是去給災(zāi)區(qū)浪費糧食,抬不動磚,見不得血,不懂護(hù)理,你說你除了添亂,你去了能做什么?”然后她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大哭了一場,心里郁悶無比,即使媽媽再怎么哄她開心,她也無法釋懷。
都說天生我材必有用,可是她卻找不出自己除了媽媽說的嫁人還有什么用,嫁人也不見得自己就能做好,班里很多男生都笑話她遲鈍,笑話她不夠討人喜歡,她能嫁什么人?
讓她覺得自己更加矮人一截的事情還有一樁:已經(jīng)十八歲了,但是女孩子人生的第一抹紅卻遲遲不來,媽媽為了這個不知道操了多少心,帶她看過很多醫(yī)生,吃過各種中藥,最后也沒有什么效果。她自己不覺得什么要緊的,反而覺得很輕松,不用像同學(xué)們那樣擔(dān)心什么時候來那個,提前多少天準(zhǔn)備,而且有的因為那個來了肚子疼得簡直受不了。
但是這樣的事情在別人看來卻是非常的不正常,大媽們總是用近乎憐憫的異樣眼光看她,讓她覺得自己像老鼠一樣,每次回家總是先看看有沒有熟人,沒有就一溜煙跑回家,有人就磨磨蹭蹭躲著熟人。
亂七八糟她無法理解無法釋懷的事情開始堆積在心頭,比高考的山還要高還要重,讓她每天有點精神恍惚,臉色蒼白,開始做噩夢。從第一次夢見以后,每天晚上都毫無例外夢見相同的情景:在一個似乎是黃昏的時候,她獨自走在一片蔥翠瑩綠的竹林,幽幽暗暗,風(fēng)吹過,竹濤陣陣,忽然一只五彩斑斕的大鳥直沖過來,金光璀璨,亮過白日太陽,讓她頭暈?zāi)垦#乖诘?,掙扎起身卻看到大鳥變成一個男子背影,身材頎秀,風(fēng)儀靜好,黑發(fā)拂動,白衣勝雪,飄逸出塵,卻又看不見他的臉。
他不知道吟唱著什么,聲音哀婉迷離,讓人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想一探究竟。她細(xì)細(xì)地聽,隱約聽得是:鳳凰棲青竹,無心莫相問,鳳兮千年淚,凄凄只待君。鄭心竹怔怔地聽著,只覺得心頭激蕩著莫可名狀的情愫,如激濤拍岸幾乎無法自抑,她想走上前去,男子卻漸行漸遠(yuǎn),聲音幽幽傳來:“心竹,我一直在等你,即使千年,我終要等到你,留住你的身體,靈魂終究會回來的吧?”鄭心竹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只覺得遺失了心中最珍貴的東西,心里說不出是什么,可是卻覺得如果失去了,就是自己一生都渾渾噩噩失去自我。她抬腳追上去,場景卻驟換,瞬間血雨腥風(fēng),充滿腐爛氣息的累累白骨中伸出無數(shù)只沒有血肉的枯爪朝她抓來,拖住她的衣襟腳踝,冰冷的觸覺如同濕滑瘆人的蛇從腳踝蜿蜒上行,將她拖進(jìn)飄著無數(shù)黏稠猩紅的血池,徹骨冷寒滅頂而來,她極力地掙扎,卻看到鳳凰于飛在天際,伸出手卻慢慢地被拖進(jìn)血池底。
掙扎著醒過來,渾身濕淋淋的,心跳如擂,照了照鏡子,面色蒼白如同鬼魅,自己又嚇自己一跳。
這晚照例如此醒來,不敢再睡,便坐在書桌前發(fā)呆,想著自己夢中那白衣黑發(fā)的男子,自己為什么會有那樣的感覺?他的消失讓她覺得若丟魂魄,仿佛跌進(jìn)那白骨血池?風(fēng)吹來,抬眼去看,外面月影婆娑,梧桐清影搖曳,樹葉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杏樹卻是疏影橫斜地投影進(jìn)屋。看著美好的月色,心情卻沒有絲毫平復(fù),隱在月光投下的樹影里,慢慢地又覺得眼皮沉重,仿佛置身于一個黑暗的洞穴,前面有團(tuán)白光,不禁慢慢地朝白光靠攏了去,明亮得晃眼,里面金光燦燦,伸出手去,手卻穿了過去,身子也漫在白光里,白光罩過來將她漫入其中。
鄭心竹心下大奇,難道又做夢了?竟然不再是驚悚嚇人,反而宛若仙境!茫茫的霧仿若山間清霧濕潤清爽,帶著淡淡的清甜氣息,沁入鼻尖令人神清氣爽。中間的白霧慢慢散去,鄭心竹透過細(xì)微的輕煙,看清中間一個渾身散發(fā)淡金色光芒,紫發(fā)垂地,青衣飄逸的美人,美人盈盈一笑,朝她輕輕招手,待她站起來卻見比自己高了很多,便知是個男子。
“你是神仙?”鄭心竹凝眸端望,伸出手去碰觸他周身的淡金光芒,觸手溫潤,男子舉步朝她走來,牽了她的手讓她坐在軟凳上,沒有看見凳子,可是坐下去,卻軟綿如絮,竟然是云朵聚形成凳。
“我在做夢嗎?”鄭心竹感覺到他手心的溫度,心里覺得滿滿的很充實,“不是做夢,如果做夢你不是應(yīng)該做那個一直糾結(jié)你的夢嗎?”男子淡淡一笑,竟然知道她的困擾。鄭心竹訝然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他對上她充滿疑惑的眼眸,仍是輕柔一笑:“因為我是神仙呀!”
“神仙?那我如何不是做夢?”鄭心竹更加疑惑,站起身來環(huán)顧四周,淡然縹緲的透著清甜的霧氣,又有一種清清的纏綿香氣若有似無,裊裊不絕。伸出手去似乎可以將周圍的霧氣聚攏成形捏在手心,霧氣濕潤柔軟輕輕地漲滿手掌。
對上她疑惑的眼神,男子右臂輕舒,飄逸的水袖在眼前飄過,眼前就成了自己的房間。鄭心竹驚疑不已,然后場景變化又回到充滿云霧的所在。
“心竹,你來這里,是因為宿命,非你不可!而且還可以解開你的夢境?!彼斐鍪衷诳諝庵袚芘摕o,卻是聚氣成形,一朵蓮花輕盈綻放。一聽到非你不可,鄭心竹竟然莫名地悸動,是呀,活到十八歲,從來沒有非你不可的事情,她總是弟弟的陪襯,別人覺得可有可無的人。
“是什么?”鄭心竹急切地問?!安灰?,我慢慢跟你說,因為近來的天災(zāi),使得天運地氣有所改變,直接影響到了歷史發(fā)展的軌跡,歷史運轉(zhuǎn)出現(xiàn)偏差,又反過來影響了后世,所以戰(zhàn)爭、天災(zāi)、人禍不斷。逐漸地世界也會慢慢消失?!彼⑿χ?,眼眸卻如無底深淵,幽渺深邃深不見底。
“我不懂,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能做什么?”鄭心竹睜著黝黑的大眼不解地看著他?!耙驗槟闶墙鉀Q其中一個問題的關(guān)鍵,你需要穿越到過去,完成曾經(jīng)遺漏的那一部分?!彼焓痔嫠龜n了攏鬢間碎發(fā),觸手溫膩,發(fā)間沾了濕潤的水汽。
“穿越?”鄭心竹驚叫出聲,忽閃的大眼滿是不可置信,那只有小說里才能看見,如何會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可是沒有一點運氣的人,沒有好運氣同樣沒有壞運氣,就那樣可有可無地生活了十八年的自己會有這樣的奇遇?
看著她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他輕笑,露出潔白如玉的皓齒:“去吧,只有你完成了自己的任務(wù),你的世界才能平復(fù)下來,你也才會正常起來?!彼冻鲆粋€“你放心”的笑容。“等等!”鄭心竹抓住他的衣袖急忙打斷他,“我要去哪里?我還能回來嗎?我——我對歷史一點都不熟悉!”她急切地說出自己的擔(dān)心?!皼]有關(guān)系,竹君,沒有關(guān)系,只要是你就好,不用管歷史,不用管它的軌跡,只要你置身其中了,歷史就會朝著她固有的軌跡運轉(zhuǎn),完成了你的任務(wù),整個世界就會平靜下來——我們都會平靜下來……”他輕輕捏住她的手,將溫潤濕濡的霧氣一同握進(jìn)去。
“可是我——”鄭心竹一點準(zhǔn)備也沒有,心里亂如團(tuán)麻,一下子這么重要的任務(wù)落在身上,似乎要將她壓垮。
“心竹,做你自己就可以,不用管其他的,只要做你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會自然而然地發(fā)生?!彼麪科鹚氖郑凵駵厝崛缢?,如同碧波蕩漾中清雅的白蓮,斂進(jìn)眼眸透入心底,讓人的心淡淡地靜下來。
“那——爸爸媽媽弟弟怎么辦?我能回來嗎?”她雖然覺得自己可有可無,可是媽媽和爸爸卻是愛她的,她從來沒有被遺棄的感覺。
“心竹,你又如何得知你現(xiàn)在的生活不是你的夢呢?”說完他輕笑,“放心,你的家人都會好好的,關(guān)于你的一切,暫時會消失,這不是困難的事情。”他安撫地朝她笑笑。
“可以告訴我去哪里嗎?”鄭心竹雖然不能一下子從這樣巨大的震驚中清醒過來,但是卻愿意勇敢地接受。
“你去的地方是五胡十六國的燕秦,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讓慕容沖安靜地在苻堅身邊過完那三年,不要讓他自殺,保證他在二十八歲的時候被殺,就可以了。竹君,不要再做錯了,沒有可以回頭的路再去選擇,我——已經(jīng)沒有那么多時間了!”然后不待鄭心竹反應(yīng),輕輕地吻上她的額頭,一點金光自唇間溢出,慢慢地越來越大越來越亮,亮得幾乎睜不開眼睛,漸漸地人影消失不見……
穿越是什么?如何穿越?鄭心竹可沒有經(jīng)驗,當(dāng)她感覺到那溫潤略帶涼意的唇觸到自己額頭的時候,只感到自己仿若置身一朵巨大的白蓮中,白蓮閃爍金光,周圍是望不透的清霧,霧氣撲在面上濕漉漉的,微張嘴巴能感覺到帶了溫軟的清甜。白蓮仿佛浮在水面緩緩隨波蕩漾,又如同浮在天空的云朵輕輕飄蕩下落。意識到下落這個詞語,鄭心竹只覺得形勢驟變,如同從云端被打落一樣急劇下降,感覺到如同坐過山車一樣景色飛速閃過,耳邊的風(fēng)呼呼刮過,難道要讓我直接摔到地上?鄭心竹心跳如鼓,特別是聽到人聲看見人影晃動,更加害怕,只好閉上眼睛聽天由命。
“保護(hù)中山王!”聽得亂成一團(tuán)的聲音,還沒有來得及看清什么,鄭心竹便非常狼狽地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在了地上,身上如同散架一樣疼痛難忍,她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得罪那個神仙了,他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竟然就這樣將她扔下來。費力地睜開眼睛,卻覺得如同跌進(jìn)井里,透過疊疊黑影能看見湛藍(lán)刺眼的天空,白云輕盈地露出一角,陽光在黑影邊上鍍上一層淡色金光,這是哪里?鄭心竹心里充滿疑懼,陌生的環(huán)境總是能讓人無所適從,心生疑懼。
忽然黑影退開陽光大盛,在眼前形成明晃晃的刺白的光,鄭心竹的眼睛無法適應(yīng),大叫一聲閉上眼睛。只聽得耳邊傳來哐當(dāng)嘩啦的金屬撞擊聲,接著聽見頭上有個稚嫩的童音:“你們退下,讓我來看看。”又聽得一粗獷的聲音道:“司馬大人,還是屬下捉了來,讓皇上和大人定奪。”接著聽見沉重的腳步聲,透過耳邊的石板地板,格外的清晰。各種聲音即使細(xì)微的也會被放大,然后直沖入耳,擴(kuò)散開來,讓鄭心竹覺得震耳欲聾。
“大膽,本司馬還不如你嗎?”稚嫩童音再起,卻充滿惱怒。鄭心竹摔得頭暈眼花,又被明晃晃的光罩著,說不出的煩悶欲嘔的感覺。
“你們都退下,退下,哈哈!收起你們的長矛,就她這么個小丫頭?哈哈!笑死我了!”宛若泉水叮咚的清脆笑聲在鄭心竹頭頂響起,微微將眼睛睜開一線,陽光已經(jīng)不刺眼了,黑影散去,一個身著白衣的小孩子立在腳下,擋去了陽光看不清楚面目,但是他身上亮晶晶的鎧甲卻晃了鄭心竹的眼睛。
心中一個激靈,鄭心竹想馬上爬起來,可是渾身疼得只坐了起來就動不了了。她的動作惹得對面男孩子又笑起來,鄭心竹抬頭打量他,才看清站在跟前的是一個身穿明亮鎧甲,眉目如畫的少年。
只見他雙手叉腰笑瞇瞇地扭頭對旁邊人說道:“屈突堤,去告訴皇帝哥哥和母后,沒有刺客,不必大驚小怪,是個小丫頭?!比缓笏拷嵭闹窀岸紫聛怼!八抉R大人小心。”邊上有人提醒。“多嘴!”他不滿地扭頭瞪了邊上一眼,又回頭審視鄭心竹,鄭心竹這才看清他的臉,一下子呆住了,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孩子,即使自己的弟弟也沒有他這么清秀明麗,瑩白如玉的肌膚,在太陽底下閃爍柔和的光澤,清亮黝黑的眼眸波光流轉(zhuǎn),宛若極品水晶,隱隱有光流動。
男孩子看見她目瞪口呆的樣子沒有驚訝,卻是訝于她給他的感覺。不知道為什么,看見她黑白分明的清眸,仿佛有種失而復(fù)得的感覺,如同自己失落的什么現(xiàn)在終于找了回來,心底竟然升起一種無法言語的喜悅,這股喜悅?cè)缈耧L(fēng)暴雨襲過心頭,竟然讓他年幼的心有種痛卻歡愉的感覺。
鄭心竹看著他嘴角淡淡的笑意,眼彎彎似弦月,心思百轉(zhuǎn),這是哪里?是燕秦時期嗎?什么時候?他是誰?誰是慕容沖?……一系列的問題一起涌上來,讓她幾乎無法顧及周圍。“代付。”他雙手按在膝頭上站了起來。“殿下,有何吩咐?”一個太監(jiān)模樣的人走上前?!澳銕ノ业膶m室,然后告訴太后,我要她做我的宮女,讓他們不要再糾纏什么刺客,沒有刺客?!贝洞饝?yīng)了一聲便來扶鄭心竹:“姑娘,請隨我來吧。”鄭心竹微微用力卻疼得渾身如裂,不禁痛叫出聲。那個男孩子皺皺眉頭,略微一頓就過來一把抱起她,鄭心竹沒有料到他會這樣,臉騰地紅了?!澳隳樇t什么?”男孩子朝她一笑,然后抱著她往一邊走,侍衛(wèi)們立刻躬身讓出一條通道,“乘我的云母車好了?!彼p笑看著懷里小小的女孩子,鄭心竹這才覺得驚奇,自己盡管不胖,但是也不是他十來歲孩子抱得起來的,可是馬上又發(fā)現(xiàn)更讓她害怕的事情了,自己顯然是變小了。被他抱在懷里就小小的一團(tuán),這樣的認(rèn)知嚇了自己一跳,男孩子以為她被摔得嚇壞了沒有去管她。
“你待在寢宮里等我,然后給我講講詳細(xì)的事情。”他微微前傾身子,朝她一笑,然后落下帳帷,吩咐侍從將車駕回宮室。
鄭心竹半趴在車廂里,聽到外面一陣緊急的跑步聲,接著有人報告:“司馬大人,太傅大人及各位將軍已經(jīng)在武場等您了,請您去檢閱軍隊?!比缓蟊闶邱R蹄聲以及嗒嗒的整齊的跑步聲。
鄭心竹打量了一下車廂,鋪錦設(shè)幾,寬敞明凈。錦被柔軟細(xì)膩,描金繡花,富麗非凡。車廂的窗戶上貼了一層薄薄的如同玻璃一樣透明的東西,發(fā)出淡淡的微綠褐色,透過玻璃可以看見外面的精致。
因為身上疼痛她不得不趴在錦被上,慶幸的是沒有折筋斷骨。犢車轔轔,微風(fēng)習(xí)習(xí)輕吹紗幔,前方的粉墻青瓦在紗幔飄拂的間隙映入眼簾,道路兩旁是枝葉茂盛的翠綠槐柳,枝葉隨風(fēng)輕拂,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若有似無的清香,沁人心脾的清甜。抬眼望去卻是庭院里伸出的枝丫婆娑的梧桐,桃花和紅杏。
“姑娘?!蹦莻€瘦高彎腰的太監(jiān)喚她。鄭心竹聽得別扭立刻道:“我叫鄭心竹,您可以叫我心竹?!奔嗎4灯?,她看見低頭垂眼的代付,他雖然覺得奇怪,可是中山王的事情卻是別人管都管不得的,“心竹,嗯——中山王與太傅大人于銅雀苑檢閱軍隊,您暫時在宮內(nèi)等候,殿下已經(jīng)吩咐傳太醫(yī)幫您診治。”說話的時候,老太監(jiān)不時地抬頭瞅向飄舞的紗幔,透過紗??p隙,鄭心竹可以看見他微微笑意的眼,不禁臉紅。
鄭心竹一路上仔細(xì)地問了代付一些情況,讓她高興的是那個男孩子就是慕容沖。這里是大燕的都城鄴城,他們正去往皇宮——慕容沖有自己的司馬府,但是因為皇帝特別是太后甚為寵愛他,所以他仍是住在皇宮里。
回到宮里免不了介紹交代一番,好在中山王的事情沒有人敢管,太醫(yī)令來看過也無大礙,只開了幾個方子說熬點草藥泡泡就可以了。鄭心竹也覺得奇怪,自己明明摔得拆筋扒骨地痛,可是卻沒有任何的傷口,連淤痕都沒有。
鄭心竹心里一下子還是轉(zhuǎn)不過彎來,竟然就真的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而且自己還變成了個小孩子,碰見了一堆古人!
皇宮里雕梁畫棟,氣派非凡,就連這座宮殿也是富麗堂皇,鋪陳奢靡,盡管她不認(rèn)識,但是看看滿眼的閃金瑩翠,宮室里彌漫著淡雅清透的香氣,龍鳳相合的熏籠里飄出裊裊而上的白煙,香氣漫上細(xì)錦纖紗的窗欞處又蕩回來,使得清香如海濤一般漸濃漸淡。
雖然心有萬千的疑問,可是躺在軟綿綿的錦被上,嗅著淡雅的甜香,眼前閃動著衣著鮮麗的宮婢婀娜的身影,眼皮越來越沉,竟然慢慢睡去,意識模糊的前一剎那她還在奢望,是不是醒過來以后就會回到現(xiàn)實,發(fā)現(xiàn)這都不過是做夢而已。
在她睡著的時候太后和皇帝都打發(fā)人來看過,一看她不過是個女孩子,笑嘻嘻地和宮婢們打趣了幾句就回去了。等到大司馬陪同太傅以及眾將軍閱兵,設(shè)宴,一切忙完以后已經(jīng)是清月高懸,滿室清輝。
鄭心竹睡得極不安穩(wěn),心里念著事情,便會淺眠,任何風(fēng)吹草動便醒了過來。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粉嫩透白的臉,水波清瑩的眼眸黑亮閃燦,背著高枝銅燈潑灑的光輝,他墨黑的發(fā)暈染出一層淡然的金色?!澳阈蚜??”慕容沖眨眨眼睛朝她開心一笑,露出細(xì)白的牙齒,“你叫心竹,從今以后你就跟著我啦?!彼粏査龔哪睦飦恚瑏碜鍪裁?,只說她是他的人,這就是皇家的行事作風(fēng)嗎?鄭心竹怔了怔,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此靚麗的一個孩子為什么會死?心頭竟然涌上一陣酸澀。
“你——就是慕容沖嗎?”她輕聲道,微微伸出手去,手指觸過閃爍淡金色的黑發(fā)。他已經(jīng)換了衣服,不再是明晃晃的鎧甲,而是輕柔細(xì)軟的薄錦,衣袖領(lǐng)邊是淡金色的云紋飾案?!班牛揖褪?,不過,你可以叫我鳳皇?!彼p手撐住榻沿然后直起身來,“今天皇帝哥哥擺宴款待各位將軍了,因為記掛你,我就早早回來了?!彼D(zhuǎn)身去看推起的高窗外那一彎清月,明亮地閃著淡藍(lán)色光暈的弦月掛在遠(yuǎn)處,高高宮殿微挑的檐角,他年少的心不知道為什么對身后那個莫名到來的女孩子充滿了好奇,她給他一種親切的祥和的感覺,讓他覺得似乎有了一個依靠。
他一點不避諱禮儀尊卑,她的不懂禮儀,不明尊卑,莫名其妙的語言動作,他都覺得非常的新奇,如果成為他一個人的,又何必在乎合不合時宜?
因為皇帝高興,大司馬便得了諸多的賞賜,上好的蒲紋云錦,各色布帛,珍貴瑪瑙,珍奇玉器,滿滿地堆在門前,竟然搭起一座小山。
代付和末子便吩咐了人來搬運這些賞賜,末子是慕容沖寢宮的宮婢,是太后派遣來打理他身邊大小事務(wù)的人。
慕容沖笑呵呵地看著那堆賞賜之物,然后看見那堆玉器里竟然有幾樣好玩的物什,便著人都端到榻前。“心竹,你來看看,有沒有喜歡的!”他低頭去撥拉鋪錦漆盤中的瑪瑙玉器等。鄭心竹雖然身體無大礙,但是那么一摔還是讓她吃不消,只能趴在榻上,現(xiàn)在卻可以坐起來了,只是身子覺得沒有力氣,太醫(yī)說是因為小孩子受了驚嚇的緣故。
慕容沖撥拉了半天眼光被一件東西吸引了去,連忙揀起來遞到鄭心竹面前:“心竹,你看,這個是不是很好?喜不喜歡?”他又扭頭叫末子找穿的穗子以及鏈子出來,鄭心竹一看,竟然是塊鏤刻明月花形的玉佩,玉佩上籠著一層淡煙若霧的光暈,竟然讓人有種看不真切的感覺。“這——是不是很名貴?”鄭心竹左右端詳著這塊小巴掌大的玉佩,不禁驚奇于古人的造詣。
末子拿出一條多股細(xì)金絲編織而成的帶子,穿過玉佩的穿眼,然后在下端系了幾條穿了明珠瑪瑙的垂絳流蘇。瑩綠的流蘇,金艷艷的帶子,彩色的瑪瑙,白瑩瑩的珍珠配上如籠寒紗的玉佩,顯得那塊清透的玉佩更加瑩潤可人。
末子幫鄭心竹系在腰間:“心竹,可要收仔細(xì)了,別弄丟了?!比缓笮Σ[瞇地去看慕容沖。慕容沖歪頭瞪她一眼:“外面的東西都收好了嗎?反正我也用不著,要是他們幾個有人要,你就斟酌著賞了他們好了?!蹦饺輿_又低頭去看盤中的物什,覺得那串碧玉瑪瑙手串很好,便吩咐末子:“把這個收了,送給七哥!”
“你怎么不給自己挑呢?”鄭心竹覺得好奇,他一個王爺竟然把上好的都送人,自己卻不挑揀什么?!澳銈兇髁?,我就喜歡得很?!彼⑽⒁恍ι碜觾A過來,順勢躺在榻上。
“殿下,今天還去不去學(xué)堂?”代付彎腰低頭上來請示。“今天不去了,學(xué)堂武場都不去,過幾天心竹身體好了,我?guī)黄鹑?。”他脆聲道,然后回過頭來看鄭心竹,雖然她看起來很年輕的樣子,可是低眉垂睫的時候卻沉靜得如同月夜下盛開的青蓮,淡雅清寧。
“參見太后,皇后娘娘!”殿外傳來太監(jiān)尖細(xì)的請安聲,然后一行人便魚貫而入,“母后和皇嫂來了,”慕容沖一手撐榻沿,躍跳下去,連聲道,“母后?!甭曇敉械男『⒆右娏藡寢屢粯樱赡蹕蓺?。鄭心竹便看見一群華服麗人簇?fù)砹藘蓚€高貴華麗的婦人進(jìn)來,為首的那個年紀(jì)大些,旁邊的十八歲左右,卻是一樣的云鬢高堆,步搖生輝,身段風(fēng)流,儀態(tài)婀娜。
年長的婦人寵愛地攬著慕容沖,滿臉的歡喜:“鳳皇,可喜歡皇帝哥哥的賞賜?母后親自幫你挑了幾樣好玩的呢。”然后抬眼看著鄭心竹,鄭心竹對上她的目光,心里突地一跳,卻又不知道怎么見禮,連忙跪在那里,滿屋子的人都瞧著她,一下子覺得手腳無處可放,只得低了頭,臉上冷汗密密滲出??勺銣喬髵吡怂谎?,小小的身子,一頭發(fā)絲卻是柔軟閃亮,目光觸到那枚明月清花玉佩,不禁眉頭微挑,但是又看不出她有什么危害的樣子,便舒展了眉頭,攬著慕容沖在繡墩上坐下來:“鳳皇,這丫頭來歷你可清楚了?”
慕容沖看著鄭心竹誠惶誠恐的樣子,早笑得眼睛彎成一雙新月:“母后,你以后不要讓心竹見禮了,你看她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了?!闭f完抬眼去看他的母后,可足渾太后最疼的就是這個小兒子,只要是他喜歡的無不是千方百計弄來,既然他喜歡,也權(quán)當(dāng)給他做伴了。“鳳皇,你喜歡就好?!比缓笏痔а劭粗嵭闹?,“抬起頭來!”鄭心竹不經(jīng)意地抬手抹了把額頭,末子趕緊上前扶起她來,鄭心竹抬眼對上太后笑瞇瞇的眼睛,震驚于她比春天的海棠還要艷麗十分的容貌,末子輕輕咳了一聲,扶著她的手微微用力,鄭心竹馬上清醒過來,連忙低垂眼睫看著她華麗異常的燕尾裙擺。
“太后,這丫頭生得怪水靈的?!被屎髢A身對太后笑道,太后點點頭,仔細(xì)端詳了端詳,然后說道:“你以后要好好服侍中山王,如果有半點差池,可仔細(xì)了?!彼⑽⒓又卣Z氣說道?!澳负螅鷩樦?。”慕容沖從可足渾太后的懷里掙出來伸手拉住鄭心竹的手,“心竹,不用害怕,母后為人最是和善不過了?!编嵭闹裥睦飬s是緊張得要命,如果他們要細(xì)問她從哪里來倒是麻煩得緊,那天她從半空掉下來,慕容沖卻吩咐不許聲張,任何人也不許問她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