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上砂》 章節(jié)介紹
小說《眉上砂》的作者問小雪,是一名超群絕倫的當代作家,問小雪文筆揮灑自如,無以復(fù)加?!睹忌仙啊返?章內(nèi)容介紹:云岫再醒過來已是傍晚,醒來時見郁涼州正襟危坐在她的榻前,面色凝重。阿望蹲在一旁,哭得抽抽嗒嗒。云岫眼皮一跳:“我這是暈過去了?”“.........
《眉上砂》 第8章 在線試讀
云岫再醒過來已是傍晚,醒來時見郁涼州正襟危坐在她的榻前,面色凝重。阿望蹲在一旁,哭得抽抽嗒嗒。
云岫眼皮一跳:“我這是暈過去了?”
“嗯?!?/p>
“短刀上有毒?”
“嗯?!?/p>
見郁涼州一直嗯啊嗯的,表情又十分嚴肅,阿望哭聲亦更大,云岫急得跳起來:“毒入骨髓了?快!快去找我?guī)煾感捱_長老,或許我還有救?!?/p>
“你師父來過了?!庇魶鲋輷u頭嘆息,“老人家哭著走的?!?/p>
聞言,云岫如遭晴天霹靂,若是連聞名三十七國的神醫(yī)修達長老都治不好,那她便真是沒救了……悲由心中生,云岫又不甘心就這樣死掉,問郁涼州:“那個彪形大漢呢?他下的毒,肯定有解藥??!”
“咬舌自盡了。你師父說,你還有三個時辰,你看看,你還有何未了的心愿?”
好像渾身力氣被抽光,云岫跌坐在榻上,有些恍惚。若說未了的心愿,她最大的心愿便是找到母后的墳冢,在她老人家墳前上柱香,如今看來,此生是無法實現(xiàn)了。繼承王位,成為父皇那樣的君皇,使樓蘭不再受外敵侵擾,讓百姓安穩(wěn)、富足,這也不可能實現(xiàn)了。
短短三個時辰,云岫思索著能實現(xiàn)的愿望。想起她出樓蘭前,還被她十二歲的表妹嘲笑,都十六了竟然還沒跟男人親過嘴。
云岫的鳳眸一轉(zhuǎn),其實這也算個心愿罷。赤色的眸子滴溜溜地轉(zhuǎn)到郁涼州身上,雖然還沒到喜歡的程度,但好感還是有的。掃一眼郁涼州的盛世美顏,又掃一眼他的倒三角形身材。嗯,能把初吻獻給郁涼州,她絕對不吃虧!
云岫向來是行動力極強的主兒,一想到自己還有三個時辰的時間,她便迫不及待地撲過去想扒郁涼州的衣服。奈何郁涼州武功忒高強,她剛一動作,便被郁涼州一掌按住腦門,長臂伸直,任憑她怎么夠也夠不到他的臉。
郁涼州失笑:“你中得又不是情毒,為何這般饑渴?”
聽著郁涼州的揶揄,云岫的小臉難免紅了紅,但命都快沒了,要臉有何用?掙扎間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唇幾次若有似無地擦到郁涼州的掌心,云岫靈機一動,一撅嘴,穩(wěn)穩(wěn)地啵兒到了郁涼州的掌心之上。
感受到掌心濕潤異常,郁涼州收回長臂,面色陰晴不定:“口水真多?!?/p>
“什么口水,我剛剛是在親你哎!”
角落里的阿望早震驚地忘記抽噎,吃驚地望著二人,嘴巴張得能塞下兩個雞蛋。
僵持間,傅將端著碗湯藥從大門邁了進來。
“來了來了,解藥來了!”
云岫的師父修達長老緊隨其后,面上卻未有郁涼州說的哭過的跡象,端得是一派氣定神閑。
難不成……她又被騙了?
恍神間,傅將已將藥碗送到了郁涼州的手中,郁涼州已慢慢舀起一勺湯藥,吹涼些遞到了她的嘴邊。
“乖,喝藥?!?/p>
云岫聽話張嘴,一碗藥下肚,才開口問她師父。
“師父,我中得何毒?”
修達長老哭笑不得,這短刀上淬得乃是他制的一味奇毒,名曰睡美人。顧名思義,中此毒者不會瞬間喪命,只會就此一睡不起,直至死亡,此間過程不會有任何痛苦。
此味毒藥原本是為受病痛折磨的樓蘭百姓所制,民間正規(guī)藥房皆有售,百姓可憑借郎中開具的不可醫(yī)治證明購買、使用。
奈何樓蘭貧瘠,想要一夜暴富的民眾不勝枚舉。有心術(shù)不正之人研究出了睡美人的秘方,在黑市上販賣??商锰萌邍J的神醫(yī)修達所制之藥,又怎是常人可習(xí)得的?
黑市上流行的睡美人,并達不到讓人睡死的功效,僅能讓人常覺困乏,渾身無力,嗜睡。藥效不過三日,便可不醫(yī)而愈。睡過三日之人,此后亦會精神抖擻、容光煥發(fā)。
因著此藥并沒有對民眾造成傷害,反而讓一些平日里無心睡眠之人得到了休息,故而云止和修達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任此藥在黑市流行。
“所以……我其實不是暈倒,只是睡著了?”云岫坐在榻上,止不住地顫抖,“我也沒中毒?方才我喝的,僅是提神的補藥?”
見眾人點頭,云岫顫抖地提起右手,蔥白的食指指著阿望:“那你哭甚?”
阿望吸了吸鼻涕:“我內(nèi)疚……”阿望哭喪著臉解釋,“我今早,跟阿美看完日出,看時辰還早,就回屋補了個回籠覺。待我睡醒,發(fā)現(xiàn)快到與你約定的時辰,便急忙趕往玉門關(guān)??墒仃P(guān)的將士說,今日城內(nèi)有賊人出入,玉門關(guān)戒嚴,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背橐酰叭羰俏也凰腔鼗\覺,準時赴約,說不定你就不會挨這一刀了?!?/p>
聽阿望說話間,云岫眼睛總是不自覺瞟向郁涼州,見對方曖昧地撫摸著自己的掌心,她直覺耳根發(fā)紅,她方才到底又做了什么蠢事!
待阿望說完,她細一琢磨,發(fā)覺不對。
按照阿望的說法,在她與阿望約定之時,玉門關(guān)便已戒嚴??赡菚r,她才剛隨郁涼州到達寒水寺,難不成,郁涼州一早就知道……
白日里遇見那群黑衣人,云岫便直覺奇怪,當時情況兇險,她也沒心思細想到底是哪里奇怪。如今略一思忖,她才發(fā)現(xiàn),白日里無論是發(fā)現(xiàn)那群賊人之時,還是與賊人打斗,擊敗那大漢之時,郁涼州全程十分淡定,甚至未曾問過,來者何人。
來者何人?或許郁涼州不用問,便已猜出。畢竟三十七國之內(nèi),心思巧妙,能制出那短刀的,在云岫看來,僅有一人。
樓蘭王云止,也就是云岫的父王,以擅制精器、布巧陣而聞名。樓蘭多年間,在漢、匈兩大國的夾縫中生存,雖是個不兩屬,無以為安的尷尬境地,但畢竟多年來,樓蘭都未能被兩國之一吞并。
眾人皆知,樓蘭的獨立,完全歸功于云止在樓蘭邊境設(shè)置的迷陣。迷陣是云止借助鹽澤和白龍堆的自然條件,在其上布下巧陣。陣中常年瘴氣彌漫,飛沙走石,若沒有羌笛落塵指引,即使馬兒進去,也會迷失方向,最終枯死于迷途之中。故而,眾人給該迷陣取名為馬迷途。
今日那大漢用的短刀,竟能伸縮自如,且長劍隱藏間,竟毫無痕跡。制作如此精巧的兵器,絕不會出自普通匠人之手。
可云岫深知,在外交政策上,他父皇向來秉持懷柔政策,從不主張引起戰(zhàn)亂,禍害百姓。這樣的父皇,又怎會派人暗殺郁涼州?即使是她父皇指使,她的父皇也沒那么蠢,讓那賊人使一個輕易就暴露自己的兇器。
待眾人準備離開,云岫正欲為她父皇辯解,卻聽郁涼州先開口:“不是樓蘭王,我知道。”
云岫訝然。
郁涼州解釋:“我此前出使車師,營帳里有個士兵得了瘧疾?!泵嫔[有愧疚,“醫(yī)不好,為防傳染,我便棄了他?!庇魶鲋菹騺韾郾缱?,丟棄士兵之事,一直是他心上的疤。
“那大漢是他的哥哥,雙胞胎,見他第一眼我便知曉,他此番是來找我報仇的。
被那大漢質(zhì)疑時,云岫雖表現(xiàn)得深明大義,但實則心里還記恨著郁涼州拿她擋刀之事。如今聽郁涼州親口承認對方是來找他尋仇,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便問他:“那既知對方是來復(fù)仇,你也確實有愧于人家,為何不主動受他一劍,以表歉意?”
郁涼州的回答言簡意賅:“我又不傻。”
云岫氣得差點背過氣去,又問:“那你打算如何處置他?放了,再發(fā)些撫恤銀兩?”
“沒有,”郁涼州氣定神閑,“此刻在地牢?!币娫漆兑桓泵黠@的幸災(zāi)樂禍神情,口中卻仍同他道:“你這樣多不好?!?/p>
郁涼州不禁拆穿:“他傷了你,我關(guān)他,難道你不高興?”
云岫抿唇思索了一瞬,秀眉微擰:“那要不,再餓他兩頓?”
聞言,一抹淺笑爬上郁涼州嘴角。是了,這世上本無以德報怨的規(guī)矩。郁涼州向來認為,若是人世間以德報怨之人多一些,惡人做壞事皆不用受應(yīng)有懲罰,那這天下,恐怕是惡人橫行了罷。
待云岫睡去,郁涼州才返回書房。
傅將溫了酒等候多時,見郁涼州回來,便道:“那大漢本是會些武藝,在街頭賣藝之人。弟弟死后,一心找你復(fù)仇,但一直報仇無門?!?/p>
郁涼州靜靜溫了杯酒:“短刀出處,查到了嗎?”
“嗯?!备祵⒁皇汁h(huán)胸,一手摸下巴做思索狀:“短刀確實來自樓蘭宮廷,就連那烏龍毒藥,也始于那里,未免太巧?!?/p>
“樓蘭王不會那么蠢,那群死士如何了?”
這次刺殺,最大的疑點不在于那領(lǐng)頭大漢,而在于大漢手下的那群死士。
死士們后槽牙中塞著毒藥,大漢被俘后,一死士出暗器想將大漢置死,被郁涼州救下,死士們隨即咬破毒藥自盡。
郁涼州盤問大漢,大漢卻只知這些人是他從黑市上請來的打手,就連那短刀,都是他與黑市老板討價還價得來的。
大漢不像說謊,死士中又無一活口,線索自此中斷。
僅憑猜測,傅將道:“如今最想你死的,怕是匈奴的單于了?!?/p>
郁涼州卻不同意:“若是匈奴人,他直接派人刺殺我便是,為何要費一番周折偽裝?”一口溫酒進嗓,“此次殺我不成,定有下次,他們行動次數(shù)越多,破綻越多。”
傅將點頭,隨即瞇起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你今日讓我下令封鎖城門,我還以為你知曉有刺客要來,準備來個甕中捉鱉?!惫笆窒蛴魶鲋菥淳?,“如今想來,你這是,不想讓阿望進城,同云岫約會罷?”
郁涼州飲盡杯中酒,不作答。良久,吩咐傅將:“去查查那藥,是否出自云岫之手?!?/p>