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將至》 章節(jié)介紹
《幸福將至》是當(dāng)代網(wǎng)絡(luò)作家鄔志敏的一部小說,全篇小說行文舒展自如,自然灑脫,從不拖泥帶水,可以說是一部成功之作!《幸福將至》第7章內(nèi)容概述:磨難是人生的必修課。倘若不是萬般無奈,誰又愿意經(jīng)歷磨難的人生?01完美百貨六層的律師辦公室,金律師正.........
《幸福將至》 第六章 人生低谷 在線試讀
磨難是人生的必修課。倘若不是萬般無奈,誰又愿意經(jīng)歷磨難的人生?
01
完美百貨六層的律師辦公室,金律師正在處理文件。
前臺小姐轉(zhuǎn)來電話:“金律師,不好。有個叫夏至的年輕人闖進(jìn)來了!”
“他叫什么……夏至?”金律師心里念叨:“嗯,該來的總會來?!?/p>
“讓他進(jìn)來?!?
夏至氣勢洶洶地踹開門:“金叔叔,您不能這么對我!”
哎呀,這小子,連話也不會好好說。問題是用吼就能解決的嗎?金律師冷眼望著情緒失控的夏至,沉默不語。
“我爸不能這么對我!按法律規(guī)定,我可以繼承一半的遺產(chǎn)?!?/p>
“遺產(chǎn)?!”金律師的雙目精光一閃。他起身戳著夏至,“你爸死了嗎?竟然跟我講遺產(chǎn)。出去,你給我出去!”
聽到金律師的暴喝聲,兩個保安站到門口:“金律師,需要我們幫忙嗎?”
“不用?!苯鹇蓭熓忠粨P,保安知趣地退出。他又說:“夏至,既然你叫我一聲‘金叔叔’,我才告訴你:遺產(chǎn),是指自然人死亡的狀態(tài)下遺留的財產(chǎn)。夏董事長死了嗎?他所做的是捐贈。他作為財產(chǎn)所有人,有權(quán)支配自己的任何資產(chǎn)。你有什么權(quán)利要求你父親,這么做,那么做?”
夏至沒了先前的囂張。他可憐兮兮地濡了濡嘴唇說:“難道我爸真的那么絕情,一分錢都不給我?金叔叔,看在您和我媽是高中同學(xué)的分兒上,您幫幫我!”
一陣靜默后,金律師起身打開保險柜,拿出一份文件:“這是夏董事長留下的。你好好看看,看仔細(xì)了?!?/p>
“多少?”夏至一見文件,心臟便“怦怦”狂跳。他快速地翻看將文件,翻出了一張借據(jù)。他頓時欣喜若狂地躥跳起來:“啊哈!五百萬!真的是五百萬呢!”
金律師見了夏至的高興樣,再次提示他:“你看仔細(xì)了?”
“嗯?!?/p>
卻說林霽接到張世利的通知,需要她出面處理公司事務(wù),便依約來到M服飾大廈。
雖說M服飾是由父親創(chuàng)立,但林霽在邁進(jìn)大堂時,還是有些不安。她問自己:為什么我的心臟“怦怦”跳動?是因為爸爸過世還是因為自己聽到M服飾欠債的傳聞?
林霽的眼睛有意識地朝右側(cè)看去,映入她眼簾的“樣品陳列室”依然是幾年前爸爸領(lǐng)自己來時的樣子。這再次讓她怦然心動。
她不由自主地來到樣品陳列室,剛想推門,卻隱隱聽到兩個售貨員在私語:
“喂,組長真的跳槽了嗎?太不仗義了,就留下我們?!闭f這話的是一個年紀(jì)稍輕的圓臉女孩兒。
“干嗎不跳?是我,要找好了下家,我也跳!”這回?fù)Q了另一個年紀(jì)更大的瘦臉姑娘。
“呀,姐姐,不會你也想走了吧?”
“當(dāng)然。你想啊,咱們老板欠了一屁股債?!?/p>
“多少?”
“一億多?!?/p>
“哦!天哪……那得多少?”圓臉女孩兒顯出相當(dāng)?shù)膽n慮:“哇,林老板的女兒,這回可是中大獎了。她要接手公司,那些債還不得把她壓死?!?/p>
瘦臉女孩兒對胖臉女孩兒的說法表示認(rèn)同,卻又感覺不公:“切,都怪他媽的銀行嫌貧愛富。以為老板是有錢人,就使勁兒地給借。誰知道,最后那些錢都去了哪兒?一億五千萬,既然是爹弄沒的,當(dāng)然得子還。林老板的女兒怎么啦?就不是人啦?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
林霽的心被女孩兒那義憤填膺的聲音“呼啦”洞穿了一個窟窿。她感覺天塌地陷了一般,全身發(fā)麻腿發(fā)軟。到底怎么回事兒呀?爸爸不是說,公司一直業(yè)績良好嗎?為什么一夜之間會巨債纏身???!??!為什么?為什么?!
林霽在心底里不停地追問,但腦海中卻出現(xiàn)另一個聲音:“林霽,怎么回事?你一定得問問清楚?!睂?,問問清楚!
可我去問誰呢?她想起了張世利。對,就找張叔叔!他是爸爸的得力助手,一直替爸爸管理財務(wù)。公司的賬目,沒誰比他更清楚。
林霽這么想著,也就不知不覺地上了電梯。
“喂,八層?!眲傔M(jìn)電梯的男子對電梯小姐說。一直閉著眼睛的林霽感到聲音似曾相識,便下意識地睜眼瞧去:夏至!怎么可能?!在舊金山分手時,自己曾發(fā)誓,與之永不相見!可這是什么?他干嗎跑來M服飾?難道他知道M服飾是我爸開的?還是因為我把他交給警察,伺機(jī)報復(fù)……一想至此,林霽便嚇得往后縮,將頭低低地垂下。
電梯停在了八層,夏至頭也不回地竄出電梯。而在林霽跨出電梯的時候,卻感覺胳膊被人夾緊。
“哎喲,疼。財嬸!”
“你怎么來了?快走!”財嬸緊張地朝董事長辦公室望去。
“為什么?”林霽不解,“我來見張叔叔?!?/p>
“不,你先跟我來。”財嬸將林霽拉到一邊,悄聲說,“先什么也別說,一會兒都告訴你。”
雖然納悶,林霽還是聽話地跟進(jìn)了一間小屋。
財嬸一副緊張到快虛脫的模樣,林霽則迫不及待地說:“財嬸,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嗯?!?財嬸掩上了門。
“那么您說吧?!?/p>
“剛才聽到吵吵聲了嗎?”
“嗯,聽見了。發(fā)生了什么事?誰會在我爸的辦公室里?”
“那就是我要告訴你的。”財嬸面色凝重,眼睛里是滿滿的擔(dān)憂,“不知是哪個壞家伙說:林立山的女兒今天來公司。從一大早,蔣胖子就領(lǐng)著一大幫子要債的闖進(jìn)了樓里。”
“那么說來,那些要債的是在等我嗎?”
“沒錯?!?/p>
林霽沉默了。她的腦海中回響著樓下那兩個女職員的對話:“咱們老板欠了一屁股債?!薄岸嗌??”“一億多?!薄芭叮√炷摹堑枚嗌??”
難道她們說的都是真的?難道我爸真的欠了一億多的外債。這到底怎么回事呀?可每次爸爸不都自豪地說:“我敢肯定地說:我林立山的M服飾,是國內(nèi)唯一一家沒有外債,且每年產(chǎn)值增幅在10%以上的優(yōu)質(zhì)公司?!?/p>
為什么?為什么一個優(yōu)質(zhì)的公司,會欠下如此巨債?爸爸把那么多錢都弄哪兒去了呀?
財嬸打破了沉默:“最近公司出了些事兒?!?/p>
“什么事兒?”
“首先是你爸爸想要建立北方服裝基地,向投資者融資并向北方轉(zhuǎn)移了部分建設(shè)資金。其次是在你爸爸經(jīng)常出差的這段時間,M服飾出了一批殘次品。這次的危機(jī),就是由這批殘次品引發(fā)的?!?/p>
“那退貨、賠償不就行了嗎?”
“我也這樣想。”財嬸說,“但問題是張總監(jiān)說,現(xiàn)在公司沒錢。想向銀行貸款,卻因為林董事長突然身故,加上這次的退貨風(fēng)波,銀行非但不批貸款,反而催促還錢。因此,公司內(nèi)部刮起了臺風(fēng)?!?/p>
“臺風(fēng)?公司內(nèi)部?”
“是?!?/p>
林霽的心情沉重。難道財嬸的意思是,公司內(nèi)部現(xiàn)在有人挑事兒,不懷好意嗎?是誰?林霽想得迷糊。她起身對財嬸說:“財嬸,無論如何,我都得去董事長辦公室看看。我很好奇那些鬧事的是些什么人?”
“霽霽別去,你聽財嬸的?!必攱饦O力阻攔,乞求道,“你現(xiàn)在對公司的事一無所知,你跟他們說什么?再說,那幫人你沒見過。你不知道他們有多粗野,多不講理。”
林霽深深地吸一口氣,對財嬸道:“我不躲。就算躲過了今天,還有明天,后天……”
林霽猛地拉開門。
“林霽!”
……
以為立馬就能拿到五百萬的夏至,在M服飾的財務(wù)室碰了一鼻子灰,心情不爽地待在走廊。他真恨不得拿刀把金律師剁了。
忽聽有人在叫“林霽”,他便扭頭看去:哈哈,死丫頭片子。怎這么巧?我這氣正沒地兒撒呢,你卻自己撞上槍口!他剛要抬腿,又見一位胖胖的婦人奪門而出,抓住林霽的胳膊急道:“別去。他們蠻不講理,是一幫無賴!”
“不!我是林立山的女兒。雖然迄今為止,我所遇見的人都說我爸欠了巨債,可我不信!我爸明明說過,M服飾業(yè)績良好。所以,我必須問問清楚。”話音落下,林霽便固執(zhí)地往董事長辦公室走去。
什么呀?林霽不但是害我被遣返的壞蛋,還是林立山的閨女。等等……這豈不是說,我成了林霽的債主?!哎呀!林霽,你等著。我得好好看看,你是怎么死的。夏至惡毒地想象著林霽被折磨致死的可憐樣。
他往室內(nèi)望去,看到林霽正低頭從滿地的方便面桶、廢紙屑中將文具、賬簿、獎狀等一一拾起。當(dāng)她伸手撿起一只鑲嵌照片的鏡框時,一位大胖子“咔”地將相框一踩,鏡框就成了碎片。
“你干什么?!你為什么要踩碎我爸爸的照片?”林霽雙目圓睜著大叫。
胖子殘忍地將照片踢到了半空,盛氣凌人地說:“原來你就是林立山的千金???好哇!既然來了,那你就告訴我們,什么時候退貨?!什么時候還錢!?”
“什么退貨、還錢?”林霽不甘示弱地回瞪過去,“退的什么貨、還的什么錢?我剛回來,我對這一切一無所知?!?/p>
“死丫頭,你想賴賬?!”蔣胖子氣急敗壞地沖著同伙一揮手,大聲說:“這丫頭想賴賬,你們說怎么辦?”
“不行!打!”
林霽連連解釋:“各位叔叔、阿姨,我不是這意思。我是說……”
“我們不聽!你快還我們錢……”
眾人吆喝著將林霽團(tuán)團(tuán)圍困。兩個女人則竄上來,一人扯頭發(fā),一人拽胳膊,與林霽扭作一團(tuán)。
看到林霽被人欺負(fù),財嬸慌忙拿起拖把,胡亂揮舞著跳進(jìn)人堆:“你們放開!快放開!”
倆女人見財嬸來勢洶洶,慌忙撒手,財嬸趁勢拉起林霽,像老母雞護(hù)小雞一般:“快,快走!”
二人相互掩護(hù)著撤到門外。財嬸便推走林霽:“你走右側(cè)貨梯,我把他們引開!”林霽慌張地朝右側(cè)跑去,財嬸則走向左側(cè)的電梯。
財嬸跨進(jìn)電梯,看見了愣神兒的夏至,便沖他笑笑:“小伙子,幫幫林霽那丫頭。知道怎么做吧?”隨后電梯奔樓下而去。
緊追不舍的蔣胖子趕到電梯口,急問夏至:“看見那丫頭了嗎?”
夏至本不想理睬,卻鬼使神差般地指向了左邊的電梯。蔣胖子一伙人沖上去。
人都走了,財嬸才回到八層,她見夏至仍站在原地,便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謝謝。”
“不客氣。不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林霽為什么被人追趕?”
“哎呀!你也認(rèn)識我們董事長的女兒?難怪我覺得你面善。原來,是我們林霽小姐的朋友?!必攱饘ο闹恋男乜谟质且淮?,笑道,“你也是從美國來的?”
“??!您怎么知道?”
“這個?!必攱鹩哪卦谙闹恋念^上抹一把,“我們這兒,可沒人把頭發(fā)弄成這樣?!?/p>
“呵呵,原來是這個呀?!毕闹撩约旱念^發(fā),靦腆地笑了。
財嬸好心地問道:“小伙子,你沒林霽家地址吧?”
“嗯,沒有。”夏至的心里激動起來。
“來,你用手機(jī)記一下:霄云路120號。”
“嗯,我記住了,謝謝。那么,我走了?!?/p>
02
林霽逃出M服飾大廈,過了許久,心還在“怦怦”亂跳。
什么?!M服飾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堆“負(fù)”數(shù)??稍捰终f回來,我林霽什么都沒干,憑什么讓我一夜間背上一億多的債?爸爸,您說過,要等著我學(xué)習(xí)期滿后手把手教我……可是,您為什么說話不算數(shù)?您知道,一億的債有多少嗎?那是將一百元一張的人民幣打捆摞成一米高的錢堆,得裝滿滿一屋子。爸,那么多債,您讓霽霽拿什么還?您讓霽霽上哪兒賺那么些錢?難道您叫我搶銀行?爸!您不可以這樣!您不能這么對我……
林霽似喝過酒的醉漢搖搖晃晃地,又似毫無分量的羽毛輕飄飄地?!巴素?!還錢!”,債主們瘋狂的叫喊聲壓迫著她的神經(jīng)。
她的耳朵“嗡嗡”在叫,眼前金星跳躍,她努力地揉揉耳朵:我怎么啦?我為什么頭暈?哎呀,怎么那么吵,汽車干嗎在市區(qū)還“嘀嘀”叫喚?司機(jī)怎么就沒公德心?啊!不對。我這是在哪兒?難道在馬路上?嗯,軋吧,汽車軋過來吧。我林霽與其背上一億多的債掙扎一輩子,還不如現(xiàn)在就了結(jié)。
然而,滿頭白發(fā)的奶奶開始在她的眼前晃蕩:“霽霽,霽霽……”??!奶奶,奶奶為什么叫我?
林霽“倏”地醒轉(zhuǎn),睜眼看向四周,奶奶坐在床邊。
“奶奶,您怎么在這兒呀?”
“哎喲,傻丫頭,看來真燒糊涂了。這是在家里,我就不能來看看?”
“哦,原來我沒做夢啊。原來真是奶奶!”
“怎么?剛才做夢啦?”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p>
林奶奶起身對一直站在旁邊的魏嬸道:“那丫頭燒退了。你把這兒收拾收拾。我回屋躺會兒?!?/p>
“是?!蔽簨鸫饝?yīng)著,欲攙扶奶奶,卻被奶奶推開:“算了,我沒事兒。你看著丫頭就好?!?/p>
“是,阿姨?!?/p>
等奶奶出門,林霽便問:“魏嬸,我真的是自己回來的?”
“嗯?!蔽簨瘘c頭,“天黑了,奶奶還沒見著你,就催我去找。我剛打開鐵門,就見你坐在門口。”
“啊,我怎么一點印象也沒有?”林霽撓頭,努力搜索記憶。然而記憶倉庫里只有蔣胖子的追趕和財嬸的掩護(hù),其他的一片空白。
魏嬸見林霽精神了許多,便道:“餓了吧。我煮了粥,等我替你端來?!?/p>
“不用。魏嬸您照顧奶奶已經(jīng)辛苦了。您休息吧,一會兒我可以自己來。”
魏嬸走出房間。
林霽腦子里滿滿都是爸爸辦公室里發(fā)生的畫面。對了,奶奶不會因為我發(fā)燒,便知道公司出事兒吧?還有,千萬不能讓債主追到家里。
這么一想,她便著火似的來到奶奶房間:“奶奶,奶奶!”
“哎喲,著火啦?”聽到叫聲的奶奶從床上坐起,詫異地問,“找奶奶有事嗎?”
林霽本想直說,又覺不妥。她忽見床頭上放著的禮盒,便靈機(jī)一動:“今天誰來過?”
“張世利。你白天剛走,他就來了。”
噫,為什么?他分明和我約好見面,卻干嗎爽約?他到底是忘了,還是故意給我下馬威?哎呀!我怎么懷疑起張叔叔來了?唉,張叔叔肯定是忘了。再怎么說,張叔叔也是爸爸最信賴的朋友。
這么一想,她便脫口說:“奶奶,我就想看看您睡了沒有?!?/p>
“我立馬睡。”
“晚安,奶奶?!?/p>
03
沒見到林霽之前,夏至在心里發(fā)了一萬次毒誓:遇見林霽,一定要將其千刀萬剮,以解心中之恨!卻沒想到自己在觸手可及的瞬間,竟放走了她。
此時,夏至站在林家院外的老槐樹下,一面觀察周圍一面回想白天發(fā)生的事情。滿腦子都是林霽和M服飾:
“小伙子,我往左……知道那幫人來了怎么辦吧?”財嬸乞求著夏至。而夏至看到林霽驚慌失措地掠過自己朝右側(cè)貨梯奔跑,又看到追趕而至的蔣胖子等人:“看見那丫頭了嗎?”他來不及多想,手便指向左側(cè)電梯。
假如白天我不放走林霽,她會不會被蔣胖子等人揍成肉餅?
魏嬸拎著一只裝滿蔬菜的布袋回來,遠(yuǎn)遠(yuǎn)瞅見一個年輕男子在門口徘徊。她走到男子身后不客氣地說:“喂,你誰呀?為什么盯著別人家?”
夏至打量著這位瘦精精的中年婦人,看樣子不像是主人。
“你說呢?倒是你,你是干嗎的?”
“你別管我……我看你像那外國畫兒里出來的?!?/p>
“哈哈哈!”夏至被婦人逗得大樂,“沒錯,我是剛從國外回來。請問,這兒是林立山董事長的家嗎?”
“嗯。”夏至的笑聲也讓魏嬸一直緊張的臉上有了淺淺的笑容,“原來是從外國來的。對了,你是來看我們家林霽的,還是來找董事長?難道你不知道林董事長出事了?”
夏至面露悲戚地凝望著魏嬸:“我也是剛聽說林董事長過世。唉,真是不幸?!?/p>
“可不是嗎?不過,你這個年輕人真是難得。打那么大老遠(yuǎn)的外國,還跑來看我們家董事長?!蔽簨鹣裼鲆娭簦托奶头蔚?,“唉,你不知道,現(xiàn)在這個家的老小有多可憐。老太太現(xiàn)在是天天躺在床上。我們家董事長的閨女,剛剛二十出頭……哎呀,慘啦!”
“哦,是嗎?怪可憐的。”夏至正不知該如何脫身,卻聽見手機(jī)“零零”作響。他連忙對魏嬸說:“對不起,我有急事。等我忙完,一定再來探望?!?/p>
“哦?!蔽簨饝?yīng)了一聲,招招手,“那記得再來啊?!?/p>
“嗯?!?/p>
夏至走到一邊,聽到電話另一頭小煤炭的抱怨:“什么呀?老大。咋關(guān)機(jī)了。昨天怎么也聯(lián)絡(luò)不上?”
“見了個人。怎么啦?你找我什么事?”
“瑤瑤回來了?!?/p>
“哦,那得見見。嗯……我馬上到?!?/p>
……
夏至掛斷電話,不多時便抵達(dá)Time酒吧。
他大搖大擺地欲長驅(qū)直入,卻在門口被兩個年輕英俊的小伙子伸手?jǐn)r下:“先生,請出示VIP貴賓卡?!?/p>
“什么卡?!”夏至的火氣“嗖”地竄上腦門兒。
“起開!”他欲推開保安,卻不承想像推著一塊鐵板,倆保安像兩尊門神,身板兒筆直,擋住了去路。他只得后退一步然后撥了小煤炭的手機(jī):“喂!小煤炭。你他媽牛逼哄哄整什么蠱?!弄倆門神,不讓進(jìn)我門啦?”
小煤炭連聲道歉:“別別別。你把手機(jī)給保安,我跟那不長眼的說話!”
夏至回頭瞪著保安:“你們老板!”
保安接過電話,一陣點頭哈腰的“是,是”之后,便恭敬地請夏至入門。
夏至邊走邊罵:“你媽媽的小煤炭。你孫子想顯擺能耐?有錢?!球!就算你小子穿上金褲衩,還是那個打小流鼻涕,臉上樅出兩條黑道道的臟屁孩兒!”
酒吧里燈光柔美,隔音極好。這酒吧的裝修小煤炭是花了大本錢,雖不能說是宮殿,也得是雕梁畫棟。吧臺的前方是一處一百平方米左右的大堂,只簡單地擺放了幾張稀疏的小桌;在吧臺附近,設(shè)有一處五十平米左右的臨時休息區(qū)。休息區(qū)設(shè)四組沙發(fā)和角柜,中間是兩張圓幾。圍繞圓幾的是六只造型別致的單人沙發(fā)。
小煤炭匆匆趕來:“哎呀,對不起老大!”
“喂,你小子……”夏至將笑臉相迎的小煤炭推開,臭著臉道,“你丫的當(dāng)我鄉(xiāng)巴佬,進(jìn)門前弄倆門神給來點下馬威?”
“哎呀,豈敢豈敢?!毙∶禾坑懞玫卣f,“就算我小煤炭把天下人看扁,也不能在老大面前放肆?!?/p>
切,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夏至找回了面子,心情也變得愉悅。他想起進(jìn)門時看到來賓紛紛亮起了卡,便問:“難道,這里就是傳說中的會所?富人俱樂部?”
小煤炭不好意思地笑笑:“這也就只能騙騙那些沒錢,卻想裝蒜的傻瓜。老大你是什么人?啥陣勢沒見過?”
小煤炭領(lǐng)著夏至穿過吧臺。離開寬闊的大堂,他的手往里一指:“去我辦公室,我?guī)阋妭€朋友?!?/p>
“朋友?不是瑤瑤嗎?”
“見了你就知道了?!?/p>
夏至被小煤炭引領(lǐng)著來到辦公室,卻是一處比希爾頓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還要奢華的地方。他忽然記起小煤炭的小氣來,便道:“你小子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哈!難道你一直跟我裝窮,卻悄悄弄了這一棟大樓?”
“哎喲,在老大面前,我可沒裝。這樓是我爸蓋的。我不過是負(fù)責(zé)管理。”小煤炭看似輕描淡寫,實則隱藏著得意。
他倆來到隱藏在辦公室里面的休息室。
“進(jìn)來吧?!?/p>
夏至進(jìn)屋,赫然看見屋內(nèi)一桌的麻將,還有仨人。顯然,小煤炭剛才一直在屋內(nèi)麻戰(zhàn)。
“來,我給你們介紹。”小煤炭指著丁健,“這位是丁健,南方政法大學(xué)畢業(yè),現(xiàn)在是宏運律師事務(wù)所的律師?!?/p>
丁健?!夏至乍聽丁健之名似有耳聞,便對他細(xì)細(xì)打量。很快舊金山機(jī)場的一幕出現(xiàn):“丁健,你會來接我吧?會吧……”林霽!難道林霽在舊金山機(jī)場與之通話的就是這位?哎喲,哪能那么巧?這世上丁健、李健、張健……恨不得有一百萬。再說,管他丁健、王健……與我何干?
丁健朝夏至禮貌地伸出手,夏至卻只看著不動。
小煤炭見丁健尷尬,便碰碰夏至的胳膊:“嘿,想什么呢?”
“哦,我以為他是林霽的一個熟人?!毕闹辽焓峙c丁健相握,試探道。
“哦,是嗎?你認(rèn)識林霽?什么時候介紹我們認(rèn)識認(rèn)識。”丁健裝傻。
夏至搖頭:“沒法介紹?!?/p>
一直未被介紹的何路瑤“噌”地起身,上前粗魯?shù)卦谛∶禾考绨蛏弦慌模骸案纾愀蓡岵唤榻B我呀?”隨后,她主動向夏至伸出手:“何路瑤,還需要再認(rèn)識一下嗎?”
“切,小丫頭?!毕闹粮吲d地在何路瑤頭上摸了一摸,“長大了,快認(rèn)不出來了?!?/p>
何路瑤卻趁勢摟住夏至的腰,親熱地說:“夏至哥哥,我可不是小丫頭。”
“嗯,當(dāng)然啦。這都多少年不見了?五年?六年?”
“不是,八年!”何路瑤不滿地瞥了眼夏至,“虧得你,還讓我偷我爸的錢?!?/p>
“噫!有這事兒?什么時候?”小煤炭饒有興趣。
“在山西啊,夏至哥答應(yīng)帶我去吃烤羊腿,我才去偷的?!?/p>
“哇,你們太不仗義!吃烤羊腿也不叫上我?”小煤炭嫉妒地道。
“切,才不叫你呢,怕你告狀!”何路瑤對小煤炭撒嬌。隨后她轉(zhuǎn)向夏至,“夏至哥哥,別理他們,咱們另找地兒單獨約會?!?/p>
“不行!”小煤炭厲聲阻攔。
“為什么?”
“不為什么,反正就是不行!”
小煤炭兇巴巴地對夏至耳語:“不許打我妹妹的主意!”
夏至卻是一笑了之。
何路瑤見夏至與哥哥在說悄悄話,便端了兩杯冰啤湊到近前。小煤炭欲接,何路瑤卻遞給夏至:“夏至哥哥,我哥跟你說什么?是不是讓你不許打我主意?”
“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焙温番幰魂嚤笞叩诫娔X前點開網(wǎng)頁,“夏至哥哥,你來看。”
“什么呀?”夏至湊近電腦,頁面上是自己和小煤炭一起演出的MV。
“太帥了,完全是藝術(shù)!”何路瑤又湊近夏至的耳朵細(xì)聲細(xì)語,“我就喜歡哥哥這樣的,簡直酷斃了!”
被冷落的丁健見夏至與何氏兄妹相談甚歡,便端了水果上前討好:“瑤瑤,別顧著喝酒。吃這個黃桃,美容的?!?/p>
“哦!是嗎?謝謝。不過丁健,你等的張雅莉怎么還不來?”
“哎呀,瑤瑤你搞錯了。我沒等張雅莉,我是專程來看你的。”丁健曖昧地看著何路瑤。
“看我?專程!”何路瑤一聽這馬屁話便笑,“喂,我知道你和雅莉姐關(guān)系非同一般。見她就見她,不必害臊地拉我墊背?!?/p>
夏至正要仔細(xì)瞧瞧丁健,何路瑤卻沖他說:“夏至哥哥,我們走。進(jìn)里屋玩兒‘僵尸大戰(zhàn)’!”
丁健也迫不及待地問:“瑤瑤,我呢?”
“你再等會兒張雅莉。對了,你打個電話催催?!?/p>
何路瑤挽了夏至的胳膊便說,“我們走?!?/p>
04
城北天利花園的一棟別墅里,張世利懶散地靠在床頭。他那雙賊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梳妝臺前正往臉上一層一層涂抹化妝品的女人。
“干嗎這么看我?又不是沒見過?!?呂淑紅嗔怪。
“沒看夠!你不知道,當(dāng)初送你去林家,我有多難受。”
呂淑紅笑著坐進(jìn)被窩。那張世利也心急火燎地將呂淑紅摁倒,如發(fā)情的公狗般正要做事,卻忽被呂淑紅掀下身來。
“怎么啦,親愛的?”張世利莫名其妙。
“喂,林霽都說什么了?她答應(yīng)放棄M服飾的股份了嗎?我聽說,她白天去了公司。”
“她?!”張世利得意極了,“哈哈哈,那丫頭,你沒聽說?她被債主追得……哎呀呀,那叫一個屁滾尿流。”
“嘿嘿,那只是第一幕,名字就叫‘下馬威’。不給點顏色,那死丫頭不知天高地厚。”呂淑紅的鼻子里哼出一聲。
“那是。一幕不成,再來第二幕;第二幕不成,再來第三幕。我想,咱們?nèi)痪鸵欢馨袽服飾拿下。”
說完,張世利一用力終于將呂淑紅騎在了身下。屋子里便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息之聲。
時鐘在黑暗里發(fā)出的有節(jié)奏的聲響。張世利從床上坐起,心中琢磨著下一步的行動。熟睡中的呂淑紅聽到窸窸窣窣的動靜,睜眼卻看見床頭戳著個黑影,頓時發(fā)出“媽呀”的尖叫聲。張世利忙抱住呂淑紅,卻被她踹到地上。張世利“哎喲哎喲”地叫喚著。呂淑紅開燈看到,張世利死尸般躺倒在地。她便一邊抱怨,一邊拉起張世利:“誰叫你半夜像鬼一樣?”
“什么?!你說誰像鬼!”
張世利惱羞成怒地罵起呂淑紅,并將她推倒在床。
忽然受到攻擊的呂淑紅開始暴喝:“喂!你干嗎推我?”
“讓你嘗嘗被人踹倒的滋味?!?/p>
“你!”呂淑紅揚起拳頭要還擊。轉(zhuǎn)念一想,又笑道:“哎喲,小氣。我又不是故意的。對不起親愛的,別生氣嘛。嗯?”
張世利頂不住呂淑紅的妖媚立即投降,并將她的手放在手心:“知道我今天下午見誰了嗎?”
“你不說我哪兒知道?”
“林老太太。”
“那又怎樣?老太太又裝可憐?”
“那是。”
“你可別被她騙了。那老太太是個人精兒。每每說得比唱得都好聽,我在林家來來往往十年,從不知道她想什么?!?/p>
張世利露出一臉獰笑:“老太太再厲害也是只病貓。只要咱們在公司、老太太那里兩頭用功,林霽那丫頭肯定扛不了幾日。放心,M服飾早晚都是咱的?!?/p>
“哇,老公你太厲害了!”呂淑紅拍著張世利的馬屁道,“不過,你告訴她了嗎?勸老太太干脆把M服飾賣了得了。”
“切,笨。話咋能這么說?”張世利狡詐地笑著。
“呸!就你聰明。那咋說?”
“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那才叫高。知道嗎?咱得讓林霽那丫頭,主動地知難而退。讓她乖乖地把M服飾送上門來?!?/p>
張世利的話說得玄妙,呂淑紅卻心存疑慮:“世利。你可別小看那丫頭。她可是林立山的種,看著瘟不嘰嘰的模樣,實則擰著呢?!?/p>
“是嗎?我倒要看看她的小胳膊,能不能擰過我這大腿?!?/p>
05
林家書房里,賬本摞得像小山一般高。
林霽翻開一頁頁密密麻麻的賬簿,卻猶如看著火星文無從下手。
呀!林霽,你咋這么笨呢?咱們第一學(xué)年里不就學(xué)了《基礎(chǔ)會計》嗎?可是,我怎么看到這些數(shù)字就頭痛呢?怎么辦?我要向誰請教?
急得滿頭大汗的林霽起身晃進(jìn)客廳,見到張世利送給奶奶的禮盒不知什么時候被放在了茶幾上。要不,給張世利打個電話。他不一直是爸爸的財務(wù)總監(jiān)嗎?公司里的事兒,除了他還有誰知道得更清楚?沒有。
林霽琢磨著,便撥通張世利的電話:“喂,張叔叔……我是林霽。沒打擾到您吧?那些賬簿,我想請您明天給我講解一下,可以嗎?”
“哦,可以,可以,沒問題。只要我們林霽想知道的,張叔叔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太好啦。謝謝叔叔。那我們明早見。”
Time酒吧的休息室里,四個男女已熬戰(zhàn)一宿。
夏至見自己面前已堆了一大摞鈔票,便將它們往口袋里扒拉。他指著窗外:“天亮了,收工?!?/p>
丁健聞聲變了臉色卻沒敢吭氣。而何路瑤卻是炮仗一枚,她摁住夏至:“?。∠闹粮绺?,我還沒翻本呢!”
“下次。”夏至冷冷地起身,對眾人掃過一眼道,“謝謝。知道我沒錢,給我贊助。”
“哎呀,夏至哥,你怎么能說自己沒錢呢?你有五百萬呢!”
“哈哈,五百萬?!”夏至的笑卻很難看。
張雅莉愣住了。她急忙看向何路瑤,道:“真的?夏至真的只有五百萬?瑤瑤,你怎么知道?”
“新聞,你沒看啦?夏至他爸捐了所有的財產(chǎn)。”何路瑤說著話,人已追著夏至出了門。
而夏至聽到何路瑤說的“五百萬”卻感覺被火燎了一把。他加快腳步,想將何路瑤甩掉。看到一輛出租車停下,他便迅速跳上去,并催促說:“快!出發(fā)?!?/p>
但司機(jī)卻瞥著奔跑過來的何路瑤,犯猶豫:“還有一位,她好像是追你的?!?/p>
“別理她,快開!”
出租車“嗖”地竄到百米之外。何路瑤與出租車擦身而過,氣得高喊:“夏至哥!等等!”
出租車停在了霄云路120號的門前。夏至下車后便是一陣壞笑。他很想對著小院大叫:林霽!給我滾出來!
雖然已是早晨卻還泛著清冷的灰。道路上沒什么車輛,行人也還稀少。夏至來到對面的小店買了一屜包子,就著一碗豆腐腦下肚。
馬路上逐漸熱鬧起來。
嗯,差不多了!林霽那臭丫頭該醒了。夏至穿過馬路來到林家小院的門前,支著耳朵,終于聽到了院子里面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和說話聲。他面露喜色:臭丫頭片子,今天休想讓我再放過你!五百萬,你一定得還!
……
院門“吱扭”打開,夏至卻躲到了拐角。他抬眼望去,林霽抱著一摞賬本正朝路邊走去。他開始懊悔:我為什么要躲?我是債主,她欠我錢。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
林霽沖著一輛由遠(yuǎn)而近的出租車招手,糟糕!她跑了!夏至便立即高喊:“喂,林霽!等等?!?/p>
“夏至!”林霽先是吃驚得像見了魔鬼,但轉(zhuǎn)而又露出輕蔑的表情,“你什么人啦?沒有自尊嗎?我說過了,永不相見!”
“你說什么!自尊!永不相見!切,你以為你是誰?劉亦菲?!林心如?楊貴妃……真能把自己當(dāng)盤菜。”夏至怒火中燒。什么世道呀?欠債的成了大爺。不行!不能就這么過去!
“不想見我?!你以為我想見你?別自作多情了!”
“那你干嗎像蒼蠅叮著我不放?”
夏至真想送給林霽一大耳括子。但他還是吞下怒火,將借條在林霽眼前晃晃:“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這是五百萬!你爸欠下的?!?/p>
“什么?!五百萬?欠你!”林霽手里的賬簿掉到了地上。她覺得豈有此理:“不像話。你窮瘋了?!這種謊你也敢撒?”
“哈哈哈!”夏至狂笑,又從衣兜里掏出合同,“看看清楚!這里,不但有林立山的簽名,還有他的鮮章!認(rèn)識嗎?這是假的?”
林霽連忙接過合同。假如說夏至有假,但“林立山”三個龍飛鳳舞的草書,確是父親所書無疑。她猛地看著夏至:“你從哪兒偷來的?這個!你看,這兒不是你的名字!”
夏至收回合同,沉下臉:“你說誰偷?!好啊,想賴賬,就能血口噴人?!你以為我會罷休嗎?如果不想讓M服飾倒閉,你最好給我兌現(xiàn)。馬上!”
“你!”林霽感覺夏至說的是真的,卻仍虛張聲勢,“你少欺負(fù)我!像你這種在美國冒充有錢人騙人錢財?shù)幕旎?,誰能相信……啊哈!你就是騙子!騙子!你少趁火打劫。還有,我告訴你!就算你想要五百萬,不,就算只要五萬我也沒有。你請便!”
林霽撂下話,上了出租車。夏至望著車屁股氣急敗壞:“林霽!你給我等著!”
討債不成,夏至無趣地靠著樹發(fā)呆。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時,卻見蔣胖子一干人吆五喝六地沖著自己的方向走來。
夏至想跑,其中一人卻將他認(rèn)出。那人指著夏至,對蔣胖子叫喊:“老大,那不就是昨天放跑林霽的孫子?”
“對,就是他!昨天,就是他幫著林家丫頭跑路?!北妭髌咦彀松嗟厝氯麻_來。
蔣胖子仗著自己人多勢眾,上前抓住夏至的衣領(lǐng):“好小子,正找你算賬,你倒自己送上門來。”
“打!打他!”叫喊聲中,眾人已將夏至團(tuán)團(tuán)圍住。
夏至不敢動彈,但他瞟過一眼林霽家的門牌,頓時計上心來。他推開蔣胖子,說:“慢!聽我說?!?/p>
“說什么?有話就說,有屁快放。”蔣胖子粗魯?shù)亟袉尽?/p>
夏至卻皮笑肉不笑地:“難道你們不想知道林家丫頭的老巢?”
“在哪兒,你知道?”蔣胖子好奇。
夏至嘴一努:“看見了嗎?那院子?!?/p>
“你說的是真的?”蔣胖子扭頭看向院子。
“騙你們是小狗!”
蔣胖子冷笑著嚇唬道:“你要敢騙人,小心腦袋!”
見蔣胖子等人沖著林家而去,夏至露出壞壞的笑。
06
M服飾大廈,財嬸抱著一撂布料匆匆而行,卻不承想夏至和呂淑紅也前后腳地步出電梯。
財嬸一怔。她悄悄瞟了一眼夏至,然后向呂淑紅行禮:“呂秘書好。今天有空?”呂淑紅卻只是“哼哼”一聲,扭著屁股走掉。
“切,以為自己誰呀?”財嬸望著呂淑紅的肥臀,恨不得踹上一腳。卻見夏至“嗖”地站在自己面前,便道:“喂,小伙子又來啦!”
夏至瞅著呂淑紅的背影若有所思:“想踹誰?”
“喏!”財嬸不滿地朝呂淑紅努嘴。
“她是秘書?難道她就是傳說中的呂淑紅?”
“你怎么知道?”
“那么,就是她沒錯啰?”
“嗯?!必攱瘘c頭,“不過,你怎么和她認(rèn)識?”
“我哪兒認(rèn)識?你說的?!?/p>
“切,貧嘴??次掖蚰??!?/p>
財嬸巴掌未落下,夏至便喊“疼”。財嬸見狀便笑:“少裝了?!?/p>
“嘿嘿?!?/p>
“嘿嘿?!必攱饘W(xué)樣。末了她又道,“年輕人,你是霽霽的朋友??傻谜驹陟V霽這邊?!?/p>
夏至心里忽地一顫:她若知道自己把蔣胖子支到了林霽家里,會不會吃了自己?于是他指著洗手間,趁勢溜走。
去洗手間只是幌子。夏至轉(zhuǎn)過拐角,見呂淑紅進(jìn)了財務(wù)總監(jiān)室,便奇怪:呂淑紅干嗎去那兒?他好奇地貼門而站,聽到呂淑紅的聲音傳出來:“世利,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林霽挺不了幾天,肯定轉(zhuǎn)讓股份?可這都幾天了,為什么還沒有動靜?你要不快點兒,我怕夜長夢多。再說,你找來那些要債的,是真打算退他們錢?”
“切,你們女人家……唉,婦人見識。你急什么?我這不正準(zhǔn)備嗎?昨晚林霽給我打電話,說是今天要到公司。等老蔣那幫要債的來了,我就趁機(jī)告訴她欠了多少,后果有多嚴(yán)重……就她一個二十來歲的小毛丫頭,一聽上億的債,要敢接手,那不瘋了?我敢打包票,她不敢。但是,淑紅,你也得給我點時間?!?/p>
“時間?多久?一年,兩年?我他媽都等十年了。你還叫我等?!”呂淑紅咄咄逼人地道,“還有,那外債到底有多少?真的有上億?”
“外債嘛?當(dāng)然。就算沒有,嘿嘿……”張世利的笑令人毛骨悚然:“債其實還在其次。關(guān)鍵是銀行不但不給貸款,反而催促還錢。這樣一來……”
“墻倒眾人推!”呂淑紅得意。
“聰明!”張世利表揚道,“這個月只要發(fā)不出工資,工人就會鬧事。再加上各種要債、催債的,不用咱們使勁,公司自己都得破產(chǎn)。所謂‘火到豬頭爛’,明白了嗎?”
呂淑紅聽得哈哈大笑:“不愧是張世利。那么等會兒要有好戲啰。對了,蔣胖子那些人怎么還沒來?”
“不知道。要不我打個電話問問?!?/p>
夏至還想偷聽,卻聽室內(nèi)“篤篤”的高跟鞋聲越來越近。他急忙后退,心里卻一陣亂撲騰。
夏至趕緊逃離開,腦子里卻亂麻似的找不著頭緒。耳朵里一直回響著呂淑紅、張世利的聲音,心里陣陣發(fā)毛:這對狗男女,你們夠狠!為了達(dá)到霸產(chǎn)的目的,不惜雇人也要把公司整垮。林霽啊,你這目中無人的傻丫頭。你就是那羊,知道嗎?不過,林霽管你是被狼吃掉,還是被賣了給人數(shù)錢,都與我夏至無關(guān),知道嗎?我夏至只要拿到五百萬就好!
夏至心念著五百萬,竄到了董事長的辦公室門前。他上去一腳踹開門,但他剛“喂”了一聲,便見林霽手拿電話渾身篩糠一般顫抖:“魏嬸!您說什么?!家,家里來了債主……奶奶……奶奶她怎么啦?暈倒!啊,你等著,我馬上到。”
林霽瘋了似的扔下電話。見夏至堵在門口,便將他重重地推開,奪門而出。
夏至有些發(fā)呆,但很快便醒過神來。林霽剛才說什么?“奶奶……暈倒!”難道蔣胖子那些人……哎呀!林家奶奶不會死吧?我可不想誰死……夏至嚇得肝顫,趕緊追進(jìn)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