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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風的時候想起你大結局最后章節(jié)第1章免費看

2021-02-27 12:17:55 作者:沐爾
  • 起風的時候想起你 起風的時候想起你

    她受不了有一天那些曾經(jīng)的熾熱濃情變得平淡無味,她以為這便是她和俞致禮分開的初衷。她將和俞致禮的幸福時光妥帖安放著。她告訴紀燦,這些年,她一直都覺得慶幸,她和俞致禮分開是他們兩個人共同決定的,唯一的阻礙不過就是因為他們不想再愛彼此了。很多年后,紀燦告訴她,沒有那么簡單。她終于開始懷疑,自己在那一年為什么輕易離開了。而后缺失的記憶一點點被拼湊,她才恍然,原來,歲月不欺人,只是他們都透支了太多美好。

    沐爾 狀態(tài):已完結 類型: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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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風的時候想起你》 章節(jié)介紹

有一種小說主角,讓你似曾相識,感同身受。他就是小說《起風的時候想起你》中的主角薛亦樓俞致禮,一對歡喜冤家。《起風的時候想起你》第1章內(nèi)容摘要:那一天,亦樓也只是一時興起才會在MSN上掛一句簽名,說上一句“我要回家了”。她很少登陸MSN,好友.........

《起風的時候想起你》 遠遠望著你,都是一種窒息 在線試讀

那一天,亦樓也只是一時興起才會在MSN上掛一句簽名,說上一句“我要回家了”。

她很少登陸MSN,好友也是寥寥無幾,多半她出現(xiàn)的時候都是不在的,亦或是隱身。會突然這樣,也只是想著,會不會那個頭像一直灰著的人能看到這句簽名,她要回家的消息還能在他心里激起一陣漣漪。當然,這只是她心里的一種僥幸。她還做了另一種假設就是即便他看不到,也總會有另一個人將這個消息傳到他耳里。

這些年,她能聊得來的朋友只有紀燦一個人,在她心里,朋友貴不在多,重在熱鬧。紀燦就是一個熱鬧的姑娘。每回,當她說一句“我難過”,都能換來紀燦的一句“你在哪,我就來”。

而紀燦,就是她希望的她和俞致禮之間的傳話筒。她自信,這個熱鬧的姑娘總是不會令她失望的。

從很久之前,俞致禮對亦樓來說就是遠遠望著都是一種窒息的存在。好像在他面前,她生來卑微,她從前總以為那是因為俞致禮太過優(yōu)秀的緣故,而她因著家庭原因一直粗糙地成長著,她與俞致禮真的太不般配了。后來,她才明白,只是因為她的愛與珍惜總比他的多。于是,這段不平等的關系在長久的忍耐與妥協(xié)后走向了分崩離析。而后,沒有人再愿意去花力氣挽留。

時光重重磨礪,亦樓已不是那個只要一想起俞致禮就難過得想要死去的女孩,她成長得有些慢,但不是太慢。至少,26歲的她,已經(jīng)能坦然地聽紀燦說起俞致禮的事情,他的生活,他的事業(yè),他的女友,以及他的孩子。

孩子,聽紀燦說那個孩子是俞致禮的養(yǎng)子,當年被家人狠心拋棄,俞致禮的媽媽看到后就抱回家了,許是因為投緣,就讓俞致禮領養(yǎng)了這個孩子。

亦樓煙癮上來,心煩之余,退出了MSN。她匆忙起身,愣了一下,想去抽支煙的心一下子冷卻了??嘈Γ依锬睦镞€有一支煙,都在昨天被她扔掉了。抽煙三年,她是第一次有了要戒的念頭。

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曾離家出走的女孩都會和她有一樣的想法,都想讓過去的人看到一成不變的自己,至少不是糟糕的模樣。好似時光未走,她從沒離開過。所以,她決心戒掉所有不好的習慣,抽煙、泡吧、夜不歸宿,這些統(tǒng)統(tǒng)都要消失在她的26歲。

她微嘆了口氣,打開落地窗,走到陽臺上,涼風習習,吹亂了她的發(fā)。夜幕中星光點點,眼下是一片璀璨的萬家燈火,不經(jīng)意間迷了眼睛,眼前的世界變得模糊不堪。她拼命不讓眼淚掉下來,女孩的眼淚太寶貴了,就算想哭也不可以流淚。她其實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想哭,就是覺得很難過,也許只是因為煙癮難熬。

如果不是在這座城市孤家寡人一個,其實這座城市還是很可愛的。至少,在她最落魄的時候,她沒有受到嘲笑,她被這座城市很好的接受著。

片刻后,內(nèi)心終歸平靜,手機突兀地震動起來,亦樓抬起手看了看屏幕,紀燦來電。

她微微揚起嘴角,莫名的輕松感充斥著內(nèi)心,用愉悅的聲音說:“Hi!燦?!?/p>

“你真的要回來了嗎?”疑問的語氣,略帶著驚喜。

“是啊,倦鳥歸巢?!?/p>

“什么時候到?我去接你,我一定要去接你?!奔o燦厲聲強調(diào)著。

亦樓一時沒忍住,眼淚爬上了眼角,漸漸涌出,她嘶啞著聲音抱怨著:“喂!我快受不了你的煽情了。”

“你離開的時候沒有告訴我,你消失了一年后才聯(lián)系我,你知道當時我多沮喪嗎?我紀燦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要不是你后來主動聯(lián)系我,我才懶得搭理你。不管如何,這次我一定要成為第一個見到你的人?!?/p>

“好。”亦樓輕聲應道,掛了電話后,她把自己的航班信息轉發(fā)到紀燦的手機上。

但她不敢告訴紀燦,她的回歸可能只是暫時的。

一周后,藍天白云下,一架從海市出發(fā)的飛機經(jīng)過兩個小時的航程平穩(wěn)降落在南城機場的停機坪上。

亦樓覺得自己真是好人品,難得海市到南城的飛機居然準點了,她想這一定是個好開始,然后心情不錯地下了飛機,拖著行李箱腳步輕快地往出口走。

今天的她穿著一襲粉綠色的雪紡連衣裙,裙擺飄逸,露出若隱若現(xiàn)的長腿,纖細的身材令人不由得停下腳步想要去一窺墨鏡后她隱藏著的容顏。

臨近出口,亦樓嘴角咧開露出潔白的牙齒,慢慢走向那一抹粉色??墒莾H僅幾秒,她的腳步遲疑地停下,在紀燦身后的人,盡管戴著帽子與墨鏡,可是亦樓還是一眼就認出了。

“阿和?!币鄻悄剜瑑?nèi)心復雜極了。

俞致和,俞致禮的親哥哥,她沒有想過自己回來南城,第一個見到的俞家人,不是俞致禮,而是俞致和。

那個她曾經(jīng)很親切地叫他“阿和”現(xiàn)在是陌路的男人。

她移開視線,故意不去看他,紀燦向她走來,她連忙收拾好心情,一掃方才的陰霾,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著紀燦。

見慣了紀燦一身西裝西褲的打扮,現(xiàn)在的她居然穿裙子,真令亦樓大跌眼鏡。

“我親愛的燦,想死我了?!比酉滦欣钕?,亦樓激動地給紀燦一個大大的擁抱。

“寶貝,我也想死你了。”

一番肉麻的寒暄,令周邊路過的行人一陣寒顫。

松開紀燦后,亦樓故意瞥向俞致和方才的方向,那里早已空空如也,哪里還站著一個英俊挺拔的男人?

“他不見了?!币鄻窃尞惖馈?/p>

“什么?”紀燦好奇。

亦樓不假思索地說:“阿和剛才站在那里的。”

紀燦愣了一下,然后才順著亦樓指著的方向看過去,明明什么都沒有。

“你開玩笑吧。你回來這件事,俞致和怎么可能會知道?而且他都有三四年沒有出現(xiàn)在公眾場合了,你看花眼了吧?!?/p>

亦樓篤定地說:“真的是他。”

“夠了,亦樓。我從來就沒告訴過你,你走后,俞致和發(fā)生什么事,如果你了解全部,你就會知道俞致和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他那么傲氣的人,怎么會讓你看到他的狼狽?”說出這些話,紀燦的眼中閃著淚花。

狼狽?

亦樓緊張地問:“阿和發(fā)生什么事了?”

“他的腿、瘸了?!甭曇粲行┻煅省?/p>

盡管已經(jīng)四年過去了,但是紀燦還是不能很好地面對這個事實。

“怎么會?”亦樓震驚了。

“意外?!奔o燦沒好氣地說,臉上閃過一絲哀傷。

亦樓沉默了,紀燦看她一臉難過,緩了緩語氣,安慰著:“好了,亦樓,我送你回家,你家我都讓人打掃干凈了。”

紀燦幫亦樓把行李箱搬到她的座駕后備箱,上車后,亦樓拿掉墨鏡,紀燦打量了下,滿意地點點頭,“還是那么漂亮,不錯,不錯?!?/p>

亦樓還沉浸在俞致和的意外里,興致不高地隨口問:“俞致禮知道我回來的事情嗎?”

“我當著俞致禮的面告訴溫思嘉你要回南城了?!奔o燦驕傲地說。

亦樓無聲地笑了,這個方式倒顯獨特,也只有紀燦才會想出這種方式,試想俞致禮該多費神啊,前女友和現(xiàn)任成了好友,而現(xiàn)任對前女友的事什么都不知情。

“有時候我覺得我們真殘忍,思嘉那么好的女孩,我們?yōu)槭裁匆室饨咏退蔀榕笥讶ゴ蚱扑締渭兊纳钅???/p>

“誰讓她是俞致禮的未婚妻呢。她該。”紀燦嘴硬道。

“其實思嘉和致禮很般配?!?/p>

紀燦白了亦樓一眼,要不是她現(xiàn)在在開車,一定揍亦樓這個白癡一頓。

“薛亦樓,你不矯情會死??!”

“事實如此。”亦樓不想多做辯駁。她曾經(jīng)看過思嘉和致禮訂婚的照片,俞致禮的母親親自寄給她的,他們站在一起是那么溫馨恩愛。雖然只是一張張照片,可是她就是能看出致禮對思嘉的柔情,是曾經(jīng)的他在后來越來越吝嗇給予她的。

亦樓心里明白,她和思嘉相比真的有太多的不足了,思嘉才是最適合成為俞太太的人選,家世好樣貌好性格好不說,思嘉有能包容俞致禮所有不好的襟懷,這種賢妻良母型的誰不會心動?也難怪俞致禮在和她分手三個月就和溫思嘉訂婚了。

還在恍惚中,車子已開進小區(qū),四年不回來,這里比記憶里的景象破敗了許多。亦樓和紀燦走到公寓樓下,要輸入密碼時,亦樓突然笑了,“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而且,我也有些記不清楚密碼是什么了?!?/p>

“出息!”紀燦推開亦樓,熟練地輸入幾個數(shù)字,然后“?!钡囊宦?,門開了。

亦樓跟著紀燦上樓,看著久違的家門被打開,卻心生膽怯,不敢跨入。

“我害怕媽媽會怪我?!币鄻侨鐚嵳f。

“你現(xiàn)在也知道你幾年不回家是一件多么欠扁的事情了吧?!?/p>

亦樓苦笑,她的苦衷別人是不會知道的。

母親的遺像被供奉在桌前,貢品都還很新鮮,這一點紀燦這個干女兒的孝心要做得比她這個親生女兒好太多了,想到此,亦樓心里滿滿的抱歉。

“謝謝你,紀燦。”亦樓由衷地感激道。

“那就報答我唄,我們律所要招人,你來不?”

“我也有這個打算。”銘泰是南城出名的律所之一,也是俞氏集團聘請的律師團隊,前途無量。

“把你簡歷給我一份,我?guī)湍憬oHR,這樣更有把握些?!?/p>

“燦,你真是我的幸運啊?!?/p>

“謝謝,那你可算是我的不幸之一了?!奔o燦開玩笑地說。

亦樓心里了然,如果紀燦沒有認識過一個叫薛亦樓的女孩,也就不會間接遇到她此生最大的劫難——俞致和。

把行李收拾出來后,亦樓去廚房煮了兩碗泡面,打算中午就這么湊合著吃吃,誰知她剛端著面到餐桌,就聽到紀燦的尖叫,她立刻放下碗,緊張地跑到紀燦面前,“發(fā)生什么事了?”

紀燦把手機遞給亦樓,“你自己看,有陌生號碼打入?!?/p>

亦樓不以為意地接過來,卻在下一秒表情凝固,臉色變得蒼白起來,雖說是陌生號碼,可是那串數(shù)字,亦樓早已銘刻在腦海中,那分明就是俞致禮的手機號碼。

電話接通,亦樓沒有率先開口,而是等著電話那頭的人先說話。

短暫的等待后就在亦樓打算按掉電話時,俞致禮熟悉的聲音隨著電波傳入耳中,“聽說你回來了?!?/p>

簡單直接,一貫是俞致禮說話的風格。

“你是誰?”亦樓明知故問,臉上閃過一絲諷刺的意味。

“我是誰?薛亦樓,你居然忘記我的聲音了?!?/p>

“很抱歉,我還是不知道你是誰。”相比起接電話前的不安,現(xiàn)在亦樓越來越淡定了。

沒過多久,對方咬牙切齒道:“俞致禮?!?/p>

“哦,是你啊。”亦樓繼續(xù)保持淡淡的口吻裝傻著。

“我們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回來了,我當然要為你接風洗塵了。晚上七點半,君悅,你會來嗎?”

“不會,我沒空?!币鄻侵苯亓水?shù)鼐芙^。

“薛亦樓,你不會是害怕面對我吧?”

“你對我來說沒那么重要。”

“你——”

“知道了,七點半,君悅見?!闭f完,亦樓果斷地掛了電話。

“你們倆這樣口水戰(zhàn)有意思嗎?又不是小孩子了,成熟點好嗎?”紀燦感到頭疼。

“每次斗嘴他都贏不了我,我喜歡這樣的感覺。”亦樓自豪地說。

“那是他讓著你。”

是啊,不然那么毒舌、一點也不肯吃虧的俞致禮,她哪里是對手?她現(xiàn)在能喜歡的也不過就是俞致禮的那份相讓了。

紀燦試探性地問:“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不要,我一個人可以的。”亦樓頓了頓,坦白:“其實,我很想他?!?/p>

即便他們之間隔著遙遠的四年時光,即便他們之間再不復往日的親密,她也只想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寒暄也好,沉默也罷,就只有兩個人,一起默默回憶過往而表面不動聲色。

亦樓突然變得憂郁的眼神令紀燦覺得有些冷,一種恐懼感油然而生。

“薛亦樓,我看不清你了?!?/p>

“為什么這么說?”看到紀燦的表情,亦樓認真地問。

“你老實回答我,你是不是還愛著俞致禮?”

亦樓愣了愣,淺笑反問:“為什么不呢?”

“為什么不呢?”紀燦重復著,詫異亦樓她居然沒有否認,然后不得不用尖銳的語氣斥責道:“你瘋了嗎?難道你讓我?guī)椭憬咏鼫厮技尉褪菫榱藫屪哂嶂露Y嗎?我以為你只是想要讓俞致禮不痛快。亦樓,你究竟怎么了?這不像你。你從來都是果斷決絕的人,對于自己舍棄的人,從來都不會留戀的?!?/p>

“我也會后悔啊。我不是神,我不能保證自己所有的選擇都是正確的,我也會因為錯誤的決定而厭惡自己。我和他的記憶那么清晰刻骨,不會因為我離開南城就能被遺忘。這些年,被這些記憶折磨的我既是痛苦的,也是幸福的。紀燦,你不是我,不會理解我的。不過,有一點你可以放心,我不是為了回到俞致禮的身邊而故意成為溫思嘉的朋友的。其實,四年前在離開之后,我就知道,我依舊瘋狂地愛著俞致禮,可我就算知道錯了,也沒有回來。因為我回不來了,俞致禮他總是可以做得比我絕情。是我先放棄他的,他的驕傲不會允許自己給我認錯的機會的?!睅锥冗煅?,亦樓終究還是完整地說出了內(nèi)心的想法,她以為這些感覺會一直潰爛在心里,永不見光。

“我從來就沒有問過你是不是還愛著俞致禮,我以為你是真的放下了才回來的。”紀燦無力地垂下頭。

“我放不下俞致禮,就跟你永遠放不下俞致和一樣,我們都是固執(zhí)可憐的人。就算有過很多次想放棄的時候,可時間證明,我們都堅持下來了?!?/p>

而你也比我幸運,至少你對俞致和還是有辦法的,我對俞致禮,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客廳里突然間安靜得有些令人懼怕,紀燦的眼神一直鎖定著亦樓,復雜憤怒,終于什么也沒說,拿著包起身離開。

亦樓看著紀燦的背影,有一種想抽自己嘴巴的沖動。

薛亦樓,你為什么又要去戳她傷口?你真是嘴賤。

到達君悅酒店的時候,才剛剛過七點。

亦樓低下頭仔細打量著自己的高跟鞋與連衣裙,黑色,太過沉悶,她不無氣餒地從包里拿出化妝鏡,看了看自己的妝容,濃了,然后無比嫌棄自己,平日里所有不注重的小細節(jié)在這一刻就像是天大的事情被揪住不放。

她有些著急,要怎么辦?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走去另一條街的商場,給自己重新置辦一身行頭。她絕不要這么有瑕疵地去見舊情人。

她必須讓俞致禮看到光鮮亮麗的自己,離開他,她過得很好。應該是這樣的。

再次出現(xiàn)在君悅酒店的大堂時,明明已經(jīng)遲到了近半個小時,可她卻氣定神閑地在落地鏡子前欣賞自己的身影,淺杏色的真絲裙,腰間系扣著的珍珠鏈將層次堆疊的蕾絲緊鎖,詮釋了略帶張揚的華麗與性感,腳踩珍珠色平底鞋與她的珍珠手包相得益彰,舉止投足間散發(fā)著的是一種不令人討厭的自信,眼神魅惑,姿態(tài)優(yōu)雅。

她由侍應生帶領到二樓的豪華包廂,推開門后,侍應生恭敬地立在一邊,亦樓抬眼間就看到了俞致禮,他站起身,黑色名貴的西裝一絲不茍,全然一副社會精英人士的模樣,嘴角慢慢綻放著微笑,不知不覺中竟灼傷了亦樓的眼。

對于一個遲到半個小時的人,俞致禮居然沒有發(fā)火,還真稀奇。

轉念一想,是溫思嘉改變的他嗎?曾聽說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為了心愛的女人改變所有不好的習慣,磨平所有的棱角,越來越優(yōu)秀,越來越令人著迷。俞致禮的變化可真大。

她動了動嘴角,點頭致意:“抱歉,我遲到了?!?/p>

“沒事,沒關系?!彼Z氣輕快地說。

亦樓低垂下頭,走到座位前,俞致禮拒絕了侍應生的動作,然后紳士十足地拉開座椅,請她入座。

她錯愕地坐下,再怎么樣也不敢想象再次見面的他是這般的殷勤,像是一場夢??伤龑幙裳矍暗娜艘琅f是昔日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你變漂亮了?!?/p>

他的不吝贊美令亦樓的心猛地痛了一下,她覺得自己快要失去理智了,很想大聲質問他:“你怎么變成這樣了?你為什么會改變?”

他應該要生氣的,可是他沒有。

如果令你改變的人不是我,那就是一種凌遲,于我來說,你和溫思嘉的四年是徹底打敗了我和你之間的四年。這一刻,亦樓懂得,終究還是俞致禮更懂得如何不露痕跡地傷人,而她居然忘記了他本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狠角色。

“是嗎?謝謝。”她故作客氣道。

俞致禮輕輕蹙起眉頭,表情不滿,“亦樓,我們之間需要這么拘謹嗎?”

“要的。如果不需要拘謹,你又為何要約我在包廂見面而不是在外面的餐廳,你不過就是怕被娛記拍到有損你名聲的事情?!币鄻茄哉Z犀利,狠狠地為自己扳回了一局。

如果我們之間注定是一場輸贏要定的賭局,那么我情愿是你輸?shù)簟K芮凶⒁曋嶂露Y的僵硬,輕蔑地笑了。

“隨你怎么想?!彼麩o意再忍讓,也不屑為自己做辯解。

這是目前為止,他表現(xiàn)出來的唯一真性情。

而在亦樓看來,這才是他呀,不該成熟的他。

“上菜吧,我餓了?!彼嘈庞嶂露Y已經(jīng)點好了自己愛吃的菜,她也知道接下來她該怎么去打擊俞致禮的熱情。

鹽焗腰果、土豆燉牛肉、烤生蠔、清蒸螃蟹、栗子雞、三文魚壽司,紛紛被端上桌,五花八門。

“都是你愛吃的,我沒記錯吧?!?/p>

“嗯,你費心了。當然,如果鹽焗腰果換成腰果蝦仁,土豆燉牛肉換成醬牛肉,烤生蠔換成炭燒生蠔,清蒸螃蟹換成香辣蟹,栗子雞換成清雞湯,三文魚壽司換成蟹黃壽司,那就真的很完美了。”說完,亦樓無辜的眼神投向俞致禮,“你覺得呢?”

俞致禮有些無語,“你在故意找茬吧?!?/p>

“不敢。就是偶爾適當?shù)靥嵝严屡f情人,我換口味了而已。”

俞致禮壓抑住自己的壞情緒,指示一邊的侍應生按照亦樓說的菜式去通知大廚。沒過多久,進來幾名侍應生,亦樓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他們撤走桌上的菜肴。

“我可以將就的?!?/p>

“我不愿意?!庇嶂露Y隨口就回,夾帶著怒氣。

“那就抱歉啦?!彼f得輕松。

俞致禮突然溫柔笑了,“薛亦樓,你看你故意整我,我都奉陪著,不覺得我的脾氣變了很多嗎?”

“我不否認你是稍微變了一點,但你依舊欠扁。”

“是嗎?倒是你真的變了許多,我現(xiàn)在連跟你在一起吃頓飯都覺得很累?!庇嶂露Y嫌棄地說,“以前總以為距離產(chǎn)生美,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不是那么回事?!?/p>

亦樓贊同地說:“跟思嘉那樣不尖銳的女孩在一起,是很容易變得平和的?!?/p>

“你們故意和思嘉成為朋友是想做什么?”

“故意?你未免太抬舉我了,我哪有那么神通廣大?只是巧合,偶遇,然后命中注定的成為朋友。怎么?前女友和未婚妻成為朋友,你心里不舒服嗎?”

“當然、不會?!?/p>

“聽說你有個兒子,你連有個兒子思嘉都愿意嫁給你,她真好?!?/p>

“紀燦說的?”

“是啊,你這樣的人居然都有兒子了,命運真是個可怕的玩意?!?/p>

“可怕?我倒覺得命運很仁慈,至少舒樂還有我愿意去養(yǎng)他?!?/p>

亦樓的手微微顫抖著,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慘白的,艱難地咽了咽唾液,左手用力地握住了右手,指甲都快要嵌進肉里,不過,她覺得這樣疼點也好,至少,可以讓自己顯得不那么怪異。

她無力地笑了笑,“大概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吧?!?/p>

“我媽抱回來的時候對我說他長得跟我小時候一模一樣。”俞致禮說得風輕云淡,眼神卻是異常堅定的,他的視線直逼向亦樓的眼,帶有一種貫穿力,像一把銳利的刀準確地刺向亦樓的痛處。

亦樓偏過頭,看向落地窗外的光影,紅了眼睛,聲音低沉地說:“是嗎?真好??磥砟銈冋娴暮苡芯?。”

“可我不愛他。這幾年,我抱過他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彼D了頓,笑了,繼續(xù)說:“思嘉很喜歡舒樂,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那孩子是思嘉生的?!?/p>

“我想去趟洗手間?!蔽吹扔嶂露Y再說什么,亦樓就匆匆起身走出包廂。

可我不愛他,可我不愛他,可我不愛他……這句話一直都重復出現(xiàn)在亦樓的腦海中,無論她如何拼命搖頭,就是趕不走這句話,像是魔咒一樣,侵蝕著她的心。

為什么不愛呢?為什么會不愛呢?

亦樓盯著眼前的鏡子,看著自己的眼睛慢慢蓄積著淚水,她緊緊皺起了眉頭,感覺自己快被挖空了。

俞致禮,你混蛋!

我,也是渾蛋。

她終于克制不了自己的悲傷,捂臉痛哭起來。

洗手間里人來人往,可是都沒有人停下來詢問她發(fā)生什么事,她感激現(xiàn)代人的這份冷漠,至少避去了不少的難堪。

“薛亦樓?”

是俞致禮的聲音,大概他等得不耐煩了吧,她這才驚慌失措地收拾起自己花了的妝容。

“薛亦樓,你在里面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

“馬上出來?!彼穆曇魪氐鬃兊盟粏〈肢E起來。

連掩飾都無需了,索性到時候就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哭了,至于原因,她當然有不回答的權利。

俞致禮看到亦樓終于從洗手間走出來,臉上的冷漠緩和了下。

“去個洗手間都這么慢,你屬烏龜?shù)陌??!敝露Y抱怨著。

亦樓用一雙紅腫的眼睛瞪向他,然后直接從他身邊擦肩而過。走了幾步,手臂被重力扯住,她不得不停住了腳步,不去掙扎,也不回身。

“放手?!?/p>

“怎么哭了?”

“不用你管?!?/p>

“看到我就那么令你難過嗎?”

亦樓冷哼,回過頭看著俞致禮,“相信我,你對我的影響沒這么大。你的自戀別用在我身上,像笑話。別忘記,當初是誰先拋棄誰的?!?/p>

亦樓感覺到手臂上的力道一點點加重,她很疼,可就是倔強地盯著俞致禮看卻絕不示弱。

這樣的僵持維持了一分鐘,俞致禮笑著放手,“走吧,菜應該都上齊了,早知道跟你吃飯這么不省事,我就不自找麻煩了。”

亦樓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餐桌上果然擺齊了她報出名的菜,其實她哪有那么講究,只是有些享受刁難俞致禮的感覺。后來,許是真的餓了,她安靜吃著菜,甚至有些狼吞虎咽的感覺,故意忽視著對面坐著的俞致禮。

她被芥末嗆到,猛烈咳嗽起來,眼淚哇啦啦地往外流,如此正大光明。

俞致禮離開座位,拍拍她的后背,讓她好受許多。

“沒人跟你搶,像八百年沒吃過飯一樣。似乎你在海市過得不好?!?/p>

她拿紙巾擦擦嘴,糾正道:“不用在別人面前裝淑女,不管是狼吞虎咽,還是細嚼慢咽,我都做著自己,你放心,離開你,我真的過得非常好?!?/p>

良久之后,俞致禮才開口說:“那就好?!?/p>

亦樓吃飽喝足,終于恢復了點力氣,也有了開玩笑的心思。

嘴角微微揚起,她說:“其實,俞致禮,我挺后悔離開你的?!?/p>

“真的?”

“多金帥氣的俞氏集團副總,想嫁你的人太多了,我這個人俗氣,誰給我錦衣玉食的生活,我都可以嫁?!?/p>

“那行,我那么多朋友都挺適合你的。要我給你介紹嗎?”

“行啊,你給我留意著?!?/p>

晚餐結束后,亦樓婉拒了俞致禮要送她的好意,她看著俞致禮的車一點點消失在車流中。晚風微涼,輕輕拂過她的臉頰,穿透過她的發(fā)。亦樓緩緩閉上了眼睛,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她曾無數(shù)次幻想過與俞致禮再遇的情景,以為無非便是陳奕迅的那首歌唱的那樣——我會帶著笑臉,揮手寒暄,和你坐著聊聊天。

然而現(xiàn)實是這樣的生動殘忍,他們之間誰也不謙讓,爭鋒相對,百般嘲諷,都故意拿被時光磨好的最尖銳的針刺向對方,不見血不罷休。

他不夠疼,我就不能好好生活。對,就是這樣的心思。

這令亦樓有些懷疑,他們真的曾經(jīng)相愛過嗎?

相愛過的人分手后,真的可以做朋友嗎?亦樓從前一直都不確定答案。但今晚之后,她總算明白了。

致禮,俞致禮,原來我們真的不能做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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