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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風(fēng)的時候想起你薛亦樓俞致禮在一起了嗎 大結(jié)局最新章節(jié)4

2021-02-27 12:18:13 作者:沐爾
  • 起風(fēng)的時候想起你 起風(fēng)的時候想起你

    她受不了有一天那些曾經(jīng)的熾熱濃情變得平淡無味,她以為這便是她和俞致禮分開的初衷。她將和俞致禮的幸福時光妥帖安放著。她告訴紀(jì)燦,這些年,她一直都覺得慶幸,她和俞致禮分開是他們兩個人共同決定的,唯一的阻礙不過就是因為他們不想再愛彼此了。很多年后,紀(jì)燦告訴她,沒有那么簡單。她終于開始懷疑,自己在那一年為什么輕易離開了。而后缺失的記憶一點點被拼湊,她才恍然,原來,歲月不欺人,只是他們都透支了太多美好。

    沐爾 狀態(tài):已完結(jié) 類型: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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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風(fēng)的時候想起你》 章節(jié)介紹

《起風(fēng)的時候想起你》的作者是沐爾,他筆下的主角薛亦樓俞致禮負(fù)氣仗義,脈脈含情,不禁令人怦然心動,心生向往?!镀痫L(fēng)的時候想起你》第4章主要內(nèi)容介紹:開門進(jìn)入別墅,在玄關(guān)處,俞致禮彎腰打開鞋柜,拿出了一雙粉紅色的拖鞋,遞給亦樓?!拔也淮﹦e人的。.........

《起風(fēng)的時候想起你》 不是夫妻就是仇人 在線試讀

開門進(jìn)入別墅,在玄關(guān)處,俞致禮彎腰打開鞋柜,拿出了一雙粉紅色的拖鞋,遞給亦樓。

“我不穿別人的。”亦樓直接脫掉了鞋子,赤腳下了幾個臺階進(jìn)入客廳。

俞致禮將手上的拖鞋分開,露出了未拆的標(biāo)簽,淡淡地笑了。

客廳里有一個很大的壁爐,壁爐上方的白色墻壁上懸掛著一幅畫著向日葵的油畫,巨大的落地窗旁擺放著一架白色的三角鋼琴,窗外的風(fēng)吹動著白色蕾絲的窗簾,鋼琴旁是灰色組合沙發(fā),茶幾下鋪著一層繡花民族風(fēng)地毯,頂上是一個巨大的水晶吊燈,沙發(fā)后是扶搖直上的樓梯,有著黑色雕花的欄桿,樓梯旁的墻面被設(shè)置成照片墻,樓梯下面的空間也得到了充分利用,擺放著不規(guī)則的書架,塞滿了書。

宮廷風(fēng)、民族風(fēng)、日系風(fēng)、現(xiàn)代簡約風(fēng),這四種風(fēng)格搭配在一起雖有些違和感,卻令人感到有居家的味道,很溫馨。

亦樓怔怔出神。

“要喝點什么?”

亦樓一點也沒有客人的自覺,隨口說:“西瓜汁?!?/p>

“好,我讓人給你榨。”

俞致禮對著樓梯口喊了喊,“王媽?!?/p>

亦樓坐在沙發(fā)上,很肯定地說:“我以前畫的圖你從垃圾桶撿起來了?!?/p>

“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沒想到后來我們會分手?!?/p>

“說得這么深情,就好像我們的分手是我的過錯一樣。”他一副受害者的模樣,亦樓有些不爽。

“誰對誰錯,都不重要了。”

樓梯處下來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應(yīng)該就是俞致禮口中的王媽了。

“王媽,幫我朋友榨壺西瓜汁?!?/p>

“好的,舒樂到爸爸那里去?!蓖鯆屝χ鴮κ鏄氛f。

俞致禮伸手接過舒樂,在他額頭上用力一吻,笑著坐在亦樓身邊的位置上。

亦樓望著舒樂,哭意襲來,她咬緊牙關(guān),不讓自己哭出來。

那就是舒樂啊,穿著白色棉質(zhì)短衫和一條深藍(lán)色牛仔背帶褲,帶著牛仔碎布繡花鴨舌帽,很精神。

漂亮的臉蛋,讓人忍不住想去一親芳澤。

“怎么樣?舒樂好看吧,我想他的親生父母也一定長得很好看?!?/p>

亦樓苦笑,點點頭表示贊同。

你不覺得他的臉型和眼睛很像我嗎?鵝蛋臉加一雙有魅力的杏眼。亦樓忍不住腹誹。

都說兒子長得像媽媽,這話一點也不假。

“給我抱抱吧?!币鄻堑穆曇艉艿停行┧粏?。

致禮淺淺笑著,拒絕。

“他有些怕生,陌生人抱他,他會哭的?!闭f完后,將舒樂抱得更緊了,起身,將他放在鋼琴前。

打開琴,手指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隨意敲擊著,舒樂也有模有樣地學(xué)著。

“這么小,你就想讓他學(xué)習(xí)鋼琴了?!?/p>

“慢慢培養(yǎng)?!?/p>

他的孩子如此特殊,不愛玩男孩子玩的玩具,獨獨喜歡繪畫和這架鋼琴。

“他很安靜?!?/p>

致禮背對著亦樓,原本溫和的神色一下子消失了,眉眼冷了下來,動了動嘴角,想要說什么終究是什么也沒說。

亦樓就這樣望著他們父子的背影,大家一起陷入了沉默。

直到王媽端著果盤和西瓜汁過來。

亦樓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您貴姓?”王媽的臉色帶著客套的笑容,有些戒備地看著亦樓。

“我姓薛?!?/p>

“致禮平常都不會帶人回來做客的,看來薛小姐和我們致禮很熟。”

“我們是同學(xué)。”一直都同校不同班的關(guān)系,所以亦樓也沒覺得說錯了。

“王媽,她是我前女友?!敝露Y毫不客氣地指出。

王媽皺起了眉頭,“思嘉小姐知道嗎?讓思嘉小姐知道,她會不高興的。”

“你不告訴思嘉不就好了。”致禮一臉無所謂。

王媽偷偷瞄了一眼亦樓,怨怪道:“分了手的男女朋友就不要再見面了吧,免得橫生出許多的誤會?!?/p>

“王媽,你那都是什么觀念了。”致禮覺得好笑。

“我說錯了嗎?”王媽別扭地問。

致禮回答:“當(dāng)然錯了,分了手的也可以做好朋友的?!?/p>

“你們年輕人的思想,我不懂。”王媽無奈地嘆氣。

“好了,王媽,帶舒樂去喝點果汁吧?!?/p>

亦樓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舒樂,那個孩子由王媽抱著,眼神一直清澈地望著亦樓,他們的視線相撞,亦樓的心都痛了。

“你要是喜歡舒樂,你也去找個男人生個。”致禮故意對亦樓說。

亦樓低下了頭,“哦?!?/p>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看樣子不開心啊?!?/p>

亦樓扯出一抹微笑,抬眼望著致禮,“我突然想到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那我不送了,下午我要帶舒樂去游泳。”

“再見。”亦樓走出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背對著俞致禮,說:“對了,你剛才說錯了,分了手的情侶的確可以做朋友,但不包括我們。我們永遠(yuǎn)也不會是朋友。”

亦樓離開后,致禮氣得摔了好幾個沙發(fā)靠墊。

誰想和你做朋友?

我們當(dāng)然不會成為朋友,不是夫妻,就是仇人。致禮在心中惡狠狠地補(bǔ)充。

亦樓走了很長的路才到地鐵站,等地鐵的時候,紀(jì)燦打來電話,問她去哪里了。

“我先走了。”

“你怎么都不跟我們說一下,最起碼也得跟致和說一聲啊,他看不到你了,很失落的?!?/p>

“他怎么樣了?”

“在打點滴啊,很快就能退燒了吧?!?/p>

“嗯。我不說了,地鐵來了。”

因是周六,地鐵里人山人海,亦樓被擠在一角,回想起方才的一幕,不禁潸然淚下,淚濕了一臉,這個時候要是抽根煙就好了,因為不能,所以哭得更厲害了。

旁邊有個小姑娘遞過來一張面紙,亦樓愣了愣,說了聲:“謝謝?!?/p>

“大庭廣眾之下,還是不要想傷心的事情?!迸铣傻卣f,后來,地鐵停在下一站,她跟著人群下了車。

亦樓臉上的妝都花了,怎么都擦不干凈,好在,這周圍都是陌生人,大家都有自己在意的事情,也不會多關(guān)注她。煩躁的心情漸漸得到平復(fù)。

這座城市每天都有無數(shù)人被傷了心,這樣想,亦樓也不再忸怩了,她就是哭過了,那也沒什么。

身心俱疲地回到家后,亦樓給自己倒了杯水,很快喝光,去衛(wèi)生間卸妝洗澡,裹著寬大的浴袍出來陽臺上曬著太陽。

她一直都覺得心冷的時候要多見見光,就會被治愈。

閉上眼睛,養(yǎng)養(yǎng)神,卻沒想到會睡過去。

等到餓著肚子醒來時,窗外已經(jīng)全黑了,有幾顆星子在天邊閃啊閃的,她全身冰冷,鼻子也堵塞了,腦袋有點沉重,摸摸額頭,倒是沒有發(fā)燒。

“該死,這種天氣居然會感冒?!?/p>

亦樓起身拉上窗簾,回房間換了件居家服,打開冰箱發(fā)現(xiàn)還有幾個雞蛋與西紅柿,一盒酸奶,半個西瓜。

夠吃了。

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亦樓關(guān)上冰箱門,走到客廳,看到紀(jì)燦無精打采地?fù)Q拖鞋進(jìn)門。

亦樓覺得稀奇,“你怎么這個時候來了?”

“想你了啊。”紀(jì)燦強(qiáng)顏歡笑道,“你聲音怎么嗡嗡的?感冒了?”

“嗯,夠倒霉的。你剛從致和那過來嗎?”

紀(jì)燦繞過亦樓把自己摔在柔軟的沙發(fā)上,“沒有,從家里過來的?!?/p>

“怎么了?你心情不好?”

“我今晚住在這里,最近幾天我要離家出走?!?/p>

“和叔叔阿姨吵架了啊?!?/p>

“對啊,頭好痛?!奔o(jì)燦手扶著額頭,無力地閉上眼睛。

“說出來讓我樂樂?!?/p>

“賤人!”紀(jì)燦投給她一個鄙視的眼神,然后說:“我爸媽讓我明天去相親,是我爸戰(zhàn)友的兒子,海歸,現(xiàn)在在銀行工作,有房有車有存款。”

“這條件不是挺好的。”亦樓幸災(zāi)樂禍地說。

“滾蛋,我不愛你跟我開這類的玩笑,你明明知道我的心事?!?/p>

亦樓斂去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jīng)起來,在紀(jì)燦身邊坐下,“我跟你說認(rèn)真的,你爸媽是不會同意你和致和在一起的?!?/p>

“所以,我都沒告訴我爸媽致和的存在。”

“以你的年紀(jì),再不嫁,就是剩女了。”

“你不也一樣。”

“我們不一樣,真的不一樣?!币鄻菆猿?。

“怎么不一樣?”

我經(jīng)歷過愛情,經(jīng)歷過懷孕,經(jīng)歷過分別,愛情的千百種滋味我都體會到了。

“我談過戀愛,你沒有。”

“總有一天,我也會談上戀愛的?!奔o(jì)燦說得言辭鑿鑿。

“事實上,我爸媽以為我喜歡女孩子,比如說你。所以才更著急了,可我一直不愿意聽他們的話去相親,我爸媽這次一副我不去相親就斷絕關(guān)系的樣子,我也很為難?!?/p>

“父母與愛情,選擇父母吧?!币鄻橇夹耐扑]。

“俞致和那賤人要答應(yīng)和我在一起了,我才好跟我爸媽說,我不用相親,我有結(jié)婚對象了,就是腿腳不太方便,但是我不介意,不管你們同不同意。我很想這么囂張驕傲地宣布,但是致和不給我那機(jī)會啊?!奔o(jì)燦都快愁死了。

亦樓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親愛的,不如明天你給我去吧。要是撮合了你們,簡直就是一箭好幾雕啊。”紀(jì)燦越說越激動,扳著手指一件一件地說:“你看,你要是和他成了,我爸對他老戰(zhàn)友有交代,他們呢也不會懷疑我和你有一腿,然后我也不用擔(dān)心你會搶了思嘉的俞致禮。我呢?可以繼續(xù)逍遙自在地和致和消磨時光,一舉數(shù)得。姐姐,你從了我吧?”

紀(jì)燦跪在沙發(fā)上,向亦樓拜倒。

亦樓不淡定了,咆哮道:“滾蛋!我還沒死呢,你朝我拜什么拜?我不管,沒你這么賣友求榮的啊。還有思嘉的致禮,你到底有多反對我再次和致禮在一起啊?!?/p>

“就是很鄙視啊,我絕對不允許你在同一個地方摔兩次?!?/p>

亦樓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紀(jì)燦再次向亦樓拜倒,帶著哭腔,“姐姐,你就從了我吧?!?/p>

“容我想想,姐姐我餓了?!?/p>

紀(jì)燦跳下沙發(fā),“我打電話叫外賣?!?/p>

“冰箱里有西紅柿和雞蛋,西紅柿再不吃就要壞了,你就燒個湯吧?!?/p>

“我什么都愿意為你做,不過,為了不浪費(fèi)食材,你來加調(diào)料?!奔o(jì)燦天生就不是個好廚子,她永遠(yuǎn)都把握不好佐料的分量,所以煮出來的東西不是太咸就是太甜,要不然就是太辣。

“去弄吧?!?/p>

亦樓去臥室找了感冒藥來吃,坐在沙發(fā)上倒是真有點認(rèn)真考慮起紀(jì)燦的提議了。

她覺得自己有義務(wù)要為了紀(jì)燦的愛情犧牲。

所以最后,她決定接受紀(jì)燦的建議,然后感冒的人享受著紀(jì)燦全身心投入的照顧,端茶倒水,噓寒問暖,一晚上,紀(jì)燦忙得不亦樂乎,感激涕零,深怕亦樓反悔。

后來,紀(jì)燦送給了亦樓一個Prada的手包,作為謝禮。

亦樓本不是那么現(xiàn)實的人,不過,親姐妹,明算賬,更何況,她們還不是親的。

以上純屬是開玩笑的。

那是因為紀(jì)燦希望當(dāng)那位優(yōu)質(zhì)男士看到亦樓一身名牌出現(xiàn)在高級餐廳時,心里能有個譜了。

比如說——

這個女的,他養(yǎng)不養(yǎng)得起?

這個女的,他值不值得娶?

又或者是——

品味不錯,是我的菜。

姑娘,我娶定你了。

亦樓對紀(jì)燦的思維有些拜倒了。

不過她倒是有個擔(dān)心的問題,“那男的應(yīng)該看過你的照片了,看到我的出現(xiàn),肯定知道自己被騙了?!?/p>

“化了妝的女人卸了妝有幾個男的能認(rèn)識?況且,你不覺得其實我們長得越來越像了嗎?我們的穿著品味驚人相似,發(fā)型也差不多。”

亦樓點點頭,又問:“他要看不上我,你可別怪我?!?/p>

“拜托,姐姐,你這種顏,他要是看不上,你覺得他會看上我嗎?那我還擔(dān)心個屁?!奔o(jì)燦有些激動地辯駁,“其實你大可不必?fù)?dān)心,如今相親那么成功,不過是因為現(xiàn)代社會的人懶,隨便遇到一個條件優(yōu)越的人都可以將就過一輩子的,過不了的干脆離婚找下一個,二婚的姑娘也是很吃香的。愛情這玩意在年少時期遇不到,以后你都別想了。這輩子都不會再有那么深刻的愛了?!?/p>

亦樓聽后,覺得有道理。

只是不知道紀(jì)燦最后說的那句話,她自己有沒有意識到,她們兩個人也包括在內(nèi)。

是一個晴空萬里,風(fēng)和日麗的周日。

這樣舒心的日子,應(yīng)該拿來去野外野炊什么的,而不是用來準(zhǔn)備相親的行頭。

一早,亦樓準(zhǔn)備睡個懶覺的時候,紀(jì)燦拉她起床,說要出門逛街買新衣服。

亦樓不愿意去,紀(jì)燦苦口婆心地勸說:“新衣服可以讓人增加自信,再丑的姑娘穿上新衣服都能花枝招展的,你不要丟了我爸媽的臉?!?/p>

亦樓睜開眼睛,無比怨念地說:“好啦,我起床就是了?!?/p>

商場里夏裝折扣很多,亦樓本以為買衣服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看重了哪一款,然后試穿,站在鏡子面前,滿意了就付款,不滿意了就繼續(xù)去下一家。但是紀(jì)燦似乎不想讓這件事變得如此簡單。

她們逛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亦樓腰酸背痛,還是沒買上一件衣服。

紀(jì)燦碎碎念:“你說怎么現(xiàn)在挑一件特別漂亮點的衣服就那么難呢?設(shè)計師們不抄襲會死啊,幾乎每一家都有一樣的款,顏色還不帶換的。”

“你要理解人家設(shè)計師的苦,不抄沒飯吃。”

“就幾件破布,還敢賣那么貴,找死啊?!?/p>

亦樓沒法,去買了兩杯鮮榨西瓜汁,給紀(jì)燦消消火。

最后勉為其難地挑選了一條連衣長裙,上身是白色,下身是米灰色,關(guān)鍵是抹胸那塊做得特別漂亮,一簇簇的小花立體精致,施華洛世奇水晶鑲嵌其中,若隱若現(xiàn),有一種低調(diào)的美。

米灰色的裙擺到達(dá)腳踝處,配著白色細(xì)高跟涼鞋,搖曳生姿,走到哪里都是一處美艷的風(fēng)景。

紀(jì)燦豎起了大拇指,然后掏出卡遞給店員。

隨后又去了Prada精品店挑選了個黑色亮皮手包給亦樓,這才結(jié)束今天的逛街行動。

饑腸轆轆的時候,兩人終于找了家甜品店,亦樓點了雙份的楊枝甘露以及一些小點心,然后把單子給紀(jì)燦,“這些都是我吃的,你吃什么自己點?!?/p>

“你豬?。砍赃@么多,到晚上怎么辦?”

“我這么餓,你居然不讓我去餐廳吃飯,我就只能這樣了。”

“我是要你餓著,到時候在那男的面前就會食欲很好了,他看你吃得那么香,心里也歡喜啊,你要知道挑食很可恥的,把你餓到一定程度,你就什么都吃了。”

“我消化快,走幾步路就消化掉了,晚上我肯定吃得倍兒香?!币鄻菢O度自信地說。

“我以前是很相信你的,畢竟你的身材真的超級好,可是那年,我去海市找你的時候,你胖成什么樣子了,你全身上下除了臉能看,這都是你暴飲暴食引起的。”紀(jì)燦至今記憶猶新。

亦樓笑得苦澀,那時候,她應(yīng)該是生下舒樂后沒來得及減肥。

“算了,分你一半?!币鄻峭俗屢徊?。

“這還差不多?!奔o(jì)燦滿意地說。

下午,亦樓洗了澡穿上新衣服,紀(jì)燦服務(wù)周到,親自幫薛小姐吹干了頭發(fā),而且還化好了妝,最后為了怕亦樓臨陣脫逃,她更是親自押送亦樓前往那家叫西廂的飯店,在亦樓落座后,她才鬼鬼祟祟地離開。

此時已經(jīng)是華燈初上,街景行人都有一種朦朧美。

西廂餐廳是一家浙菜館,餐廳內(nèi)裝潢古色古香,并雇專人身著珍珠白漢服彈奏古箏。

餐廳服務(wù)員過來送上菜單,微笑著問:“請問現(xiàn)在點單嗎?”

“稍等,我等的人還沒到?!?/p>

“好的?!?/p>

服務(wù)員給亦樓倒了杯綠茶就先走開了。

亦樓看了下手表時間,有些無語,紀(jì)燦居然把她早送來了半個小時。

她無聊之際,突然肩膀上搭著一只手,亦樓驚了驚,轉(zhuǎn)過頭來看,就看到笑得燦爛的思嘉,以及她身邊一臉氣定神閑的俞致禮。

真是冤家路窄啊!

亦樓起身,“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思嘉熱絡(luò)地說:“跟你一樣,來吃飯啊?!?/p>

“好巧??!”亦樓笑笑。

“是啊,你一個人嗎?過來跟我們一起吃吧,人多熱鬧點,待會周容也來的?!彼技螣崆檠笠绲卣f。

“?。坎挥昧?,不用了,我約了人。”

“是嘛。那好吧,你跟你朋友好好吃,我們先去點單了,待會周容來了吃不到熱菜肯定會跟我發(fā)飆的?!彼技瓮屏送埔恢背聊挠嶂露Y,“致禮,你也跟我朋友打個招呼啊,不要這么冷冰冰的?!?/p>

“哦。你好,薛小姐。”

“你好,俞先生?!?/p>

彼此都是意興闌珊的樣子。

思嘉拉著俞致禮走開,亦樓默默地望著俞致禮的身影,悵然若失。

“你好,請問是紀(jì)小姐嗎?”聲音略帶滄桑。

亦樓望向來人,起身,微笑,“你好,是潘先生吧?!?/p>

“對不起,我遲到了?!?/p>

“哦不,是我早到了?!?/p>

“紀(jì)小姐本人比照片漂亮許多,今天真是明艷動人啊。”潘達(dá)有些飄飄欲仙了,本來不抱什么期待的相親現(xiàn)在一下子覺得是上天眷顧。他對眼前這個女人太喜歡了。

“謝謝!”

兩人坐下后,服務(wù)員過來點單,潘達(dá)接過菜單,對亦樓說:“紀(jì)小姐,你來點吧,我不挑食的?!?/p>

“好?!币鄻呛莛I,也不推辭。

報了幾個菜單名后,合上菜單,抿了口茶,潤潤干澀的嗓子。

潘達(dá)又為亦樓點了一杯Pink Lady。

“我覺得這款雞尾酒很適合紀(jì)小姐?!?/p>

亦樓陪著笑,心里不斷吐槽,被人叫這紀(jì)小姐真的很別扭。

“你不喝酒嗎?”

“我只有在應(yīng)酬的時候才會喝,今天我還要開車將紀(jì)小姐送回家的?!?/p>

“哦哦?!?/p>

“紀(jì)小姐完全符合我對未來妻子的要求?!?/p>

亦樓看著他不說話,紀(jì)燦說,喜歡花瓶女人的男人不靠譜,這種不注重內(nèi)在修為的人,以后就算在一起了,也達(dá)不到你的思想層次,他不懂你,日子過得肯定抑郁。

“潘先生也是玉樹臨風(fēng)啊,就是頭發(fā)有些少了?!?/p>

潘達(dá)的笑容一下子出現(xiàn)了裂痕,他尷尬地解釋:“我是用腦過度,絕對不是家族遺傳,紀(jì)小姐說話真直爽?!?/p>

亦樓敷衍地“嗯”了聲。

也許是看到亦樓的態(tài)度有些冷淡,潘達(dá)著急地炫耀:“我畢業(yè)于早稻田大學(xué),學(xué)的是金融,去年剛剛碩士畢業(yè),現(xiàn)在在農(nóng)業(yè)銀行工作,工資每個月差不多兩萬,養(yǎng)家絕對不成問題,每年還能出國玩一次?!?/p>

“潘先生真是年輕有為啊?!币鄻钦\心誠意地贊美道。

但她實在忍不住問:“據(jù)我所知,日本的大學(xué)研究機(jī)制是效仿歐洲的,算是學(xué)術(shù)研究生,實用性不高,潘先生能考進(jìn)銀行肯定是考霸了?!?/p>

“紀(jì)小姐知道的真多,的確,剛開始工作的時候覺得力不從心,不過現(xiàn)在都習(xí)慣了。”潘達(dá)因為學(xué)歷在亦樓面前還是很有優(yōu)越感的,據(jù)他所知,紀(jì)燦只是一個本科畢業(yè)生。

服務(wù)員將菜陸續(xù)端上來,潘達(dá)笑瞇了眼,不知為何亦樓覺得帶著眼鏡的他有些猥瑣的氣質(zhì)。

紀(jì)燦發(fā)來短信,問亦樓感覺如何。

亦樓想了想,回了短信。

“還是不錯的?!?/p>

這是個大實話,畢竟她這個年紀(jì)的,已經(jīng)不對長得帥氣的男人做老公感興趣的,畢竟過一輩子這種事還是要平平淡淡的,長得帥氣的男人基本上都過著聲色犬馬的生活。

“那我就放心了?!奔o(jì)燦回。

潘達(dá)一直在望著她,見她不玩手機(jī)了,積極地說:“吃啊,這家餐廳的菜很不錯的。”

“嗯,我知道?!笨纯腿说那闆r就知道了。

亦樓用筷子夾了塊東坡肉到嘴里,汁濃而不膩口。

“怎么樣?”潘達(dá)滿懷期待地問。

“挺好的?!?/p>

“紀(jì)小姐,你對我還滿意嗎?”

亦樓剛想要回答,一股重力將她拉起身,她一個踉蹌撞到了一個堅硬的胸膛。

她吃痛地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誰???”

“我。”聲音干凈利落。

亦樓抬眼,看到眉開眼笑的周容。

“你干嗎?”亦樓覺得無語。

周容將亦樓拉到身后,桀驁不馴地說:“對不起這位先生,這位小姐是我早就預(yù)定了的,我?guī)ё吡??!?/p>

他一意孤行地拉著亦樓到思嘉那一桌,留下了一臉忿忿不平極度惋惜的潘達(dá)。

“周容,我跟你有那么熟嗎?”亦樓疾言怒色。

“你恨嫁了?。磕阋嘤H,你也跟我相啊,干嗎要和陌生人吃飯呢?”

“與你無關(guān)。”

“???亦樓,你在相親啊。”思嘉插嘴。

“頭發(fā)那么少,以后肯定謝頂?!敝苋萦终f。

“他喜歡我就好,我對外表不是那么看重?!?/p>

“影響下一代基因啊,不都在提倡要優(yōu)生優(yōu)育么?!?/p>

亦樓咬咬牙,起身離開,誰知手被周容緊緊握著,怎么也松不開。

“周容,你放開我?!?/p>

周容湊到亦樓耳邊說輕聲說:“你說我到底該不該告訴思嘉你和俞致禮的關(guān)系呢?”

“卑鄙!”

慌亂中,亦樓看到俞致禮悠然自在的臉,心下一沉,乖乖坐下,怒瞪了周容一眼。

“這才乖嘛。”周容得意地笑了。

亦樓在桌下狠狠踢了下俞致禮的腿,方才解氣。俞致禮悶哼一聲,偷偷瞥了眼亦樓。

“思嘉,你和亦樓是好朋友,你多幫幫老哥,撮合下我們啊,不要光顧著自己幸福?!?/p>

“放心,老哥,我會的啦。亦樓,你看我哥對你這么深情,你就給個機(jī)會唄。”思嘉嫣然一笑,幫著求情。

思嘉開口,亦樓也不好給臉色給她看,扯出笑容,不置可否。

一桌子菜,都是思嘉為周容準(zhǔn)備的,因為下周六是周容的生日,但是因為思嘉與俞致禮要去海邊露營不能幫他慶祝生日,所以就提前請客吃飯。沒有想到這么巧合的,碰到了亦樓。

周容給亦樓碗里夾滿了菜,催促:“吃啊?!?/p>

亦樓拘謹(jǐn)?shù)貏又曜?,一只手捏著周容的腿,用盡了全力。

周容忍著痛,拍開亦樓的手,望著思嘉提議,“下周六,我和亦樓陪你們一起去海邊露營吧,人多好玩些?!?/p>

“好啊?!彼技螏缀鯖]有任何猶豫地就答應(yīng)了,“致禮,你覺得怎么樣?”

俞致禮嘴角上揚(yáng),梨渦淺淺,“好啊?!?/p>

誰也沒有問過亦樓的意見,他們就這樣做下了約定。

“我估計有事?!?/p>

“有事?真的有事?”

周容投過來一個威脅的眼色,亦樓誓不妥協(xié),卻也沒辦法。

“到時候看情況吧?!币鄻欠笱艿卣f。

雖然很餓,但是這頓飯亦樓吃得心驚膽顫,冷汗直出,到后來,她不得不哆嗦地對周容說:“把你外套給我,我冷?!?/p>

周容紳士地替亦樓披上了外套,看到亦樓蒼白的臉色后,“你是不是生病了?”

“可……能吧?!币鄻怯X得自己的牙齒在打顫。

周容緊張地抱起亦樓,對思嘉和致禮說:“我?guī)ヌ酸t(yī)院,你們慢用?!?/p>

“好好照顧她。”思嘉吩咐。

致禮有些心不在焉地追隨著他們離開的背影。

周容輕輕地將亦樓放在車座上,將他的外套蓋在她身上,替她關(guān)上門。

亦樓對周容說:“送我回家。”

“你需要去醫(yī)院。”

“我回家吃點藥睡一覺就會好了,我討厭你,不想跟你有什么牽扯?!币鄻琴€氣說。

周容冷笑,“討厭我?就因為我知道你和俞致禮的關(guān)系?”

“對?!币鄻遣槐苤M地承認(rèn)。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你自己心里放不開這段過去,所以才會那么心虛,才會接受我的威脅?!?/p>

亦樓很想找些話來反駁他,可惜他說的都對。

若是真的沒關(guān)系,何必懼怕他揭穿。

只是因為還愛著而已。

因著周容堅持,亦樓去醫(yī)院掛了兩瓶水,燒也退了。

亦樓下車把外套還給周容,“我不會跟你說謝謝的,因為我今天會生病,全部都是因為被你嚇的?!?/p>

“好好好,我道歉?!敝苋轃o奈地說。

聽到他道歉,亦樓覺得很滿意,緩和了下神色,“這還差不多,我上去了?!?/p>

周容嬉皮笑臉地說:“我有點渴,你不讓我上去坐坐嗎?”

“我不愿意。”亦樓冷著臉拒絕,頭也不回地回家了。

家里沒人,紀(jì)燦應(yīng)該是回家了,她突然有些為紀(jì)燦的安危擔(dān)憂了,心里替她捏了把汗。

亦樓換了身干爽的衣服,為自己泡了杯柚子茶。

手機(jī)依然是沒有動靜,她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想到俞致禮之前說的聯(lián)系過于頻繁,她就不想主動打電話給他了。

樓下,開來一輛車,停車熄火。

致禮走下車,抬頭仰望了一下亦樓家,燈亮著,應(yīng)該是到家了。

他慢慢走上去,按了密碼,然后跑向亦樓家門口,按了門鈴。

亦樓正捧著柚子茶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突然聽到了門鈴聲,已經(jīng)快12點了,難道是紀(jì)燦,被趕出來了嗎?

可她有家門鑰匙的啊。

亦樓放下杯子,走過去透過貓眼觀看外面的情況,發(fā)現(xiàn)沒人。

她疑惑了,打開門走出去,看到有個身材高大的人正背對著她站在樓梯上,認(rèn)出是俞致禮。

“你嚇?biāo)牢伊?,跟個門神一樣?!币鄻怯昧Σ攘藥啄_地,樓梯里的聲控?zé)袅亮恕?/p>

俞致禮轉(zhuǎn)過身,他的臉在燈光下線條柔和。

“你今天為什么踢我?”

“想踢就踢唄?!?/p>

“是這樣啊,我以為是你有話要對我說?!庇嶂露Y轉(zhuǎn)身準(zhǔn)備要走。

亦樓制止道:“等下,我的確是有話要對你說。”身體讓了讓,“進(jìn)來說吧?!?/p>

俞致禮堅持,“就在這說吧,別到時候又想勾引我,我這個人可是很有格調(diào)的?!?/p>

“有格調(diào)的俞先生,你以為我還對你有興趣嗎?我現(xiàn)在有周容了,不會對你饑不擇食了?!币鄻遣恍?,故意用周容來給自己做后盾。

這話顯然是有效果的,俞致禮跟著亦樓進(jìn)屋。

亦樓給俞致禮倒了杯柚子茶,“坐啊”

俞致禮依言坐下,裝著橘黃色柚子茶的杯子上方霧氣騰騰。

“說吧。”

亦樓不緊不慢地在他對面椅子上坐下,“你和周容是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

“認(rèn)識,但不熟悉,如果你要找我打聽他,對不起,幫不上忙?!敝露Y表情冷酷地說。

“我認(rèn)真問你的,所以你也別給我扯些有的沒的?!?/p>

致禮望了亦樓一眼,正色道:“第一次見面是四年前和思嘉訂婚典禮上,他那時還不是警察?!?/p>

“他知道我和你的關(guān)系,他威脅我要把我們的關(guān)系說給思嘉聽。”

俞致禮邪魅地笑了,“我和你的關(guān)系?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是不能說給思嘉聽的?”

“你確定思嘉在知道我和你關(guān)系后不對你生氣?你裝傻裝了那么多次,不夠誠實。”亦樓胡攪蠻纏道。

“做了虧心事的是你。上次也不知道是誰要勾引我,幸好我意志力堅定,不受誘惑。”

“你……”亦樓氣結(jié)。

俞致禮輕蔑地哼了聲,起身準(zhǔn)備離開。

“既然你無所謂,那我也無所謂?!币鄻前胃吡寺曇?。

門被打開了,紀(jì)燦不爽地拖鞋沖了進(jìn)來,“亦樓,你搞什么東西?”

然后她就看到了俞致禮也在,陷入了目瞪口呆中。

俞致禮興致極好地打了個招呼,出去了。

亦樓深吸了口氣,喝光了柚子茶。

“他怎么在這啊?”

“有點事要說?!币鄻遣幌攵嗾f。

紀(jì)燦想起更重要的事情,激動地對亦樓說:“我親愛的薛小姐,我被我爸趕出來了。”

“什么情況?”亦樓心虛裝傻。

“還不是我今晚回家,我媽問我相親怎么樣,我說很順利,能發(fā)展下。結(jié)果他們沒高興多久,我爸的戰(zhàn)友打來電話了,問我爸什么情況,為什么女兒有男朋友了還要去相親,這不是耽誤大家的時間嘛,然后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堆。結(jié)束后,我爸居然一臉笑意地向我走來,我當(dāng)時真的是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他說,別怕,閨女,潘達(dá)爸說你有個很帥氣的男朋友,我高興,帶回家給我和你媽看看,要是潘達(dá)比不上他,我們就不反對你們?!?/p>

“噗……”亦樓笑出聲,腦補(bǔ)了下這可怕的一幕。

紀(jì)燦出自軍人家庭,自幼是在老爸皮鞭下長大的,以前她家也是把她當(dāng)男孩子一樣培養(yǎng),要不是后來紀(jì)燦遇到了亦樓,如今可就是粗糙的女漢子一枚。總而言之,他爸信奉一條真理:不打不成才,做錯事不分年齡也要打。

“你還笑得出來?”

“我還沒好意思跟你說,我搞砸了。不,應(yīng)該說是突然出現(xiàn)的那個人搞砸了這一切?!?/p>

“意外出現(xiàn)的人,是誰???不會是俞致禮吧?!?/p>

“他也出現(xiàn)了,但是不是他來破壞相親的。”

“誰?”

“周容。”

“你鳥他做什么?”

“他威脅我不跟他走就告訴思嘉我和俞致禮的關(guān)系,要是你,你跟不跟他走?”亦樓把問題拋給紀(jì)燦。

紀(jì)燦思考一番,嘆息一聲,誠實回答:“走?!?/p>

好歹這是一件孰輕孰重分得很清楚的事情,很好做選擇。

“所以我覺得我也沒錯,對不對?”

“是,不過,我的悲劇就這樣釀成了啊。聽著,我爸媽讓我一定要把那男人帶回家給他們看看,我說沒有男人,但我爸媽不相信啊,跟我說不帶回家就不認(rèn)我,我爸這是想兒子想瘋了吧。現(xiàn)在讓我怎么辦?”

“讓周容跟你回家一趟就是了?!币鄻钦f得輕巧。

“你的意思是讓他假扮我男人,開什么玩笑?周容會這么好心?”紀(jì)燦覺得這是癡心妄想。

“我想想辦法?!?/p>

“你要是不幫我把這件事辦好,我就只有把你推給潘達(dá)做媳婦了?!奔o(jì)燦幸災(zāi)樂禍起來。

亦樓打了個哈氣說:“去刷牙睡覺了,明天還要上班。”

“萬惡的周一?!奔o(jì)燦怨念道。

第二天,亦樓午休時間問宋郁文要了周容的手機(jī)號碼,然后給周容打去了電話。

“喂?哪位?”周容的聲音略顯慵懶。

“我是薛亦樓。”

電話那端傳來笑聲。

“我沒想到你居然會主動打電話給我,我很開心,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號碼的?”

“我跟宋郁文要的?!?/p>

“沒想到我們見過好幾次面了,卻連彼此的手機(jī)號碼都沒有?!?/p>

“那個,周容,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稀奇了,我用處這么大,薛大小姐居然能想到我?!?/p>

亦樓磨了磨牙齒,“這件事真的還只能由你來幫我。”

“我需要面談。”

“那好,晚上我請你吃飯吧?!?/p>

“好吧?!敝苋菝銥槠潆y地答應(yīng)。

恰巧這時紀(jì)燦敲門進(jìn)入,亦樓一臉哀怨地望著她,“為你我犧牲大了?!?/p>

“怎么了?”

“晚上開車送我去見周容?!?/p>

“有種送羊入虎口的感覺,罪過罪過!”紀(jì)燦低頭懺悔。

下班前,亦樓快速敲出來一篇協(xié)議書,畢竟這是一個長期的項目,要是周容答應(yīng)了,她就立刻讓他簽字,讓他不能反悔。

周容換下警服穿上便衣開車前往與亦樓約定的四季酒店頂樓餐廳,不知道亦樓需要他做什么,出手如此大方,一路順暢,哼著歌,將車停在四季酒店的地下停車場。

坐觀光電梯上到頂樓。

亦樓眼尖看到他,笑靨如花,向他招招手,“這邊,這邊。”

周容原本輕松的步子停頓下來,本來很是激動的心情有些失落,他原以為就兩個人一起吃飯,可是亦樓對面位子分明坐著一個女生。

“快點過來啊?!币鄻谴叽佟?/p>

周容走了過去在亦樓身邊的位子坐下。

“這是紀(jì)燦,你們應(yīng)該見過的。”

“Hi!”紀(jì)燦晃動著自己的手掌,臉上掛著友好的笑容。

“我知道,思嘉的好朋友?!?/p>

“說吧,讓我?guī)褪裁疵Γ俊敝苋蓍_門見山地問。

亦樓笑著搖頭,“先點單吧?!?/p>

拿人手軟,吃人嘴短,給了好處,以后拒絕起來就沒那么好說出口了,亦樓和紀(jì)燦都這個心思。

“一份清蒸南澳洲大龍蝦,三份蘭花極品澳鮑,一份刺身拼盤,一瓶Riesling干白葡萄酒?!币鄻菍κ虘?yīng)生說。

“好的?!?/p>

亦樓看了一眼紀(jì)燦,示意她先說。

“是這樣的,周先生,昨天亦樓代替我去參加了一個相親,可是后來亦樓搞砸了這一切,我問她怎么回事,她說是你破壞了這次相親。我理解你喜歡亦樓的心情,但是你的行為真的給我?guī)砹撕車?yán)重的后果,現(xiàn)在能不能請你幫助我為這件事善后?”紀(jì)燦小心翼翼地問。

“誰告訴你我喜歡亦樓的?”周容壞笑道。

“我看得出來啊?!?/p>

“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事,你看出來了?我表現(xiàn)得有那么明顯嗎?”

真是個難搞的人。紀(jì)燦表面不動聲色,內(nèi)心已經(jīng)波濤洶涌。

“這個不是重點?!币鄻遣遄?。

“對,不是重點?!奔o(jì)燦附和。

周容不以為然,“誰說的?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呃……這個問題以后再說,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我們想請周先生去紀(jì)燦家中,假裝成紀(jì)燦的男友,與那位潘達(dá)先生比較一番,最好是把潘達(dá)比下去?!币鄻球\地請求。

周容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我就說嘛,難怪你這么漂亮的女生還沒男朋友。我之前還以為你濫交,私生活混亂,現(xiàn)在覺得是你沒有一個有男朋友的好閨蜜,你看當(dāng)你閨蜜有了男朋友了,你閨蜜男朋友的兄弟不就是你的了?!?/p>

亦樓表面上呵呵笑著,“是啊,是啊,所以我才需要相親啊?!蹦闼麐尣艦E交、私生活混亂!

“周先生,我真的是誠意十足地邀請你幫我這個忙的?!?/p>

“這件事我得慎重考慮一下。紀(jì)小姐,你為什么不誠實地向家里人交代事情的來龍去脈呢?”

“我有我自己的理由,很抱歉,不能告訴周先生?!?/p>

“你是想要保護(hù)俞致和吧。”周容用一種很肯定的語氣說。

紀(jì)燦面容慘白,驚慌失措。

亦樓扶額,她就知道周容知道的太多了。

“到底要怎樣你才肯幫這個忙?”亦樓無力地問。

“很簡單,我們交往?!敝苋菡\摯地望著亦樓。

紀(jì)燦激動地拍桌子,“你還說你對我們亦樓沒有非分之想。”

“假裝交往也是交往的一種,和紀(jì)小姐一樣,我也面臨著被家人逼婚的尷尬?!彼f得理直氣壯。

亦樓想了想,很公平,對她來說又沒有什么損失。

“好,我答應(yīng)你。”

“痛快?!?/p>

“亦樓,這樣真的好嗎?”紀(jì)燦感到很愧疚。

“沒事,放心?!币鄻前参康馈?/p>

周容笑了,“我又不會把薛亦樓給吃了?!?/p>

“那我們明天簽份協(xié)議吧?!币鄻钦f。

“這么不放心我?”

“是啊,畢竟不熟嘛?!?/p>

“以后會熟悉的,我保證?!敝苋菪Φ靡荒槦o害。

侍應(yīng)生捧著已經(jīng)醒過酒的干白葡萄酒過來,一一為他們倒上。

“預(yù)祝我們以后相處愉快。Cheers!”周容舉杯,心情頗好。

這頓飯自然是周容買的單,他搶著買單,亦樓和紀(jì)燦自然樂意,因為這樣一談判,亦樓覺得是自己虧了。來之前,她本來是想拿陪他參加周末的海邊露營為籌碼跟他談的,沒想到稀里糊涂地讓自己多了一個假男朋友。

走出酒店,找好的代駕已經(jīng)到了。

“我就不送你們了,到家給我打個電話?!焙笠痪湓捠菍σ鄻钦f的。

“再見!”亦樓擺擺手。

亦樓到家后從包里拿出協(xié)議書,撕掉,重新擬定了一份協(xié)議書,對雙方都公平的,想著盡快讓周容簽字。

“大姐,我對不起你。”

“我說紀(jì)大姐,你一晚上對我說的對不起都快趕上你一年說的了,這沒有什么啊。倒是你,你要找個機(jī)會,幫我告訴阿和我正在和一位男士交往,但是你不要告訴他原因。”

“我當(dāng)然不會說了,我又不傻。”

“我就怕你做傻事?!?/p>

臨睡前,亦樓接到周容的電話。

“我不是讓你到家給我打個電話嗎?”

“我忘記了?!币鄻钦f得理直氣壯。

“周末陪我去海邊露營?!?/p>

“我很想說好,但是你明明知道我和俞致禮的關(guān)系你還要我去,我猜不透你的想法?!?/p>

“我會把我的想法告訴你的。”

“俞致禮不會喜歡我的到來的?!?/p>

“很顯然,昨晚他也沒有提出異議?!敝苋萃nD了下,繼續(xù)說:“說真的,我周末有很重要的話要告訴你?!?/p>

“你不會是要跟我表白吧?!币鄻请y得自戀。

“我還是喜歡慢慢發(fā)展。晚安了!”

“晚安!”

周容是個說話算話的人,因為性子比較急躁,所以做事有些雷厲風(fēng)行。

周三晚上去紀(jì)燦家拜訪,當(dāng)然亦樓也要去,這是周容提出來的要求。

紀(jì)燦家住在軍區(qū)大院,進(jìn)出不太方便,所以亦樓很少去那里。中午趁著午休時間亦樓去了茶葉店買了二兩柴燒鐵觀音打算送給紀(jì)燦的老爸,又去了商場給紀(jì)燦的老媽挑了條花色極好的真絲絲巾,放在精致的禮盒里,也算是費(fèi)了心思。

至于周容的禮物,紀(jì)燦隨他準(zhǔn)備,到時候報銷。

只不過后來當(dāng)紀(jì)燦看到周容送的禮物后,有種吐血的感覺了。

周容開了輛黑色的Rolls-Royce Phantom來律所接亦樓和紀(jì)燦,引來不少人圍觀。

亦樓和紀(jì)燦走出大樓后,看到周容如小說男主一樣倚靠在锃亮的車身上,她們同時做出了轉(zhuǎn)身的動作,想法一樣,那就是真不想認(rèn)識他。

“亦樓,紀(jì)燦?!鄙砗蟮耐梁来舐暫?。

亦樓和紀(jì)燦用包擋住了臉,飛跑到周容身邊,然后上車。

“你也太騷包了吧?!奔o(jì)燦忍不住罵道。

亦樓悠悠說起:“突然間想到了一個故事,畢業(yè)一年的大學(xué)生在北京買房的故事?!?/p>

紀(jì)燦記得這個故事,感慨道:“真的是活了26年看到的最勵志的故事了。”

“這是個什么故事?”

“一位大學(xué)生畢業(yè)后,找了份工作,勤勤懇懇地工作,上下班坐地鐵,不泡吧,不玩妹子,一年后,他存下了一萬塊錢加上他老爸給他的800萬在北京買上了房。你和這位大學(xué)生一樣天生就是來拉仇恨的?!奔o(jì)燦說。

“別誤會,這車是我租來的,一個小時1500元?!敝苋菪χf。

亦樓和紀(jì)燦對視一眼,差點暈倒。

因為車子太騷包,一路上都沒有幾輛車敢靠近它,生怕擦著碰著了賠不起。

“你給我爸送什么禮物了?”

“一斤夏蟲動草?!?/p>

“什么?這個得多少錢???”

“大幾萬吧,不記得了,你具體看發(fā)票吧?!?/p>

“大幾萬?”紀(jì)燦覺得自己又有點暈眩了,欲哭無淚地說:“你瘋了嗎?買這么貴的禮物?!?/p>

“你可以偷偷轉(zhuǎn)賣掉。我這么做,就是按照你們的意思,把潘達(dá)比下去啊。我可不相信那句‘送禮誠意是無價的’?!?/p>

“滾你丫的,老娘就想罵你?!?/p>

亦樓也覺得無語了,安慰起紀(jì)燦,“我會幫你打聽下誰要這一斤夏蟲冬草的?!?/p>

紀(jì)燦惡狠狠地對周容說:“租Rolls-Royce Phantom的錢你自己出,我不報銷。泡妞是需要付出代價的?!?/p>

“可以。”周容爽快地答應(yīng)。

亦樓在心里盤算了下一個小時要一千五,這個晚上需要花費(fèi)多少張毛爺爺。

車子停在紀(jì)燦家門口,紀(jì)燦不急著下車,她對亦樓說:“我笑不出來怎么辦?”

“那就不笑,正常點就行了,扮成一副老夫老妻的樣子?!币鄻墙ㄗh。

周容先下車,給紀(jì)燦開了車門,紀(jì)燦投來贊賞的眼神,“很有紳士風(fēng)度,戲演得真好?!?/p>

周容壓低了聲音說:“你爸在樓上。”

紀(jì)燦立馬挽上了周容的手臂,“親愛的,我們進(jìn)去吧?!?/p>

入戲真快,亦樓笑了笑,拿出了禮物。

家里燈火通明,剛進(jìn)家門就看到紀(jì)燦的老爸從樓上下來,濃眉大眼,不怒自威。

“紀(jì)叔,好久不見了。”亦樓笑容滿面的打招呼,“這是送給您和白阿姨的禮物,希望你們能夠喜歡?!?/p>

“你這丫頭幾年不見,越來越漂亮了,來就來了,干嗎還帶禮物?”

“晚輩的一點心意嘛?!?/p>

“白梅,薛丫頭來了?!奔o(jì)燦的老爸沖著客廳大喊一聲,震耳欲聾。

“伯父,您好,我是周容,是小燦的男朋友?!?/p>

“嗯,我對你很有興趣啊,去客廳,我們聊聊吧。”

紀(jì)家客廳里,白梅正在看電視。

“亦樓,阿姨都好久沒和你見面了,快坐到阿姨身邊來?!?/p>

“好?!?/p>

“爸,媽,這是我男朋友周容送給你們的禮物,冬蟲夏草,很貴的?!奔o(jì)燦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都是我的錢啊。

“這份禮物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奔o(jì)父說。

“爸,你就收下吧,是周容的一點心意。你要是不收,我來收?!倍疾挥萌ネ担苯幽萌Q錢正好。

接下來就是所謂的調(diào)查戶口的時間。

“你和我們家紀(jì)燦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交往的?你是做什么職業(yè)的?家里還有幾口人?”紀(jì)父問。

“認(rèn)識幾年了,但是是從年初開始交往的,我是名刑偵警察,家里還有我爸我媽,他們是生意人?!?/p>

“你媽性格怎么樣?”紀(jì)母問,嗯,婆媳關(guān)系很重要。

“性格隨和,不拘小節(jié),是位很好相處的女士。”

“你打算和我們小燦什么時候結(jié)婚?”紀(jì)父問。

周容坦坦蕩蕩地說:“我隨時準(zhǔn)備著?!?/p>

紀(jì)燦著急地擺擺手,“爸,我不著急啊,我還想再玩幾年呢。”

“你都快變成剩女了,你還不著急?!奔o(jì)父不滿道。

“亦樓都還沒男朋友,我比她還快了一步呢?!?/p>

紀(jì)母毫不留情地說:“你有亦樓漂亮嗎?男人心海底針,你看得住嗎?”

媽,你真毒!紀(jì)燦覺得自己再聽她媽的嘲諷就要嘔血了。

總而言之,紀(jì)燦的老爸老媽對周容還是很有好感的,基本上長得英俊有能力的男人都能被長輩很快接納。

臨走前,紀(jì)燦問周容要了銀行卡賬號,然后吩咐她:“把亦樓送回家,今天謝謝你了?!?/p>

車子開出軍區(qū)大院。

亦樓對紀(jì)燦說:“先去還車吧。”

“現(xiàn)在人家店都關(guān)門了。”

“那怎么辦?到明天再還的話,得多少錢啊。”

周容決定不再捉弄亦樓,坦白:“這車是我的,我爸送給我的?!?/p>

亦樓很鄙視地瞥了他一眼,“哦?!?/p>

把亦樓送到她家樓下,周容對亦樓說:“露營的東西我會準(zhǔn)備,你就不要去買了,周六一早我們就出發(fā)去海邊?!?/p>

“嗯。”

“上去吧,早點休息?!?/p>

“你也是?!?/p>

亦樓轉(zhuǎn)身正要上樓,聽到身后的人突然開口問:“亦樓,我們現(xiàn)在算是朋友了嗎?”

我們永遠(yuǎn)都不會是朋友。

隔天下午,紀(jì)燦受寵若驚地跑到亦樓的辦公室。

“你知道嗎?我今天上午剛把我銀行卡里所有存款打給周容,下午就有人來找我談購買我那一斤夏蟲冬草的事情了,我問他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說是周容說的,他是周容的朋友。而且出價十萬,這樣一看,我多賺了兩萬塊錢呢?!?/p>

“周容人真不錯,挺厚道的?!?/p>

“我激動得快哭了,剛才手機(jī)收到信息,那個買家都給我打了五萬的定金了?!?/p>

“事情總算是解決了?!?/p>

“是啊。只是撒下一個謊言,必須要用無數(shù)個謊言來圓它,以后不知道周容會不會配合呢?!奔o(jì)燦忍不住擔(dān)憂起來。

“會的吧,我們簽了合同的。我和他假裝交往,如果你不再需要他了,那么我就沒有必要配合他了。”

“可惜我不能告訴致和,不然他一定飛奔到我懷里來解救你順帶痛恨我?!?/p>

“我周末要去海邊,你不要來我家找我了,免得撲空?!?/p>

紀(jì)燦離開辦公室后,亦樓給周容打去了電話。

“你現(xiàn)在方便接電話嗎?”

“方便,說吧,什么事?”

“關(guān)于那一斤夏蟲冬草的事情,是你從紀(jì)燦那買的嗎?或者你讓你朋友買的?”

“你可真敏感?!?/p>

他并沒有否認(rèn)。

“我朋友和紀(jì)燦交涉的,但是出錢的不是他,也不是我?!?/p>

“那是誰?”

“發(fā)揮下你聰明的小腦袋好好想想?!?/p>

“猜不到?!蹦軌蛞幌伦幽贸鲞@么多錢幫助紀(jì)燦的,身邊還真沒有。

“俞致和?!?/p>

“怎么會?”

“我只是偶爾靈光一閃,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好辦法,能幫你朋友試探下她愛著的男人?!?/p>

“結(jié)果,他真的如你所愿,買下了紀(jì)燦的冬蟲夏草。這意味著,他的心里不是完全沒有紀(jì)燦的。”亦樓為這一發(fā)現(xiàn)而感到興奮。

“俞致和讓我保密的,我沒想到你會來問我,你可不要告訴紀(jì)燦去?!?/p>

“我知道分寸的。”

就這樣發(fā)展下去吧,她衷心地希望紀(jì)燦與俞致和能早日在一起。

周六早晨七點,亦樓就醒在床上了,一個大大的黑色雙肩包鼓鼓地被放在地上,雖然只待兩天,可是準(zhǔn)備的東西還是很多的,長袖長褲、帽子、泳衣、拖鞋、球鞋、毛巾、牙刷等,有些瑣碎。

亦樓想到什么,下床跑到客廳陽臺上,拿起地上的一個玻璃瓶,嘀咕著:“應(yīng)該差不多了吧?!?/p>

這是月光存儲罐,在深夜會發(fā)出深藍(lán)光芒,她還有個陽光存儲罐,在深夜會發(fā)出耀眼的黃色光芒,這兩件東西都是令黑夜不再那么恐怖的神器。

給自己煮了點粥,熱騰騰喝下肚,立馬覺得神清氣爽,一掃所有的困倦。

八點多的時候,手機(jī)響起,周容問:“起床了嗎?”

“已經(jīng)起來了?!?/p>

“我在你家樓下?!?/p>

“哦,我馬上就下去?!卑吹綦娫捄?,亦樓急匆匆地背上黑色書包跑出家門。

氣喘吁吁地跑到樓下發(fā)現(xiàn)周容車子后面跟著一輛寶馬X6,原來俞致禮和溫思嘉也來了,互相打了招呼,便往海邊駛?cè)ァ?/p>

剛出發(fā)沒多久,周容遞過來一個保溫杯。

“喝吧,為你準(zhǔn)備的?!?/p>

“什么???”

“紅參茶,上次醫(yī)生說你體寒的,我媽就讓我先把她的紅參取點給你泡茶喝,等從海邊回來了,再帶你去中藥房配些備著?!?/p>

“你媽?你跟你媽說什么了?”亦樓覺得好驚悚。

“我媽給我看別的女孩的照片,我就告訴她我有女朋友了,順便給她看了你的照片,她對你很滿意,讓我好好對你?!?/p>

“你怎么會有我的照片?”

“我是警察啊?!?/p>

“哦?!?/p>

他們沒有走高速公路,中途有段路在修,然后堵車堵了大半個小時,到達(dá)海邊的時候已經(jīng)快11點了。

因為是周六的關(guān)系,海邊人很多,遠(yuǎn)遠(yuǎn)望去黑壓壓的一片,連停車場都找不到一個位子,俞致禮打電話給周容讓他開車跟著他,目的地是這附近一座度假村的私人海灘,俞氏是大股東。

沙灘柔軟干凈,只寥寥幾人,海岸線成一個弧度,海浪擊打巖石的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音,一望無際的大海在金燦燦的陽光下,顏色由淺到深,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細(xì)軟的白沙上放著幾張白色躺椅,每張?zhí)梢闻赃叾疾逯槐陉杺?,亦樓下車后,將車上自己的包放在躺椅上,然后幫著周容取下他帶來的裝備。

“我們負(fù)責(zé)搭帳篷,他們負(fù)責(zé)烤肉?!敝苋菡f。

亦樓隨意地將有些凌亂的頭發(fā)用橡皮筋扎好,帶上了鴨舌帽,顯得很活力干練。

挑選好了搭帳篷的位子后,周容用殺蟲劑噴了四周,開始與亦樓合作。

“幫我把帳篷平鋪在地上?!?/p>

“好。”

“把那個蓬桿遞給我。”

“好。”

亦樓沒有搭帳篷的經(jīng)驗,聽著周容的吩咐,兩人顯得很默契。

火辣辣的太陽曬得她口干舌燥。

這個的時候,身邊有人遞過來兩瓶冰水,亦樓偏過頭去,看到了俞致禮,匆匆說了聲“謝謝”后,小跑到周容身邊,將水遞給他。

在帳篷搭得差不多的時候,不遠(yuǎn)處俞致禮他們也準(zhǔn)備好了海鮮,點燃木炭,準(zhǔn)備開始他們的海鮮燒烤大餐。亦樓走過去看了看,發(fā)現(xiàn)俞致禮準(zhǔn)備得很齊全,有海蝦、生蠔、扇貝、魷魚、雞翅、魚、兔腿等。亦樓發(fā)現(xiàn)這些都是她愛的。

木炭火烤得生蠔吱吱作響,小蔥蒜蓉汁在生蠔肉周邊滾動著,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

俞致禮用筷子夾了塊生蠔肉湊到亦樓嘴邊,亦樓愣了愣,偷看了思嘉一眼,快速張開嘴吃下,味道很鮮美。 “我記得你以前最鄙視燒烤了,你說它們有毒。”

“我現(xiàn)在還是很鄙視?!?/p>

“你什么時候?qū)W會這手藝了?”

“看多了就學(xué)會了。”

思嘉在幫著周容搭最后一頂帳篷,亦樓則一邊偷吃,一邊敷衍地幫忙,看到俞致禮熱汗淋漓,她從短褲口袋里掏出面紙,遞給俞致禮,“擦擦汗吧?!?/p>

“你幫我擦?!?/p>

亦樓走到俞致禮身旁,俞致禮略微低了低頭,亦樓望著他的臉,認(rèn)真幫他擦了起來,一點也沒意識到要避諱什么。

周容正好看到了這一幕,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眼神變得愈發(fā)陰鷙,思嘉看著他覺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沒什么?!敝苋菪那椴凰卣f,繼續(xù)低頭做事。

思嘉順著剛才周容的視線望去,亦樓和俞致禮站在燒烤架的兩邊,兩個人都在各忙各的,沒什么交流,但不知道為何,思嘉心里突然覺得,這兩個人站在一起,是那么的和諧。

這么一想,心情也低落了許多。

周容看在眼里,“你知道俞致禮的前女友是誰嗎?”

思嘉看向周容,迷茫地?fù)u搖頭,“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知道了我會傷心的?!?/p>

“你就這樣一直逃避吧。”周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能怎么辦?我遇到他的時候,他的心就在全心全意地愛著別人,我們能變成現(xiàn)在這樣,我已經(jīng)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了?!?/p>

“思嘉,你有時候真的很傻?!?/p>

“你呢?你真的很喜歡亦樓嗎?”

“我喜歡她?!敝苋莺芸隙ǖ卣f。

“我覺得她是個好女孩?!?/p>

周容笑了,“也許?!?/p>

說話間,亦樓端著餐盤走過來,“來嘗嘗,真的很美味。”

“我以前吃過。”思嘉得意地說。

周容玩味地說:“沒想到堂堂俞氏集團(tuán)的副總裁居然還有這手藝?!?/p>

“他是為他前女友學(xué)的,他說他前女友以前特別喜歡拉著他去吃路邊攤的燒烤,沒想到有一次食物中毒了,嚇到他了,他就想自己弄會干凈一點,所以就去學(xué)了手藝和專門的配方?!?/p>

亦樓腦袋有些懵,“前女友?你談起他前女友,你居然不吃醋?”

“我比較會包容他吧,沒辦法,這就是我們的相處模式?!?/p>

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女孩。亦樓覺得自慚形穢。

她心事重重地端著裝著生蠔殼的盤子回到俞致禮身邊,拿著刀隨心所欲地在兔腿肉上劃來劃去,好讓肉更快得被烤熟。

“你怎么了?”

“不知道,就覺得心里空了一塊?!?/p>

說完,亦樓笑了,“我開玩笑的?!?/p>

這種感覺,好無力。

“嘗嘗這個茄子吧,美味可以使你的心情好一點。”

“嗯。對了,謝謝你特地為了我去學(xué)習(xí)了燒烤和醬料制作配方。”

俞致禮輕蹙眉頭,不悅地問:“你聽誰說的?”問出口后恍然:“是思嘉?!?/p>

“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

俞致禮移開視線,望向溫思嘉,“快了吧?!?/p>

“到時候一定要邀請我。”

“你不是說我們不是朋友,邀請不是朋友的人來參加我的結(jié)婚典禮,我沒那么大氣?!?/p>

“在前女友面前結(jié)婚,這種報復(fù)手段可不是什么時候都能用的?!?/p>

“主要是她會在意嗎?”

“會的。畢竟別人都幸福了,只除了她?!?/p>

亦樓陷入了一片迷惘中……

吃完燒烤后,思嘉提議下海游泳,亦樓因為吃多了便拒絕了,她只想好好地睡個午覺。

思嘉拉著俞致禮去換泳衣,亦樓走到了自己的帳篷,打開睡袋,剛準(zhǔn)備躺進(jìn)去,周容鉆了進(jìn)來。

“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俞致禮現(xiàn)在的身份,他是溫思嘉的未婚夫。”

“我知道啊?!?/p>

“如果你真的知道的話,你就不應(yīng)該和俞致禮走得那么近,你們該保持距離?!?/p>

“走得那么近?”亦樓冷笑,“你看到我們接吻了還是上床了?”

“總之你好自為之?!敝苋輾鈽O,打開帳篷走出去。

亦樓無比囂張地囔囔著,“說不過我就走,別走啊,咱們繼續(xù)說。”

這一覺自然而然地睡到了傍晚,夏日的天黑得較晚,所以已經(jīng)是快要七點了,亦樓拉開帳篷拉鏈,正好看到遠(yuǎn)處一望無際的大海,海平面上還殘存著夕陽的余暉。

白天的火熱已經(jīng)不再,海風(fēng)涼爽地迎面撲來,亦樓鉆出帳篷,伸了個懶腰。

“你依舊跟很多年前一樣,午后要么不睡要么特別能睡,一定要睡個天昏地暗才罷休?!?/p>

俞致禮不知什么時候來到身邊,與亦樓并肩站著。

亦樓看著那一點點的光亮消失不見,心情有些沉悶。

“你怎么不說話?”

“我為什么要說話?”

“這是基本的禮貌?!?/p>

“哦,那你就當(dāng)作我是個沒禮貌的女人吧?!?/p>

亦樓冷淡地把俞致禮拋擲腦后,遠(yuǎn)處的沙灘上篝火熊熊燃燒著,在那火光后,什么人都沒有。她小跑著過去,張望四周,覺得很奇怪。

俞致禮跟上來說:“他們在度假村?!?/p>

“哦?!?/p>

“你怎么了?睡了一覺就變得這么的冷漠,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給誰看???”俞致禮有些惱火。

給你看,給周容看,給思嘉看。亦樓腹誹著。

“我哪里惹到你了?”俞致禮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

亦樓無奈,“沒有,我在生我自己的氣,你可以不必理會我?!?/p>

亦樓想要走開,去度假村找思嘉和周容。

俞致禮用力拽過亦樓的手臂,“他們很快回來?!?/p>

亦樓默不作聲。

俞致禮主動解釋:“下午我們出海了,我們釣了好些鱸魚和梭魚,思嘉和周容把魚拿去度假村處理了,思嘉說要做一鍋枸杞山藥魚湯,順便拉著周容去打下手了,我負(fù)責(zé)把篝火弄起來,順便等你醒來,帶你去浴場洗澡?!?/p>

“我去拿換洗衣服。”

俞致禮松開了手,亦樓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心痛的感覺一直一直縈繞在致禮的心頭。

我想好好地愛你,可我已經(jīng)找不到正確的方式了。

放棄與等待,我都試過了。

我對你生氣,對你漠視,對你嘲諷……我如此別扭矛盾,但我始終都受不了你會對我不好。

浴場是度假村的,用來洗掉沙子,相對外面的浴場來說雖然同樣簡單,可是提供的是熱水,每一格都備著洗浴用品,也有干凈的毛巾和浴巾使用。

亦樓洗得很慢,哼起了歌,悠哉游哉地洗好后裹著浴巾到外間,坐在鏡子前用吹風(fēng)機(jī)吹干頭發(fā),然后抹了抹自己帶來的乳液。

穿好衣服到外面,看到致禮坐在臺階上,看著遠(yuǎn)方的黑夜。

亦樓有些過意不去,“我以為你回去了。”

“沒關(guān)系?!敝露Y笑了。

亦樓有些恍惚,這樣干凈真摯的笑容,給這樣一個曼妙的夜晚添了些柔情。

回到露營區(qū),周容開著度假村的觀光車,載著思嘉出現(xiàn)。

除了一鍋湯,他們還向度假村借來了小桌椅,高腳杯,蠟燭,一捧白玫瑰,很是隆重。

亦樓過去幫忙鋪好桌布,點上蠟燭,擺好碗筷,周容將那鍋湯放在桌子中間,打開鍋蓋,熱氣在黑夜中更顯飄渺。

“好香啊?!币鄻羌拥卣f,像牛奶一樣白的魚湯里飄著枸杞和山藥。

“我煲湯還是很有一手的?!彼技涡α诵?,然后拿過致禮的碗,用湯勺給他盛了一碗湯。

亦樓盯著思嘉看,周容看向亦樓,致禮看著周容,三個人各懷心思,表面不動聲色,互相戒備。

一鍋湯見底后,亦樓主動提出由她來收拾桌子。周容拿著那捧白玫瑰走到篝火旁,坐在石頭上,思嘉拉著致禮跟著。

“你特地讓度假村的人幫你準(zhǔn)備了這束花,是要送給亦樓吧。今天是什么日子?”思嘉興奮地期待著答案。

“我生日啊?!敝苋萃nD了下,“還有我和亦樓認(rèn)識三周年紀(jì)念日?!?/p>

“什么?”思嘉震驚了。

“你們都認(rèn)識那么久了啊?!?/p>

“怎么可能?”致禮完全不相信,他們兩個明明就呆在不同的城市里。

“等她來了,你們就知道真假了?!敝苋莨逝摗?/p>

亦樓用清水洗干凈手后,小跑著到自己的帳篷拿來了準(zhǔn)備要送給周容的禮物,然后走到周容身邊坐下,露出掌心發(fā)著藍(lán)光的瓶子,“今天是你生日,這是送你的禮物,生日快樂!”

“是月光存儲罐?!彼技误@呼。

“你也知道這個?!?/p>

“致禮家有好多呢,還有陽光存儲罐,放滿了書架,到了晚上真的很漂亮。”

亦樓微笑著看著致禮,“原來我們有相同的愛好啊,收集光芒?!?/p>

致禮失笑,內(nèi)心覺得無比諷刺。他一直都以為薛亦樓只會送這樣的創(chuàng)意存儲罐給他一個人,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他一直都知道周容對她不一樣,可是他不知道,原來他們已經(jīng)認(rèn)識三年了,漫長遙遠(yuǎn)的三年,是一段他無法參與的時光。

“謝謝你,我很喜歡?!敝苋萁舆^,幽蘭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臉。 “喜歡就好,現(xiàn)在要干嗎呢?”

“講故事?!敝苋菡f,“這樣的夜晚適合講故事。”

亦樓笑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對面致禮眼神灼熱地望著她。

周容放下月光存儲罐,拿起身邊的白玫瑰花束湊到鼻子前聞了聞,花香四溢,而后遞給亦樓,“送你?!?/p>

“為什么要送我花?”

“慶祝我們認(rèn)識三周年了。”

亦樓覺得匪夷所思,雖說她答應(yīng)周容假裝交往的條件,她現(xiàn)在勉強(qiáng)算是周容的女朋友,可是周容說慶祝他們認(rèn)識三周年,這都哪跟哪啊?

“三年前的今天,我遇到了你?!?/p>

亦樓眼睛含笑,戳穿他的謊言,“胡扯!我們明明才認(rèn)識沒多久?!闭f完,投給周容一個得意的眼神,你繼續(xù)編,看你怎么編。

周容深吸了口氣,終究這一天還是到來了,在俞致禮的面前說出他和亦樓的第一次見面,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

“你忘了嗎?那我就幫你回憶一下?!?/p>

思嘉還處在云里霧里,“為什么亦樓會不記得你們的第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

“因為她當(dāng)時喝醉了?!?/p>

“三年前,我在海市,你在哪里?”亦樓嚴(yán)肅起來。

“三年前我大部分時間在南城,碰巧三年前的今天我在海市,一家名叫酷的酒吧?!?/p>

亦樓見周容這樣義正言辭,有些懷疑了,“難道你在酷酒吧見過我?”

“不止見過,你當(dāng)時還拉著我去了衛(wèi)生間的格子間激吻來著?!彼氐丶又亓思の莾蓚€字的音量,眼神似有若無地瞥向了俞致禮。

“哇塞!亦樓,我沒有想到你還有這么火辣的一面?!彼技涡φf。

亦樓目瞪口呆,終于想起了這一幕,本就是在她腦海中記憶深刻的畫面。

“原來,那個男人是你,這怎么可能?”

“你終于記起來了,三年后,我可是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想起來了呢?!?/p>

“太狗血了?!币鄻且粫r詞窮,只能想到這個詞語來形容。事后,她覺得用荒唐這個詞更恰當(dāng)點,表明她有多鄙視那一晚的事情,是那么難以啟齒的相遇過程。

他當(dāng)時剛接手俞致和的案子出差去海市,就是為了調(diào)查薛亦樓,沒想到深夜去酒吧喝杯酒,會遇到一個熱情如火的女人,他認(rèn)出她就是照片里的人,她叫薛亦樓,在這樣漂亮熱情的女人的攻勢下,他差點沒把持住自己。

“是啊,那晚我們差點發(fā)生一夜情,我對你當(dāng)時突然喊中斷一直都感到很遺憾呢。沒想到我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你還是成為我的女人了?!?/p>

俞致禮聽到這,早已是面如死灰。

他們上演著千里相會命中注定的戲碼,似乎將來會很幸福地在一起了。

可是,周容,你真的確定你眼前的這個女人暴露在你面前的都是真實的一面嗎?

我不相信,一個拋棄自己親生兒子的女人,能有什么幸福?

我更期待,你將來會用多寬博的愛來接受我和薛亦樓的孩子。

俞致禮摟住了思嘉,眼神灼灼地望著亦樓,大聲宣布:“我和思嘉準(zhǔn)備在十月份辦婚禮?!?/p>

思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生怕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為這一刻,她苦苦等待了四年。

“我說我們十月份結(jié)婚?!庇嶂露Y溫柔地重復(fù)了一遍,然后低頭吻住了思嘉的唇,這個吻綿長而又熱情。

周容在心里說了聲有意思。

亦樓狠狠用手掐住自己腿上的肉,要多疼就有多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看。

他終于,還是要迎娶溫思嘉的。

而后,她的唇被周容堵住,“唔”了一聲后看到了俞致禮睜眼望向她,亦樓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眼淚洶涌,一滴一滴流向了心的方向。

周容的吻帶著霸道侵犯,卻勾不起亦樓一絲的情欲。

再也不會有像現(xiàn)在這樣混亂的場面了,亦樓覺得自己破碎了,碎成了一片一片,每一片都在愛著俞致禮,但都快要死了。

星光下的他,與她,背道而馳,走向了別人的人生。

她是不是該慶幸,幸好曾經(jīng)的誓言她可以用四年的時間去遺忘,要是在四年前,那么愛著俞致禮的她聽到他要娶別人的消息,她一定會決絕地死在他面前,讓他一生都痛苦。

許是因為下午睡得太多了,亦樓怎么都睡不著。

她想,今夜失眠的人又豈止她一個。

天將拂曉之際,亦樓穿上外套拿著陽光存儲罐走出帳篷,腳踩在沙子上發(fā)出碎碎的聲音,她沿著沙灘慢慢走著,心里很靜,什么都不去想,就想這樣一直一直走著,到后來,她實在累得走不動了,就爬上了大巖石上,坐下,將陽光存儲罐放在身邊,打算等待日出的到來。

她堅信,絕望的時候等等日出,就會心生希望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海天一線處終于有了淡淡的金黃色的光芒,太陽漸漸地露出了臉,周邊的云霞呈現(xiàn)紅色、橙色、紫色、藍(lán)色,不多久便升至海平面上的,頓時霞光萬丈。

亦樓被這一恢弘壯闊的景象感動得淚流滿面,倒不是因為矯情,這種感動是屬于內(nèi)心的那種空虛感被一下子填滿的感動。

這一生,她似乎等過很多次日出,很多時候她都是被辜負(fù)的,比如她搭上了夜間去往山東的火車,花了幾個小時不靠索道爬上了泰山頂,精疲力盡地住在因為濕氣而充斥著霉味的賓館里,就是為了等待泰山頂上的被云層環(huán)繞卻光芒萬丈的日出,卻在12點的時候聽到山上狂風(fēng)暴雨,電閃雷鳴,她有些心灰意冷,懷抱著失望入睡,心里想著,自己至少不是最難過的,最難過的應(yīng)該是那些夜里登泰山的人,然而,第二天早上五點的時候,被賓館的人叫醒去看日出,花了幾十塊錢租著破舊的軍大衣,等了半個小時發(fā)現(xiàn)除了云海還是云海,哪里有什么日出,過了五點半,賓館的工作人員告訴你回去了,今天沒有日出,他們面無表情,絲毫沒有任何的羞愧,這一番鬧騰無非就是為了從中賺取一大筆軍大衣租金。意興闌珊地坐索道下來,在山下的小餐館吃了頓大餐為了彌補(bǔ)昨天在山頂吃的15塊錢一小碗的蛋炒飯所受到的創(chuàng)傷,然后,她發(fā)現(xiàn)她的錢包里只剩下一張毛爺爺,金錢與身心都受到了創(chuàng)傷。

從此,亦樓再也不相信那句“一生中該有一次說走就走的旅途”,事實證明,說走就走往往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亦樓擦干凈臉,爬下大巖石,拍了拍手,抬頭就發(fā)現(xiàn)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俞致禮。

她站在原處不敢妄動,等著俞致禮接下來的動作,或許是向她走來,或許是轉(zhuǎn)身離開,誰知道呢?

她多不想承認(rèn),她是渴望他的挽留的。

她離開的心沒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堅定。

那天早晨的最后,是以他給她留下了越來越模糊的背影為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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